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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此处，白如衣越发觉得庆幸，自己之前答应了杜院长的朋友交易，真是个英明的决定。
自己的资质绝对不算好，要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没能炼气成功，按常理来说，学院毕业的学子，成功炼气是必备的条件了，就像后世的计算机二级和英语四级一样。
然后年龄偏大，一般的门派可能会拒绝自己这样的“应届生”，连续六年没能考到从业资格，更是他将来修生中抹不掉的黑点。
白如衣正在瞎想着，思维早已从和舅舅的谈话中越跑越偏，冷不防听到了路过学生的谈话。
“真是没想到，这次的考试居然出现了满分的答卷，听说这是咱们壶里学院千年以来的头一个满分呢。”
“切，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壶里学院的头一个，在青龙王朝还不得排到百八十去了。”
“你这话倒是没说错，谁让咱们学院……”
因为距离越来越远，后面的谈话白如衣也就听不见了，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一件跟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放榜了。
一想至此，也顾不得跟舅舅再闲聊，告了个罪，就急匆匆地朝告示栏跑去。
一到近前，才发现早已是被看榜的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叫一个里三层外三层。
怪不得人说看热闹的人就像一座围城，城外的人进不去，城里的人真会玩——呃错了，是出不来。
情急之下，白如衣也是灵光一闪，大喊一声：“看，有飞碟。”
喊完之后他就做好了准备，然而现实给了他无情的一击，众人根本不为所动，该怎么挤还是怎么挤。
白如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修真世界，飞碟自然没有什么市场。
于是他悄悄挪动了一个位置，故技重施，大喊一声：“看，有飞剑。”
喊完之后他本来也没抱多大期望，留条缝隙给自己就好。没想到前面围观看榜的人，不约而同转身狂奔，一边奔走一边询问身边的人，“哪呢哪呢？”“你看见了么？”“谁喊的？”
转眼间就走得一干二净，只有他就像是一颗随波逐流的水草，被人潮冲刷了一遍。
那一刻，白如衣觉得只能用小学课本上的一句“犹如千万匹骏马齐头并进”才能充分形容这些人的猎奇心理。
这下终于能好好看榜了，白如衣从最末尾找起，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向前查找，越是往前就越是担惊受怕。
不会吧，院长不会放我鸽子吧，难道我答的真的就那么菜？然而同时心里又不免升起了一丝丝的期待和隐约的激动。
只是冷静过来，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现实，一股深沉的失落正笼罩着他，“保大还是保小”的幻想也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
不管怎么样，现实还是要接受，白如衣已经由失望转而过渡到了自我安慰。
然而就在这时候，就在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第七次落榜的时候，眼睛余光不经意地一扫，看见了排在榜首的第一行字“白如衣一百分”。
白如衣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傻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我中了！”
恰好萧大器过来寻他，见了外甥这副怪模样，还以为他是受不了这个打击而迷了心窍，当下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你中了什么了？”
白如衣也被舅舅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猛然惊醒，我到底中了什么？
童生，举人，还是进士？
会元，解元，难不成是状元？
这也不搭尬啊。
思维一运转，这才头脑清明了过来，说道：“是外甥一时口误，舅舅你过来看，我考过了。”
萧大器仍旧不信，走过来说道：“哪呢哪呢，你指给我看看。”
待看到外甥的名字高列榜首，萧大器狐疑地问道：“你确定这真是你，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吧？”
白如衣心里也是咯噔一响，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比小说还科幻了。不过他也不能完全笃定，当下再次抛下了舅舅，小跑着找方先生去了。
待得到方先生的肯定，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优哉游哉地找打了萧大器，把方先生的原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萧大器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让他觉得陌生的外甥，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他是真的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难道是自己今天早上出门时先迈了右脚的缘故？
萧大器走了，他要把外甥终于考过了的消息带回白家，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收获，不枉姐夫姐姐还有自己一直倾力支持。
还有那门亲事，退掉，赶紧退掉，外甥马上就能拜入仙家门派了，哪里还是一个屠夫的女儿能配得上的，郡守家的女儿还差不多。
萧大器没有见过庞郡守的尊荣，所以不会知道，如果是庞郡守的女儿，自己这个宝贝外甥恐怕会宁死不从，当然庞郡守也并没有女儿。
白如衣目送着舅舅离去，感觉到自己心里的一口郁结之气终于是平复了。
接着转念一想，卧了个大槽，拜入仙门接退婚，这个小康波怎么有种这么熟悉的感觉，不会生出些什么事端来吧？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可是连那位小姐的面都没见过，也算不得背信弃义。
他心理自然也知道母亲、舅舅之前的筹划都是为了他好，但无论是谁被家里人那样软磨硬泡，被各种劝说摆弄，犹如提线木偶，想必都不会开心。
就像一盘5V5，自己战绩不佳，而队友还一直在BB你的出装怎么怎么不对，应该怎么怎么出。
又像是你在开车，而副驾的人一直在念叨：“慢点，别那么冲；快点，怎么还不走；跟近点，别被人插队；小心点，注意安全。”
叫人恨不得把鼠标顺着网线拍到队友脸上，来来来，电脑给你，你来玩；或者直接爆发麒麟臂把方向盘拧下来，塞到副驾怀里，来来来，方向盘给你，你来开。
放榜、看榜的事只是壶里学院的日常中微不足道的一页，翻篇也就过去了，然而其影响却仍有余波。
因为取得了满分的缘故，白如衣的底细被人给扒了出来，连续七次不过，终于在入学的第十个年头一飞冲天，一鸣惊人，堪称现实版的校园青春励志偶像。
他的事迹，也将成为新的传说，被引为谈资，或许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而与此同时，向来被穿得神乎其神的学院传说也似乎变得愈发真实了起来，永远不能毕业的五十九分怪人很明显就是白如衣本人，而他之所以能突然一举夺魁，很有可能是找到了传说中那本逢考必过的秘笈。
一时间，众人对于其他几个传说更是趋之若鹜，直到半夜三更都能在花园里看见游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