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浅滩上的龙 / 第 九 章 :情 劫 难 渡

第 九 章 :情 劫 难 渡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话说这囚牛深居桃花溪里与佳人朝夕相伴,吟诗弹琴,他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诗意,全然忘了他那久别多时的东海“水晶宫”和他身为龙宫大太子的身份。
  这日,他一如往常一样与秦雨潇在桃花林里切磋琴艺,畅谈禅理,才子佳人正聊得兴致盎然。忽然从桃林的小径里出现了一个蹒跚踱步的白胡子老头儿,老头儿手里拿着一葫芦酒,边喝边朝着他们走过来。
  “囚牛啊你原来在这里啊!你小子可真难找啊!我可是打听了多方的土地爷才终于找到你了!”
  “喔?龟神相!你怎么来啦?”
  “找你呗!我不找你难不成我还找你旁边的小娇娘不成?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看向秦雨潇。囚牛也侧身看了看雨潇,这才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口无遮拦犯下了大不韪的冒失之过!
  “噢!雨潇,我给你介绍下吧!这是我老家的亲戚,人称“归伯”,他年轻时本是官至丞相,后来因为生性潇洒不羁,纵酒当歌,甚喜逍遥快活于山水田园之间,就辞官归隐了。呵呵呵呵!因此呀!大伙儿就取了一个寓意字“归隐”的“归”,所以称他“归伯”!哈哈哈哈!我这归伯呀哪里都好就是爱胡言乱语,所以说呀雨潇,但凡爱胡言乱语的人跟我可都是同道中人呐!哈哈哈哈哈………”
  “噢!好吧!那既然你有远亲来访,我就先行一步吧!难得你们有点儿家常话聊聊!我去给你们备点儿酒菜端上来。”说着,她抱琴起身,渐行渐远,隐没在飘飘洒洒的桃林间……
  “归伯,你可难得有空出来哟!怎么想会想起来找我呀?”
  “你总是在凡间瞎晃,你那么聪明,不用说你也应该想到我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咯!”
  “难道是我父王派遣了任务给你吗?”
  “这还用说吗?”龟神相又闷了一口酒,指着他的鼻子训导起来。
  “你这太子当的倒是厉害,放着好端端的东海龙宫不住,总是往人间跑!你看你,还跟凡尘女子过起了日子了,这要是让你父王知道一定又要生气了!”
  “归伯,你不懂!龙宫有龙宫的烦恼,凡间有凡间的快活!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呵呵!”
  “哎!好吧!那随你吧!但是有一个原则问题,就是游戏人间终归是游戏,万万不可以假戏真做,以免陷入执迷不悟的陷阱!”龟神相语重心长,娓娓叹息。
  “老人家,你想的可真多!就你这性子也只有我父王受得了你!”
  “嘿!你个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开始没大没小了?”
  说着,龟神相掏出脖子后面的长烟杆儿,朝着囚牛脑袋上就是一磕!
  “哎哟!您怎么这么喜欢用烟杆儿敲头啊?”囚牛双手捂着脑袋猛揉。
  “哈哈哈哈哈……我这呀叫做“西瓜开门!”哈哈哈哈哈……”
  龟神相说着笑的前仰后合……
  “嘿!你这死老头儿!”
  “臭小子!竟敢骂我!今天打得你娘都不认识你!”
  “哎哟!救命啊!…………”
  “哈哈哈哈哈……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给你脑袋敲的满头包,拖回龙宫躺着,省得成天不见人,害我到处找!”
  “救命啊!我再也不敢啦!…………”
  “…………………………………”
  施府大宅后厢房传出一阵阵女人的惨叫声,忙忙碌碌慌乱奔走的丫鬟和婆子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馥荣这个时候又不在府上,派人去通知他会不会令他秋试分神啊?”夫人问着身旁的老爷。
  “这大男儿前程为要,还是待到秋试后再议吧!”
  “馥荣这孩子可真命苦,连我的大孙子要出生都不能守在身边看一眼。”
  “大男人岂能感情用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守着老婆孩子,不能够太惯了,应该让他出门去见识见识才好。”
  “老爷,你说这陈伶嫣为正室的话是不是有点儿不配啊?一个落魄户儿的女儿,咱们府上将她收养长大,已经报答了当年陈总督的恩情了。”
  “哎!世事无常啊!咱们当年若不是因为陈总督的鼎力相助逃过一劫,早就沦为赵桂雄的阶下魂了!”
