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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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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饥渴,饿欲,虚弱不断冲击着身体,生物里最最最原始的欲望像潮水一般涌向它的思维。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哦,不,我为什么要杀人?”……“真残忍”……
  帝国西部城郊,在整个村都入睡了的凌晨,一户人家的大门破碎成几片,里面四口人全都被一个类人的怪物所杀死,尸体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血液四处纵流。
  怪物趴在一个被撕成两半的小孩尸体边颤抖。
  它疯狂而又悲伤,残暴也懦弱,在死人边上竟仿若人类一般流出眼泪。
  但下一刻它咽了口唾沫,扑在尸体上,大嚼起来,仿佛开了一场盛宴。
  所有的想法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它重归野兽。
  脑子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疯狂地嘶吼着:“杀掉,吃掉,成长。”
  夜寂静,暗淡的月光下,两名神殿执法者站在二十米处,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与此同时,这片村庄中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一幕,强壮的类人怪物大口吞噬着人类,它们力大无比,敏捷异常,来去如风,却垂涎着人肉。
  也许它们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感应到二十米外的动静。
  一名执法者摸出一块牌子,摩挲了两下,然后使劲一捏,牌子应声断裂。
  两里外,一队黑衣人风一般赶向这里。
  “这都是什么怪物啊!”一个神殿执法者感叹。
  “人变的怪物。”另一个执法者说。
  很难相信,脆弱的人类身体能够变成这种堪比精钢,生撕虎豹,力大无比的怪物,人类的皮肉那么柔软,再生力对比野兽也是那么弱小,可是现在,这些由人类变成的怪物在同量级他们已知的野兽中堪称无敌。
  这应该不是人类了,是一个全新的,凌驾于人类身体之上的,未知的怪物。
  “你看,他在干什么?”一个执法者悄然问道。
  另一个执法者抬眼望去,只见那个怪物竟然不再吞噬尸体,而是躺在一边……痛哭?
  怎么会这样,难道它还保留着神智?
  毕竟那怪物竟真的流出了泪,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它布满角质层的眼角滑落,宛如一个痛彻心扉的人。
  “好了,趁机吧。”他拿出一张精致的小弩,弩上的小箭莹莹发绿。
  执法者单手持起弓弩,举手,瞄准,发射!
  怪物应声而倒。
  “要过去看看吗?”他收起弩。
  另一名执法者看了看怪物,然后又看了看他腰间的那把小弩,“它是死了吧?”
  “死到没死,不过中了银碟粉,我想,它应该没个十天是醒不来了。”
  哦~另一名执法者放心了。
  于是他们走出来准备近距离研究一下这个迷失人性的怪物。
  但下一瞬,毛骨悚然。
  “咕噜”带弩的执法者吞了口口水,另一个执法者寒毛直竖。
  月光下,那片本应躺着昏睡怪物的地方,除了几具尸体,空无一物。
  。。。。。。
  十名黑衣人行走在这条村路上,领头的左脸带着面具,漆黑的铁质面具紧紧的附在他的脸上,几乎与他的脸融为一体。
  一路无话,无声,无鸟叫,无虫鸣,无人声。
  领队忽然停止脚步。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问。
  一个黑衣人愣了一下,说:“队……报告队长,现在是非常时期。”
  领队怔住。
  “我问的是时间。”他有些无奈。
  “哦。”那个黑衣人抓抓脑勺,“现在应该是快到午夜了。”
  恩。
  “那你们说说,时间也不算太晚,为什么这村子一点人声都没呢。”领队说。
  “应该是村里人睡得早吧。”一个黑衣人说,“毕竟村里,虽然这是城郊的村,但也不会有什么好玩的,这个时候,这些农夫应该都抱着老婆孩子睡觉。”
  “对的,队长,你不会是在城里每天晚上玩的太嗨了吧。”走在最后的黑衣人笑了笑,“像队长这样的花花公子是不会理解普通人民的生活的。”
  “不不,无关于这些,”队长的脸异常严峻,“你们听见过虫鸣吗?”
  气氛骤然冷却,冷汗由各人的脸上至脊背中冒了出来。
  在夏季的夜里,夜晚的虫子总是一直在那吱吱乱叫,有叫声像鸡受惊时的咕咕声,有蝉子的”知了“,有像一块橘子被踩破时的叽叽声,甚至有蛙的呱呱叫,但绝对没有这种声音。
  他们听见了呼呼呼呼呼呼的喘气声。
  黑衣队长摆了下头,脖子顺势发出咯吱一声,他的武器是一把叉子,与普通的叉子不同,他的叉子只有两根刺,双刺分别为扁平,两边锋利如剑,这样,就能在刺入对方身体的瞬间进行横砍。
  还有咕噜咕噜咕噜咽口水的声音。
  全部黑衣人都进入战斗状态,他们拔出刀,剑,棍棒,叉子,枪等武器,最为诡异的武器是一把连着铁链的镰刀,铁链细细得缠绕在第四个黑衣人的身上,他腰背微弯,目光如电。
  他们都是战斗的精英,每个人都是行刑者,他们的职业便是首个生命,无论是人类的还是……野兽。
  他们已经确定了,今夜来犯者,是兽。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声音更大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是什么,是草被触动了吗?
