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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曼塔拉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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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三系已经设定完了。那好,带我走吧。”
  说话的人是一个黑头发的青年,发丝不长,却背地而生,每一根都带着它自己特有的倔强,它们不愿意顺从于引力的压迫,带着它们主人不屈的魂灵坚然向上。向下几指,则是两锋剑眉,向中间蹙着“川”字的眉头——这怕是青年经常皱眉思考的缘故。顺延“川”字向下,这是镶嵌的端端正正的鼻子,并非鹰钩,并非卧滴,而是倾向于两者之间,偏向一种中庸的锋锐与柔和。鼻梁两侧,像女人一般长的睫毛有力地扎根在上眼角,反竟带有几抹阳刚。这女人一般的睫毛,像慈爱的母亲一般,小心翼翼地呵护青年最宝贵的地方——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墨般漆黑的虹膜深处,压抑着一抹淡淡的哀伤,这种哀伤,若隐若现,若不仔细看,是不会发觉的。人中穴下,苍白而无力的嘴唇虽仍鲜润,却也让人怀疑它早已年老,应当颐养天年。好在坚耿的脖子毅然决然地撑起上面的一切,让人们感受到一股韧劲、一种不屈、一种智慧。肩膀稍宽,但骨架不过于宽大,撑起一副好躯干。臂长而不过膝,腿劲而不过动。这以上种种,大体上可以概括青年的皮囊了。上着深蓝连帽衫,下着黑长裤,穿着认不出品牌的运动鞋。
  “没错……不过你究竟能够强到什么程度?”远处传来系统机械般的声音,“很好,季前川,你已经突破了二系,按照老规矩,你将会失去一切力量……不要想着去违抗我,假如你还想拿回原来的记忆……作为礼物,我会送你一个极为强大的宝物,因为这个系,不是你我的能力掌握的……”
  青年的名字叫季前川。而现在的他,已将眉头拧成更深的“川”沟——“真的无计可施吗……真的无法脱离这个世界吗……”
  季前川把玩着眼前的一个魔方。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方体三阶魔方,除了那诡异的荧光和外表深浅不一的蓝色。作为一名混沌学爱好者,他双手灵活地摆弄,于是魔方被打乱了。
  然而最有趣的是,魔方不断地自动回复,最终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名称:魔方
  特性一:自动复原——此魔方可以自动复原。
  特性二:自转与能量不守恒——此魔方不认可除使用者外的一切外力。
  特性三:认主——魔方永远归属于使用者,无第二人可使用。
  特性四:价值——此魔方为无价之宝。
  特性五:恒久——此魔方永不损坏。
  特性六:??
  ……
  在季前川的脑中,出现了以上信息。但在他看来就俩字:没用!
  它跟着自己,不能换为当地货币,没用。但是这特性二……
  他心念一动,魔方自己旋转着浮了起来,开始以他为中心,像电子一般在他周围极快的绕行。他望向一个小沙丘,于是魔方便飞了出去,听得“轰隆”一声,沙丘被打开一个大洞。川的大脑震了一下。看来是有阻力的缘故。
  恐怕不能随意使用了。它不知道会对大脑造成怎样损害——这种力量的来源应该是唯心主义力学中的意志力。他心说。
  直到从对魔方的探究中拔出,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沙漠之中。
  准确的说,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沙漠,但看起来仍是一片荒芜。太阳正高高地悬挂在天穹上,将光和热毫不留情地倾泻下来,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附近没有看到任何生灵。
  这个系统安排的地方,假如是在地球上的话(它应该也不会想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在为数不多的几大沙漠里——这也是它的一贯做法。可惜了,如果有一系或者二系的力量……
  “你可以拥有一次机会使用前两系的能力。”系统的声音传来,“但注意,只能在二中选一,且在此系中只能使用一次其中的一个技能……”
  看来此系的难度极高。川心说。即便当年他身处第二系,系统也没有赐予他第一系的能力,看来这三系……
  不过首先,他要先确认目前大致的所在位置。
  “不用想了,你现在正处于美国西部的大沙漠之中,是生是死,取决于你,不过,你应该选择第几系来作为你的保命符了。”系统冰冷却含有淡淡戏谑的语气传来,“你失去了能力,我建议你现在就用了,死在沙漠里就不好了……”
  “我选二系。”川低声却坚定地说。
  “哦?不是一系?可别忘了,一系中你还有車……”
  “我意已决。”
  “那好吧。”系统的语气竟有丝丝无奈,“不过……”
  川的腰间出现了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三张卡。
  “这是游戏里面任何一个真实世界玩家都拥有的使用卡,或为技能卡,或为人物卡,或为武器卡……级别分为金、银、紫、蓝、白。不过,蓝卡及以下的卡牌只有一点耐久度哦。”系统调侃道。
  川看了那三张卡:
  人物卡(白):奥多姆。大力士,较为敏捷。
  武器卡(白):弯刀
  技能卡(紫):鬼火:传说中炼狱看守者上千年所修得,取自炼狱中的冤鬼池(传说中冤鬼哭诉不平、释放愤怒等的熔岩池),对于阳间物品有极强的腐蚀。
  1.烧毁目标前不会熄灭。
  2.随使用者水平的提高而提高。
  3.火属性使用者有奇效。
  4.本卡可使用三次,三次后自动毁灭。
  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能抽到紫卡也是一种福气了。
  那么,开始逼仄的三系罢……希望能在这里拿回更多的记忆……
  二、行路
  川走在那荒无人烟的沙土路上,夜幕开始降临。荒郊野外,夜幕的降临意味着危险……
  温度开始渐渐地降下来,他看不见路,只能坐地休息。他知道,美国沙漠里有野狼出没,而且成群结队,不寻找临时的庇护所只能是死路一条。但是,这路怎么走?恐怕……
  突然,魔方亮起来了,很微弱。川将注意力投向它,它便慷慨的释放出更强的光芒。
  特性六:魔方会因使用者对其注意力而发光。注意力越强,发光越强,且不消耗任何能量。目前最大亮度:1000坎德拉/平方米(约为满月时亮度的一半)
  好一个能量不守恒!真是瞌睡时送来枕头啊!川笑了。有了魔方做明灯开路,前进就方便多了。
  行者走在寂寥寒冷的夜晚,脚板踏在沙子上,发出轻微沙沙的声响。魔方在前方悬浮着,放出柔和的光芒。可是,刺骨的寒风像一撮一撮的细针,毫不留情的扎在行者的皮肤上,不远处传来野狼饥饿的嘶吼,行者的身体一颤。看来,必须要加快步伐了。
  终于,川找到一个洞穴。他不敢轻举妄动,趴在山洞几米外,将魔方送了进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走了进去,眼睛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四周。突然他的瞳孔微缩——
  那是人的头骨!
