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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黎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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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
  在楼顶天台,坐了两个多小时才逐渐平静下来的我,将一直抱着我哭,并且还不断安慰我的戚薇,抱着回了房间。
  然后,走进浴室洗了个凉水澡。
  三月的东川,白天有着20多度的温度,可是夜里依旧有些凉,洗了个凉水澡彻底冷静下来的我,回到了房间里。
  穿上酒店提供的睡衣,抽了一支烟。
  这才躺进被窝,对戚薇说:“你愿意,听我说一说我的过去吗?你要是愿意听,我就愿意说!”
  “我愿意!”戚薇点头道。
  我的童年,说起来,也很普通,因为在我出生的环境下,吃不起饭的人,有很多。
  儿时记忆最深刻的,只有几件事,一个是我奶奶去世。当时我们家,只有三间茅草屋,两个房间,一间堂屋吃饭。
  我跟妹妹和奶奶睡。
  大哥晚上睡在堂屋里,我大哥比我跟我妹有着十岁的年龄差。他也是我们家,唯一一个读书的人,我记事的时候,我大哥已经读小学三年级了。
  第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是我奶奶去世。
  那天我妈赶集卖菜,去的特别早,我大哥读书,我跟我妹妹在家。早上奶奶将我叫醒,跟我说:二娃啊,奶奶要走了,我藏的半袋子冰糖,放在床顶上了,你要跟你妹妹分着吃。
  她说完,就落气了。
  当时我爸在城里走家串户的收废品,不在老家,临近的叔叔伯伯,由于条件比我们家好很少有来往,然后不知道怎么办的我,只能坐在屋门口等。
  那天特别的漫长,因为我妈赶集后就去给人背砖去了,我们那边当时造房子什么的,都是人工背,根据路程远近,一块砖的搬运费从1分到1毛不等。
  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三五块。
  体力好的一家人有两三个人的话,能挣个10来块,那个时候十块钱可以吃几天的肉,所以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有这样赚钱的机会肯定不会错过。
  由于在集市上,我哥放学也去帮忙。
  所以我奶奶去世的那天,我跟妹妹就饿着在门口等了一天,一直到深夜。那天,我很害怕,也不敢哭。
  我怕我一哭,我妹妹就会哭。
  第二件事,是我妈突然跟着别人跑了,大哥也跟着最小的舅舅去打工,我爸到我跟妹妹暂时居住的舅舅家,原本是等着开学读书的,结果,我妈跑了,所以我爸就把我跟我妹妹,接到了城里。
  在出租房里,帮我爸做饭和梳理头发。
  我爸那时候什么都收,废铜烂铁,还有鸭毛鹅毛,不过他主要是收头发。遇见有剪辫子的女人就收长头发,没有就去理发店收,5毛到2块一斤。
  短发不值钱,值钱的是短发里的长发。
  收回来要将长发挑选出来,然后在人工将起梳理成辫子,头发越长,梳理越是整齐就越值钱。
  我有个致命缺点,就是继承的我爸。
  那就是喝酒,我妈走后,我爸就更是喜欢酗酒,赚来的钱基本都喝酒去了,并且他还喜欢去嫖。
  所以经常连不到一百块的房租都交不起。我爸喝酒的时候,喝不下去了还会让我帮着喝,所以我不到九岁,就开始喝酒和抽烟。
  我的一生,爱的和恨的。
  基本上都是我爸赐予的,因为,他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的同时,也带给了我一生不可遗忘的感动。
  除去以上所述,我爸最不好的,就是脾气暴躁,西NS区的孩子,童年基本上都是在打骂后怒吼中度过的。
  因为我们那边的教育观念就是不打不成器,我自然也不例外,也是在我爸的打骂中度过的,我爸是一个比较爱面子的人,记得有一次我在别人家里做客,忍不住嘴馋偷吃了一块肉,结果被他丢进了水田里。
  那时候是冬季,我险些被冻死。
  我妈走了,到了城里,他一有不顺我跟我妹就成了他打骂的对象。所以基本上三天一小打,一周一大打,有时候男女混合打。
  我身上唯一我觉得,是继承了我爸优点的,就是哄女人。因为我妈走后,我爸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
  甚至,我一个不是亲但却跟我亲舅舅是一个村房子挨着房子,我们也叫舅舅的舅妈,也跟着我爸同居了一段时间。
  她就经常打我们。
  那时候,因为我爸还能赚一点钱,所以女人多,后来他生意做不好,经常酗酒,没了本钱,给我找了个后妈。
  年龄比他还要大很多。
  后妈的名字我不知道,因为我爸没叫过她名字,她也没说过。后妈是滇NS区的,有个捡来的女儿,叫杨蓉。
  比我小一岁。
  后妈家虽然在城郊有瓦房,但是也比较穷,她没有工作,靠着捡垃圾和帮人做点零工维持生活,房子是她前夫留给她的。
  这个后妈的脾气,比我爸都暴躁。
