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坠向地底深渊

　　夜晚，一座室外体育场搭建着临时舞台，光怪陆离的射灯旋转着向着无尽的夜空炫耀着彩色与明亮，同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歌声像波浪一样一波跟着一波催荡着，围绕着舞台是成千上万的人组成的人海，他们伴随着歌声和节奏挥舞手，跳动着脚，扭动着身体，狂欢，激动，忘我，血脉贲张。
　　张博在最前排仰望着舞台上的歌星，那是他的女神—薇薇在深情地歌唱，她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挥舞着，两脚也在跳动。她的歌依然还是她过去唱的老歌，可就是这些老歌，张博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听腻过。今天看到台上的本尊，张博很激动，但他没有跟着傍边的年轻人那样挥舞双手，他觉得他还是应该保持一个知识分子的矜持才对，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场合。
　　薇薇献唱完最后一首歌后，在观众疯狂的欢呼声退回后台，进入后台她匆忙脱去演出服，脸上的妆都来不及卸就抄起手机，打开视频，她的宝贝女儿，在加拿大留学的五月跟她连线的时间到了。很快一位年轻漂亮，有着蓝色眼球的东方女孩出现在手机屏幕，五月看到还没卸妆的妈妈，拍手并欢快地说：“妈妈好好看啊！你的演出结束了？这么快？”
　　“呵呵，宝贝，妈妈快老了，该轮到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是啊，唱完了，他们还想多唱一首，我不唱了，跟你说话的时间到了，我要看看你，我的五月是我的一切，其他都不重要。你怎么样？还好吗？没再跟那个家伙来往了吧？”
　　“妈妈，你也真是的。就是无法接受我交男朋友，反正你就是嫉妒心，怕人抢你女儿，不管我交什么样的男朋友，不管多有钱，多英俊高大，多好的学位和工作，你都会看不上的。就想让我当乖乖女，对不对？”
　　“你才20岁，我的孩子。好好读书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等你大学毕业以后再说。今天有啥新鲜事没？”
　　“好了好了，妈妈你照顾好自己吧，我都挺好的，也没什么男朋友”，五月有点不耐烦了，她每次和妈妈说话谈起异性交往，妈妈总是一副教训人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但我必须反复跟你强调才行。好了，不说这个了，有啥新鲜事吗？”
　　“新鲜事到没什么？哦，对了，今天学生会的一个什么人跟我说要请我去参加一个政府项目，要离开宿舍几天，住酒店里去。我去吗？”，别看五月嘴上总跟妈妈逞强，实际上她自己从来不会做决定，总是跟妈妈讨主意，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被妈妈宠坏的乖乖女。
　　“什么？不住宿舍住酒店？不行，项目可以参加，晚上必须回宿舍才可以。我明天晚上开始回程，后天就能见到你了，到时再说。”
　　“好吧，我知道了。”
　　跟女儿连线说完后，薇薇才安静下来，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开始卸妆。化妆镜中的自己是一个有着大大眼睛的漂亮女人，不像其他完全靠化妆堆砌的女人那样-最怕素颜！而薇薇的素颜依然精致美好！但她的婚姻却不像她的容颜这样美丽，结过好几次婚竟然没有一次成功，全是伤心的过往，可以说是丑陋异常。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她绝世美颜，也给了她失败了的婚姻。最近的这次婚姻是和一位加拿大英俊高大的白人，也是个娱乐圈之外的商人。原本她以为商人不同于娱乐圈的浮躁和势利，会给她带来稳定的家庭和安全感以及财富自由，结果她发现在商人圈子里势利，竞争比娱乐圈更加你死我活，而这个洋人丈夫娶她也是因为她的名气和能带来的市场效应，简直是免费的广告。