  这时,川听到脚步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到狼的脚步声,因为以人的听觉,理论上是不可能的,况且还有呜呜的风声遮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到狼的的呼吸声。
  那是一只老狼。它的皮毛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油光,眼神也是空洞的,没有了当年的锐利。与这些相伴随的是沉重的呼吸,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痛苦的喘息。川仔细地看了看,它的一只前爪上有恐怖的孔状伤痕——那应该是猎人打的。看来这附近应该有人居住。
  看来是那老狼太老了,嗅觉也不灵敏了,竟然没有发觉到季前川。它瘸着腿走到头骨前,尽力地啃食头骨上一丝丝的粉色。它应该饿了好几天了。优胜劣汰,是食物链的法则。啃食的差不多以后,老狼回味似的舔一舔头骨,仿佛回想起以前鲜美的鹿肉。川大气也不敢出。
  老狼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川确认脚步声听不到以后,抓紧在洞里的背风处刨了个小坑,躺进小坑,用沙子盖上,仅留喘气之地。冰冷的沙子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那个空洞洞的头骨,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川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照亮了洞穴,将一张卡片照得熠熠生辉。他捡起那张卡片——
  人物卡(蓝):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俄国作家
  哦,原来是那个伟大的作家。川曾拜读过他的不少著作。但是现在,一种难以抑制的饥饿感涌上来——他已经差不多一天没有进食了。他感到一阵晕眩,不得不扶着洞壁,勉强支持自己。可,去哪寻找食物呢?
  在想这个问题时,他的身体不争气的一点一点倒下,嘴角也开始泛出白沫。难道,一定要用二系之力吗……
  他迷离的眼睛瞥到一堆尸骨。那尸骨还比较新鲜,暂时还未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他一步挨着一步的走过去,用牙齿尽力地啃食这带有一点点肉星的骨头。他甚至尽力砸碎骨头,敲出脊髓。那骨头并不好吃,可以说季前川是用很大的意志才咽了下去。地面上还有一些残留的血迹,他只好屈就。那样的味道好似刀子……他认为,并且希望,这应该是鹿的尸体。
  可当他稍微看得清晰一点时,他发现,那不是鹿的尸体,而是凶猛的食肉动物的——以爪为鉴。并且那堆尸骨的一个前爪,有着恐怖的弹痕……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川一步挨着一步,由于缺水,他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拼尽全力跑了过去——
  那是一排铁轨。看着那被磨得锃亮的外表,那应该是条常用的铁轨。嗯,一定会有获得机会的。
  之后,川顺着某一方向一步一步的走着,伴随着缺水对喉咙的灼烧和对舌头的炙烤。
  运气不错,走到约摸下午,后面传来由远及近的呜——呜——声,越来越尖利。来火车了!火车行驶的并不快,能听到“咣当咣当”的声响。川抓住机会,抓住了最后一节车厢。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即便现在打死他,他也不会松手。
  那是一辆运煤车。他爬到了煤堆上,倒下了……
  “喂!你这家伙,你是干什么的?乞丐?印第安人?赶快给我滚下去!(美语)”
  瓮声瓮气的地方美语传来,原来是一个肥胖的美国大叔。
  “求求你,我刚逃难过来的,已经很长时间没喝水了,请给我点水吧……(美语)”季前川毕竟是经过英语义务教育的人,虽然英语与美语毕竟还是有细微差别,而且对方说方言,但他还是自信美国大叔会听懂。
  “好吧……到了小镇以后给我赶快下车,刚走没多远就碰到个要饭的,真晦气!”话虽这样说,车长还是拿来了水,并拿来几条黑面包。
  “你是哪里的?看你并不像那些野蛮的印第安人。(美语)”
  “我是中国人,我是个玩家。(美语)”川记得系统曾说,对NPC说话只需报上“玩家”即可,至于NPC会做出什么事情,听天由命了。
  “什么什么人?(请原谅他的无知,毕竟生活在这种偏远的地方,他们除了美国人和印第安人以外几乎什么都不认识。)。哦,你是玩家啊……(美语)”车长听着他的话很拗口,“你说的是方言吗?(美语)”
  大哥,我说的才是正宗的语言,你说的才是方言!川腹诽道(即便身处困境,他也发扬了中国人面临困难依旧幽默吐槽的风度),嘴上却说:“唉,您大致能听懂吗?(美语)”
  “差不多罢……(美语)”
  远方,暮色渐渐地支起暗红的大网,将广袤的美国大地笼罩起来,过了一小会儿,阳光相对的地方,点点星光依稀可见。活着真好。川眼角湿润了。即便是在一系二系,他也未吃过这样的苦。作为一介刚入三系的人,在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撑过了那死神的魔爪。尸骨、狼嚎、风声、沙漠……
  “寂寥寒秋心难舍,寞因心头哀喧愁。孤步叹天渡年华,唯见夕阳染青衫……(汉语)”他低吟着这首诗,想用心上的哀愁与惶惑浇灭肉体上的疲乏。突然,他抬头长啸,泪流满面——这一系二系,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器,除了战斗就是痛苦,再没有那种悠闲与舒适。即便当时他在二系最后打败了那个人,承担起这个世界的罪恶与诽谤,他也没有如今这样悲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一切?为什么……
