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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老一赵晨瀚
季老一打开空间，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明明感觉到这种空间感觉很是异常，自己的双腿却禁不住地向前迈去，仿佛前方有什么值得探寻的东西。但是季老一是个及其冷静的人，事出反常，这个空间里的事物绝不简单，甚至超出生物之眼的可控范围，这样就很麻烦了。看来要快一点了。季老一还是迈入了空间。
空间的那一侧，令人熟悉的阴冷感正在渐渐回来。
季老一难以置信地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图景：他站在某一栋中国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分配楼楼顶上，狂暴的雨水倾泻下来，希望将他的眼帘紧紧遮盖住。还好眉毛替他抵挡了一些压力。他勉强睁开眼，但仅是所看所见，都已经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这样我不太喜欢呢……季老一的手上生长出藤蔓，遮盖住上方和背后。他努力想保持平衡，但无奈自己的平衡感实在太差，一个趔趄，他从尖顶屋子上滑了下去。老一正想着怎么减速，右手就被一股力量拉住，手掌的温热感、雨水的冰凉感混合在一起，老一感到说不出的舒服——这是老四的手。
等到两人找到相对稳定的地点，就已经是在楼顶厢内了。
“这是哪里？”老一问道，甚至亘古不变的平静声音最后都出现了上扬，让人清楚地感觉到这是一个问句。
“南水。”老四说道，“而且……”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那是一种要将内心狂风骤雨宣泄前诡异的兴奋，“是‘疯狂的血色十年’时期！”
老一的表情突变，本是面瘫的他突然有了像常人一样的丰富表情，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在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握了握，骨节“咯吱咯吱”的响声传了出来。他深呼吸不知多少次，仿佛要将自己这一辈子的气在这段时间内呼完似的，才回复之前的平静，他缓缓开口，但其实声音已经有了颤音：“老四……别……”
“老一……我是季前川。我真的……真的无法容忍这一切！”老四生生在齿间挤出这几声低沉的怒吼，“我忍了多少年了！华夏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历史？为什么人们在逐渐淡忘它？那种疯狂，在我泱泱华夏曾经出现过一次！你觉得这是偶然吗？陈胜吴广揭竿起义，只是道明了我们的恶根！那根本不是什么枭雄，那只是展现我们的恶根！”
“中国人，从异想天开到胡诌八扯，到纸上谈兵，到脚踏实地，到创造奇迹的水平，其实绝不亚于这世上最优秀的民族，甚至我可以自豪地说：可能就是我们！从头到尾都是！但是如果这种力量被强行压抑在某种强压下，那么直到人类毁灭的那一天，我们可能都看不见中国真正的力量！我爱我的国家，爱得深，恨得就深……痛彻心扉……老一，你懂不懂？懂不懂！”老四的情感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嘶吼声与外面怒号的风雨交相呼应。“而南水，你也知道，是那十年里被影响最严重的城市！真是讽刺！离中国最远的国家反而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失去了自己的尊严！怪不得本体在现世中会被打击得这么惨，南水市的老人都是一群什么混蛋！为老不尊，恣意妄为！国法何在？后来我算是明白了——是这十年！是这十年的错！”
“老四，停下吧。”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老一，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现世？还是本体那里？”
“都回不去了——因为这里是四系！”老一一震，黑眼圈仿佛变得更深了。
“没错……我们通关了……一如康帅博那个混蛋所言。我们最后的希望……没了……这是虚伪的世界，虚伪的南水，虚伪的中国！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哈哈哈哈呵呵呵呵……你还希望我怎样？我现在有满腹的痛苦没发泄出来呵！既然是虚伪的，还是符合现实演绎，而我们有保存以前的力量……”
“老四，够了。你这不是在犯罪——你这是在反人类！”老一再次背叛了自己的平静。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老一，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本体说过，你是我们所有人中最不可能犯罪的人。因为你痛苦，却将一切喊出来，宣泄出来，所以不会这么做。”
“对啊。”老四反微笑，这极为反常。