　　很快他们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让薇薇高兴的是，她终于有了自己不是跟娱乐圈的人生的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孩子。这个女儿继承了她东方人的全部特点，同时又有了她白人爸爸的蓝色眼睛，一个大眼睛的东方美女，却有着蓝色的眼球，简直美极了。所以薇薇非常满意，也非常宝贝这个女儿，过分的宠爱却使得这个女儿形成了不是很独立的性格，过分依赖妈妈了。
　　卸妆之后薇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演出现场了，后边的舞台依然疯狂地躁动着。这时助理过来帮她拿好所有的东西，同时提醒她明天最后一项活动是参观地震博物馆，然后乘晚班飞机去香港，再转机去多伦多回家。
　　就在他们到了后场门口时，一阵强烈的地面晃动袭来，他们几乎站不稳了，舞台观众那边也传来尖叫声，几秒钟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就在薇薇还在惊慌的时候，保安过来安慰他们说，不用担心，因为这里是地震多发区，像这种有体感的轻级别地震是经常发生的，刚才就是一次不会有危害的地震。薇薇和助理们释然，继续向迎接他们的汽车走去。
　　翌日，地震博物馆内，一群娱乐界的歌男歌女们嘻嘻哈哈地拥闹一起。本来博物馆是个安静而严肃的所在，可在被公众宠爱的群星这里就变成相互吹捧，扭捏作态的娱乐场地，你推我一把，我打你一拳，嘻哈着向前走动。只有薇薇不为所动，一个人走在一个角落默默地观看周围的展品。
　　当他们走到地震科技展厅的时候，张博也在馆方几个人员陪同下来到展厅。他看到这些娱乐明星的嬉闹和最边上独自安静的薇薇，此时的薇薇正在看着陈列的一系列地震避难舱。他在犹豫是不是上前打声招呼，毕竟多年仰慕的女神就在眼前，失去了眼前机会以后就真的没有了。这可是机缘凑巧啊！就在张博鼓足勇气准备上前的时候，展厅解说员出来打断了所有人。这个女解说员用高亢而美妙的声音说：“各位朋友，欢迎来到地震科技展厅。这里向您展示的是21世纪最后十年的科技成果。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个地震多发国家，最近的两个世纪爆发的超过8.0级大地震已经有过好多次，给我国的人民生命和财产造成了很大损失。正是因为这些惨痛的教训，我国的科技工作者不畏艰险，勇于进取和创新，创造性地发明和创造了很多预防地震的科技成果。比如说我们的地震预测可以做到震前75秒的预告，可通过电视，手机短信，网络，公共场合的扩音器预告。75秒的预告足以让人们采取有效措施进行自我保护，比如躲进这些紧急地震避难舱”。解说员用手指了指身后形态不同，大小各异的圆筒装置。
　　“这种避难仓国家已经通过立法，强制房产开放商给住户的每个单元进行预安装，也包括工厂，机关，学校，酒店，办公楼，车船站点，飞机场等等公共场合。这种避难舱分家庭型，个人型和集体型。比如这种个人型的，最多可以容纳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她说完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相对较小的避难舱，继续解说：“你们看，这个外观是不是有点像日本机场或迪拜机场的胶囊旅馆呢？但这个舱可就不是胶囊旅馆只有一张床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具有高科技的避难产品。你们看。。。”