  旁边的车长和填煤工正专心致志的干活,冷不防被川的一声嚎吓得六神无主,差点瘫地上。咋了?疯了?填煤工连扇了他好几个耳光,看他神智渐渐清醒,才心有余悸地回头干活。
  终于,火车停下了。却见得车长一脸阴沉,填煤工面无表情。
  “我是系统。”车长说。
  “……”看来车长被系统附体了。川想。
  “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竟然在鬼门关逃了回来,连二系都没有用,啧啧……”系统一脸痛心疾首,“很好,你就在这个小镇里过过吧,看看你在这另一个鬼门关里会有什么好下场……”说罢,一脚将川踢下火车。火车开动了。
  “休想!”川将“奥多姆”卡丢出,今天说什么他也要上车。
  “哼哼……”系统的手心出现一把枪——“砰!”子弹飞出,将刚生成的奥多姆灵体打得粉碎。
  “别动,要不然你也会是这个下场。”系统轻笑着将枪口对准了川。川感到血液都凝固了——不愧是系统,下手真毒辣!
  黑暗开始笼罩这个小镇,川蹑手蹑脚地走近小镇,寻了一个避风处躺下了。
  “嗯?”脱离系统控制的车长摇了摇脑袋,“那个小伙子呢?(美语)”
  “不知道。(美语)”填煤工摊了摊手。
  “坏了,是不是把他留在刚才那个小镇上了?那可是个不祥之地啊……(美语)”
  “难道那里有鬼?(美语)”
  “瞎说什么!你给我记住,那地方没鬼,比鬼可怕的永远是人。(美语)”
  三、小镇
  “咦……我这是……在……哪里……”川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牢牢地绑住,丝毫挣脱不得。向正上方看,是雪白的天花板,稍稍给人以安慰。他尝试转头,看到旁边横排着几个手术台……他大概知道自己的处境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过了一会儿,一个带着黑色墨镜,围着墨绿色口罩的人,带着几个同样穿着的人走进来。他们之间开始交谈,虽然声音很小——“……拷贝……还没有套出来……(某种语言)”“……我试试……(某种语言)”
  此人贴近川的耳朵:“‘辛迪恩’的藏匿地点,你应该知道吧。(英语)”
  川的眼睛睁大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辛迪恩”!他惊恐地说道:“没有……没有!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汉语)”
  “哦……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好罢……”他拿起一根针钩,这时川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胸口处有着非常恐怖的拉裂伤,仅是因为被缝合,才勉强没有破裂。直到看到这一幕,震颤着身体每一根神经的冲动,用极为狂野而鲁莽的力量冲击着川的大脑。“啊……啊啊啊!”川大口地喘着气,感觉到自己目眦尽裂。若不是被强行固定着,他现在就会颤抖着把手放在伤口处,然后……还好,他被固定住。
  “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英语)”他又问了一遍。
  川尽力搜寻大脑中所有关于“辛迪恩”的信息,但可怜的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对不起……啊——(汉语)”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尖刺快速地没入之前伤口的位置。伤口本未痊愈,这一下去,才勉强歇息下来的神经又发出狂涛巨浪般的怒吼,比之前更为汹涌狂暴。头痛欲裂……头痛欲裂……头痛欲裂头痛欲裂头痛欲裂……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神经也麻木了,就像肾上腺素突然分泌后的感觉,难以抑制的麻的感觉在他的肩上身与大腿徘徊难逝……
  “我再重复一遍……(英语)”
  “求求你!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汉语)”季前川被固定的双手狠命挣扎着,但这是徒劳。
  然后——“啊啊啊——”不安分的铁钩钻进胸口内仍然不消停,它在尽力回去……而后在极度的痛苦中,川分明地感觉到,自己胸口的什么东西被挑了起来,然后,仿佛打开了盖子似的,里面的液体汹涌地流了出来……不用说,是肉和血。液体探了出来,向四面八方寻了过去,在川的身体上彳亍着,最终到了边缘,引力给了它力量,它们欢快地滑下去。而这时,这种酥痒感,川已经完全体会不到了。
  “我再问一遍……(英语)”
  “我什么都不知道!(汉语)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英语)”
  然后川突然坐了起来大口而又急促地狠吸几口气。周围仍是熟悉的场景……是梦啊……
  他把一只手捂住脸,使劲地搓揉几下——按照目前的记忆,自己曾是一名特种兵,还是一名令人骄傲的中国特种兵,若是出现梦中的情况,他是绝对不会求饶的——前提是任务没有让他逢场作戏。若是自己被真实地绑在手术台上——一如现实和一系中的记忆一样,他宁可自杀,或者咬紧牙关直到龈根出血……但是在梦中,他永远是那个亲身感受者,却永远不是那个能掌控梦中自己的人……这是在二系时,那个人临死前给自己最深的诅咒——噩梦。即便到了三系,这个诅咒也将会伴随他到结束自己的那一天。毕竟,那个人是这个游戏的设计者,他说什么,就即是一切。如果说有什么好处,那就是,在一些噩梦中,他能找到一些过去的记忆。过了很久,他把手放下,漆黑得和星空照不到的夜空一样的双眸里,闪烁着悲哀——