  “可是老爷,今时不同往日了,这陈伶嫣若是扶为正室的话,那万一以后再有更合适的娶进门儿来怎么办呢?”
  “可是对于陈总督我多年以来总是心存一份歉疚!哎!算了吧夫人,我位至公卿,也算是上天厚爱,够了……够了……不需再苦心孤诣了!哎……”
  “可是老爷!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咱们虽然是还可以,但是世事难料,在这盘根错节的朝堂,要想高枕无忧,总应该为了馥荣的将来多筹划一点儿吧!”
  夫人摸着侧鬓往一旁的檀椅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夫人呐!儿孙自有儿孙福啊!一切都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呀!难道咱们愁完儿孙还得愁重孙?愁完重孙还要愁曾孙吗?你就是对馥荣太溺爱了,你看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
  施老爷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背着手沉沉叹了一口气……
  “老爷,你可别说,咱们馥荣出生的时候可是异象丛生啊!指不定将来还真能成大器呢!”
  “但愿天遂人愿吧……”
  “老爷!夫人!少夫人生了!少夫人生了!”
  一丫鬟忽然大老远就高声奔走相告。
  “生了吗?生的什么啊?”
  夫人顿时来了精神,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不过……夫人……”
  “快说啊!快说啊!生的什么?”夫人一把抓住丫鬟的肩膀,无比期待的眼神里闪耀着跳跃的“火焰”。
  “……唔……生的是个小姐……”
  丫鬟支支吾吾,浑身不自在的微颤着。
  “哦……”只见夫人的手瞬间从丫鬟肩膀上无力的垂了下来,她摇摇头示意。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丫鬟胆战心惊,耸拉着肩膀黯然神伤的出了门。
  “你看吧老爷!真的是如我所料吧……”
  “哎呀!我倒觉得只要是我施府的孩子,无论是儿是女都一样金贵!”
  施老爷也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夫人呐!你想,馥荣跟伶嫣还那么年轻,过不了两年再生一个孙子也不晚的嘛!何必耿耿于怀呢?”施老爷放下茶杯,挤出一点儿笑。
  “呵呵!也是!谁知道再过两年馥荣是不是又再娶了两房回来呢?你们男人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这辈子算是见识够了的!”
  夫人憋着嘴,嗔怪的托着腮。
  “哎呀!你这是小肚鸡肠,说点儿话东拉西扯!真是妇人之见!”
  施老爷放下了茶杯,起身正要离开。
  “我当然是妇人之见,小肚鸡肠了!在你眼里只有林雨莺心胸宽大,见识渊博!她最合你口味了,你跟她既臭味相投又狼狈为奸!”
  “看你说些什么话啊!整天一张怨妇脸,看着就心塞!”
  他说着,愤怒的拂袖转身,背着手悻悻地走了……
  “幸亏林雨莺那个贱人没有生儿子的命!真是气死我了!”
  她一挥袖子,把桌上的茶杯扫落下地,碎渣四溅,惊得厢房门前那笼子里的鹦鹉荡来荡去惊呼:“林雨莺,贱人!林雨莺,贱人!林雨莺,贱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夫人太好啦!夫人太好啦!”只见刚才那个丫鬟又匆匆忙忙嚷着奔进了门。
  “好什么好!嫌我不够烦是不是?滚!给我滚!一群贱人!”
  “哦……”小丫鬟垂着头战战兢兢转身,委屈的离开了。
  “真是混蛋!滚的越远越好!气死我了!”
  门前的鹦鹉没完没了的荡来荡去,惊叫连连:“混蛋!气死我了!滚!混蛋!气死我了!滚!……”
  ………………………………………………
  近日,秦府里虽然一派张灯结彩,鲜少的喜庆里却透着暗潮涌动般的窃窃私语与一阵阵随时随地交头接耳又飘忽不定的游移眼神……
  厢房里,铃铛正在给夫人梳着最后一次“垂云髻”,虽是素手纤纤,脸上却已不见了昔日里的嫣然巧笑,脸色也略显苍白,她正给大夫人梳着发的手忽然捂住嘴阵阵作呕。
  “算了吧!算了吧!簪花和步摇我自己来插,你下去休息吧!不要等下吐在我身上了!真是的!”
