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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安语沫在药店里买了些头痛的药。
却没想到回了家,夏黎也在吃药。她一只手端了一杯水,另一只手心里明显抓了好多粒药,嘴唇隐隐泛着浅白,见屋门被推开,匆忙地就把药全都吃下去,然后喝了一口水。
安语沫还是注意到了她仓促的动作,看着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的夏黎,她心里很是担心:“雪梨,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的……只是感冒,吃点药就没……没事了……”夏黎嘴上说着没事,可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和孱弱的神情还是让安语沫感觉心里七上八下。
“要不要紧啊,我看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雪梨,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安语沫坐到夏黎身边,拉过她的手,夏黎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摇摇头。
“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心心相惜啊!连生病都是一起的!”顾小左往沙发上一躺,没心没肺地朝对面俩女生嘻嘻笑。
“你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去,给我倒杯果汁!”安语沫翻着白眼向顾小左发号施令。
“你哪儿不舒服了?”夏黎轻声细语地问安语沫,眉头上褶皱愈深。
“我能有什么不舒服,就是轻微的头痛,别听顾小左瞎说八道,现在已经不痛了!”安语沫无关紧要地慰切着夏黎,伸一只手帮她把眼角处的碎发撩到耳际:“倒是你,面色这么不好,我心疼着呢!不行还是去医院吧!”
“好了,我刚已经吃下了药,没什么大碍的。”夏黎将安语沫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反攥在手心,眼里的光温和又坚定。
安语沫这才作罢。
“荔枝水。”顾小左把盛了果汁的玻璃杯递到安语沫面前。
“谢了!”安语沫美滋滋地接过,抿了一口,然后又吩咐道:“我和雪梨先上去休息一会儿,吃饭了叫我们。”
“等等,你们两个休息让我做饭啊?”顾小左气急败坏地嚷嚷。
“不然呢,难道要我们两个生病的少女做吗?”安语沫理直气壮地反问。
夏黎向安语沫腹诽顾小左道:“做饭还是得我来,你让他做,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吃到东西!”
“我……”顾小左一时理屈词穷。
“好吧好吧,雪梨,我跟你一起下厨,要是厨间给顾小左炸了就麻烦了!”安语沫伶牙俐齿地同夏黎一起嘲笑顾小左。
“小看人是不是,我还真就和你们杠上了,做饭有什么难的,我做给你们看!”顾小左咬牙切齿地哼哼,撩下大话一头扎进厨间。
“期待哦,做个洋葱炒蛋,青椒炒肉,还有黑木耳丝,三个菜!”安语沫偏过头朝已经在系围裙的顾小左提要求。
“他能行吗?”夏黎瞥一眼顾小左,不禁对他极没信心。
“没问题啦!”安语沫倒是很放心地悠闲自得,吃起了茶几上的棉花糖。
外面的阳光隐了下去,光线渐渐有些昏沉。
“雪梨,你昨天晚上不是去参加派对了吗?玩得开心么?”安语沫饶有兴致地问夏黎。
“还……还好。”夏黎水波不兴地开口,微微颔首,刮着指甲上鹅黄的油彩。
“我昨天回了城北的家,我妈问起你和顾小左,问你们怎么没跟我一起,我妈也真是的,把顾小左宝贝地比我这个亲闺女都多,我才是人见人爱的好不好!”安语沫喋喋不休地话痨起来。
“伯伯和伯母都好吧?”
“嗯,都挺好的,我回去一次,他们似乎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完了。”安语沫顿了一下,脸上徒然伤感,“雪梨,其实我不清楚他们平常是不是真的开心,也许只是在我面前他们才笑容欢喜,我知道他们都慢慢老了。”
她以前想,过活大概就是平淡地过,简单地活,工作朝九晚五,朋友大义凛然,即使困顿也要一笑了之,纵然月光也能自娱自乐,庸碌就当敬自己一份充实,闲暇便给父母温欣慰藉,但一段生活真的开始,一切都只是勉为其难。
她这么多年隐藏贯了,心存戒备就失掉了很多际遇,也忽视了太多身边人的心思,父母的情绪,她是猜不透的,纵使那是自己接触最多也是最亲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漫漶吧,就像曾经有一个少年,心里想吃的是梨她却给他拿来了苹果。
“雪梨,你说怎么样的人生才是美好的呢?”安语沫挽住夏黎的手臂,把头枕向她。
“只要满足生活,生活就是美好,人的一生就这么长,凡事都乐观点,看得透想得开,有什么事不会过去呢?”夏黎低落地说,哑哑地笑了两声:“语沫,如果有一天你被告知自己的生命即将像泡沫一样升华,你能淡定吗?”
安语沫摇摇头,可是没能说出一个答案。
她不知道夏黎为什么问这个,但心里不想触到这一类的问题,生离死别是这世界上最痛心的事,没人想经历,却没人躲得过。
人生,除了有与朋友风雨同舟的温暖和陪伴,与爱人相濡以沫的柔软和静好,还有就是漫无止境的寒冷和孤独,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雪梨,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安语沫坐直身。
“没什么,就是……就看了一部电影,有些感触。”夏黎停止刮指甲油的动作,伸出手拿一只棉花糖放进嘴里。
“嘶,我的手!这肉怎么这么难切!”顾小左在身后吵吵抱怨着,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们两个闲人快来帮帮我,知不知道我多忙,就想着坐等吃喝,我都切着手了!”
“真是能耐的你,就没有什么你可以做的好。”夏黎恶狠狠地站起身,脚步往厨间拓开。
安语沫便也幸灾乐祸地凑过去。
“我的天,顾小左你……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夏黎见顾小左左手食指正流着血,赶忙在柜子里拿了创可贴,然后给他食指贴上。
“你是真不会做饭啊?切个菜弄成这样!”安语沫是全然没想到顾小左会这么“能干”,本来还想着剔剔他惰性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顾小左没好气地斜睨一眼安语沫。
“行了行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等会儿别真把厨间给炸了!”夏黎解下顾小左身上的围裙自顾自地系起来,同时对他发了驱逐令。
“雪梨,我来帮你吧!”安语沫自告奋勇地洗起洋葱。
“夏黎,明天你生日哦,我和安语沫打算为你举办一个派对,晚上我们一起Happy!”顾小左死乞百赖地在夏黎耳边闲言闲语。
“好。”夏黎头也不抬地切着肉。
“你……我没听错吧,你说好?往年你生日可不会同意举办派对,这次干嘛那么爽快?”顾小左困惑地甩着手,他和夏黎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已经三年了,以前她生日的时候,无论他怎么说,夏黎都不会同意举办派对,除了回应他“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钱”,剩下的就是嫌弃和冷漠的眼神,现在她二话不说就言好,这反倒让顾小左不相信。
“只是,忽然想对自己好点儿了。”夏黎的话有些偏题,离弦走板。
“当然要对自己好了,雪梨,你就等着我和顾小左为你准备的惊喜吧!”安语沫咯咯地笑,对着洋葱手起刀落。
夏黎脸上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霎时消失不见,打开一旁烧开了水的锅,一股热气蒸腾而上,水汽氤氲入眸,眼眶忽就湿了。
她神色有那么一丝踌躇,欲言又止,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命运之玄妙,足以令人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