  住到一起后,我,我妹妹,跟杨蓉,变成了三兄妹,杨蓉管我叫哥,杨蓉带着我跟我妹捡垃圾,每天必须上交十块钱。
  那时候在城里捡垃圾的人特别多。
  十块钱一天,对于我们来说是基本做不到的,所以只要我爸一不在,她就吊着我跟我妹打。
  打了还不准说,说了下次更重。
  一起生活了有一年,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爸得了肝硬化腹水,肚子大的跟孕妇一样,然后后妈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生病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老爸。
  终于戒烟戒酒了,也不发火了,只是经常看着我跟我妹发呆,为了补贴家用,也已经捡垃圾习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的我跟我妹,便继续捡垃圾。
  在捡垃圾的过程中,一名65岁,无儿无女的老爷爷,表示愿意收养我妹妹,并且愿意出钱让她读书,我爸答应了。
  妹妹被人领养之后,我爸带我回了一趟老家,然后带着我去了叔叔伯伯家,希望他们可以收留我,但都遭到了拒绝。
  我爸临走的前一个月,又带着我去了舅舅家,同样的结局,被我舅舅家拒绝后,我爸把我带到了火车站,给了我一张票和五十块钱,抱着我哭了半个小时。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的样子。
  他哭着跟我说:“儿子,这票是到省城的,这五十块是我最后的一点钱你拿着,上了车,以后的路,就靠着你自己走了!”
  那一幕,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第一次坐火车,我只坐了两个站,就下车了,然后往回走,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爸已经去世了。
  他不是死于疾病,而是快要死的时候,联系上了我大哥,大哥给他寄了一千块钱。他送走我之后就住在江边的桥下等死,那天他取了钱,被人看见了,回到桥下,遭到了抢劫,然后被捅了十几刀,这才死去。
  整个过程,被桥下的防洪监控拍下。
  不过由于角度的问题,监控也只拍到了行凶者,拿了钱走的时候抬头看的时候的脸,并且不清晰。
  抢劫他的一共3个人,对其痛下杀手的只有那一个被拍到了脸的人,3个人两个人被抓,只有行凶者,至今逍遥法外。
  米雪帮我恢复的照片。
  就是那个凶手,为了找到那张照片,我把在缅甸赚的50万,花了个精光。
  啪,呼——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的我,点了一支烟,极力的克制着我身体里的杀气,所以我没再说话。
  每次想起我爸惨死,想到公安局通知我叔叔伯伯,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收尸,最后尸骨去了哪我都不知道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涌现出杀人的冲动。
  “苏阳哥,那,你现在跟你哥和你妹妹还有联系吗?”听得眼泪直流的戚薇,趴在我胸口问道。
  “有,可是很少,大哥已经结婚很多年,孩子都读高中了,我妹妹也结婚在东海,距离江北也不远,但所谓亲情,在我们这种经历下长大的人眼中,早已经淡如水了,所以联不联系,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说。
  戚薇听完,沉默了一阵,然后又流着泪说:“你这一生,真够辛苦的!”
  “还好吧!早就习惯了自我催眠,现在的我倒是觉得,没有那些磨难,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虽然没有这些经历,可能我的人生会大有不同,但相比较之下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样子!”我说。
  “那你的后来呢?”戚薇问道。
  后来?呼,狠狠抽了两口烟的我,将烟头放入烟灰缸掐灭后,说道:“我爸去世了不久,我在要饭的过程中,被一个中年妇女用一碗泡面,骗去了东北大兴安岭,卖给了一户种木耳的人家!”
  说起这件事,我记忆也非常的深刻。
  也就是那次之后,我再也不相信外表善良的人,尤其是女人。当然,我的无知也是一部分原因。。
  “苏阳,老娘刚从马来西亚回来,就听人说你报我名字了?还动枪打了人?也亏得你报了我名字,要不我估计你这会儿已经被缪桂芳给分尸了!”正跟戚薇说着,突然,黎九月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
  很明显,缪桂芳联系了黎九月查我的底。要不然刚从马来西亚回来的黎九月肯定不会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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