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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沙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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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疆的夜晚,比全国其他地区来的都要晚一些。
  我和二狗累了一天,背靠着一根稍显粗壮的石柱,拿出行军包里的被子盖在身上,两个人挤着取暖,本来想生个火,但是这里除了他们没有任何生物,包括动物和植物,还有植物的尸体都没有一个。
  我看着这万里无云的天空上,繁星和圆月直接就映入眼帘,想想我都好久没有在野外像这样看星星,上一次看星星还是和村里的小朋友,在秋后的稻草垛上,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都十年过去了。
  本来以为在这恐怖的地方,我俩会紧张的失眠,可是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二狗传来的呼噜声,我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白天劳累一天,晚上睡觉就特别香,一夜无梦,直接睡到了太阳照到头顶,阳光射的我眼睛难受,我本能地想把被子往上扯扯把眼睛遮住。
  可是我的手好像不受控制了,眼睛猛地睁开。
  “二狗!二狗!”我连忙喊醒睡的真香的二狗。
  “有病吗?又不用训练,让我再睡会!”二狗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然后头靠着我的肩膀,继续睡。
  “睡醒了嗦?”我们面前的沙地上站着四个身着翻毛皮褂子,头顶纱巾的中年男子,一看他们就知道他们在这戈壁滩上生活了很久,他们的头发胡须都杂乱无章,脸上就像周边的石柱一样坑坑洼洼,还有不少皱纹。
  他们正一脸好奇地望着我们俩,胖子听到有陌生人的声音也清醒了。
  “看你身上的衣服,你们也是解放军哇?”一个下把有道疤的中年人盯着我问。
  “对,老乡,我们俩就是解放军,因为在附近训练碰到了风暴进了这片石林,迷路了出不去,被困在这里了,你们能帮我出去吗?”二狗立刻回答。
  听到二狗说附近还有其他人,刀疤脸后面的几个人立刻警觉了起来,从身上掏出武器,可是这些武器对于我们来说太古老了,就是民兵现在都不用这个了,完全还是清朝末年的那种火铳。
  “没想到外面又改朝换代了。”刀疤脸转过身向石林缝里望去,深邃的眼神像是洞穿了整个石林,看到了我们的营地,看到了乌鲁木齐,看到了首都,也看到了天安门城楼上的照片。
  “你们有好多人?进来没得?”刀疤脸后面唯一一个没有胡子的人,拿着手里的老古董冲着我。
  “我兄弟就是死都不得说,你不要小瞧一个革命军人的意志!”我还没回答,二狗就抢答了。
  “老三,怕撒子,他们就是进来了,也不是我们对手,来多少都得死,就像那些洋鬼子!”另外一个独眼龙肩上扛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一脸轻蔑地看着我和二狗。
  听到洋鬼子,我和二狗睁大眼睛对视一眼,想起那个被我们拿去“喂鬼”的外国人。
  刀疤脸看到我们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了变化。
  他蹲在我们面前,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我脸上晃来晃去。
  “没想到不管这时代怎么变,总有给洋鬼子卖命的狗腿子,快说,剩下的洋鬼子去哪里了?”刀疤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突然变的狰狞起来,仿佛就是一根石柱复活了。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二狗,只见他咽了口吐沫。
  “其实我们和洋鬼子是敌人,既然大哥跟洋鬼子也是敌人,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瞒大哥,昨天我俩还干死了一个,就扔那边了,不信,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得出来二狗很努力地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因为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我,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流。
  “对,大哥,我们真的干死了一个洋鬼子,就在那边。”我也接话。
  刀疤脸看了我俩一眼,脸上还是那副狰狞的样子,手里的匕首已经贴在我脸上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匕首的冰冷,心脏狂跳。
  “如果我们骗你,你就把我们杀了。”我实在受不了。
  “好,带路,没见到洋鬼子的尸体,你们都得死。”刀疤脸把匕首收进腰间,然后用手作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我和二狗被大刀和火铳顶着,凭着记忆朝昨晚“喂鬼”的地方走去,可是我俩就是两个路痴,根本记不住路,带着他们四个在石林里兜兜转转了很久,也没找到昨晚的地方,而且感觉还离的更远了。
  被称为老三的人有点不耐烦了,一脚把我踹了个狗啃泥,因为二狗和我绑在一起,连带着摔了一跤。
  被别人从背后突然一脚,我顿时火冒三丈,站起来就要跟老三拼命。
  “卧槽,拿个鸟枪就可以为所欲为啊!有脾气就把枪丢了,我们两个单挑!敢不敢?”我刚把话说完,老三就一记重拳打到我脸上,还没感觉到痛,就眼前一黑。
  “哈罗,我们是好人,good人,biggood人,我们是friend...”脸上传来的剧痛,让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还在迷糊中听到了二狗正在说他那小学还没毕业的英文。
  我努力睁开眼睛,没想到眼前已经换了一批人了,刚刚那几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已经不见了,二狗还是被一条麻绳绑着,而重新接管我们的是五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全副武装。
  一个瞳孔深蓝的小胡子走到我面前,用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问我:“你们是中国军人?”
  我点点头。
  “对于魔鬼城,你们知道多少?”
  “魔鬼城?什么魔鬼城?”
  “那刚才那几个沙民又给你们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关于太音遗址的事?”
  “太音遗址?”
  我越听越迷糊,这外国人说都是什么啊?
  小胡子见我一脸懵逼,也不再往下问,回头给那个手持M16自动步枪,头戴遮阳帽,带着防沙镜的大红包胡子悄声说着,而大胡子的目光一直锁定着我和二狗。
  “疯子,没事吧?刚刚那拳可真够厉害的,我听到那拳风,我都觉得脸疼,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屁事没有,真是佩服。”。
  “说点好听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刚刚那伙人呢?”
  “我听这些外国人说,他们叫沙民,看起来像人,动起来也像人,但是其实已经出了人的范畴了,刚刚不是你被那个老三一拳打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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