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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失魂记 / 2002 年 12 月 白道黑道皆无道 二

2002 年 12 月 白道黑道皆无道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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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哪个都下不去手的人
  
  00年1月1日,长沙的气温骤降。我被干警带进了看守所。干警检查完我三十一岁的身体,给我编了号(091),按规定搜走了我的皮带,我拎着裤子、光着脚进了“号子”。
  
  进来前,候在外的孙琦就拿着烟多方打点,我的警察朋友黎名也把招呼打到了看守所的领导那。所以我被非常“优待”地安排在没有重刑犯(杀人犯)、人最少(十几人)、不会死人(犯人打架死人不是新鲜事)的号子里。
  
  一进“仓”,十几张陌生的仇恨社会的面孔投向我,一堆烂人,我“唰”地汗毛竖起。教官把一个大块头叫出去,交代几句就走了。我拿着特许带入的一条烟,卑微地准备分发给烂人,所有人横我一眼,没一个接,我心一下没底。心想坏了,会不会像港片《监狱风云》里的马上“享受”一餐饱打或一桶冷水贯顶?或者丢一句,要我洗干净屁股?
  
  回头,大块头笑着看我,我灵泛地明白大家不是不愿意接而是不敢接我的烟,这大块头定是传说中的“牢头”或“号长”吧。我一下把左手拿的两包烟和剩下的一条烟全交到这位“领导”手上。
  
  看守所:司法机关监押尚未判刑而需要看守的案犯(我就属于此类)的处所。以我的历史知识,清末改革司法,始于各级审判、检察官署设看守所,置所长、所官等。所长官秩,最高为总检察厅看守所的从五品,最低为京师地方审判厅的从六品。地方检察厅仅设所官,正九品。民国沿置,各级看守所均有所长,均委任。看来,清朝时就有人定了我走这遭,逃不脱,认。
  
  这里也是个社会,套路跟外面江湖无异。我这号里有19个人,分为个等级,从高到低分别为“一斤”、“二斤”、“三斤”。“一斤”是号长和当头的几个人,即“高层”;“二斤”是中层;“三斤”是新来的和地位低下的嫌犯。号长通常是干部指定的,其他“一斤”、“二斤”和“三斤”是自动形成的。决定等级高低因素有多种,包括够不够狠,和干部、号长关系好坏等,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案情,诈骗、强奸等嫌犯被认为人品有问题,是混不上“一斤”、“二斤”的。如果你有钱,可以买些东西来孝敬“号长”以及其他“一斤”、“二斤”,这样日子就好过点。要是既没钱又没身份,只能挨打、扫地、清便池、帮人捶背、打扇子、洗短裤等,非常痛苦。
  
  搞了半天,这里混得好坏也与上面有没有人,自己有没有实力(钱)有关,微得可以忽略不计的资源也会被无限放大,成为人人羡慕和畏惧的玩意。我显然混不到底层,所有烂人都看出我有钱、有来头,加上我自称是杀了人进来的。烂人们多少对我有敬畏。识实物的大块头竟然提出要我当号长,我谦恭地呈让。当这领导,我心不耻,琢磨自己的事还心思不够,哪来空间承担这种管理。
  
  作为新人,一个有背景的新人,没事的烂人们多少有些好奇,探底是规定动作。
  
  盗窃犯问:“你讲你杀了人,你杀了什么人?”
  
  我说:“一个哪个都下不去手的人。”
  
  烂人们集体倒吸一口气,甚至身体后退。强奸犯问:“你怎么杀的?”
  
  我说:“活埋。”
  
  烂人们倒吸得没气了,甚至退后要倒。
  
  其实我非常反感他们问这问那。尤其这样问,我这样回答,不由令我觉得自己才是烂到没救,不仅要亲手杀崽,还要为了制造自己安全的生存环境而拿出来说。我是不是人啊。
  
  大块头为解决闷气,转话题:“你这编号蛮有味。”
  
  我很防备,以为编号与判什么刑有关,紧张地说:“何解?”
  
  “呵呵哈哈,其实讲起也是好玩。这编号呢,跟你知道的意义不太一样。最好莫有1,1不好,一世关得这里的意思;不好,就是‘上’的意思,‘上诉’,意思是法院判你不公,你时刻要上诉;4更要不得,‘死刑’啊;八要不得,八就是‘发’,‘案发’、‘发病’呢;9还不好些,‘关得久’呵呵。”
  
  我听了一阵傻笑:“那我是‘上诉’、‘关得久’加‘关一世’啊。”
  
  大块头说:“呵呵,只开玩笑讲的,这里大家没事寻事出来讲,无聊,我就是三个四,我就不信要死四道。”
  
  众人一阵赔笑。
  
  我心里一阵阵苦笑。
  
  会做人的我尽管被大家抬举,但从不讲霸道,也尽量要号长别讲狠,其他人别调皮。条件差,环境恶劣,如此还搞出点人文气氛来,我为政府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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