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凌尘

　　第二天，陆泽没了自行车，只得步行去学校，等快到教室门口时，第一节课都快结束了。
　　这时候进教室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站在教室视线的死角，陆泽抓着仅存的两本书，耐心等待着下课铃声响起，感慨道：“世界依然这么平和。”
　　叮铃铃——
　　一阵振奋人心的铃声响起，陆泽见授课老师走出教室门，连忙溜进教室。
　　班级里的气氛同往常一样，周凯的死讯应是被隐瞒了下来，否则难以向公众交代，一个双D级超能力者怎么突然就死了？
　　要是透露夜叉的存在，势必会牵连出背后的空间裂缝、异世界，进而引起普通百姓的大规模恐慌，那绝不会是统治阶级想要看到的情况。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平常，陆泽换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继续练习超能力，相比第一次御风时出现的诸多问题，在练习控火时便能很轻易地解决。
　　李叔的汉庭超市自从上次后就一直没开门，他本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陆泽无工可打，生活的钱一时成了问题。
　　“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
　　放学路上，陆泽哼着凡人歌，突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时时刻刻能感受风的去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悄无声息地拍陆泽肩膀，来者只有一人——
　　“绝凌尘。”
　　“嗯。”
　　转过身来，陆泽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带着一顶灰帽子，齐肩的长发扎成辫子，穿着一身休闲装，面容帅气，脸色却有些苍白，显然是伤势未愈。
　　前几次绝凌尘都是道士打扮，这次换了现代风格，倒有些令陆泽惊艳，尤其是身高还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站在陆泽面前有一种强烈的压力。
　　陆泽打量绝凌尘的同时，绝凌尘亦在观察陆泽，点头道：“想不到你还只是一个高中生，真是英雄出少年。”
　　挠挠脑袋，陆泽开玩笑道：“说话如此老气，不知您老多少岁了？”
　　绝凌尘认真回答道：“我今年七十四岁。”
　　“哈，七...七十四岁？”
　　陆泽这次是真的惊讶，绝凌尘拍了拍陆泽的肩膀，缓声道：“这里不适合交谈，去那边的餐厅吧，我请你。”
　　点了一些茶水，二人坐在二楼靠窗的座位，绝凌尘率先开口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有什么问题和要求，尽管提。对了，我虽然向官方透露了你的存在，但并未透露你的身份。”
　　微微颔首，既然对方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陆泽便问道：“你是什么人？绝这个姓氏，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绝凌尘是我的道号，乃是已故的祖师爷所赐。我，如之前所说，乃是青城山的大师兄。”
　　舀了舀杯中的咖啡，绝凌尘继续道：“我知道，你会问我青城山又是什么。”
　　摊开双手，陆泽无奈道：“如你所想。”
　　笑了笑，绝凌尘缓缓道：“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出生、学习、工作、结婚生子就是他们的一生，他们的世界如此普通，但仍有那么一小撮人，追寻着个人的超凡力量。
　　在不同的地方，这群人有着不同的身份，修道、修佛，炼金术士，信教者...但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超凡者。在彩虹雨降临之前，这个世界灵气稀少，只有少数的洞天福地才蕴含一丝灵气，因此超凡者们往往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直到十八年前，世界各地陆陆续续出现了空间裂缝，空间裂缝泄露的灵气造成了许多影响，这不仅引起了我们超凡者的注意，世俗的政权也迅速与我们达成合作，秘密探查空间裂缝的问题。
　　然后，就像大多数人知道的那样，几天前，大气层空间几乎完全破碎，彩虹雨降临全球。”
　　陆泽细细思考着绝凌尘所言，不难推断出早在彩虹雨之前，就已经有超能力者的存在，因此彩虹雨事件不过几天超能力者联合协会便宣告成立。
　　果然，普通人眼中的世界，离它的真实面貌差得太远太远。
　　“和我说这些，不会涉及到保密协议之类的吗？”
　　“保密协议对我没有束缚力，”绝凌尘神情平淡，语气自如道：“据我的判断，这些也不过是常识而已，我知道你想知道，所以会全部告诉你，尽管问吧。”
　　“哈。”
　　陆泽吸了一口饮料，问道：“彩虹雨是超能力觉醒的原因吗？”
　　“你问到关键了。”绝凌尘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明确地告诉你，是，也不是。所谓超能力，顾名思义，超越能力，根本依旧是人类本身能力的进化，你明白吗？”
　　“人类本身的能力？”
　　“没错。”
　　绝凌尘沉声道：“彩虹雨的降临，并没有为人们带来超能力，而是...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改变了原本存在的，人类研究数百年的科学体系。”
　　“那空间裂缝连通的异界，我们知道多少？”
　　“少之又少。”绝凌尘脸色严肃起来，沉声道：“或者说...一无所知，这么多年来穿越空间裂缝的生物，就只有那只夜叉而已。不过，要真正明白空间裂缝是什么，必须亲身一见，你才能明白。”
　　陆泽皱眉道：“江城市也有空间裂缝？”
　　“没错，而且很多。”绝凌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找了十几秒，递给陆泽，“比如这处，七天前刚刚产生。”
　　接过手机，陆泽脸皮一抽，地图标记的地方正是妹妹陆鸢所在的江城第一初中。
　　“你这人故意的吧？”
　　“嗯，故意的。”
　　盯着绝凌尘，陆泽沉声道：“我真担心成为下一个周凯。”
　　提及周凯，绝凌尘脸色一黑，默默道：“生死由你不由我。”
　　“我明白了，约定一个时间吧。”
　　“事不宜迟，明天晚上。”
　　“好。”
　　绝凌尘先行离开，陆泽盯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皱眉道：“好奇怪的人，真有七十四岁吗？”
　　为人处事经验极其丰富，说话风格却是直来直去，绝凌尘不失为一个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