　　她说着用手在圆柱型的舱体外边的一个凹处按了一下，舱体徐徐打开，柔和的灯光散发出来。她继续解说：“这是圆柱形构造，而且是双层结构，可承受地下或水下每平方米一万吨的压力，但它在空气中自身的重量却不足80公斤，也就是一个普通成人的重量。这个重量并不是结构材料的重量，还包括了空调，能源，卫生等设备的重量，这就是我国最新材料科学的贡献。厉害吧！不仅如此，它除了自重轻，承受压力大外，还可以搭载300公斤的有效载荷，当然这个重量就是避难在里面的人啦。但人在里面要吃啊，喝啊。所以每个舱还要携带足够72小时的水和食物。当然了，这种食物就不能是中国传统的煎炸烹炒的菜肴了，而是不会产生气体的压缩产品。有点类似航天员的食品。”
　　“那躲在里面上厕所怎么办？”有人问。
　　解说员：“呵呵，高科技嘛！就体现在这里了。在里面，你可以脱衣服换衣服，排便，甚至洗澡！”
　　“哦，是吗？真的？”，围观的人群有些骚动，大家都好奇地围过来。
　　解说员：“没错，你们看到吗？舱里全是空的，没有什么仪表盘，开关按钮这些东西。你如果躺在里面，避难舱装置感应到生物体就会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它会探测到人脸的位置，投影出3D的光影仪表盘和操作界面。不过最新的版本更厉害，可以和你的脑电波链接，你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操作盘，可以实现用意念操作。你操作厕所的选项，你的手就可以到舱体的相应位置摸到尿裤装置，你换上它就可以排便了，结束后，这个尿裤会自动进行清洗和压缩，并被舱体的垃圾回收装置吸走并进行能源交换，整个过程不会产生气体的泄露，就算有轻微的泄露，也会被舱内的空气循环系统进行回收利用。请各位注意，刚才介绍的只限于大便，小便是可以随便尿的，也不用担心尿到哪里？因为舱内强大的空气循环系统会把整个空间里所有的液体，包括你的汗液随时随地吸走，并进行净化处理，然后变成你可以饮用的水。”
　　“动力来源是什么？是电池吗？”张博忍不住发问。薇薇回头看到了张博。
　　解说员回答说：“为了减少重量，我们的避难舱不携带蓄电池，但初始动力还是有一些储能的。最主要的动力来源于微循环的生物能发电，换句话说就是人体的呼吸，出汗，排泄所产生的生物气体和液体跟舱体的能源装置进行交换可促成生物能的产生。这个能量足够舱内生存，却不足以产生驱动整个避难舱的动力。所以，我们的避难舱是个被动避难舱，没有动力进行自身移动的。我们的科学家还在进行科研攻关，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够强化人体有限的生物能，使它能够产生足够的驱动动力，从而把我们的避难舱变成主动避难舱。”
　　“谢谢，也就是说，人没在里面，这个舱是没能量的。好吧，不过你说过，在舱内还能洗澡？”张博看着薇薇看了他不禁继续追问。他问完斜眼看了看薇薇，发现薇薇对他微笑了，意思是这也是她想要问的问题。
　　解说员看着他回答说：“是的，可以洗澡，但并不是传统的水洗，淋浴或泡澡”。观众大笑了，解说员继续说：“我们用水洗澡是因为水的流动带走了身体表面附着的东西，并保持皮肤的水分，对吧。同样能够利用流动的物质带走这些附着的东西和保持水分，光也是可以做到的，因为光即是粒子也是波。。。。。。”
　　“啊？”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解说员继续说：“生活中的光浴，大家并不陌生吧？其实光浴洗澡比水洗还要舒服，而且比水洗更多了一项功能，那就是杀菌。我们这个避难舱就是采用光浴的形式，你只要进去把全身衣服脱掉，在操作盘上选择洗澡，你就会有一种在海边参加天体营的感觉。。。”
　　还没等解说员说完，这些明星们就开始一阵嬉笑和惊呼，言语中充满偷窥隐私时的那种窃喜和快感。这种阵阵私语和慨叹竟然打断了解说员。解说员也会意地笑了笑，准备继续说下去。
　　就在此时，大厅突然晃了一下，整个大厅嘎嘎的巨响，一些尘烟从摇晃的屋顶和墙壁中喷出，人群几乎跌倒，大家一下子愣住了，并没有惊呼。就在愣神的这一刻，每个人手机短信提醒同时响了或者震动起来，大家下意识地同时观看，是一条地震来袭预告通知，要大家紧急避难。这时大家才惊呼起来，与此同时大厅的广播也开始响起，重复一个录音通知：“紧急，紧急，地震来袭！您有75秒钟紧急疏散，找到最近的避难舱或者就地遮掩避难。紧急，紧急，地震来袭，您有75秒钟紧急疏散，找到避难舱或就地遮掩避难。。。。。。”
