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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越的新工作被米雨来称为跨界发展。确实是这样，在不惑之年从事了新行业，自然就是跨界了，而至于发展不发展的，王思越没有想太多。有个活儿干着，心就不慌了。
“骑驴找马吧！”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过“驴”的标准是什么，他也不好说，秦瑞安算吗？
新的公司一共只有5个人，连王思越这个菜鸟在内。瘦黑的男人是老板，三十岁的女人是老板娘，兔耳朵之前是卖衣服的，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刚结过婚。
总之，这是一支还算的上年轻的队伍。只是王思越的到来拉高了这只队伍的平均年龄。
对于这样的地产公司，要是在以前王思越是不放在眼里的。5个人，称团伙都有点儿勉强啊。不过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王思越很快就和新同事打成了一片。兔耳朵姑娘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跟看一个陌生的大叔一样，让他有点儿受不了。
作为新晋菜鸟的王思越第一个月是不可能有业绩的。每天做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打电话，他感觉眼前一片灰暗。这个公司还没有秦瑞安的办公室大，即使是自己以前的办公桌，也要比这个工位大得多。很多次他都感觉自己不算太长的大腿无处安放。
要不是一年赋闲在家，他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上班，要不是那不认识的白胡子老头打他嘴巴子，他怎么会甘愿坐在这个位子上。“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很多时候路过门口的天桥他都有跳下去的冲动。
不过自己还有个儿子。就当是为了儿子在坚持吧。人嘛，谁不是微笑的时候眼中饱含泪花？何况男人，更要学会在眼中含泪的时候对着家人大笑。
做经纪人每天要打很多电话。王思越也在一个月之后学会对于陌生的客户张口一句“哥”，闭口一句“姐”的喊着亲热，也学会了对着客户谄媚的假笑。只不过就是业绩糟糕，月底业绩是个0。让他感觉很没有面子，兔耳朵姑娘上个月签了一单，这个月发了3450块。小姑娘拿到工资之后开开心心的换了一部新手机，每天拿着刷视频都能“咯咯咯”笑个不停。王思越没有工资，老板娘最后计算机一算，上了一个月的班，自己没有工资，各种罚款还扣了325块。也就是说，一个月干完一分钱没有拿到还欠了老板300多。
王思越又羞又愧，真想自己抽自己嘴巴子，再一脚把这老板娘给踹在地上。这他妈的算什么狗屁公司？比秦瑞安还扯淡？
不过老板是个是个爽快人，也估计是察觉王思越不爽之后怕他走人，当即拍胸脯表示：
“没事的。诸葛亮还打败仗呢。不要灰心，这个月失去的，咱么下个月给找补回来，手头紧，就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再算！”
王思越又少不得找米雨来哭诉一番，米雨来最近也不大好过。本来之前都是王思越做的事，现在全被秦瑞安扔给了他，秦瑞安也没有再招什么助理。米雨来每天为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忙的焦头烂额，他又是个丢三落四的人，做错事又少不得被秦瑞安臭骂。
“每次路过秦瑞安的办公室，我双腿都哆嗦！不过你上一个月的班还欠了人家三百块，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孙子比秦瑞安狠多了，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嘛。真是个龟孙子！”
在米雨来的骂声中，王思越已经是半瓶二锅头下肚，酒催愁人肠，王思越的眼泪都快吧嗒吧嗒滴下来了，本来是来诉苦倒垃圾的，谁知道小米也在为工作烦恼。
“王哥。咱俩命苦，来，喝个大杯。你说那那姓秦的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呢？”
“唉，弟弟啊，这老天爷都和哥哥过不去！”王思越就喜欢二锅头的那股子冲劲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哥啊，要说，还是咱没有投好胎。要是你爸是钱多多，那咱哥俩还能在这里干嚎？”
“那肯定不能啊，都怪我没有一个好……”王思越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白胡子的老头，像他父亲的样子，又像他爷爷，可是又不是他父亲，又不是他爷爷。
只听得“咣”的一声，这次王思越的脸上又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嘴巴子。这次不光自己觉得疼，就连米雨来也听到了。那血红的手指印看上去可是用尽全力打出来的。
王思越都不知道自己是喝晕了还是被着老头给打晕了。迷迷糊糊中就看见米雨来的一张合不拢的大嘴，连他的蛀牙都看到了。
这老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下得米雨来够呛。咧了一张大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老头就跟古装电视剧里出来的一样，白色的胡子，发束也是白色的，黑色的布袍，满脸红光。这老头走到米雨来面前对着他也是一个大嘴巴子。只打得米雨来眼冒金星，差点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等王思越和米雨来清醒过来，白胡子在他俩眼前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自己不努力，怨父母有什么用？”
“自己没出息，说父母没本事，你俩真是忤逆！”
“……”
白胡子老头义正言辞，说得王思越理屈词穷，米雨来一向自诩靠嘴吃饭，这下连白胡子老头的话茬也接不住。
“大爷，我说您还真是不见外，您是谁啊，在这里对我俩说三道四？”
“什么大爷，我是你俩太爷爷！”
“太……太爷？”怪不得王思越觉得这人像是自己父亲，又像自己的爷爷，可是又谁都不是。
“那纸条真是你留的？桌子上的纸条。”
“你说说你，这小米不争气，可好歹也是个主管，你呢，四十的人了，连个正经营生也没有？”白胡子老头气的直哆嗦。。
“我不给你找个活计，你这家都散了。真是气死我了！“
王思越对于这样的爷爷也真是没辙，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你给我找的这公司也太寒酸了点儿吧？什么狗屁破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