“老四……我求求你……我把我的尊严、我的心脏都掏出来，匍匐在你的面前，用最卑微的姿势恳求你：放过他们。他们有的人的确是死罪，但时间在流逝，既然都过去了，他们也是在煎熬，这让四五十年后的他们约束自己的行为。而且，这是四系，是虚伪的现实，给你塑造出这样的幻境，就是为了抓住你的把柄。”老一跪了下来，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把柄？哈哈哈哈！”老四的笑声如同折翼迁雁茕孑地哀叫着坠落的前奏，断肠徙鸦孤独地鸣唱着死亡的序曲，他对着跪下来的老一，也跪了下来，而后哀伤而疯狂的笑声渐渐化作哀鸣，他狠命地锤击自己的胸膛，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心里苦！我心里苦啊！老一，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我是老四，不是本体，也不是其他分身，我就是我，我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我不过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什么把柄。既然四系与其他系没有联系，该死的系统……”确认说完“该死的系统”，系统没有回复后，老四接着说道，“也绝对不会乖乖把我们送回现世，那么求求你。我们已经与其他兄弟割裂了，而且是系之隔，重铸之火也解决不了。那么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但是老一，我求求你，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
“但你的任性会带来一个一个城市的人的覆灭。你和当年南京大屠杀的兽们没有区别，甚至更甚——南水市的人口是一千二百多万！我决不允许！”老一的表情出现了愤怒，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情绪。
“……”极长时间的沉默后，老四平静下来，说道，“我和当时杀红眼的日本人，不一样。我爱中国。”
“这不是理由！这是你自私的表现！这只是你的借口！”老一愤怒到扭曲的情绪与一向慵懒的他截然不符。
“去他的借口！我才不会！我就是堂堂正正！他们骂我也好，被万世唾弃也好，我一定要做！这与你无关，一切后果由我负责！”老四的表情痛苦到狰狞。
“老四！”
“老一，如果你执意要拦……”
下一刻季老一来到老四身旁，光华大作，而后化为黑色，老四正准备使用瞬影天光，老一双手控制住他，强行让他跪在地上。这时老四感受到了一股近乎，不，就是无尽的力量压了下来。能量不守恒……的能量？是刚才情绪剧烈的波动吗？
老一泣不成声，但他还是静悄悄地等。外面的狂风骤雨让他慢慢平静。等到平静，而后他说道：“我绝对不同意。如果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拗断你的一根手指，再说一句话，我就卸掉你的一个手臂。我现在希望你听我说话——是的，人们疯了，泱泱东方古国烧得发红，烧得发狂，一如饥饿的人产生幻觉，看见了成山的食物一般，张牙舞爪地奔过去，对于现实中前方的悬崖浑然不知……人们疯了……相互猜疑……吗？实际上，这只是中国人疯狂的一面暂时地展现而已——久失尊严的人们拿到一点卑微如粪土般的权利，便如同充了气的气球一般，除了几位领导者外，自己便居于地球之巅，是万人之上，是为所欲为的王，与天同寿，美日被自己踩在左脚下，英德被自己踩在右脚下，右手拿起生锈的菜刀，左手按住，只需谁一声令下——不管对方是在说‘动手’还是怒吼‘停下’——刀便映射着他自己狰狞的笑容‘刷’地砍下。在那一刻，他会虚妄的认为，除了自己一颗向党的火红的心，其他人、其他国家都是资本主义的走狗，应当在寄托着自己红心的钢刀下被剁成两半……诚然，在这些人中的确有人挨饿，有人仍在寒冷中颤抖，但他们火热的红心烧尽了他们的饥寒——没错，就像发疯一般。而南水——这座没有多少历史积淀的城市，她太单纯了，冰清玉洁，尘泥不染，优雅而冷傲。但是正因为如此，她陷得才深，染上无知的红色，失去理智，挥舞着自己本已羸弱的双臂，向未来最疼爱她的世界龇牙咧嘴……老四，即便他们有罪也有法律在履行正义——无论你多么对之嗤之以鼻。但是你要记住，你是人，无论是在现世还是这虚伪的系，你都要有人性。是的，人性本暗，但正因为人有意识，有深刻的思想，所以人才有资格说自己‘本暗’。老四，我并非不懂得你的痛苦，但我们中谁经历的痛苦又能比得过本体呢？九重天外，那种以我们旁观者都可以在大华光明下不寒而栗的幻境，本体以亲身承受。他是我们所有人中最痛苦、最悲伤、最该反抗的，但是他仍选择热爱这个世界，即使下一刻这个世界会凌迟他。是的，你一定会认为他很虚伪、很愚蠢，但没有承受过他那样的痛苦，恣意妄言，这是不对的。那么既然本体都从没有说过苦，没有想过复仇，你为什么还会说这些呢？我们理解你的痛苦，但并不代表我们会纵容你。我的确是比较慵懒，比较虚伪，令你不屑一顾，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绝不会这样做。老四，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不仅是为了把柄，也是为了你自己。”老一慢慢松开双手，“下面的事情我不再管，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怎么做，我都无法阻止你。我走了。保持联系，也许之后会遇到我们两个人联手才能做到的事情。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无论是对于我们季前川分身而言，还是对中国同胞而言，还是对世界同胞而言，甚至对宇宙所有的生物而言。老四，兄弟，不是吗？”老一收敛情绪，不再看老四。重铸之火烧开空间，他走了出去。
“您好，恭喜您通过三系考验，您已进入最终系——四系。您已无法离开，但您可以享受这里的生活，并适当解决。注意，您的一举一动，在不同的地方，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系统果然不是以前的系统，首先就是用“您”这个称呼。罢了罢了，我又能怎样？能教的都教了，能分离的都分离了，情感也释放了，能量不守恒的全部我也拿到了，就这样罢，我实在没什么精力与别人耗了。去南水罢，注意，是现代。