  大夫人说着,自己动手拿着簪花对着镜前比试了一阵,甚是闹心。
  “哎!这人啊心情不好,干啥都不顺手!”大夫人沮丧的叹息着。
  “夫人,还是我来吧!”
  一旁的铃铛上前伸手就拿起了桌上的步摇。
  “哎!铃铛啊……”大夫人从镜中看着低眉顺眼伺候了自己十多年的贴身丫鬟,今天仿佛是不认识似的。
  “夫人,您说!我听着呢!”
  铃铛低头,苍白的脸在臂膀上擂了擂额上沁出的一片密密细汗。
  “你甘愿嫁给少爷作妾吗?”
  大夫人盯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脸上透着一丝浅浅的鄙夷。
  “夫人!铃铛从小跟随您身边为奴为婢,鞍前马后伺候了您那么久?您曾几何时见过铃铛有一丝怨言?”
  她反复调试着步摇的位置,固定好之后又轻轻从夫人手里拿过簪花。
  “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孩子,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秦家就少爷这一个男人可以撑得住门户。哎!……总不能够让少爷将来的正房门不当户不对吧?我也是为难啊!说起来你们俩儿一个是我的儿,一个是我的女,任凭哪一边难过,我这做娘的都心如刀绞啊!”
  铃铛给大夫人调试好了最后一根簪花之后,眼前已经很犯晕了,又没忍住胃里翻涌而上的酸水,急忙侧身躲到一边阵阵作呕。
  “哎!今天之后,你我主仆的缘分呀就结束了!看着你肚子里揣的也是咱们秦府的骨血,将来你也是秦府主子了,希望你能够给秦麟生个大胖小子,才能不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大夫人满意的摸了摸侧鬓的步摇,起身叮嘱着拉过她的手。
  “夫人放心吧!铃铛一定用余生深爱少爷伺候夫人!”
  此时,一个丫鬟正面红耳赤,忙忙碌碌端着木盆子来来回回的往厢房的名贵紫檀木木桶里一遍遍加着水。
  “你看!以后会有另外的丫鬟来伺候我了,我就是后悔当初没有多栽培几个贴心丫鬟在身边。哎……算了吧!不说这些了,你还是好好的修养身息去吧!记住哦!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指不定将来秦府正室之位还能有得你一线盼头呢!呵呵!”
  “夫人!铃铛是您一手带大的,您最懂铃铛的心思了!铃铛只求一生守候着您,从来没有奢望过那些身外之物!”
  “哦?是吗?”
  “至于是不是,夫人您完全可以用心感受到的呀!夫人您刚才也说了,我就犹如您的女儿一般,难道您还不了解您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女儿吗?”
  “铃铛!”大夫人鼻子一酸,忽然就没忍住涌上眼帘的泪……
  她紧紧拥住铃铛,泪汹涌澎拜的开了闸,铃铛轻拍着大夫人的背,嘴里喃喃轻语。
  “好了!好了!夫人不哭了!夫人不哭啊!这些年您的不容易铃铛全都看在眼里,铃铛真是疼在心里啊!”
  “铃铛!最懂我心的莫过于你啊!”
  “呵呵!没事了!没事了!夫人这些年的风风雨雨都是铃铛陪您度过的,今后少爷那里有了我分忧,您大可不必再太过劳神了!”
  “嗯!铃铛啊!幸亏有你在我的身边啊……”大夫人把脸深埋进她的颈项间。
  “哪里哪里!是上天不忍心夫人孤苦伶仃,所以让我来替您分忧呀!再说铃铛天资蠢笨,虽仰仗夫人从小栽培,却还是见识浅薄,胆魄不足,完全不及夫人九牛一毛的本事啊!铃铛也是愁呢!”
  此时,她的嘴角浮起一缕冷笑,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狠戾……
  “夫人,张管家和杜管家来向您汇账来了!”
  此时,一旁刚刚忙碌完,正要退下去歇息的小丫鬟,轻敲着厢房门知会着。
  “好的!让他俩儿进来吧!”
  她清了清嗓子,猛咳嗽了两声,眨巴了几下眼睛,整了整衣衫。
  “铃铛!你去忙你的去吧!注意身子,多卧床休养休养!”
