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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孤注一掷,终是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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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得太远,那位做“圈”的凡人巅峰,还没有发现他们,他们慢慢的往后逃走,聂忘愁受了重伤,被青衣扶着,他让青衣从左手腋下穿过架着他走,右手紧紧握住那把“越梁”。他们“一瘸一拐”的往后面慢慢移动,动作尽可能轻一些,避免被对面发现。
  其实他们双腿都没受伤,只是,聂忘愁伤势太重,走起路来上下颠簸,他们走在街道旁边的房屋下,虽然有微弱月光,但是屋檐下还是很黑的,两个孩子故意控制了脚步,还是很难发现的。
  可即便动作如此之轻,每走一步还是会让他的伤口被牵动,伤口剧痛传来,他只能忍着,不敢作声,和死相比,他觉得这点痛还可以忍。
  在之前青衣换衣的时候,两人身上便全是黑色了,青衣那件乞丐衣服本就是脏兮兮的,和黑色衣物无异,聂忘愁则是随意披了一件黑衣,将头也罩住,很会逃跑的聂忘愁当然不会忘记这件事情,毕竟这是黑夜逃生的常识。
  后面的追杀刺客,因为要左右搜索,其实速度不快。说是一个圈,真的可能在大姜国的城中弄一堵人墙做包围圈吗,不可能,只是让数十个人在自己的那条线上巡逻,以点围圈。
  这一手准备其实五位仙人刺客也不太清楚,他们互相之前没有直接关系。五位仙人只和内应以及第一波的十数人一起行动,因为第二手准备必须接上第一手准备,而第三手准备则是只要没有任务取消的命令,便一直执行。
  第三手准备的策划者从最开始就最大限度的估计的了前两手准备失败后,青衣能逃出的最大范围,第三手准备从最开始第一手开始时便开始缩小包围圈了。
  这场刺杀的布置不可谓不处心积虑,甚至过了头,这么大的动作无异于将姜国得罪死了。当然对方的保密举措也做得极到位,显然对方连如此精心的布局会失败的可能都考虑好了。
  他继续带着青衣往后走,这些凡人境界哪怕已是巅峰也无法察觉到青衣身上偶尔发出的细不可闻的灵力波动,仙凡两境界之差可以用天壤之别形容。
  即便如此,小心翼翼挪动的他们还是没追杀者搜索前进的速度快,在追杀者更靠近之时,他们已经跪在地下前行了,只为了躲过刺客的追杀。
  跪地让聂忘愁的伤口痛楚好了些比站着要轻松,只要能拖延更多的时间,活下来的几率总归是更大些。
  本来跪地行走,是双手双脚一齐使用才快,但是青衣依旧紧紧抓住聂忘愁的左手,她不敢放手,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哪怕速度慢些,她也不敢放手。
  其实聂忘愁也不想放手,倒不是青衣的手摸着舒服,两个八岁的孩子还没什么风花雪月,现在也不可能顾得上这种事。
  因为他也害怕,也紧张啊,要不是经历过国破家亡的惨痛心境,他的心脏也不至于如此强大、但总的来说,这是他第一次体会死亡近在眼前,没理由不惊恐。
  两个人牵着手能互相安慰,不至于太害怕,如同寒夜的两个流浪者抱团取暖一般。
  追杀者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在相距二百步之时,隐隐的看见前面有两只狗在走,不过太黑了,他往前走了二十步,才稍微看清楚些,是人在爬,那个姿势绝对是人在爬,如果是黑狗的话绝对不一样的。
  确定是人之后,他直接提刀往前追杀而去,相聚一百八十步,他只需要十个呼吸便可杀到。
  聂忘愁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后马上站起来拉着青衣便往前跑。
  在追杀刀客距离聂忘愁还有五步之时,聂忘愁用尽全部力气转身,把匕首往后丢了过去。他从来没准备过拿起匕首和刺客近身厮杀,那是不可能成功的,一个凡人哪怕匕首锋利了些,也不可能拼的过凡人巅峰的修炼者吧。只能在敌人不备时当暗器使用出其不备。
  刺客在看到匕首飞过来时,直接提刀准备将匕首击开,这一招,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两个小毛孩字居然想反杀掉他,有些措手不及,匕首本身虽慢,但是他冲杀的速度很快,这个匕首几乎是躲不过去的。况且就算能躲,他也不会那样做,突然停下来躲暗器,得耽误多少时间?