  无论现实中自己多么强大,在梦境中,他总是那么可怜、那么卑陋、那么无助……在彷徨中不断地祈祷,在危难中不断地逃避,而后醒来,对与自己性格完全相悖的行为疯狂后悔……
  再睡一会吧……他对自己说道,然后慢慢地躺下。
  后半夜无梦。
  “醒醒……(美语)”依稀间听到苍老的声音在呼唤他,季前川睁开了眼睛。那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美国老人。皱纹已爬上了他的面容,几乎全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川回了回神,昨晚的噩梦仿佛还未消退。系统的话又回到了脑中,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这是哪里?(美语)”川小心翼翼的问,生怕眼前的老人会是什么杀手,虽然面相很慈祥。很明显,他多虑了——
  “这里是曼塔拉镇,孩子,你是从哪来的?(美语)”老人和蔼的问——很明显那不是装出来的。
  “我是一名玩家。(美语)”季前川回道。
  “玩家啊……(美语)”老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长得……很像我的儿子。(美语)”
  看来他的儿子是个混血种人。川心道,当然他也不会放松警惕。
  “孩子,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美语)”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美语)”季前川叹了口气,说了句实话。
  “唉,我本不想留你,这是一个罪恶的镇子……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火车——即便是运煤车——一个月内最多来两次。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家里,火车来了你就赶快逃走……(美语)”
  “……好吧(美语)”季前川也无路可去了。
  “托马斯先生,您知道,这个小镇不准许陌生人进入,也许他是个灾星,我们要把它赶走!(美语)”说话的是一位长相英武的人,面色坚毅,身着警服,更将那种刚硬与强壮体现的淋漓尽致。
  “汤姆!我的儿子已经死了,你们欠我一个人情!我希望你们能准许我将这个孩子留下来!我不会让他在这里白吃白喝!这样,我叫他到警局干活,叫他打杂也行。请允许我这个孤寡老头的请求吧……(美语)”老人一开始很强硬,可后来渐渐地软了下来。
  “好吧。但我一定要他登记一下。小子,过来!(美语)”
  季前川走了过去……
  “好了,你现在是本镇的人了,我现在警告你,我是这里的警长,这里的财政、行政、治安都归我管,假如你要图谋不轨……(美语)”“啪”的一枪,几十步开外的一只鸟掉落下来。
  “我会坚决执法。(美语)”
  专制统治啊。季前川开始瞧不起这个人了——自己掌握大权却去滥用(好像很多人掌权后都会这样),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但他不动声色的说:“是。(美语)”
  毕竟曾是特种兵,川保持着很好的目力,他发现,没有伤口,但倒下的鸟一阵又一阵的抽搐……没有人看见子弹——警长的枪法太可怕了。
  “听好了,我欠托马斯大叔一个人情,他叫你去警局干活,我也同意了。一来是可以监视你这个外乡人,我说得很直白。二来是弟兄们需要有人服务,你就干个打杂了。(美语)”
  “谢谢您。(美语)”虽然他认为可能会比较苦,但毕竟能有个糊口的工作,对于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给我去喂马!(美语)”警长汤姆毫不客气地下了命令。
  “……”季前川从没见过这样的雇主。好吧,他从来没有被雇佣过(即便是在一、二系),准确的说,他从来都是雇主。所谓的“第一天适应”等等都是他听朋友面试后说的。
  季前川毕竟是经过一、二系的人,做这种事情小菜一碟。他不仅将马喂好,还将马的食料整理好,打扫了马棚。
  “谁叫你干这个的?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要干分外的工作!(美语)”这次警长应该就是颐指气使了。川忍住怒火,毕竟有份工作不容易,就听他的吧。
  但有一点比较奇怪。系统将他踢下车之前,曾说此地是“鬼门关”,但有这样一位过分刚硬的警长,理论上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这里应该是模拟现实,所以像以前那样出现僵尸一类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当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看来……
  这个小镇,隐藏了太多的人的黑暗……
  四、帮派
  季前川毕竟还是吃不惯这个地方的伙食——奶油经常被涂抹在面包上,而这种奶油已让季前川吐过好几次了。还好面包是大众伙食,不至于吃不惯,所以他每天吃面包,吃得后来他看到小麦都想吐。