  铃铛朝着门悻悻地走着。
  “那夫人,要么铃铛也陪在您跟前学着点儿吧?……”她边走边小心翼翼地说。
  “嗯,这些以后再说吧!”
  “哦………………………”
  ………………………………………,
  张管家和杜管家手捧一叠账簿相继进了门,与铃铛擦肩而过之际,她默默地朝着他们手上捧着的账簿瞄了一眼,此时,正好风刮起来翻动了杜管家手里账簿的一角,她目光稍作停留,瞬间惊呆了……
  “夫人,这个月我要向您汇的帐目主要是城西跟城南的几间大酒楼和布坊以及酒坊的经营状况……”
  杜管家和张管家分别在侧位椅上落座。
  “夫人,我今天要向您汇的主要是这个月府里的帐目收支情况……”
  “好吧!……………………”
  “…………………………………………”
  铃铛跨出厢房门之后,在窗户下面站住脚,弯腰揉搓着裤腿边上的灰尘。
  “这个月城西酒楼的收入相比上个月来说惨淡了一些,主要是因为赵桂雄在城西征收赋税。”
  “那个死老怪物!他怎么想起来要亲自征税了呢?”
  “夫人!不仅如此,还听说他要收购掉城南最大的两家酒坊和一家粮油铺子……”
  “什么?!!!”
  大夫人瞬间慌神,正细品慢尝着的名贵紫砂杯随着猛颤的手掉落地上,碎渣四溅。
  “夫人,您别急,我们眼下要冷静下来,想想对策啊!”张管家安慰着。
  “对策?目前老爷也不在了,真是人走江山薄啊!我要想个什么对策呢?”
  大夫人怔怔地呆坐下,六神无主的愁容上又悄悄地爬起来了几丝细纹。
  “夫人,眼下看来只有想办法去找个可以压制住赵桂雄的人,咱们才能够高枕无忧啊!”
  杜管家放下了茶杯,意味深长地说。
  “说的容易,怎么压制他啊?咱们府上给他又是献丫鬟又是献小姐的,难不成把府上的宅子和产业都送给他吗?”
  大夫人气愤之情涌上脑门,扶着额角难以平静。
  “我说夫人啊!其实你献给他的丫鬟是不是没啥分量啊?还有即使你献过去的丫鬟心里如果不是向着咱们的话,不仅起不了作用,搞不好还会给咱们增加麻烦啊!”
  “是啊!夫人!你想啊!如果嫁过去的丫鬟对咱们心有怨恨,不得宠倒是算了,这万一要是得了宠之后,反而会对咱们不利啊!”
  “这……这我倒是没有想到过啊!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了,眼下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急的揉着手踱来踱去,轻拍着胸口,犯晕的感觉又袭上了脑顶。
  “夫人啊!要我说,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咱们几乎没有王牌跟赵桂雄抗衡了,一旦他对咱们没了忌惮,咱们肯定离沦为鱼肉的地步不远了……”
  杜管家说着止住了后面的话,抬眼看了看愁容满面的夫人。
  “是啊!我这孤儿寡母的秦府,岂不是正好受人刀俎!怎么办?不行!我必须得赶紧要想个对策啊!”