　　人群陡然陷入惊慌失措，恐怖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夹杂一声巨大的断裂：一大片屋顶砸落不远处，整个大厅立刻烟尘滚滚很快就遮蔽所有人的视野，就在张博失去视野的一刹那，他看到了眼前不远处薇薇的身影，他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抓住薇薇的身子，预估了避难舱的位置，架裹着薇薇奔到避难舱，烟尘中避难舱微弱的灯光证明了张博的判断，他立刻把薇薇推进了进去，自己也跳了进来，这个智能型的避震舱感受到地震并有人体满负荷进入就开始自动关闭，伴着避难舱舱门闭合的瞬间，张博和薇薇听到另外一声巨大的声响和强烈的晃动，间杂着惨叫声传来，他们知道那是他们刚才站着的屋顶塌了。舱门关闭，外面的声音没了。张博惊恐加紧张地仅仅抱着薇薇，薇薇也紧紧地抱着他，他们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过了片刻，他们的心跳开始平复，他们都感觉他们在坍塌的大厅中幸存下来了。张博松开了薇薇，说了声对不起。薇薇也松开了双手，惊慌地问：“你是谁？”
　　“我。。。”张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薇薇平复下来，开始意识到是在避难舱里，是张博救了她。此时的他们是彼此脸对脸躺着，薇薇有点不好意思了，问：“这怎么办？我不认识你，这是避难舱，然后呢？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该怕你？”
　　见到此种情形，张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解释：“当时情况紧急，咱们俩离避难舱最近，本来也想把更近的解说员也拉进来，但没抓住。唉，不知道外边怎么样了？这个舱门关上的时候，我听到咱们这边的屋顶塌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薇薇哭了，是那种恐惧的哭泣，毕竟周围这群人可能瞬间就被塌下的屋顶砸中了，根本没有时间躲避，现场除了他俩幸存之外，应该不会有别人了。而且她自己也听到了舱门关闭时外边传来的惨叫声，这震惊了她，以至于她哭得稀里哗啦，已经毫不掩饰了。
　　很快她感觉到她眼中流出的泪水并没有流到脸上，也没有感到热泪的热度，而是感觉到她的泪水流出眼睑就飞走了。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隐约地看到眼前的张博在眼镜后边的眼睛也在流泪，随着舱内光线亮度的增加，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泪水也在飞走。
　　很快他们意识到他们两人的生物能启动了避难舱的内部生存环境。“哔”的一声，他们眼前亮起了一个3D光线操作盘，上边不仅有各种按钮，还有各种数据，包括避难舱位置，电力强度，舱体姿态，海拔高度，压力等信息。张博毕竟是学者，很快就读懂了这些信息。他对薇薇说：“不用担心了，咱们的避难舱正常，还躺在展厅的废墟中，我们的定位信号和求救信号已经开始发出，很快就会有人来解救我们啦。”
　　“我们被埋了吗？”
　　“是的，我们被埋了，让我看看，看到这个数据吗？我们的避难舱正在承受两万多吨的压力。也就是说，我们被一层楼压着。还算不错。我们应该很快能被救出的”。说到这里，张博突然莫名地出现一丝怅惘，眼前的这个女神是他多年的偶像，在这个偶然的灾难中偶遇一起可以说是人生几乎不可能遇到的事情，这种小概率事件此时成了活生生的现实，但却面临困境，真不知是喜是忧？如果他们很快被救出，也只能互道珍重，就此别过，再无交集了。
　　“我看不懂这些字，你看看，我们能不能跟外边说话，让他们快点找到我们”。薇薇急切地说。
　　“我来看看，这个船有没有对外扩音的装置？按理说这种避难舱应该有对外联络的设计，我看看，我看看，别急。”