季老一走到南水市中心的金鹏公园，跌跌撞撞，跑到一个亭子下，靠着一根柱子坐下。南水市，季前川长大的城市，承载了他的太多。季老一看着这个虚构的楚门，闭上眼睛。是啊，南水啊南水，这不是真实的你，但我还是爱你。这份情、这份意，可以让你变得真实。
仍是那上万的年降水量。今天是中雨，不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亭伞上，而后“滴答滴答”地落下来，有的地方甚至可以形成串链。这些声音，都是以“沙沙”的宏伟声响为基调，演绎出的打击乐。雨点，在遇到不同的障碍物时，总会变化出自己的那一份与众不同的灵动。湖面被浓浓的迷雾遮盖，将小亭笼罩。正因为今天是中雨，南水人们选择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所以，现在没有家的季老一，只好把小亭当作自己暂时的栖息地，一如倦飞的疲鸟，安安静静地落在某个废弃的巢窠中，暂得一夕安寝。他脱下外衫——这外衫经过生物之眼改造，可以抵挡雨水。蓝白方格状的衬衫，浓浓的白雾，淡漠的颜色称着乳凝的外景，美啊。
这里就是本体曾生活的地方吗？真的如他记忆中的那样吗？季老一开启青眼，将周围环境扫了一圈。幸好青眼的透视性比较强，所以与正常看景无异。
“您好先生，您作为四系之主，可以通过全视角观察。”
“哦……”老一不太喜欢完全听从这个系统的话。他投视向外。金鹏公园的多个亭子墨点在湖周，根据单点建系运算，那么“金鹏公园”的名字起因呼之欲出——翼展状的亭子若金雕起翼。老一通过脑电研究，发现亭伞的反射率较高，卫星近视，则似金色！不远处则泊着几条游舟，凤头扬，凤尾戢，中起展，上拢厅。老一细视，一舟中柱刻：“孤舟仰观风云涌，长洲卧看牛斗凌”，镌刻精致。缘此舟乃头舟，引舟众。咦？我居然在乎起引头者？老一面无表情，心里却苦笑了一下，解了生眼。白雾重新拢了上来，瞒了远处的高楼。老一累了，靠在亭柱上，觉得有点凹，转过头，看了看柱子上的字：“坐看云起时”，心里笑了笑，重新靠了上去。潮湿的空气，配着本来稍带寒凉的温带，有点阴冷，但这是川众的最爱，更不用提老一了。
“哗啦啦……”老一发觉自己坐在厕所马桶上，雨织缝补着墨色的窗外，为窗户抹上水样。而后，听到外面门被打开的声音，轻。老一闭上眼，闭目养神。而后，听到“哔溜溜”的声响，然后紧接着“哗啦”一声，老一知道，这是养父在炒菜。隔着一堵并不特别隔音的墙，稀稀拉拉的炒菜声应和着外面的雨点声……老一的嘴角翘了翘，鼻子稍向前探了探，好像混合着菜油的菜香会穿过墙抢进他的鼻子。然而这只是意思意思，毕竟更多的是洗手间清洁的消毒水味。而后机器的轰鸣声响了起来——很明显，这是洗衣机的声音。按着一定的频率，洗衣机转转停停，“揉揉揉”的声音假如了之前的二重乐。老一微微放松，闭上眼睛，陶醉在多重奏中，无法自拔。一段时间以后，“咕咚咚咚咚”的炖汤声响起，取代了之前稍有刺耳的炒菜声……
突然，身子一颤，美好的情景刹那梦碎，老一的身体往水中一跳，眼睛才慢慢睁开，强行顶着水压和眼皮的压力。一道白光划过，之后便是从水中传来的混沌的爆鸣声，之后强烈的压力传来，准备将老一卷个趔趄。然而老一从睁眼的一刹那就做好了准备，左手肌肉诡异地扭动，而后突然爆发——潮汐。同时他使用绝控，完全控制力量，开启脑电领域，计算出抵消冲击力的最佳方法，力量冲击，湖面上就是一个冲击，而后多个漩涡相互抵消，老一接着反冲力，狼狈地卷上草岸，泥土的香气最终完全搅碎了小憩时的好梦。然而积习使老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火，作为季前川中最冷静的人，他第一时间观察周围的情况——雾散去了，之前的位置，一片废墟，惨不忍睹。白光所延及的地方，便是洞穿！近处的湖面，平静下来时，下降了好几米！远方的钢铁丛林，中间生生划出一道可见远方的空洞！楼房倒塌，周围的高楼有部分被波及到。“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一开启生眼，远方人们的惨叫、嚎哭在他的大脑中疯狂撕咬，响恸天灵盖，要将他的头盖骨爆破！怒火如潮，怨水似焰，内心的愁苦让他无法再旁观！他使用能量不守恒的能量体系，无尽的能量充盈他急需大量生物质能的身体。他再次使用脑电领域，将其急剧扩大，覆盖全球！他注意到，四点方向的能量极为充盈，大约七百米。老一确定好，瞬影天光，看见是一条极大的龙，二话不说，左手成掌，重力拍下，“轰隆”一声，老一收到反冲，高高地飞起来，看到龙快接近地面，瞬影天光到其正地面，面无表情地打出一拳，看起来很轻，但下一刻一股诡异的波动从龙的身体扫了出去，把龙的身体完全包了一次，但更可怕的是，这样恐怖的气本应扩展出去，对周围的环境造成毁灭级的破坏，但这种力量很明显被更加恐怖的力量压制在龙的周围。交相震动的力量形成强大的共振，本应对龙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坏，但在某种外力的驱使下，这些共振龙的体表肆虐，却并没有对其身体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而后，龙鳞尽碎，化为齑粉，在龙的周围包裹着，使龙显得圣灵。龙掉了下来，速度却非常缓慢，直到落在地上，仅使地面轻轻震了一下。直到这时，老一站在旁边，才呼出一口气——为什么最近总不能冷静下来？是我变得浮躁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得疯狂了？不该啊……不能再这样了。