  “夫人,依我看,眼下唯一能够牵制住他的办法就是向他献“美人计”了。但是这个美人必须要是夫人自己的人,并且还心向着夫人,能够靠得住还要愿意帮助你!要不然,不仅徒劳费劲还给自己制造隐忧……”
  张管家捋了捋山羊胡,沉沉地叹息道。
  “可是……可是自己人,我眼下的自己人除了铃铛最聪明稳重之外我对其他人也没有把握啊……”
  “唉……………………”杜管家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可是,这铃铛眼下也快要嫁给少爷了,不仅如此,还有她已经怀上了少爷的骨肉了……”张管家也长吁短叹。
  “嗳……要么,要么只有这么办!………你们过来听我说……”
  “好!…………嗯………对!不错!…………”
  “就这么办!…………………”
  “……………………………………………………”
  “………………………………………”
  “………………………”
  门外,窗下站着的铃铛听到这里就中断了,后面断断续续也不知道那几人在密谋些什么。但是,她的确是惊呆了,隐隐察觉到一股没有硝烟却对自己很不利的锋芒正在暗潮汹涌地拉开帷幕。
  她听不到后面的话,急得把手指拿到嘴里吮了吮,想方设法在纸窗上钻破了一个洞,向着厢房里面努力地窥视着。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之后,有史以来最惊讶的一幕像打了鸡血似地跳入了眼帘,她非常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病了,她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又凑上去继续窥视。只见,隐隐约约的纱罩下,帷幔里传出一阵阵细碎窸窣的私语声,她只恨大白天光线太亮,透不出任何隐晦的影子来。
  “…………嗯!好吧!等我去跟何婆那里安排一声,也怪不得我,看来铃铛那丫鬟是留不下了……”
  “嘻嘻嘻嘻!……夫人啊!你今天可真是终于开窍了………”
  “………唔…………你给我过去一点儿!这次让我到上面来,该你去下面了………”
  “………嘻嘻嘻嘻………吃了夫人的十全大补丸就是厉害………”
  “…………唔…………啊………张管家你用力点儿…………老杜!你趴下去点儿!………”
  “………唔………啊……我快要进入天堂去了………………”
  “………………啊…………………唔…………啊……………”
  “………………啊………………啊…………”
  “…………唔………嘻嘻嘻…………”
  …………………………………………………………
  只见疯狂摇晃的床榻里,衣裳还有汗衫和内衬从帷幔里神秘莫测又嚣张跋扈地飞了出来,一件接着一件在她视线里持续晃动着………
  她的脑子里忽然一阵轰隆声,犹如一泼接着一泼从天而降的粪泥那般,淹没了她对世界的感知,颠覆了她对人性的认知……
  忽然!她的胃里一阵猛烈地“翻江倒海”开始“风起云涌”了,她双手紧捂着不争气的嘴,强忍着阵阵作呕的冲击感,飞也似的逃离了大夫人的厢房窗外………………
  …………………………………………………………………
  此时,秦府上空的太阳也羞愧地躲进了云层里………………
  ……………………………………………………
  秦府里,后花园里,那些泡桐树和梧桐树上的一群群乌鸦,此刻也难以启齿地逃进了老巢里…………
  …………………………………………
  当她脸色惨白,满头虚汗地回到属于自己的厢房里时,一个丫鬟正坐在椅子上做着针线活儿,看她进门来急忙起身去搀扶。
  “少夫人!您怎么啦?怎么脸色那么差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秋霞!你快,快点儿帮我把门关上!”她扶着额,跌跌撞撞,惊魂未定的坐下。
  “噢!好的,少夫人,您慢点儿,不要太急了!有什么事秋霞可以帮你!”
  丫鬟边说边扶着她坐定,就转身疾走几步奔去关门了。
  “秋霞!不只是要关门,还得赶紧给我把门带上个栓儿!”
  她怔怔地向着门的方向指了指。
  “噢!好好好!这就栓上门!这就栓上门!”
  丫鬟忙不迭地把门栓儿推进去之后,还顺便把几颗钉子推实扣紧。
  “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秋霞搬上一把黄梨花木椅子,边说边挨着她坐下,并拉过她的手。
  “……唔……我……没什么!没什么!我没事!……”
  她犹豫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少夫人!您不必见外,秋霞是您的娘家人,您有话要是不能对我说,那您还能够对谁说呢?也幸亏您在秦府里出息了,成主子了。否则,秋霞的命运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哎……”她说着长叹了一声。
  “秋霞!现在说这些话还为时过早,我……我连我自己都还尚且不清楚能够顶到几时,前途未卜,提心吊胆啊!……心里感觉到好累!”
  她托着腮,愁苦的面容上一阵心酸攒动着……
  “少夫人!您是不是做了母亲,所以多愁善感想多了?”
  “哎………秋霞!我可该怎么跟你说呢?算了!反正你就是不懂!……”
  她疲惫不堪地眼皮沉沉下坠着,打了个哈欠。
  “哦!少夫人!看您是身子累了吧!来来来!秋霞伺候你上床先睡睡吧!不要想太多了,夫人!”