  这地方缺少蔬菜等新鲜蔬果,以至于此小镇的人们经常得败血症。小镇的医生见过太多这种病,却束手无策。季前川的到来无疑是带来了福音——精通医术的他一眼就看出患者缺乏维生素C,于是他建议医生给病人新鲜辣椒、柠檬水等,大幅度降低了这个地方的死亡率。但是,川并不打算告诉医生具体原因,而是把它写在书上——毕竟他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要给医生讲解,不知讲到猴年马月。于是,他夜里通宵写医书,白天抽空替医生看看病——毕竟医院离警局还是比较近的。医生曾自嘲,他现在可以马上退休了,因为川的存在,让这个小镇的得病率几乎降为零。哦不是,应该是就是零——川很明显是费了心思。还有的病症,就是这里的居民,手都是经磨砺很久的,手指上出现了老茧。对此,川还是很淡定——老茧是正常的现象,不用担心。他跟大家科普。唉!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都不懂啊!奇怪的是,这里没有女人和孩子——后来托马斯大叔说,这里毕竟是不详之地,以前这里的女人和孩子都被虐待,所以没有人来——川真没想到“男同性恋”这个词,真没有……
  柠檬水在这里毕竟比较难见,所以他央及患者亲属们给他辣椒种子,将种子播撒在托马斯先生的家里。在这段时间里,他对警局工作越来越不上心,警长汤姆的眉头越来越重,一些警员甚至开始呵斥他。但是,当警员们知道季前川的苦衷以后,请求警长辞退他的工作,让他专心种植辣椒。而警长,点上一支烟,心中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晚上,伸手不见五指之时,小镇里各家各户的窗前,会有奇怪的风声……
  这天,季前川刚忙完菜园,坐在田埂上擦汗。他的田地里一片绿油油,给人以一片生机盎然的轻松感。绿色的精灵们在这篇褐黄的沙漠上跃动,狂野的力量仿佛要挣脱这片贫瘠的大地的束缚,更加贪婪地汲取太阳的力量。可惜这里的雨水太少,季前川不愿动用二系之力,否则这片菜园会更美丽。
  他躺在田埂上。这种寄人篱下并没有什么自卑感——他用他的双手为这败血病泛滥的小镇带来了福音,让这个小镇富有生机,人们待他也很和善,他很知足。也许是走过的系多了,经过的地方也多了,他就会把每一个让他安定生活的地方当作故乡。这的的确确是一种悲哀——漂泊在外,无法回家,只能将就的将自己的心放在暂时居住的地方。漂泊的多了,他就将这些地方归拢为他的家乡,他的羁绊。这,可能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
  总之,他对这个地方产生依恋,即便系统称之为“鬼门关”,他也不愿离去。
  翻了个身,他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大致年龄。根据托马斯大叔、汤姆警长所称呼,他当时照了照镜子,自己年龄大致是十九岁——还好,还好,他在真实世界(之后统称为“现世”)年龄是十九岁,一系中间有一段时间是七八岁,二系时由于生物之眼的缘故,自己能永葆十九岁。那么他就可以扮演原来的自己……
  算了,都过去了……回忆在内心泛起一片涟漪,就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川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听见远处聒噪的叫喊声。循声遁去,发现一些彪形大汉在指手画脚。
  “你们这群猪脑袋,赶快给我干活!把东西都给我拿走!(美语)”发话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莽子,上身裸露,纹了一条黑色的蛇。
  一些青年血气上涌:“凭什么拿我们的东西?这是我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来的,没有这些食物、衣服我们简直生活不下去!(美语)”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不过……(美语)”那莽子一拳挥上去,直中其中一人的面颊,拳头打进了那人的脸……“嗤噗”一声,脸上涌出了殷殷的血液。医生上前将他拉回去,竞没了鼻息……
  “我说话的时候哪个歪驴敢吱歪一声,后果同他!(美语)”莽子突然又换了个笑脸,“这样吧,这几包黑粉你们拿去,当作那人的埋葬费,听说飘飘欲仙……(美语)”
  “我要!我要!我……我是他的父亲。唉!我真是为他的失言而痛心,算了,这些赔礼我认了。(美语)”
  镇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诧的望着他——他是这个镇子里出了名的疯子,无儿无女,而那青年是个孤儿。
  那个疯子笑嘻嘻的从莽子手里接过那几包粉,脸上出现了许多的螺旋纹。莽子将黑粉塞到他手里,疯子的笑意更深了……
  “你……他妈的别笑了!老子看得瘆得慌。(美语)”莽子退了几步。
  “啪”一声,季前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了疯子手中的白粉。
  “你个混蛋!你赔我的……”疯子哆哆嗦嗦的话停止了,因为他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匕首在渐渐插入自己的内心。人,在威慑面前,总会产生高级生物的本能——恐惧并逃避……
  季前川将匕首瞥向了莽子。
  莽子感到,自己被一双极其邪恶的眼睛盯上了。它好像看穿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他的眼睛如黑夜中的墨色,亦如寒风中的坚冰,深深的刺入自己的灵魂。这刺还长着倒刺,当自己想逃避,想拔出刺时,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莽子流出了冷汗。太可怕了,这真的是人吗……他杀人越货,手中人命无数,对人的死亡已经极度麻木。但是今天,他却觉得自己快要死亡。那眼神,带着金属的质感,轻轻地在他的咽喉处划过,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以前从未有任何人会对他产生这样的威慑,除了他的老大。不可能,这是魔鬼,这是摄魂的魔鬼!