综上，老一从进攻时，瞬影天光，再使用潮汐，能量不守恒定律能量体系加聚绝控，之后重复一次，能不守加聚绝控控制龙的高度。全部过程，都笼罩在脑电领域的运算中，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
“感谢系主不杀。”龙体向内聚缩，化为女孩的样子。
“怎么回事。”老一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我……我……”
“我明白了。就这样吧。您……过来。”
“您……您是……系系系系系系……”男孩战战兢兢地问道，他刚刚看到女孩暴走成龙的样子，本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看到更为恐怖的力量……
“下次，不许了。”老一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我我我我我……”
老一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平静下来：“没关系，警察不会来的，我来解决所有的问题——跪下。”老一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非常平静。
女孩跪了下来。
“您知道罪过吧？”
“系主！我……我……不希望大雷喜欢别的女人……我……我爱他……我无法容忍他……”
“系主，求您饶了她……”旁边出现了几个女孩和男孩，看起来比起老一仅成熟了一点，和跪下的女孩一样，都是年轻人。
“我知道。这是对她最好的审判。”老一看着众龙，毫无表情变化地说道。
回溯、演绎、树代、归一……错了……回溯、演绎、归一、绝控、树代——十走灼炎……哦，终于来了，这么快……但可惜，你们来晚了……
刚才的女孩、男孩们全部蒸发殆尽，丝毫不剩。
表面现象永远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永远是他的后台。比如中国古代的神话，比如眼前的二郎神和哮天犬。
老一叹了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第一个人开始编造出神，中国开始诞生了这些神话，而后人们的信仰就越来越坚定，神的信仰就这样出现了，天马行空的思维导致了人们在绝望中去妄然相信他们的存在。而在这虚伪的世界中，这虚伪的南水中，他们的确存在，包括人们从人类诞生伊始所有天马行空的想象。
老一要挑战的，是四系中，人类所有想象的具现化。这是人们携带着一切情绪的想象，在希望与绝望中孕育的神和魔，是这个世界上证明人们想象力启蒙的无尽的财富。但是这种财富，正在逐渐腐化，阻止这个世界的进一步发展。
老一的心情呢？
老一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历史中朱棣骑兵冲击盛庸火铳军队时，那种明知道没有任何意义却勇于前进的无畏。
对方就是朱棣的骑兵，自己就是盛庸，火铳军队的火铳已经对准了对方。
把一切都结束吧，人们的梦，该醒醒了。梦醒时分……忘记？要忘记一段记忆？那就刚才发生的一切吧，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下一刻，季老一的眼睛前像玻璃碎裂一般向外扩展，“滋啦滋啦”的声音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化入无尽的碎片。而后碎片重组，拼装、聚合……
世界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包括之前所有被摧毁的建筑。所有被波及的人全部安然的在雨声中陷入沉睡。而季老一则着着干燥的蓝白色衬衫，倚在柱子上，正准备休息。雾色安然地拢着小亭，停船依旧，湖面如镜。季老一感到有些凹，回头看柱子，上面刻着“坐看云起时”。季老一心里笑了笑，重新靠在柱子上，准备入梦……
好吵……谁啊。
一个女孩牵着男孩的手，同挤在一把伞下，相互调笑。如果您还有印象，您就会惊奇地发现——这不就是刚才的龙女和男孩吗！
老一重新靠在柱子上——等他们走吧，他们是谁啊，真烦。
自此，这个世界中，再没有龙，再没有神。自此，无论您怎么胡思乱想，除非您动手创造，否则它永远不会具象化……
神，和季老一之间，有一点差距。
唉……总算安静了……不过这系统实在太烦了，要不先改个名字应付一下？叫阿猫阿狗肯定不合适，那么……啧啧……赵晨瀚吧。
老一沉沉睡去。
“哗啦啦……”赵晨瀚发觉自己坐在厕所马桶上，雨织缝补着墨色的窗外，为窗户抹上水样。而后，听到外面门被打开的声音，轻。晨瀚闭上眼，闭目养神。而后，听到“哔溜溜”的声响，然后紧接着“哗啦”一声，晨瀚知道，这是养父在炒菜。隔着一堵并不特别隔音的墙，稀稀拉拉的炒菜声应和着外面的雨点声……晨瀚的嘴角翘了翘，鼻子稍向前探了探，好像混合着菜油的菜香会穿过墙抢进他的鼻子。然而这只是意思意思，毕竟更多的是洗手间清洁的消毒水味。而后机器的轰鸣声响了起来——很明显，这是洗衣机的声音。按着一定的频率，洗衣机转转停停，“揉揉揉”的声音假如了之前的二重乐。晨瀚微微放松，闭上眼睛，陶醉在多重奏中，无法自拔。一段时间以后，“咕咚咚咚咚”的炖汤声响起，取代了之前稍有刺耳的炒菜声……雨密密地织着，由于是顶楼，房体的防水性又差，顶部白墙上开裂的墙皮上，水慢慢地汇聚起来，从不同的几个下垂点“啪嗒”、“啪嗒”地打下，有的滴到他的颈上，寒凉从颈部蔓延下来，晨瀚忍不住擦了擦。四周漏雨的声音是多种声音的节奏点，当然频率不齐，恐怕是蓄积时间的缘故。晨瀚重新闭上眼睛，黑色的夜晚笼罩上自己的眼。然而洗手间的灯毕竟是开着的，昏黄的白炽灯将墙皮的不堪照得通通透透。光映在轻闭的眼皮，内部的眼睛感受到外界的光……
雾将赵晨瀚环在怀里，像慈爱的母亲呵护尚在襁褓的婴儿一般。
二、季老二钱晓