  她说着起身去拿储存在屋角的水壶,就往酸枝木盆里汩汩倒着,不一会儿,一阵热气腾腾涌上来蔓延开来,使冷清的屋子里顿时多了点儿温暖。
  “岂止是身子累啊……”
  她打着哈欠把脚放进盆里,丫鬟放下水壶,敦坐在黄花梨木凳上,伸手下盆里一点点儿为她按摩着脚。
  “少夫人啊!依我看您就是想多了,我以前也是看见过我远房姨娘怀我小侄子的时候就是像你这样!别提多有趣儿呢!还成天去烧香拜佛呢!你猜她整天愁什么?哈哈哈……她……她……哈哈哈哈哈……她愁……愁她生的孩子万一要是没有**儿可该怎么办!哈哈哈哈哈……”
  “噗…………”她正端着紫砂杯咽着一点儿水,听到这里突然没忍住,“噗嗤”一下喷了丫鬟一身。
  “啊?!!!……”一直忙着低头说话给主子按摩洗脚的丫鬟没停下活儿来抬眼看过主子,被惊的浑身忽然一哆嗦,立马跳了起来。
  主仆俩儿面面相觑,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她俩儿忽然笑作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秋……秋……秋霞!你姨娘为啥要愁她生的儿子没……没……没**儿呢?……哈哈哈哈哈……”
  她捂着酸痛的肚子,难以抑制住内心被忽然引爆的笑点。
  “少夫人!您还是悠着点儿笑吧!万一笑的太过头了,伤着了身子可就麻烦了……”
  丫鬟一边搓着她的脚一边提醒道。
  “嗯!也是哦!不能够再笑了!哎!算了吧秋霞!等下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再告诉我是为什么吧!”
  她叹息着,仰靠在黄花梨木椅上,闭上了沉重地眼皮……
  “少夫人!要么,您还是去床上睡去吧!在椅子上您不好翻身,来!我马上就洗好了来扶你!”
  “噢!哎……好吧!”
  “嗯!”
  丫鬟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上了床之后,拉出了床里面的被子来,并悠然轻缓地为她覆盖在身子上,掖了掖被角。
  “哎!少夫人啊!谁都活的不容易,还是不要太认真了吧……”
  说着,丫鬟静静转身开门离去了,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走到了房门外,接着传来一阵上锁的窸窣声。
  此时,她睁开了眼,其实并没有真的睡过去。
  “我该怎么办?现在这样的日子虽然是我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生活,但是只怕昙花一现……”
  她翻了个身,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不行啊!这样真的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仅是要保住现在的生活,而且我还要成为一家之主,成为人上人!”
  她又翻了个身:“可是应该怎么实现我的心愿呢?……”
  她揉着额角翻了无数个身,一阵接着一阵地叹息。
  “嗳……有了!……”
  她忽然眼前一亮,一拍脑门儿,情不自禁地坐了起来……
  “嗯!好!就这么干!说干就干!”
  ………………………………………………
  桃花林里的“花雨”依然是纷纷扬扬地飘着,山谷里仙境一般的景致,早晚都在循序有秩地重复,山鸟儿们总是不知疲惫地婉转啁啾……
  这阵子,在“归伯”的劝说下,囚牛依然坚持己见,不改初衷。有时候,甚至连秦雨潇都看出了他脸上那一阵阵欲盖弥彰的不满。
  这天,大家又是围坐在一起,聚集于桌前一言不发地吃着饭。
  “嗨!臭小子!我这呢也出来一阵子了,想要回家去逛悠一圈儿了!你看!你可要想清楚咯!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要那么狠心扔下我不管,让我独自一个人,孤苦伶仃肝肠寸断地默默离去吧!你的硬心肠可真歹毒!人家已经被你伤的体无完肤,柔软的心灵已经千疮百孔了!”他吸了吸鼻子,娇羞地吧啦了一口饭,拿起葫芦抻脖仰颈地又闷上了一口酒。
  “死老头儿!看你说些什么啊!你别搞得好像我跟你有多恩爱似的,好不好啊你!哎呀!受不了啦!我天!简直恶心死我啦!这顿饭我不仅吃不下了,我还得把上顿的都要吐出来啦!哎呀!受不了啦!我的妈啊!我坐不住啦!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他说着,啪唧一声猛甩下筷子,起身就离开了。
  “呃…………………………………………”
  其他人忽然定格住了扒饭嚼食的动作,惊呆的张圆了嘴,瞪圆了眼。
  “哦!呵呵!我其实就是……就是……呵呵……”
  “归伯”那尴尬的表情,一副手足无措地样子,满面难为情地笑容。
  “………唔……呵呵!我就是……意思是想让那小子跟我……跟我……跟我……内个……内个……呵呵……内个……”
  他面红耳赤起来,也浑身别扭地放下了碗筷。
  “不会是跟你回家成亲吧!”怜心忽然一语惊人,简直是直接捅破了残破到无地自容的“窗户纸”。
  “啊?!!!………………………”
  “我…………………………”怜心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错了!呵呵!我说错了……”
  小蝶端着碗赶紧夹了些菜,憋着腮帮子,撑红了脸,手忙脚乱地起了身。
  “我……我……哦!对了!我……我去看看我熬的药噗出来……出来……嘻嘻……出来了没……没有……”
  她端着碗飞一般闪退了……
  “呃…………………………”怜心放下碗也坐立难安,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夫人和秦雨潇。
  “呃……小姐……夫人……我……”
  “不要再说了!”
