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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失魂记 / 1990 年 5 月 流氓大亨都有起始 一

1990 年 5 月 流氓大亨都有起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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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我是远还是近
  
  庄学钟的正室叫庄陈淑芬。她像香港早期的女人一样,婚后随夫姓。那个时代已有很多女性思想解放,不这样,大多是怕离婚难再改姓。但庄陈淑芬坚持,可见其决心和传统。
  
  庄学钟和庄太太是在香港机场认识的。当时,庄学钟事业刚起步,一身便装,双肩包里背的是飞机餐具的各种样品,跑到机场问询处,一眼瞄到制服诱惑加职业微笑诱惑的陈淑芬。她身材高挑,腿长而直,笑容可掬,眼睛圆得像杏儿。庄学钟之后对葛曼丽描述他一眼见到陈淑芬,活像见了王祖贤一般,心头一个一个“正点”地赞。那时的励志目标陡然地增加了“搞定她”一项。
  
  问询完,找到办事处,急速地办完事,庄学钟又回到问询处,面对仍站在那里的陈淑芬,多余地表示感谢和说明因为她的指点没耽误时间正好找到人谈成了事。陈淑芬笑说,能办成事就好。陈淑芬有多礼貌多职业,庄学钟就会有多以为她对他有多好。地位低下的他想吃天鹅肉地迷恋起来。看陈淑芬眼睛望向别处,方才想到人家在工作岗位,聪明的他赶快拿出印有自己是什么什么公司经理头衔的名片递过去,陈淑芬纤指夹过,看也没看放到台上。好傲啊。
  
  那以后,庄学钟几乎每天都要跑机场,每次去,必到问询处找陈淑芬说上几句不咸不淡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天气,比如他自己创业的情况,比如这天地铁人太多,等等。渐渐地,以诚泡妞的庄学钟有突破性地了解到陈淑芬的名字和电话,也分析出她还是单身。有了这几样,庄学钟更加充满信心,开始保持节奏地令对方不设防地联系。他开始假装正好在她下班时与她一同坐地铁,他谎称与她一个地方下地铁送她一段,然后又尾随地知道她住在尖沙咀一个低档而干净的茶餐厅里。因此也知道了这个外表洋气内心朴实的女人,她的家庭与自己一样处于香港的底层,父母不过是辛苦劳作的仅有五个桌位的茶餐厅老板。
  
  一日,夜班回到家的陈淑芬惊讶地看到庄学钟正在餐厅帮着家人招呼客人。爸爸说,你这位同学一晚上都在帮忙,水都没喝一口。陈淑芬这下开始感动,当庄学钟拿出两张徐凤红磡演唱会的票,并技巧地说出是排了几时的队花两千港元买的时,更是大受感动。当时万梓良主演的《流氓大亨》正在v&b热播,徐凤主唱的主题曲《城市足印》深入人心到全港人都会哼唱。这个个头不高,有狮子山精神的挣扎苦斗、逆境求强、积极打拼的男士就这样渐渐地种在了她的心里。
  
  演唱会上,徐凤再度动情唱起《城市足印》时,万人应和,两个辛苦打拼的香港青年挽着手不着调地和唱,与徐凤一同感动地流下泪来:
  
  留心身边每个人
  
  冷冷的双眼试问何因
  
  人在匆匆里
  
  哪曾会知道
  
  今天你我是远还是近
  
  如今都市内每人
  
  仿佛不可以让友情接近
  
  时间鞭策着的一生
  
  天天相见却没有时间望人
  
  留心街中这个人
  
  带笑一双眼那样诚恳
  
  迎面的走过
  
  对着我一笑
  
  心中爱意自远而近
  
  阳光温暖像这人
  
  一颗心充满着友情欢欣
  
  人生相见瞬即相分
  
  能否让两心可以渐近
  
  这歌,恰时地反映了庄学钟和葛曼丽在香港这个商业社会里面对冷漠又苦待真爱的心境。在回家的路上,庄学钟真诚地更为详细地讲了他的家庭及自己只在起步阶段,可以说一无所有,只有一股子拼劲,他很钟意她,他愿意为了她去打拼未来。面对甜言和对方的真诚,以及《流氓大亨》里阿昌由警察变成富豪的“幻像”,她从来就闭合的心门被融开,一生中第一次地答应了做人家女友。
  
  拍拖半年后,两人在一个中档酒楼办了个不甚豪华却热闹非凡的中式婚礼。一年后产下一女。
  
  庄学钟事业的初期,陈淑芬都在尽力相帮,利用自己在机场的关系陪着跑客户、发单,等等,像很多香港草根夫妻一样,患难起家。待庄学钟事业有起色,庄陈淑芬也正好怀孕辞职。运气砸向勤奋的人儿,庄学钟的老板桌越换越大。他心疼老婆也是看重孩子,要庄陈淑芬学起某些香港女人做起了职业太太。
  
  这段历史,庄学钟毫无保留地断续地在葛曼丽的好奇下说出。葛曼丽酸味涌动之余,更多表达的是喜欢、欣赏和钦佩像他妻子这样的女人,从不会头脑发昏地强令庄学钟回答他更爱哪一个。今番突然要庄学钟叫她“老婆”,打出了一个女人开始更多索求的信号。庄学钟煞有警觉,产生一级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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