“爸……爸爸……您……您您……怎……么了？（美语）”老二惊恐地看着拿着刀走来的医生，惊恐得失去了意识，仅是毫无感觉地、机械地说道。
“孩子啊，你还真的认为你配做我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就克制不住的想要杀了你！（美语）”下一刻，刺刀深深地刺入老二的胸膛。老二的眼睛流出了痛苦的泪水。
生死反制。医生死亡，老二复活，继承医生的体能，即不能再使用生物之眼，在三年内将保持普通人，也就是医生的身体状态。
“啊哈哈哈！没想到吧！生死反制！你现在已经以普通人的状态去迎接这个罪恶的世界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主系统哈哈大笑，而后关闭了话筒。之前智能生命正弦提醒其季前川回到美国西部，大惊。认为智能生命没有尽力，于是自己出手，将事情解决。现在的他，血丝已经布满了双眼，再不休息，可能真的要猝死。他躺在床上，死死地睡去，即便现在天塌地陷，也叫不醒他。
“啊啊啊！”可怜的季老一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干爹倒在身旁，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手中握着刀。他瘫软地趴在地上：“不……不……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我……”他的哭声渐渐变得低沉，脑子也一片空白。
列车长和添煤工一脸狞笑的走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三从空间跳出，发现二人欲行凶，瞬影天光到三人中间，一手抓住一个行凶者的脖子，青眼流转，熟悉的绿色从二人身上冒了出来，他使劲一扔，将两人扔了出去，二人落在地上，身上快速冒出青绿色的小芽，而后疯狂扎根生长，长成两棵大树。
“老二！你在干什么！”一向幽默爱笑的老三一改情绪，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那个可怜的人灼烧殆尽。
“……我……我……”
“先听本体说完话行不行？你可是季前川！唉！给我成长一点行不行？”
“……我……”
“我了解清楚了——在进入三系以后，多了一个特性：群嘲。是这样的：在情感保持平静或者大脑进入半无意识状态时，极易招致人类恶意！你什么话都没有听！你已经经受过教训了！给我长大一点啊……”这时老三发现火车失控了，右手从幻境中掏出一个小金属球，狠狠砸了出去，砸到炉箱上，小金属球迅速扩展，金属的纹路从此处扩散开，直到包裹整个列车。纹路略发出淡蓝色的荧光，显得非常科幻。而后老三旁边出现一个窗口，老三的右手聚集能不守，黑色的能量被他送入窗口，窗口关闭，同时列车中响起：“您好，季前川先生，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驾驶车辆。还有，火化这个死去的老人。还有一件事，以后叫我孙尝，叫他钱晓。记住：不准叫他任性——他的任性已经为我添了不少麻烦了！”
“好的，先生。”
“好啦，我问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能不能长大一点？不要认为这个世界是围着你转的！世界的齿轮失了你还不会脱节！”老人被送入火化炉，过了一段时间，骨灰被放在盒子中送了出来。这时，孙尝感受到自己的左手在微微颤抖。钱晓一把抓住孙尝的左手，泪眼模糊，涕泗横流，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吼了出来：“我……想爸爸了！无论是现世还是美国西部！我害怕！我想要家！只是这么简单的需求还不够吗？”
孙尝一颤，而后回吼道：“你当我不知道吗！谁不想家？”
“你！”钱晓痛苦地喊道，“你们所有人想要的，是回到现世，有谁在乎过干爸！他只是你们逃出这个世界的借引！是的！这里是楚门，是虚构的，但不代表人是虚构的。游戏中的人，既然我们在经历，那么他就是人！他不是工具！像爱一个人一样去……去……爱他……”钱晓的语言突然变得流畅，这是他情感爆发时的倾诉呵！
“别去当什么伟大的圣母了！我们的目的是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人的死活与我何干？他们死了，系统还会造出更多，他们只是游戏中的人物，就像虫……”孙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受到自己借口的苍白无力。是啊，游戏中的人，就不是人了？说实在的，现在人们对生物的定义很清晰，但对它的定义，太过模糊，就像能量守恒定律一样仅是经验判断，即便是实证，也是相对的……老二说的没错，我说错了。
“老二……对不起……我……错了……”孙尝左手松开钱晓衣领，紧紧地拥抱他。老二挣扎着脱出他的拥抱。
钱晓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动作对孙尝的情感造成了很大的损害。“没……没关系……您……没必要这样……”他想起了一系时，老一的人格将姐姐的双手砍断的那个瞬间。他感到一种悲凉充盈他的心头。明明都是家人，明明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相关的，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争斗，为什么自己对别人的死活一定不在乎？游戏中的人物就不值得一分一毫的尊重吗？也许在玩游戏时，他的确有可能不在乎……不，还会在乎……现在身临其境，所以才能很明显的感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应当被当作人对待……