  “你们,把他给我抓住!(美语)”莽子看到旁边的帮手,心安定了一点,命令道。
  几个人冲向了季前川。
  迅如风,疾如影!说时迟那时快,川已经出现在其中一个打手面前,一拳出手,直中腹部——他还是留了一手。后面跟着两个打手扑来,季前川一个鸽子转身,想一脚踢上去……
  可惜他忘了,他过度使用以前的力量,以至于对自己本身的训练少之又少,即便他的反应再敏捷,手脚跟不上,也是没用的。
  “卡巴”一声,川的脚腕扭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声没吭,就地一个翻滚,退出了包围圈。
  即便如此,他还是逃不过那些人的追击,没跑多远就被摁住,遭到一阵毒打。
  “大哥,你不来练练手劲儿?这小子的皮硬实,看着贼瘦,打起来却硌得手疼。(美语)”一打手说。
  但莽子还在原地站着不动。川被打到了地上,可是每打一次,他就挣扎的站起来,然后再被打倒。雪白的皮肉先是发青,之后慢慢变紫,最终几乎没一块好肉。可是他的眼睛始终投射在莽子上。平静的眼神中有一种强大的震慑力,将那莽子震得毛骨悚然,呆若木鸡。
  “喂!大哥你醒醒!(美语)”一个打手上前扇了他一耳光。
  “你混蛋!(美语)”莽子好似回过神来,看见一打手竟扇他,勃然大怒,狠狠的一耳光扇回去,“啪”的一声。
  “我……我听不见了!我听不见了!大……大哥饶命!(美语)”然而并没有人理睬他。莽子大摇大摆地走到川的面前。
  “你不是很能吗?很好……咱俩算是结下梁子了。今天他们打你,你能活下去就是造化,三天后,你若还活着,老子送你下地狱……(美语)”
  “……乐意奉陪……(美语)”川昏迷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五、火焰
  “……孩子……孩子……(美语)”听到轻轻的呼唤,川睁开眼睛,托马斯大叔一脸疲惫的看着他。季前川想坐起来,但全身上下如同麻木了一般——之前的几系,他对痛苦已经淡漠了,只是担心站不起来。
  “孩子,你应该静养。真是混蛋,那群畜生下手这么狠……(美语)”刚被叫过来的医生一边敷药一边说,“真是奇怪,这种药膏虽然疗效好,但是抹上后极为痛苦,但你……(美语)”
  “唉……叔叔们,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没有痛苦这一说了……(美语)”
  医生听了,两行老泪在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孩子……你受苦了……(美语)”医生低声说。
  托马斯大叔则是一个震悚,神情恍惚,只记得当时他给儿子服药时问他苦不苦,他儿子说:“爸爸,我已经没有苦的感觉了……(美语)”他嘴角颤动,四肢发抖,简直要瘫在地上。还好一旁的医生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他定了定神,浊泪从那皱的很深的眼角涌了出来——“孩子,你能做我的儿子吗?(美语)”他的话已经快含糊不清了。
  “我……(美语)”川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贩毒,从没有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家——最终他们被警方击毙……即便是养父和哥哥(同时也是他的杀父母仇人)……他一直想有一个心灵的归宿,但游走了这么多的系,只有同伴,没有带给他心灵慰藉的人。即便在现世,他是一个好哥哥,也不能将自己的苦衷倾倒给别人。今天……
  “父亲……(美语)”川的声音很低。
  “……什……哦……大声一点(美语)”托马斯大叔以为自己幻听了。
  “父亲!(美语)”川的眼泪夺眶而出。
  就这样,在三系的某一个夜晚,季前川与一个NPC成了子与父的关系……
  “哼哼……悲情剧演得有一套……”系统兀自讽道,“接着演!这个系是我造的,所有的人是我创的,他是你父亲,我造了你父亲,我就是你祖宗!哈哈哈哈……真是有趣!”
  “曼塔拉镇,是两大帮派的领地共有的地方。两个帮派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这个小镇就遭了殃。当时的警长——就是我的儿子……(美语)”托马斯大叔本想平静地说下去,但仍然勾起了当年的丧子之痛。他说不下去了,布满老年斑的一只手挥了挥手,一只手挡住满是皱纹的额头,咬紧牙关,嘴角上翘,两股战战,不再直视川,也不说下去了。
  “父亲,您先歇歇。我大致明白了。放心吧,今天的战斗我不会受一点伤。我有把握。(美语)”川安慰道,眼神却很迷离,仿佛在看某个东西。不知为何,这“父亲”叫得如此顺嘴。这,是灵魂的契合吗?
  养父?自己?
  季前川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恨了上千年(按照二系时间)的养父。今天梦中的自己,很少见的能控制自己的意志,但很可惜,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外面瓢泼大雨,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是趴在地上的——哦,那段回忆——当时养父逼迫自己长跑,瓢泼大雨中,自己摔在地上。回到家里已是伤痕累累,而那时,父亲才刚刚洗完澡,对他说道:“臭小子,快他乃别的洗澡!”当时他还闻了闻自己——不臭啊……
  这在二系中不是已经重现过一次了吗?难道……积习使他平静下来——这是他求学生涯、小偷生涯、特种兵生涯、科学家生涯带给他的,远超乎常人的冷静。看来这次能够看到更多的真相了。他心道。
  大雨淋透了那时瘦小的自己,吞涛沃流在耳旁席卷而过,渐渐地漫过耳朵,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隐隐约约中,看见一人向他伸过一只手。熟悉的身高、微胖的体型、稍有拉碴的胡须……那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养父。果然,二系中梦到的突兀的场景,现在也已渐渐的明朗。恨吗?川只是静静地看着。虽然恨了千年,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接受真相。
  走马观花似的,二系中那些突兀的地方已经渐渐补齐。川看着这些场景,心正在渐渐地颤抖——那一天,没错,就是那一天,为什么养父会……真相……真相,请给我真相。
  终于到了。虽是突兀的,但的的确确开始了——自己跌倒在地上。二系的记忆中,前面是一片黑暗,而自己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前方,而后仿佛有什么力量推动他似的,他向中间移去,与此同时,养父把家里养的乌龟——他孤独时最好的兄弟——向他的方向拼尽全力地扔了过来,然而并未打中,呼啸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记得好像擦到了一点……这是他对养父最大的恨怨——他杀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是在实行正义,大义当先,没有什么恨的理由。但当时他看得很清楚——养父的眼睛中,结结实实的都是杀意!他想要杀了自己!醒来后想想,这其中有许多突兀的地方——比如后方的黑暗,等等。但是,为了在二系活下去,便虚伪的将这作为自己仇恨的来源,而有强大的意志走下去……
  但是……真的恨吗?川相信养父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所以他静静地看着真相。
  黑暗像升起的水泡,不久就消失了。是有几个人在拉扯着自己的妹妹。当时自己放倒两三个,却一虎难敌群狼,对方几拳下来,自己的脸上就开了花,什么都模糊不清了,而这时候,才开始自己一脸愤怒地看着前方的场景。
  然后,自己就被一个大汉狠狠地拖拽过去,迎上来便是一拳,之后,后面便划过一阵呼啸的风声……乌龟壳狠狠地砸在大汉的脸上。等到自己抓住时机,将大汉揍倒在地上,回头呆呆地张望养父,养父包含着结实杀气的眼神才刻写入他的记忆中……然后,妹妹被带走,乌龟被杀,自己和父亲受了不轻的伤……但记忆仿佛还说,这是一个家族,自己和妹妹都是这个家族的族人……叫什么家族……记忆,又重新隐匿在洪流当中,黑暗,又重新笼罩在光明面前。
  季前川从睡梦中猛地拔起来,这种突然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晕眩,他重重地喘几口气,方才渐渐平静。他感觉到眼角酸酸的,用手背揩一下,竟满是泪水!
