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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作死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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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名为鲍元白,乃是大武国西北汶州天运山天池剑派太上长老。天云山地处西北边陲,距离大贵边境不足百里。萧远途为震北侯镇守西北之时,天池剑派便与萧远途交集良多,常派遣门中高手进入萧远途军中,助萧远途守备大贵入侵。此次萧远途成立演武堂,自然是向天池剑派发出了邀请。
  如今时移世易,萧远途做了皇帝,天池剑宗自是不愿因此与朝廷交恶,却又想保持其自身独立性,不愿被朝廷所彻底吞并,所以,才由作为太上长老的鲍元白带领门中部分长老前来紫荆城,担任客座教习。同时也成了江湖中首个给与萧远途实际助力的宗门。
  天运山地处西北,山顶常年积雪。所以天池剑派之人长期幽居山中,自然性格显得有些清冷。故而虽然因为梦竞风的情况特殊,没有能够如鲍元白所愿,但鲍元白并没有太过在意,甚至连面色都没有太大的变化。继续给后面的孩童做起了测试。
  在接下来的测试中,并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
  此时的梦竞风依然呆若木鸡,顿在原地。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半个时辰过后,丙申桌迎来了最后一个测试的孩童。这个孩童年纪在九岁左右,微胖,单论相貌只能算是普通,然而却又是满面红光,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异常,顿时让人觉得有些不凡。
  待孩童跟师爷报备姓名来历之时,鲍元白才知道,此人名叫尹天仇,乃是盐运使尹杰亲子。
  盐运使也许在普通百姓心中,算是个十分了不起的官职了。但是在今天这般场合,却是只能算作一般。所以尹天仇的到来,自然的并没有引起师爷和鲍元白的关注。
  鲍元白依然如最初那般有条不紊的做着测试。一番摸骨之后,鲍元白侧过头对一旁的师爷道:“优秀”。师爷赶紧作下记录。
  其后,鲍元白抓住这个有些微胖的孩童的右手腕,注入了一道真气,因为有了梦竞风的前车之鉴,所以对于其后的所有孩童,在做经脉测试的时候,鲍元白都加了几分小心,故而一开始输入的真气并不多。然而这不多的真气,进入孩童体内,却好像被孩童的经脉所吸收了一般,并未给予鲍元白任何的回馈信息。
  鲍元白当下便是心中一惊。不自觉间,便加大了内力的输送。
  随着真气输送的加大,这种吸扯之力便没有了先前那般明显。孩童的经脉情况亦是被真气反馈给了鲍元白。
  鲍元白当即又是一声惊“咦”!心下不由赞叹道:“世间居然有如此宽广坚韧的经脉!尤为难得的是脉血藏精,神明气清!此等经脉,亿中不存其一,当为天人之资。拥有如此百年难得一见内功修习天赋之人,今日居然被我所遇见,此次出山,真乃明智之举!”当下,不待向师爷作出交代。便自开口道:“尹小子,你可愿意做我弟子!”声音中犹自带着一丝激动。
  鲍元白的反应犹自被一旁的师爷看得清楚。此时师爷心中暗生惊奇。自己身旁的这位老爷子,从始至终并没有过如此表现。看来这个姓尹的孩童内功修习天赋定然不凡。想想之前老人对于梦竞风内力修习天赋的评判。师爷心下猜测道:“难道说这个孩童的内功修习资质,犹自在评判的五个档次之上不成?”当下,便将此事记在了心上,面色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而尹天仇,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童,又不知道之前梦竞风测定之时的情况,自然想得不似师爷这般深远。听了鲍元白的话,当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谁?为甚么要收我做徒弟呢?是因为我的天赋特别好吗?”
  听到尹天仇的疑惑,鲍元白这下才反应过来。不由暗自讨道:自己心性修为还是有所不足啊!之前想收梦竞风作为徒弟,自然是出于梦竞风身份的考虑。相信萧远途知道之后,对此也不会反对。因为收梦竞风为徒,虽说以梦竞风的身份地位能够给天池剑派带来好处,同样的,也加深了朝廷与天池剑派之间的关系,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有好处的。然而,面前的这孩童,却不似那般情况。
  这次毕竟是萧远途举行的甄选,可以说,所有参与选拔的孩童,都是萧远途的‘私有财产’,出现一个拥有绝世内功修习天赋之人,萧远途必然是视此人为禁脔,不容别人染指。而自身表现如此急切,确是有挖萧远途墙角的嫌疑。当下心中顿生不安,不由得望了一旁的师爷一眼,见师爷似乎没什么异样,才自定下心来。
  如此美玉良才,若是就此错过,鲍元白心中又不甘心。心下暗自寻思对策,最终决定,先打发了眼前之事。之后寻得机会上门拜访尹杰,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在跟尹杰达成共识后,再让尹天仇寻机脱离演武堂,加入天池派也并非不可能。当下心中有了计较。开口回答道:“老夫乃天池剑派太上长老鲍元白是也。你的内功修习天赋,确实已经达到了‘异禀’的程度,是我所测试的孩童中内功修习天赋最突出之人。所以才一时心动之下,想要收你为徒。你觉得如何?”