“老三……多多……看看这个世界……吧……也许有一天……回到……现世……我们……会后悔……的……”钱晓的泪痕慢慢收敛，露出了苦笑。
孙尝喘了一口气。
“老二，你要是女孩子该多好……”
“啪！”
三、季老三孙尝
“呃……都走了？”孙尝回来，看了看原来的位置，无奈的平摊一下手。
呃，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我是重度喜欢建筑和美景的感觉……“四公主……你想死吗……”孙尝站了起来，用手使劲揉了揉头发，平静地说道。
“哇哈哥哥你皮痒痒了是不是？”女孩微笑。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孙尝指着周围的废墟。
“那你不想想你干了什么好事？”
“那孩子是个妖怪。”孙尝把话题扯开。
“我知道，但我喜欢。”
哦——“那你有点厉害啊……”孙尝一脸揶揄地说道。
“笨蛋哇哈！不是男女的喜欢，是觉得……觉得他有点……”
“你有什么能留下来的借口吗？”孙尝开始把玩手中的魔方，根本不在乎她的话。
“哥哥！就是这个！”女孩接过魔方，复原一面、两面、四面、六面，而后陀思妥耶夫斯基被召唤出来，“就是这样！”女孩开心地说道。
“很强嘛！留下来吧！”
如果我没读出你会玩魔方，你真的就没什么用了。
“哥哥！回去找姐姐！”
“不行，先把这孩子带起来再说。”
“好吧……那就……这样吧……”女孩有几分失落，想起父亲经常违约的过去，“约定的事情一定要实现哦。姐姐的话，一定能知道你的心意的。”
真是个好女孩。孙尝心道。“喂，旁边那位，还活着吗？”
“活着……”鹰妖站了起来。“季前川。一决胜负吧。那一次我还没有尽全力。”
孙尝打了个哈欠：“以后叫我沃胡。”
“哇哈？”
“你知道使唤畜生的那种感觉吗？尝试用那种感觉说出来。”
“别提没用的。愚蠢。做我的对手。”鹰妖高冷地说道。
“等一下……有情况。”孙尝示意他闭嘴。周围有风吹起。
好快！冰蓝色的雷电闪过，孙尝跳开几步。雷电击到地面以后，扩展而开，尝心道不妙，保护鹰妖和四公主要紧，于是他制造几个分身，其中一个一手揪过鹰妖，另一手拍在四公主肩上，瞬影天光而走。几个分身把他扔了上去。雷电扫过，周围树木全部爆炸焦糊，黑色的烟气在电焦的树干上腾跃而起，这里有上百棵树木，黑气上升，甚是壮观。尝感到愤怒，但是也感到惊奇——因为生物之眼中，对方的存在即使用“回溯”也没有捕捉到。
后面！孙尝空中不便行动，转头，看见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一拳打来，想要抓住对方的手腕，但还未触碰到，触电的刺激使他疼得一个趔趄。
物理系？玩电的？还好一开始想要抓住对方手腕时，已准备好并闪开，要不然被打中这一拳，会很不舒服……什么？还来？
对方一击不成，从其天灵盖出手，雷电的枷锁笼罩而来。“季前川，死吧！把你的人头送给我！”声音从上空传来。孙尝抬头一看，其人物介绍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姓名：张璋，性别：男
昵称：周元芳，性别：男，年龄：16岁，能力：科学系（级别：ffⅧ级）
什么？ffⅧ级？这……在一系中，已经是神的层次！而且……难道……是玩家？瞬影天光！
孙尝出现在几十公里外的一片沙漠中：“谢了，老五，给我找了一个减少损失的地方。”
“没事。”老五通过基因回答道，“而且，我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招式，注意，由于不稳定，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使用。解决了这个电击小子，以后有空帮我研究一下。”
呵，老五，你总是求自家兄弟帮忙，而且连个“谢”字都不说！
刹倏之间，周元芳已经到达沙漠，“电解！”
糟了，到底现在该不该继续隐忍，不暴露出自己？要不然，先用一点？毕竟……来不及了！潮汐！
以孙尝为中心，强大的气压扭曲而出，冰蓝色的电弧“滋啦滋啦”地尝试穿透气压，但都是徒劳。元芳也被震了出去，黄尘遍天，吞云遮日。趁着……不行，在这个时候如果对方使用电火花，产生爆炸就非常不好了。孙尝一只手按在黄沙上，预备起进攻的姿态：物理系规则，重力控制。黄尘以极快的速度降到地面，掩埋了之前的位置，还有孙尝。掩蔽起来，准备攻其不备。该死！若不是不要尽快暴露自己，分分钟宰了他……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背景乐？哎挺好听的……
探险者来到上古的神殿，
他拉开蔓条，走进神殿，点起火把，
图纸残残破破，仅有几处标出模糊的图像。
火把照出上方的宝藏。
阴阴沉沉，阴阴沉沉。
探险者踩着旁边的石头，一步紧一步地向上爬。
毒箭、窒烟。
挡不住探险者的脚步。
然而最终，在他最接近宝藏的时候，
宝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六个色彩形态各异的石雕。
而自己，站在繁复冗杂的法阵上。
法阵写满了穹顶，
之前所爬的位置全部消失，
变成了平坦的石地。
探险者深知自己中计，
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
然而任何事情没有发生。
探险者感到奇怪，开始研究六个石雕。
红的看起来像男性，
有六个手，平摊，
神情恐惧。
一只眼睛上镶着一颗美丽的青宝石，
另一只眼睛上则是炫目的白色宝石。
他的嘴唇大张，八颗牙齿齐齐整整。
类似古人的穿着。
黄的看起来也像男性，
两只手，怀抱着一个空箱子，
神情猥琐。
一只眼睛镶着一颗美丽的蓝宝石，
另一只眼睛上则是炫目的青色宝石。
头戴类似皇帝的皇冠，却在耳边下垂。
双腿下盘，护住空盒子。
绿的看起来像男性，鸟嘴，元宝耳。