  “爸爸……爸爸……”他明白了关于养父和自己的,几乎所有的真相。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脸,再把手向头发上顺过去。眼泪是温热的,这是父亲像山一般厚重的爱呵!无言,却在背后默默付出;沉默,却在面前堂堂屹立。父爱,是最容易被误解的爱。他慢慢地躺下来,枕在已被打湿的床单上,用手臂盖住面部,不住地呜咽。
  外面风沙依旧。
  “你这干什么吃的!老子是玩家,那可是张火卡牌,还是入门!我刚想学火魔法,就被你这混蛋王八蛋给拿走了!你给我滚!(美语)”
  莽子灰头土脸的带着几个手下出门。今天是他手刃季前川的日子。当然,之后不知道是谁手刃谁了……
  “小子,死!(美语)”莽子冲上前来。
  季前川没有了那时的愤怒,一脸的轻松。四两拨千斤,化解了莽子一次又一次的强劲拳击。而后,他抓住时机一掌拍出。寸力是可怕的,这一击打在莽子腹上,打得莽子一阵恶心。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要与你保持距离吗?(美语)”季前川笑吟吟的问。
  “你个混蛋!(美语)”莽子现在极度愤怒,之前老大的痛骂让他极度不爽,现在次次不中季前川,心中窝的火越放越大。
  “你老大找你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吧。(美语)”
  莽子的眼前,出现了一团耀眼的火光。火光照亮了周围旁观者的脸庞。
  “这……这……这不可能!老大学了十年才练就的雷电,你得到那卡只有三天,竟然……你肯定是装模作样!(美语)”莽子冷汗直冒。
  川一言不发,手中的的火焰却越来越大。真实的热度烤干了莽子的冷汗,也烧毁了他的一切幻想。
  系统,你应该知道吧。三系之主理论上是此系的绝顶天才。还用三天,打起蜡烛大小的火焰简直可以论秒,使用火球术那样的魔法顶多就半个小时,而现在的我,可以使用炎爆术!
  系统沉默,没有回复。他默认了。
  “回去告诉你的老大,这个镇子,出现了一个新的帮派!这个帮派,跟你们的帮派,大不相同!(美语)”
  六、屠戮
  “哼哼哼……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拿了我的卡了!那么小子,把你的命给我!(美语)”
  “哦?这样吧,你现在别杀我,明天,我站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上,你可以站出来,也可以不站出来。我临死前想有几句话对小镇的人说……而且,你杀不了我。(美语)”季前川一脸自信的对着一处黑暗说话,虽然那个说话的人其实是在他的背后……
  “哦?你想发动群众?没用的。(美语)”
  “嘿嘿嘿,到时候再说……(美语)”
  “乡亲们,我是一个逃亡的人,本会因饥饿死在路上,但是好心的你们把我救了回来……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美语)”季前川向四周鞠了个躬。
  “哎呀哎呀!没关系的!帮助孤苦的外乡人是值得的啊……(美语)”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美语)”
  “啧啧啧……这是苦了你了!真是个好孩子!(美语)”
  ……
  “感谢的话说完了,就该谈谈你们的罪行了。(美语)”季前川之前感激的眼神消失了,换上的,则是当时看莽子的,魔鬼一样带有血腥的杀意的眼神,“怎么称呼你们两派呢!一个叫毒蛇帮——贩毒,且文有毒蛇的纹身;而另一个,应该被叫做‘曼塔拉’帮吧。(美语)”
  阴沉了起来。
  “塔布拉斯先生(莽子的名字),请不要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我既然站在这,就是了解了一切再跟你们说的。你是一个混蛋,毋庸置疑,但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是个真真正正的坏蛋,不像你周围的这些人,披上了和善的为面孔。手下不知有多少人命,还会去救我?你们,是为了怕我说出去,还想把我招揽进来,加入你们。(美语)”
  “你们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小镇,一般面包一类的食物会自给自足,长时间的劳作肯定会生出老茧。但是,这老茧一般会在手掌上,而且大多数产生在皮肉与骨头相距最近的地方,所以,容易生茧的不会是手指,而是每根手指的根部关节。我代替医生看病时,就发现你们的手指你们的手指生了茧子,而你们这偏远的地方又不会有小提琴这么有情调的东西,即使有小提琴,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茧子。所以,我完全可以判定——你们,不止一次拿起枪!(美语)”季前川微微侧身,闪开了一颗狂热的子弹。
  “拿来打狼?没法显现出你们的水平。虽然是个小镇,但狼皮还是个价格昂贵的东西吧。这里的野狼恐怕快要灭绝了吧。女人为什么不来?你们还用问我?这是你们窝藏的一个据点,恐怕是为了躲避追捕吧?没关系,你们的家小我已安顿好,你们可以轻松上路了。(美语)”
  什么?系统惊诧了。难道,你已经用了二系之力?