　　“这个地震是多大震级，知道吗？我看看手机能不能用？”薇薇说着，去掏手机，才发现惊慌中，手袋不见了，手机在手袋里。“哇，不得了，我的手袋掉了，手机不见了，账号密码，通讯录，照片，我女儿的手机号，哎呀哎呀。。。”
　　“别急，别急，薇薇。我们现在被埋在地下，你的手袋手机也一定是被埋了，不会被别人捡到，这个时候就别顾什么手机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没姓吗？哦，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啊？”
　　“哦哦哦，不好意思，刘小姐。啊，我是张博，南京考古研究所的特聘研究员，主要从事人类古书的研究，比如《圣经》早期的羊皮古卷，埃及的泥字板，中国的河图洛书山海经等”
　　“那我手机被埋了，是不是就不能用了？砸坏了，你手机拿出来，打打，看看能不能打通？”薇薇根本没有理会张博的职业和自我介绍。
　　“好的，我试试”，张博说着掏出手机，一看手机信号不多。他跟薇薇要了电话号码，薇薇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了，但对他说：“这个号码，你不可随便给别人。听到吗？”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张博不露声色地窃喜，他拨了电话，但不通，于是对薇薇说：“打不通，可能是因为我们被压在钢筋水泥这些重物之下，电磁信号被屏蔽或折散了。等等，我看看这舱的信号源怎样？”
　　“那你快点！”
　　张博看着眼前光影操作盘，平静下来，仔细研读每个按键和读数。他看到了舱外音频和视频采集，定位信号的发射强度，对外通信选项。他选择对外通信，打开的界面有国家应急，海事，气象，安全，消防，警察，红十字等选项。他点击应急，竟然是电话拨号音，很快播音传来：“BYYC281号避难舱乘员您好！系统已经侦知你们两位乘员，目前你们身体状况良好，生命体征正常。你们的舱体位置已经定位完毕，并被密切跟踪。国家应急救援队已经开展救援工作，预计最后开通救援通道还需要2个小时时间，请你们放松情绪，耐心等待。”
　　“哇塞！”
　　“真的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欢呼，可话音刚落舱外就传来了巨大的声响，随之他们感觉舱体在移动。两人瞬间又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薇薇下意识地抓住了张博。张博急忙观看光影操作盘，地震震级的读数突然由7.0级转变为7.5级。他知道更强的余震到来了。他连忙把薇薇的头揽过来埋在自己的胸口，嘴上喃喃地安慰她：“别怕，别怕，有我在，这个避难舱很安全。”
　　“怎么啦？怎么啦？是挖土机找到我们了吗？让他们轻一点，不要砸坏了这个船！”
　　“不是挖土机，是余震。没事的，没事的。”。
　　舱外轰隆隆的声音继续，舱体被严重挤压而产生的吱嘎吱嘎的声音盖过了张博安慰薇薇的声音，而且他们感觉到的舱体滑动愈加明显，似乎在不断的挤压当中舱体慢慢竖立了起来，是他们脚的一端向上，头向下，这更增加了他们的恐惧。薇薇有点失态地狂叫着：“怎么啦？怎么啦，博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无法判断是怎么回事？他只好强装镇定看着光影操作盘，看到舱外摄像机，他慌忙点击打开，操作盘变成一个小屏幕，外边一片漆黑，却偶尔快速闪过白光。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断裂声，他们突然感觉他们下边的地面撕裂开了，这使得他们的舱体失去了支撑，快速向下坠落，感觉是在空间中的坠落，而且整个舱体不断翻滚，一会他们头向上，一会头向下，他们惊恐地呼喊出来，他们俩同时感觉到他们在向地底深处坠落。操作盘上的位置数据不断变化，舱体姿态的数据也在激烈翻动，大气压力，压强的数据也在急速变化，他们抱在一起绝望地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