  如果操被触动了,那么草里的虫子呢?
  直到现在,虫子还是没有叫,没有虫叫,没有哇鸣,只有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和咕噜咕噜……
  不,还有呼呼的喘息声。
  它,来了。
  不,是它们,持棍的那名黑衣人首先出手,他横扫扑过来的那只野兽,棍子在急速中产生极高的风压,风压撕破空气发出极短的”斯斯“声,可以想见,当这根铁棍子打在身上之时会有多恐怖,就算是一堵城墙也得给一棍子敲碎了。
  那只野兽当空断裂,那棍竟如刀般斩断了野兽的肩,野兽肩以下的部分掉落在地,肩以上的部分被黑衣人转手摁在地上,铁棍挑开野兽的毛发……
  ”怎会有如此像人的物种?“他问。
  无怪乎他会问出这种疑问,因为断在地上的这只野兽有着人类的结构,纵使已看不出清晰面貌,但依旧能分辨出这完全就是人类的结构。
  ”是猩猩么?“另一个人问到,他已经有些紧张了。
  ”不要欺骗自己了,这他妈的就是人类。“队长舒展筋骨,全身都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声,”这些野兽是人变的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这周围的……虫子呢?“
  的确很奇怪,周围的虫子在无声无息中就消失了,没有了痕迹。
  但他们已然无法思考这个问题了,数百只野兽,哦,不,是人类围住了他们。
  饥肠辘辘啊……咕噜咕噜咕噜……
  。。。。。。
  怪物呢?擎着弓弩的手已沁出冷汗,执法者眉头紧锁。
  银蝶粉哪,中了银蝶粉还能去哪呢?
  能去哪呢?
  银蝶粉,是用银蝶(一种毒蝶)翅膀上的微小鳞片制成的粉末,它不是特毒,而是特麻,它能在五秒内麻翻一头长毛象。
  以长毛象那种巨大的体型尚且能在数秒内放翻,何况这种普通的人形兽呢?
  像这种身形的生物,应该是入体即麻,它的身体在反应之前就应该所有神经被强制瘫痪了,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深吸口气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更加恐怖的,消失呢?
  “小心了。”执法者低语。
  没有声音。
  执法者寒毛耸立了。
  “圣主给我死亡。”他说。
  呼呼呼呼呼。
  他转身,抬手,扣扳机,一气呵成,弩箭应声而出,“去死。”他说。
  圣主给我死亡是暗语,下一句是却也给我光,在某些无法确认身份的极端情况下,这句话可以作为执法者相互承认的凭证,刚刚另一名执法者对这话毫无反应,那么就,干他娘的。
  弩箭在五公分内便停住了,它停在了一张大嘴里。
  怪物竟凭着一张嘴咬住了弩箭。
  执法者转身而逃,身形如电。
  怪物却踉跄了下,它吐掉弩箭,银蝶粉终还是对它起了点作用。
  哼哧哼哧哼哧,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逃命了,如果能逃出去,一定要请“鬼面”才能压制这种怪物,他们居然不怕银蝶粉。
  执法者窜出这片区域,朝来时的路狂奔,这样的高速并不能让他感到疲惫和出一身热汗,他的汗仍然是冰冷的,刚才那个怪物带给他死亡的阴影,导致了他冷汗狂冒。
  他已经接近城郊了,他想,他快要逃出去了。于是,他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只要进到城里,就没有什么怪物能在城里下杀了他,那是他们的主场,人类的主场。
  但他忽然停了下来,他看见前面几具尸体。
  残缺不齐,碎烂不堪的几具尸体就躺在前面红色的土地上。
  如果单单是这些他根本不会停下来,只因为他看见了散在地上的刀、剑、枪、叉……
  他听见了“呼呼呼呼呼呼呼”的声音。
  夹杂着腥味。
  。。。。。。
  城南,最繁华的地段中最安静的宅子,阳光正好,不烈也不太暗,偶尔带点金色,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宅子的守门人有些上了年纪,在这种舒服的环境中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打着瞌睡。
  就在半梦半醒之时,一个带着腼腆的清脆声音打断了他。
  “请问这里是堪萨将军的宅子吗?”
  他睁开眼,阳光透过门前那株大梧桐繁茂的叶照在面前那少年的身上,少年廋弱如矛。
  但他眼神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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