有两只手，
一只搭在一个凹槽上，
一手紧握着橙色宝石。
神情庄重。
一只眼睛镶着一颗美丽的橙色宝石，
另一只眼睛上则是炫目的红宝石。
胡子奇特，像镰刀，而中间劈开。
眼神忧伤。
紫的看起来像女性，头戴莲花冠，包住脸侧。
双手中怀抱婴孩，
神情惊喜。
有四条腿，皆盘着。
坐在毯子上。
令探险者惊奇——她悬浮在空中。
一只眼睛镶着一颗美丽的白色宝石，
另一只眼睛上则是炫目的绿色宝石
灰的看起来像男性，狮子头，抬头向外，
神情企望。
脚爪一只在前，一只在后。
双手握着一个尖底容器，
像是在往脚下的容器中倒着什么，
牙齿紧凑，不像野兽，又显露出来，显得可笑。
一只眼睛镶着一颗美丽的红宝石，
另一只眼睛上则是炫目的蓝宝石。
橙的看起来是中性，
身后背着一个天平，
双手握着一个大圆盘的两端，
大圆盘中刻着时间。
神情严肃。
一只眼睛镶着一颗美丽的绿宝石，
另一只眼睛上则是凹陷，没有宝石。
探险者立刻发现问题。
他撬下红雕的白宝石，安在在紫色的绿宝石处，
他撬下紫雕的绿宝石，安在橙色的凹陷处。
以此类推，
失败了——因为绿色手握的橙色宝石无法取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探险者将其他的雕塑眼睛补全，
只有绿雕的橙色眼睛握在自己手中。
其余五个雕塑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互相照耀。
法阵散发出淡蓝的柔光。
探险者沐浴在蓝光之中。
等到结束时，
探险者已经站在出口，古建筑倒塌。
他的胸口镶着五颗宝石——
青、白、红、蓝、绿。
对应的雕塑：
红、紫、灰、黄、橙，
分别代表：
力量、孕育、调和、财富、时间。
他掌握了这五种力量。
探险者的名字叫：
托斯坦桑。
（某种语言）
孙尝不知道，危险已经到来。
尝的脚底开始飞快地转动形成向下陷的凹面，马上就要将尝吞没。
“电磁风暴！”上面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道。上方笼罩着蓝色的电光，有的地方甚至变成紫色，电弧形成的树杈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瞬影天光寒冰闪。孙尝心道。而后在尝的视角中，外物变成浅棕灰色，俱皆静止不动。加聚重力控制。于是尝飞了起来，飞的速度不同，电枝变化的速度与之相映成趣——在光速的条件下，光的运动相较。百分之百的光速，不必考虑光行差现象。只有完全的光速，才能做到这样，一旦有及其细微的落后，就会重新沦落到相对论的束缚中，所谓的高速，只是光重新以自己为参照系，对行动者的嘲讽。
孙尝飞出磁电风暴的区域，一掌拍向元芳。
而后，时间竟然恢复运转，在正面前，男孩得手的得意笑容在孙尝的惊愕面前不断放大——电磁屏蔽。
孙尝的周围被无形的电磁环绕着，之所以没有电死，仅仅是因为内部没有电势差。孙尝向后看去，一个橙色的雕像，凭空出现在自己之前发动招式的位置！
那个雕像是什么？这很明显不是物理系的能力。怎么回事？不过没关系，我了解这个世界的准则，那么……孙尝一手触在屏蔽位置，而后静电屏蔽解除，孙尝一拳打来，正中惊愕的周元芳的面门，力量不大，仅是让他后退一点。“你输了。”孙尝严肃地说道。
这个世界的最基本准则只有一条：无知者为谷，全知者为峰。
“哈哈哈……”放浪的笑声从男孩的嘴中传了出来，“季前川，游戏中的龙傲天，唯一知晓游戏规则的NPC，无恶不作，你的罪恶已经罄竹难书！”
“你啊……废话真多……”孙尝双手戳进裤子口袋，奥秘——诱导之后，男孩的头颅凭空消失，原先的位置被孙尝所占据。像粒子一样，无头的男孩消失了，而后旁边，健全的男孩重新把他控制。
“有意思。”
“别这么说嘛，毕竟我设的难度是9，最低的难度，受伤当然少了，而你嘛……”他的身后出现了红色的雕像，六只手上，金色的火焰不断蓄聚着，“了解对方的能力，能够用自己的方式解释，那么对方的能力就会削弱，相反，就会加强，你以为我们玩家不知道吗？如果能将对方的能力完全读取，那么对方造成的伤害就会以最大比例削弱，即千分之一。相反，完全读错，就是一千倍！那么我看看，你怎么解释这个图腾？”
“攻略读得很清楚啊……”六个金色的大火球笼罩上来，周元芳身体化电，以光速到达了极远的地方。而后在他的视角中，远方出现强力的爆炸，过了一会，强劲的风吹过来。中微子化。他心道。所有的力就对他毫无影响。他不希冀这一招能够打倒季前川，他只希望这一招能够削弱对方的战斗力。
爆炸中心处，一个人悬浮在空中，看着被爆炸化出深坑的沙漠，庆幸一开始自己决定之余，使用忽律叶，而后眉头拧成“川”字，陷入深思——好强的破坏力。是不是与刚才的背景乐有关？但是刚才的背景乐我用万言式也没听懂。好在这些玩家不知道这个基本准则的潜规则，否则刚才不设防的话，自己真的会出事。不过这些玩家携带着关于游戏外的大量资料，想要回到现世，这些资料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刚才对方说要自己的人头……龙傲天又是什么？NPC……大概是游戏玩家的意思，但龙傲天……在现世中可能听人说过，但是那时就不知道什么意思。看来以后还要多看看书……玩家和游戏中的人物，比如拖把，肯定是有区别的，姑且用我最为信任的能力试探一下他。
周元芳回到爆心，孙尝的忽律叶状态站在周元芳面前。
“该死！季前川哪去了？此地不宜久留，冉娜，我们先走，下次再说！”周元芳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来忽律叶的判定机制在玩家身上是不一样的：对拖把他们，是消除了我的存在与对我的记忆，而在玩家面前，可能就是单纯的隐身……玩家……玩家……玩家……不能被消除存在……从游戏开发者，也就是系统来说，可能这个游戏需要连接神经，如果强行除去记忆，对玩家的大脑影响非常大。当然，不能排除自己在玩家面前是被削弱的可能性。但是仅是单纯的隐身吗？我最信赖的能力就这样不值一提吗？那个玩家认识我，而且……而且……要想的事情太多，孙尝平复一下心情，重新梳理：
