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成了

　　剩下的那俩试镜演员，俩人加一起，没用一刻钟，先后离开。
　　剧组让人家跑来了，不让进去一趟，跟中间人没法交代，已经相中了李昆，后面的即使表演不错，也不会再要了，人的思维总会被先入为主左右，当然，李昆的那番表演，确实令导演喜欢。
　　最后，只剩下李昆自己。
　　这不用通知了，演员名额指定是李昆的。
　　果然，渠虹带着瘦女子从里间出来，笑呵呵地向李昆道喜：“恭喜你，李昆先生，你被剧组录用。”并和赶紧起身的李昆握在一起。
　　“我叫渠虹，是《黑手套》剧组的副导演，这位叫杨晓，是我的助手。”撒开握着的手，渠虹心直口快地介绍自己和助手，“来，坐下，李昆先生，我把大概意思说一说。”
　　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渠虹做事毫不拖泥带水。
　　说了声“谢谢渠导，别叫我李昆先生，大家都叫我大昆”，又跟杨晓握握手点点头，过了一下眼神，李昆坐下，仔细听渠虹说话。
　　“好嘞，那以后叫你大昆，我代表《黑手套》剧组正式通知你，从现在开始，你跟组拍摄《黑手套》这部戏，因为戏份不多，所以，到了拍摄现场，潘导会给你说戏，到时候你发挥你的演技就成。”
　　“听贾总说你住在望京西那边，今天中午就不要回去了，这个酒店的五层已经被剧组全部包下，中饭后稍作休息，随剧组去杨宋镇，晚上，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可以搬来随剧组住在这里，也可以暂住在望京西。”
　　“明天会有一天休息时间，后天去魔都拍摄，预计在魔都拍半个月左右，这要看拍摄进度，才能定逗留时间，你要先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跟组期间，不得请假。也就是说，从后天开始，你必须吃住都要跟着剧组，直到你的所有戏份完成为止。”
　　“关于工资和平时注意事项，一会儿，晓晓会跟你说。”
　　“我这样讲，明白吧？”
　　听完后，李昆马上回答：“明白，渠导讲得非常清楚。”
　　“那好，下午有你的戏，中午在酒店吃，晓晓会安排你中午休息的地方。”说完，渠虹起身，随着刚从里间出来的潘原和张抚与出门走了。
　　杨晓和李昆站在会议桌旁正在简单交代剧组里的注意事项，贾甄来了。
　　一听李昆被录用，贾甄伸手跟李昆握了握，表示祝贺。
　　保养后的贾甄，脸皮更加肥亮，递了一张名片给李昆，拍了拍李昆肩膀，说了句“万丈高楼平地起，兄弟好好干，看好你”，和杨晓说了声“改天，哥请你和渠导吃饭”，便离开了如家酒店。
　　李昆执意要送贾甄下楼，贾甄算是李昆的恩人呢。
　　贾甄死活不让，说李昆赶紧忙正事，以后一起来往的机会有的是，最后让李昆送他到电梯口，杨晓也跟着，等贾甄踏上电梯，杨晓没有再带李昆回会议室，直接就去了住宿的房间518。
　　边走，杨晓边小声说工资的事儿。
　　按照剧组规定，李昆有保底工资一万五，月结，不足一个月，拍摄完成了结，哪天有戏份，钱另外单算，日结，具体给多少，杨晓没说，李昆当然也不好问。
　　如果没有别的情况，今天下午，李昆有戏份，就可以拿到一笔钱了。
　　跟组演员，没有合同，这个李昆是知道的，所以，李昆也没问这个。
　　皮包公司的小剧组拍戏，因为卖相很惨，不能回本，把跟组演员用个臭死，最后不给钱，经常听说。
　　但是，《黑手套》开机仪式在网络上已经有公布，经常关注影讯剧讯的李昆当然知道，重要的是，潘原导演是拍谍战剧有名的大导演，著名民国谍影剧《伏狼》在央视一套黄金档播出，后被各大卫视纷纷买来播出，当时在整个泱国热了大半年，就是潘原导演亲手操刀。所以，不用多虑这个。
　　下午有李昆的戏，如果如杨晓所言，日结的话，今天李昆就可以拿到第一笔片酬了。
　　走着说着，李昆跟杨晓提到了能不能看一看剧本。
　　剧本是编剧一个字一句话抠出来的，花费的心血暂且不提，凝练的灵感和智慧，铸就了一部剧的灵魂，哪能谁想看就看的呀，主要演员必须要看的，但是主要演员可靠啊，你个破群演刚升级成跟组演员，有啥资格？有多大可信度？万一给漏出去，那可是拍戏大忌。
　　不过，杨晓告诉李昆，要他去找渠导，渠导带着他去找老大潘导。
　　整个剧本不见得全给李昆，但是李昆要说的台词和表演的动作，还是能给李昆的。
　　来到518，杨晓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趿拉着拖鞋的声音奔门口跑来。
　　“谁呀？”
　　“我，杨晓。”
　　“能等一下嘛，穿件衣服。”
　　“快点啊。”
　　里面隐约传出来“快穿衣服，杨助理来了”的声音。
　　杨晓小声跟李昆说：“这是两个练习生，娇生惯养的，可懒了。”
　　开门后，杨晓没有给李昆介绍，也没迈步进去，歪头往里瞅瞅，皱了皱描过的细眉，“怎么这么乱啊，腾出一张床来，加人。”
　　说完，杨晓走了。
　　里面一个长着一张奶油脸，头发染成栗色的年轻人，把着门框站在门边，等李昆大摇大摆地进门后，关了门，没理李昆，另一个长得也是一脸奶油，屁股靠在桌子沿儿照镜子梳头，抬头斜了李昆一眼。
　　这是个三人间，，三张单人床，两张上面有刚撩开的雪白被子。
　　靠北边挨着独卫这张上面，裤头，手机充电器，电动刮胡子刀，双肩包，还有撕开的薯条包装袋，扮女装大佬的情趣内衣，东西扔得烂七八糟。
　　开始，两位年轻人慢腾腾不动，带着李昆是新来的，我们不鸟你的态度。
　　等李昆朝靠窗的那张床走去，刚才开门的那位，对着放了乱七八糟东西的那张床一指，仰着脖子耷拉着眼皮，没啥好气地道：“哎，这张是你的。”
　　既然你们欺生，李昆当然要给俩兔崽子来点下马威。
　　他大步走过去，说：“这都谁的东西，赶紧拿了，我要躺一会儿。”
　　两位奶油没动，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撇嘴笑了。
　　“再说一遍，这些东西赶紧拿走。”李昆站到床边。
　　两位不但没动，还拿起手机来“吃鸡吃鸡”地互相叫着，把一米八二的李昆当空气。
　　在底层社会摸爬滚打，已经浑身上下起了老茧的李昆不吃这套。
　　伸出大手，抓住床单的边角，猛地一掀，只听稀里哗啦，顿时，房间里东西飞扬。
　　再一抖，床单铺开，李昆坐下来，掏出红塔山，吧嗒点着，拿起床头柜上一个上满弹簧的拉力器，轻松拉开两下，呲牙一笑，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李昆，是《黑手套》剧组跟组演员，你们比我小，叫我昆哥就行。”
　　俩奶油赶紧肃立。
　　“昆哥。”
　　“昆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