  刀很成功的挡在匕首前,但是那个匕首却没被弹开,而是像切豆腐一样切开了他的刀,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肩膀,这倒不是刺客的刀让匕首偏离了轨迹,而是匕首一开始就没有飞向他的任何致命部位。
  聂忘愁丢歪了,关键的一招,他居然丢歪了。这也不能怪他,他本来就没习过武,又受了重伤,能向后掷出匕首就已经算是人中龙凤了。
  聂忘愁反身丢出一刀之后便拉着青衣一起摔倒了,他眼睛模糊起来,意识在慢慢消失。
  追杀刺客被这把匕首插进肩膀后也是扑倒在地,他马上爬起来,肩膀受伤并不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任务还得继续。
  看到刺客站起来,青衣其实没有特别害怕,毕竟今天被刀指在额头上的次数多的有些……过分了。她甚至有些如释大负的感觉,居然有点开心,终于不用再逃了,逃跑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现在反倒是释然了。
  而且不幸中的万幸是能和他死在一块,貌似……也不错了。唯一的遗憾便是他们到现在为止好像连名字都没换过。青衣想到了白天时在人群中与他对望,那种不讨好只是单纯欣赏的眼神,很新奇,很好看。
  刺客站了起来,才飞快的迈出第一步便停住了,他的头上插着一支箭,箭枝上写着姜国楷书“姜”字。正准备出手的柳冥将匕首入鞘,其实他在仙人刺客死之后就很快找到了聂忘愁他们。
  至于后面的追杀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一个凡人巅峰他还是有把握掌控一切局势的。对于聂忘愁的表现,他很满意,起码聂靖的选择是对的,后面的布局依旧有机会完成。
  而后不过两个呼吸时间,青衣身旁便站满了姜国军甲,最外层还站了些江湖人士,是将军府请来的救兵,不算完全放心,只能在外围警戒。
  中心的将军已过而立之年,生的高大威猛,却绝不显得粗俗,面上干净,没留胡须,若不是身上的将军甲透出几分戾气,恐怕还以为是个文绉绉的读书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脸上全是灰的“乞丐”,仔细看了下,才确认身份,本来他是应该一眼就认出青衣的,但是这位千金大小姐的造型着实是太……让人意外了。
  他马上单膝跪下,低头说道:“末将来迟,还请苏小姐治罪。”
  青衣听到声音却依然呆滞来,得救了,这是死前的幻觉吗?在赵雄再次出声下,她才回过神来,原来是真的。她慌忙说道:“快,找大夫来,这个人为了救我,受伤了,快救他,快。”
  赵将军一听便说道:“马军医,快救人,不惜一切代价。”
  从旁边连忙跑出来一个不惑之年留着长胡的斯文郎中,连忙蹲下,抓住男孩的手,认真把脉。他其实希望这个孩子受点不大不小的伤,那样自己救了丞相千金的救命恩人,以后的日子想多滋润都是丞相大人一句话的事儿。伤势太重太轻都不好。
  他细细把脉,然后松开了手,对青衣说道:“苏小姐不必惊慌,这个孩子虽说看起来伤势严重,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太劳累,又吐了太多血,所以虚弱晕倒罢了,我家藏有上好的血灵芝炖上一个时辰,明日他便可下床了。这个少年身体出奇的好,要是一般人早死了。”其实聂忘愁已经在自己慢慢恢复了,随便开点补血活气的中药便可。
  但是那样自己岂不是就做了个顺手之劳,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哪个好,他当然知道,至于血灵芝,和苏大小姐的感激相比不算什么。不过这个小孩的身体恢复能力也太过分了些,比很多凡人第四境还强些。
  青衣听罢,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死就好,哪怕残了,在父亲面前也可求个清闲的四品官让他荣华富贵一生,更何况只是虚弱了些。
  这个有些“不安好心”的马大夫虽说有点不为人知的小九九,但是医术却不可谓不高明,至少有城再找不出比他更厉害的了。
  马大夫回家后,赶快叫媳妇拿出那株珍藏的血灵芝,自己亲自动手熬药。他不是不想把自己的功劳再吹大些,可万一被发现了,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
  虽然这么做有些浪费这株血灵芝,不过绝对是值得的,就算以后被人发现,给虚弱的人吃血灵芝除了败家了些也找不出什么大毛病。
  等丞相府知道自己为了救大小姐的救命恩人用了一颗血灵芝,赏赐还能少?不会的,丞相府也是要面子的,丞相本就大度,更何况这对丞相府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越想越开心,熬药也是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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