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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伟把安装在耳根的微型芯片拔下，插进办公桌的平台上，玻璃制的办公桌面上立刻显示出刚才录制的画面来。
“天火，给我来杯红茶，你怎么看这两个新人？”
“吱吱——”马克杯从办公桌一脚升起，热腾腾的红茶已经泡好了，天火的声音在办公室音响里公放：“你想听详细分析还是结果简报？”
“简报。等会还要去总部报道，你把你的分析结果告诉我就行。”庄伟吹了两口茶，细细抿了一口。
“无论是家庭背景，在校成绩，还是个人心性，王静都值得信任。至于这个曲溢，他是单亲家庭，在校成绩平平，城府却很深，观察能力也不弱，我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嗯，那把王静调进‘动力战线’吧。”庄伟抚着额头说。
“曲溢呢？”
“把空缺的岗位罗列显示。”在庄伟命令下，天火立刻把队伍里缺人的岗位，都显示在了桌面上。
“就这个好了，让他去楼下看尸体吧。”庄伟喝一口茶，“最近总部调我们去支援，我暂时还没时间处理内鬼的事情，等屠夫的案子过去了，咱们再考验一下这个曲溢。”
“明白。我还发现了一个细节，但你说只想听结果——”天火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等待庄伟的命令。
“什么细节？”
“曲溢父亲的资料被加密了。”天火说道，“我的级别不够，请队长你授权查——哔哔，总部消息——‘请各增援队于半小时内在第七区集合，目标地点坐标以发送’。”
“叫狗子和黑妞，现在立刻出发。”庄伟穿上制服说，“曲溢他爸的资料改天再说，把这件事加到我的议程上。”
“啊？又加到议程上，您要处理的事已经排到明年了……”
“少废话！我不在，全队服从王叶的指挥。”庄伟拔出桌上的芯片，重新插回到耳根后，说道：“不过，你多放几个电子眼，给我把曲溢盯好了。”
“明白！”
“王静，编号006931，请到二楼动力战线室报道。”天火冷冰冰地说道。
“耶！我进动力战线了，想不到我这么快就进了第三分队核心！”王静开心地取过微型芯片，把它往耳根后的接口插去，“诶呦，这芯片不对呀，插不进去？”
“你现在的接口还是民用级接口，到一楼动力战线室报道，会有技术部的人给你升级先关硬件的。”
“哇，明白了，谢谢天火哥哥！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泼皮呢！”王静开心地说道，她转而看到曲溢，又问：“那曲溢呢？他去哪个部门了？”
“曲溢，编号006945，请到地下四层存尸室报道。”天火一边回答，一边把微型芯片从小窗口弹出来。
“这芯片……”曲溢拿起芯片，试着往脖子上一戴，居然轻而易举地插进去了，“这是不是搞错了，我的接口也是民用级的，怎么会和芯片吻合？”
“存尸室使用的芯片就是民用级的，平时只需要听天火通知就行了，既不需要调查档案，也不需要呼叫增员，总之是个坐在办公室，既安全又舒适的肥差。”
“肥差？我看是废柴才对吧？”曲溢懊恼地说，“凭啥王静分去了动力战线，我就被分到了最底层的存尸室？”
“依据你们在警校的个人成绩。”天火说道。
“我……我的成绩……是差了那么点……”曲溢有气没力地说道。
“哎，没事的！”王静赶忙安慰道，“你要是表现好，肯定还有机会再分配，我在动力战线混熟了以后，肯定也会找机会帮你说好话的！其实，动力战线也好，存尸室也好，不都是为了人民服务吗？这些工作岗位没有高低之分的！”
“谢谢你的安慰。动力战线的时薪是40块，存尸室的时薪才8块，而且动力战线每次出任务，还有2000块的补助，这俩工作当然有高低之分了。”曲溢失望地说道，“你是千金大小姐，这种事情你不懂的……”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钱的事情……”王静皱着眉说道，“那我……那我一定尽快帮你说话……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分进动力战线的……我到时候给你做担保人！”
“谢谢！”曲溢点点头说，“其实存尸室也没那么差，毕竟过得安稳，没有生命危险。你自己才要小心呢，可别白白牺牲了……”
“切，乌鸦嘴，我怎么可能白白牺牲？一定立个大功给你看！”王静笑了笑，脸上的酒窝好像会说话似的，“行啦，咱们赶快去报道吧！”
“嗯，回头见！”曲溢对着王静的背影说道。
“通往地下的电梯在左手边。”
天火冷不丁地在曲溢脑海里说话，吓了他一大跳：“操，也不用逼着别人去报道吧，我还没瞎到找不到电梯呢！”
“之前有过一个菜鸟，听说自己被分到存尸室，气得只叫卷铺盖走人了。”天火问道：“你不会也……”
“我才不走呢，8块钱的时薪也够多的，我妈卖菜一天都赚不了8块呢！”曲溢说道，“对了，存尸室会加班吗？”
“啊？这……还从来没人申请过在存尸室加班……就算申请了也肯定不批呀……”
“那，我可以在外面打临时工吗？”曲溢搭上电梯，问天火道。
“这……你还要打零工？你是有多缺钱呀？”
“那倒不是缺钱，主要是回家还得帮我妈卖菜，如果单位经常加班，或者不允许干工作以外的事，那我就得攒钱给我妈买个机器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已经把你的情况上报了，在上面没有批示之前，你应当继续帮助你母亲。”天火说道：“百善孝为先，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天火……”
“什么？”
“你和外面那些人工智能不一样，感觉你就像个真人一样！”曲溢惊讶地说道。
“当然啦，我们可是第六代人工智能，学习能力和市面上那些四五代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天火得意地说道：“当然，不要感觉我像个真人，就误以为我有机可乘。我的逻辑和运算能力是人类的数万倍，允许你帮助母亲不是感性思考，而是计算得出的‘对第三分队最有利’的结果。”
“知道，说到底你也只是个躺在中控室里的机器。你小心点，可别运算过热了啊——”
“这就轮不到你操心了！地下四层到了！”天火小声说道，“典京市第三区公安分队地下四层，共有工作室三个：器材室，档案室，和存尸室。器材室队员：马帅，档案室队员：张彬，存尸室队员：曲溢。去存尸室请往左拐。”
“明白了，那楼上还有什么科室？”曲溢边走边问。
“地下三层，刑事侦查科；地下二层，技术安全科；地下一层，协警停放场；一楼，动力战线；二楼，法制科，队长和副队长办公室。共九个部门，第六代人工智能主机一台，机械协警100台，队员24名——不对，加上你俩就是26人啦！”
“才二十四个人？”曲溢惊讶地问，“我听说第七大队有几十个部门，上百号队员呢！”
“为响应国家缩减警力的号召，各个分队的部门和人数都在减少。第三分队在过去十年内，将经济犯罪调查科、禁毒和边防管理科、巡逻和治安管理科、交通和消防管理科、110指挥中心等科室全部消减，这些科室或成了公安总部的直属机构，或被人工智能完全的替代了。分队现在的核心任务是负责技术安全和刑事侦查。”
“能不能说得直白点？”曲溢抱怨道。
“天火的意思就是，咱这分队又小又破，成了十三个分队中最小的一个。”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从器材室里迎出来，“而你小子，很不幸地到了最差分队的最差科室，马帅在这里给你道喜了！”
“马帅前辈？我是……”
“曲溢对吧？我已经听天火介绍过了。快进来吧，还是由我这个大活人，来给你介绍介绍‘真实的’第三分队吧！”
“真实的第三分队？”
“对啊，快进来坐会儿，天火也就只能给你念念资料，我来给你念叨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