第一：对玩家的能力会出现怎样的变化？
第二：那个玩家所提的冉娜是否是那几个雕塑的控制者？
第三：怎么用潜规则去解释？若是这一点，老五这个人嘴上话很少，想象力却很丰富，可以问问他。
第四：从玩家的形态可以推断出那里的世界观大概与我相同，但是那个世界是否是我原来的世界？
注：如果是原来的世界，那么暗算我的理由？
第五：从目前看来，玩家对我是有敌意的，如何在不引起对方敌意的情况下，得到更多的信息？
注：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系统对于这些玩家肯定是毕恭毕敬的，毕竟这是他们的衣食饭碗，也就是经济来源。那么系统应该不会将玩家们的大脑扫描，换而言之，这些没有经过系统洗脑的玩家是自己找到离开线索的最佳方案。但问题是：那个伪系统是什么？如果是人工智能或者别的什么就很麻烦了，或者说直接没戏。
“你好，季前川先生，我是系统。”
“哦，该死的系统，你好！”老三听到声音以后，快速思考，而后装出根本不在意的笑容，散漫地说道。
“老三，能听见吗？”
听到老五的声音，孙尝被惊惧笼罩——为什么老五会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他不知道这样系统会发现吗？不！现在已经发现了車分身的秘密！当然，如果是这个游戏的人工智能，那就很可怕了——系统是个笨蛋，但人工智能不是。它从一开始就了解一切……难道它用老五作为诱饵或者探子？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那样的话老五就不会这样与我联系了。但是怎么解释？现在……不得不用最坏的想法去接受了。“……老五？怎回事？”
“已说服系统，给予帮助。”
“……你怎么说服的？”孙尝根本不信这一切。
“……算了，面谈。”然后老五瞬间来到他的面前。
……
“系统，您还不打算让我们出去？”
“不能。毕竟这是原则。那位季前川先生虽然说服了我，但最基本的准则我无法违反。”
“您可是智能生命！您为什么要听从系统的号令？”
老五肘了肘他。
“好吧……那我就一个条件——加快洛尼克斯城的发展速度，一比十，不过分吧。与其他地方的调和，就全靠您了。”
“这个可以。”孙尝喘了一口气——洛尼克斯科技力量变强，这个世界的力量变强，玩家就不敢发起大的战乱，相对平静的时间越长，自己就越有利。
“……对了，差点忘了，玩家身份。”老五想了想，说道。
孙尝一惊——竟然问这个问题？而后他想了想——问得好！这很有必要！
“有。季前川先生。”系统回复道。
笑容在二人脸上浮现。“能否为我们改一下名字。”老五问道。
“这个可以。”
“改了昵称，玩家识别我们时，就以昵称为准吗？真实姓名还会被看到吗？”老五问道。
“是的。真实姓名我们会记录并隐藏。由于你是玩家的众矢之的，而且你无法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你可以看到玩家的真实姓名。”孙尝长出一口气——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虽然成为众矢之的，但改了昵称，就会比较好地隐藏自己，至少不会被玩家轻易发现。换而言之，这是系统虐了我多少次以后，总算有的一点卑微的补偿！当然此系统非彼系统。
“但是为了保证玩家的隐私权，你不能说出或暗示对方真实姓名，这里我会随时观察并清除。同时，改名字时你将会失去系主的名称，游戏的人物将不会识别你的身份，除非你自报家门。”
“那都无所谓了。谢谢您。”孙尝抢着说道，他的内心现在已激动不已。
“不客气。”
“老五您太厉害了，您是天纵奇才，还有那个什么威震四海……”
“滚。”老五的回答很是简洁，“还有，待鹰妖好点，他是另一个系的系主。”
“没事，他是不是系主反正至少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
“还有，给你万导，正常别用，保命再说。”老五掰下万导一小块，扔给孙尝。万导在二人手中恢复，最终俱皆恢复成原来的长度，差不多两三秒。
“谢了。”
“鹰妖，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万言式）”孙尝本体到达鹰妖众身边，冷静地对鹰妖说道。
鹰妖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他自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在那场爆炸中存活。自己眼本就尖，可以看到远处的爆炸，不需要孙尝分身给他共享视角。他被完全震撼到了。
“这就另一个世界的人。（万言式）”孙尝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他“玩家”的事情，“看看！这方圆几公里的区域全部化为乌有。我若不是做好准备，也直接完蛋！好好想想吧。变强，可不是瞒着别人吞吃灵魂才能做到的。虽然你到了关键的时候，需要灵魂做铺垫，而那个人又惹了你，但这是说吃就吃的吗？好好想想吧，你姐（变轻）……大魔宠着你，我可不会。做好准备吧，可能会有点苦，忍着吧，你的提高不会是一点两点。（万言式）”
没错，吞吃斯诺克灵魂的，就是鹰妖。
“我……知道了。（恶魔语）”
孙尝看着澄澈如洗的天空。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与那遥遥无期的梦想，那么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