  只见秦雨潇眼里闪动一片晶莹剔透的泪花,放下碗起身也离开了。
  “呃……夫人……我……”
  “哎……不要再说了!……”
  夫人却端起了碗,闷头闷脑一言不发地扒着饭,嚼了起来。
  “可是……夫人……我……”她说着,起身也离开了饭桌。
  只留下夫人独自一人怔怔地呆望着眼前一桌子饭菜,一阵疑惑不解涌上心头,她放下碗停下了嚼动地嘴。
  “嘿!我今天这是哪儿错了我!怎么搞得像我欠了你们一个个儿似的啊!一群疯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她说着,大口大口,大快朵颐,气呼呼地猛扒猛吃猛喝了起来!
  …………………………………………………………………
  秦雨潇回到了厢房里,转身栓上了门,鼻子酸溜溜地酝酿着一阵强烈地冲击感。
  “小姐!你开门!小姐!你快开开门呀!你听我说……”
  此时,一阵咚咚作响地敲门声此起彼伏。
  “………小姐!你是要不理我了吗?哎……那好吧!您就先休息着吧……”
  门外的敲门声骤停,随即传来一阵远去地脚步声……
  “囚牛!你个混蛋!你到底是还有多少事在骗我?你明明对我说了一大堆暧昧不清的话,转眼就暴露出另一副面孔了!混蛋!”
  她捶打着枕头,伤心不已地自言自语数落着……
  “混蛋!臭流氓!”
  ……………………………………………………………
  这边,怜心转眼就跑出去桃花溪边寻找囚牛去了,此时,囚牛正在独自一人怒坐于溪前奋力抚琴,一阵激昂澎湃地琴声时而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时而犹如汹涌澎湃般的海浪袭卷而至,肆虐扫荡……
  “敖公子!敖公子!……”
  怜心扯着嗓子风风火火地奔过来了。他依旧忘我地抚琴,全然懒理其他琐碎之事。
  “敖公子!敖公子!”怜心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来了。他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心无旁骛而毫无停顿的抚着琴。
  “敖……敖……公子…………………”
  怜心看他毫无理会的意思,忽然委屈地转过身往回走了。
  “你真是个死呆子!小姐因为你跟归伯的话正独自关在房里想不通呢!你这没良心的东西,竟然还有心情在此弹琴享乐!真是混蛋!”
  她边说边数落着往回走着……
  “啪哒!”
  忽然琴弦兀断,琴声骤停,一阵“嗡嗡嗡”的余韵声在山谷间来回荡漾开了。
  “你说什么?!!!”囚牛急忙喊住怜心发问。
  “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啊!难道是你的耳朵跟你那“龙阳君”一样聋吗?”
  “啊?!!!你说什么?!!!”
  “懒得理你!继续沉湎你的“龙阳断袖”之癖好去吧!死鬼!”
  “啊?!!!你说些什么?!!!”
  “哼!讨厌!以后再也不要找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为了你这个死变态的家伙,伤心欲绝真不值得!反正以后她也不会再理你了!哼!”
  “啊?!!!………”
  “啊个屁呀啊!臭流氓!”
  “………………………………………”
  “嘿!你不许走!你必须要给我把话说清楚!”
  囚牛慌了神,急忙起身向她疾走过去。
  “哼!我才懒得理你!不要脏了我的口水!讨厌!”
  “你必须要给我站住!你要给我把话说清楚!”
  “哼!嘿嘿嘿嘿……我偏不!我就不!嘻嘻嘻嘻……你不服就来咬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
  …………………………………………………………………………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