  说出此话,鲍元白心中暗自有些得意。自己肯定了尹天仇的天赋,从而也让自己之前的激动显得合理起来,同时又不会泄露出尹天仇拥有绝世内功修习天赋的事情。这样一来,事情便有了回旋的余地。
  然而,鲍元白在门派地位尊高,长期的养尊处优,在这察言观色一道上,怎么能比得上师爷这种长期处身诡谲官场争斗中的小人物。也正是鲍元白的一时私念,给天池剑派埋下了灭门祸患!此是后事,在此暂且不表。
  听了鲍元白的回答,尹天仇显得有些兴奋,心下便有些飘飘然,当下用手指了指呆立一旁的梦竞风,问鲍元白道:“那我的天赋比起他来,又当如何?”
  之所以有此一问,事情还要归咎于大半年前,叶府的那次寿宴。当时尹天仇也在现场坐席之中,只是因为先与家人一起到了叶府,所以并没有与后来到达的尹杰坐在一起。在那次的宴席上,梦竞风的突然发难,让尹杰颜面尽失。这一切全都看在尹天仇的眼里。自然的让尹天仇心中生出了怨念。
  回到家后,尹天仇便向其父亲打听关于梦竞风的一切。尹杰在梦竞风的面前被落了面子,自然话语之间多有抱怨诋毁。虽然最后也提醒了尹天仇不要招惹梦竞风。然而,尹天仇对梦竞风的怨念已生,自然不会因为父亲的一句提醒便打消念头。毕竟少年心性,尹天仇并没有太过把梦竞风的身份当回事。而且在尹天仇心中,梦竞风排除了身份地位的因素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妙,梦竞风与尹杰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加之梦竞风平时深居简出,二人之间原本不会出现什么交集,或许时间能够将仇恨淡化下来也说不定。然而今日机缘巧合之下,却是让二人又遇到了一处。并且,此时身份发生了反转。梦竞风成为了不能修行的‘废物’,而他尹天仇,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仇恨再次让二人擦出了火花。当然这样的认识只是尹天仇单方面的认识而已,至于梦竞风,连尹天仇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把他当做对头,或是仇敌?更何况,即便是知道尹天仇的身份,梦竞风连盐运使尹杰都没有放在眼里,事后便将其遗忘,更遑论尹杰的儿子。
  一旁的师爷并不知道尹天仇与梦竞风的旧怨,听了尹天仇的问话,心里不由的为尹天仇捏了一把冷汗。而鲍元白心中也是感到有些为难。
  不过,鲍元白随后一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梦竞风的情况迟早也会传扬出去,而且,以梦竞风目前的反应来说,似乎对于尹天仇的问话没有丝毫反应。当下,为了博得尹天仇的好感,也为了在尹天仇的心里留下自己的强大印象。当即传音入秘,将梦竞风的情况告诉了尹天仇。
  尹天仇确实是被鲍元白露的这一手给震撼了,但是更加震撼的,却是鲍元白关于梦竞风身体情况的说法。听鲍元白话中的意思,梦竞风并不能修行,其生命也是岌岌可危。
  震撼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心中狂喜,本就不是太过看得起的梦竞风,居然是个不能修行的废物。那他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呢?
  不过,当下更要紧的还是关于鲍元白欲收自己为徒的事。这才是眼前的当务之急。当下便问道:“那我若做了你的徒弟有什么好处呢?能比得上加入演武堂么?”
  鲍元白见尹天仇说话如此不分场合,提出这般问题。气息不由为之一窒。原本自己告诉他关于梦竞风的身体情况,部分原因便是转移其关于收徒一事的注意力。却不想,还是被他提了出来,还如此正大光明的跟自己要好处。当下鲍元白心里便对其生出一丝不满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不也正显得此子聪慧吗?只是说话无所忌讳却是要不得,以后得让他注意。鲍元白没有发现,他自己已经私心里把尹天仇当做了自己的徒弟了。
  只是这样的问题确实不适合在这种场面再提起。连忙解释道道:“老夫之前说想要收徒,也是一时见猎心喜,此次毕竟是当今皇上甄选人才,我若是要收你做徒弟,还得经过皇上的允许。待我将此事奏明皇上之后再做定夺。你先行离去罢。”
  听鲍元白如此一说,尹天仇便知道当下是捞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了,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幽怨之情。应了一声“是”。便转身准备离开。
  正待离开,看看站在一边犹自神色变幻不定的梦竞风,尹天仇心中仇恨之心又起。加之先前听了鲍元白的一番话。对于梦竞风仅有的一点忌讳已经没有了。眉目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当下抬起胳膊,肩肘冲着梦竞风,一个趔趄便往梦竞风的身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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