  季前川没有回复他。
  “汤姆警长,不,应该叫斯蒂芬·辛普森警长……(美语)”
  “你竟然知道老大的名字?(美语)”莽子惊奇地喊道。
  “啧啧啧……警长,你还用我解释吗?(美语)”
  警长跳了上来,一言不发,雷电之力在他的手上凝聚。
  “哼哼……看起来你还是挺爱惜鸟的,是开了枪,只是雷电击中了鸟,让它麻痹掉了下来。(美语)”
  “噼里啪啦”,一道雷电打来,却被季前川的火墙挡住。
  “不都告诉你了吗,我的进步是神速的,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还有,那个自认为我是你儿子的托马斯大叔,你就是‘曼塔拉’帮的副帮主吧。帮主是谁我就不必多说了。你撒的每一句谎,我都看出来了。你遮盖住自己的眼睛,是为了不让我看出你在撒谎,但你的腿和脚出卖了你。人的身体有的地方不会说谎,没想到你这个谎言大师居然这么水!你们本与‘毒蛇’帮有仇,但无可奈何之下聚到了这个小镇子。说实话,我很钦佩你的智慧,毕竟能以贫弱的身体与掌握这雷电魔法的人斗智,也是辛苦你了……(美语)”
  “好了,话已至此,我不再多说。你们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我判了死刑。(美语)”
  “谁会死在你的手里?也许你会火魔法,也许你可以躲避子弹,但你就是个愚蠢的人,一个小镇的力量,而且每个人都是亡命之徒,你会活下来吗?(美语)”警长的雷电已经覆盖上他的身躯。雷电刺激了他的神经,使他对于危险的感应不知提高了多少倍,“不过,你刚刚所说‘照顾妻子孩子’是什么意思?(美语)”
  “哦,我给她们送去足够贵重的东西,足以抵你们的命了。(美语)”
  什么!系统惊奇的发现,季前川竟在他眼皮底下使用了二系之力!而且应该不止用了一次!
  这……这怎么可能?虽然生物之眼是超出当年二系范畴的眼睛,可并没有更改它设定的规则的能力。
  “你们都觉得不可能?我不可能杀死你们?(美语)”季前川缓缓把眼闭上,霎时睁开,金色的眩光照进所有人的视野。如果仔细看看,原来黑色的黑眼球消失不见,眼白包裹的,是一个金色的眼球。眼球上,浮现出黑色的三月镰,一个圆固定了那个三月镰——那是生物危险标志!
  在场的所有人惊呆了——不是那个标志,而是那金光——难道他真是惩罚我们的神吗?
  “糟了!那是金色的生物之眼!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你二系从没开过金色的眼睛,现在居然开眼了?!”
  “哼哼,系统,我二系就开眼了,只不过是我与那个人的最终一战时开的!没想到吧!你的疏忽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难……难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使用了重铸之火!没想到你给我制定的规则挺难更改的,那火烧了半天,才勉强将无穷的符号烧成三年!但是,我的黄橙赤紫蓝绿眼之力还可轻易使出,而且,随时可用!青眼和金眼,只有三年以后再说了。”季前川对系统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然后无视了系统之后的暴怒。
  “你们,上天堂……不不不……下地狱去吧!(美语)”
  “不可能!(美语)”小镇上的罪恶们异口同声的喊道。
  他们杀人,他们贩毒,他们无恶不作,就是为了能够争一口活命,然后平安的在这个世上度过。但是,他们杀的人,残害的生灵,终将会让他们的灵魂受到无尽的辱骂与憎恶……
  季前川掐起两人的脖子,完全无视了其中一人用雷电挣扎。
  “你放开我!我是玩家!玩家杀了玩家,会受到系统规则之力派来的规则警察,他们可不是你的生物之眼能解决的!(美语)”警长再没有之前的果敢与刚毅,求饶道。
  “是吗?系统?”
  “对,我派出的规则警察,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就杀一个玩家,积累的罪恶值应该不足以把他们叫来。”
  “哦……”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警长。
  警长身上,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翠绿的小芽。不久,季前川松手,警长的尸体落在地上,长出的芽生了根,不断长成了一个大树。
  “而你,塔布拉斯先生,我留你一条命,看见这里的树了吗?我让你当护林员,食物只能在这些树上摘。品种多样,你不会吃腻。这方圆十公里的地方我已经设下锚,进入此地的动物都不会伤害你。但你如果想逃出去,一旦出了这锚,你就会和这些树一样。当然,不信你可以试试。(美语)”
  “你……你这个魔……魔鬼!(美语)”莽子用他最后的气力说出这句话,就昏死过去。
  “魔鬼?”季前川笑了,“不错的称呼。”
  “哎?还是你小子?没遭罪吧……咦?这小镇怎么成了一个树林了?(美语)”
  “大叔,我父亲不太舒服,您可得谦让着点。(美语)”季前川扶着医生,这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父亲”。
  “嗐,你这口音我听不懂啊……(美语)”
  “……”
  真是可惜了,假如那个肥胖的美国大叔能看得仔细点,就会发现,每棵树下,都埋藏着人的尸骨……
  “鉴于你罪行累累,我要罚你到魔法禁地反思!当然,那里有我的一个老朋友,他会好好招待你的。你也可以学学魔法。何乐而不为呢?”话说得很客气,系统手头上却粗暴的把季前川扯入另一空间,无视了季前川说的话。
  “真他乃别的好的!”季前川在三系第一次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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