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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唐皇后本纪 /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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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间,妧贵妃心中已经划过无数个念头,哪里听得清圣人接下来又说了什么?不过还是插空道:“陛下说的是,萧妹妹这几年也不容易,父母远在江西,身边可不只那么一个儿子!我还时常替她委屈哩!我也是当娘的,如何不能体谅?”
  
  圣人点点头,显然十分满意,又抬手搔了搔她的脸颊,眼中趣味甚浓。
  
  妧贵妃十分顺从的顺着他的手指蹭了蹭,又趁热打铁道:“当娘的不就是想替自己的孩子划算吗?如今您亲自下了旨,总算把老六和老四给定下来,臣妾也觉得松了一大口气呢,剩下的,也就给眈儿看着了。”
  
  圣人才要说话,却见妧贵妃忽然红了眼眶,不觉有些诧异。
  
  难得气氛正浓,圣人少有的开起玩笑,“才说了松口气,怎的忽然又要哭了,可是舍不得儿子?”
  
  妧贵妃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角,嗔怪道:“瞧您说的,臣妾都这一大把年纪了,再过两年都够做奶奶了,哪有什么舍不得?”
  
  她甚少这样含羞带怯的,猛然一做更别有一番滋味,引的圣人下腹一股火窜起,又伸出手去摩挲她细腻如脂的腕子。
  
  妧贵妃勉强笑了笑,忽然掉下两滴泪来,哽咽道:“只是臣妾忽然想起来,上月眈儿与臣妾说起大公主的事,我们娘俩还唏嘘了一回,可眼见着她大了,未尝又不是来日的大公主,臣妾每每思及此事,便觉心如刀绞,如何能不难受?”
  
  她这么一说,圣人也想起来远在塞外的大公主,不禁长叹一声:“你们娘俩都是好的,你体谅萧妃为母艰难,眈儿也与老大姐妹情深,是你教的好。”
  
  妧贵妃又道不敢,只是又顺水推舟的说了几句大公主的艰难。
  
  “臣妾没读过什么书,只是个仰仗陛下生存的妇道人家,可也知晓塞外艰难。如今也听说咱们的将士屡战屡胜,炤戎等国又纷纷送质子入京求和,既然如此,难道真的不能叫大公主回京侍奉?臣妾每每去给皇后请安,瞧着她也觉孤独可怜。”
  
  到底也是自己头一个女儿,还是正宫皇后所出,在很长一段时间,宫中只有大公主一个孩子。故而圣人对大公主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虽然他之前曾因此事训斥过三公主,但实际上也对这个女儿颇觉亏欠,这会儿又听妧贵妃提及,难免感慨良多。
  
  “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是这么简单的?”
  
  若非大公主和亲给大庆挣了几年休养生息的喘息机会,他们又哪里会打的这么容易?又不知要多死多少将士呢!外部又一直虎视眈眈,一旦军中空虚,后果不堪设想!
  
  经妧贵妃这么一打岔,圣人原本那点旖旎意思都消失于无形。
  
  “罢了,一个大公主已经叫朕心痛了,”圣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妧贵妃的肩膀道,“就叫眈儿留在身边吧,朕和太后瞧着也欢喜。”
  
  妧贵妃一听,直接就呆了,然后二话不说扑地磕头,砰砰几下,脑门上都渗出血丝来。
  
  “只要能留在臣妾身边,便是嫁个七品小官也好啊!”
  
  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泪流满面,“谢陛下恩典,谢陛下恩典,臣妾替眈儿谢陛下恩典!”
  
  这么要强的一个女人,多年来都不肯服软,可今日为了一双儿女……
  
  圣人微微叹了口气,想伸手扶一把,却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到底是缩回手,又好言抚慰几句话便匆匆离去。
  
  等圣人走后,妧贵妃才从地上爬起来,面上除了得意,哪里还有什么激动或悲怆?
  
  “顾嬷嬷,扶本宫起来!”
  
  待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外头又来了几个小太监,捧着一堆盒子说是圣人赏赐的东西。
  
  顾嬷嬷等人都喜不自胜的拿过来请妧贵妃赏玩,“到底圣人还是最心疼娘娘。”
  
  妧贵妃不以为意的扫了几眼,嗤笑一声,也不说什么,只是捡了几样,“把这个给老四送去,这个给三公主送去,这个和那个分别给五皇子和六皇子送去。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本宫多少的有个意思才是。”
  
  顾嬷嬷等人就在旁边奉承道:“到底是娘娘胸襟宽大,若换了旁人,哪里舍得!”
  
  妧贵妃得意一笑,又叫人拿东西给自己敷额头,自己则斜靠在贵妃榻上懒懒道:“谁管他们!”
  
  自己为将来铺路才是正经!
  
  和亲听着风光无限,又是为国效力,可纵观历史,有几个公主活过三十岁?又真有几个公主维系得了两国安宁?更别说借力为我所用,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如今圣人既然应了三公主留京,哪怕自己说了宁愿嫁与七品小吏,可她到底是皇帝的女儿,便是她们娘儿俩肯,圣人也丢不起这个脸!必然要挑选国内世家子弟……
  
  妧贵妃越想越得意,又抓了一大把银花生丢给几个小太监,“出去打听打听,圣人去哪儿了?”
  
  小太监应了,不多时便回来,小声禀报道:“去了皇后的正春宫。”
  
  妧贵妃点点头,“我想也是。”
  
  大公主不在,帝后又没多少真情实意,如今不到初一十五,圣人已经很少再踏足正春宫,所以皇后对圣人的到来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猝不及防。
  
  圣人进门之前,她已经卸了妆容,只穿着一身蜜合色的家常袄裙,一头乌发也只用一支檀木簪子松松绾了,头油都没擦。灯光下越发显得脸儿白白的、黄黄的,少了素日的端庄肃穆,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再想起刚才妧贵妃说过的话,圣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亲自上前扶她起来:“你我结发夫妻,何须如此多礼?”
  
  皇后微微有些惊讶,顺势起来,却在心中冷笑,若果然如你所言,你我这些年又何必这般形同陌路。
  
  两个人像宾客更胜过夫妻,对坐无言,沉默半晌,圣人说了几句话,皇后只是规规矩矩的答了,远没有方才在妧贵妃那里松散自在。
  
  “罢了,夜已深,皇后准备歇息吧。”圣人觉得实在无趣,也不准备委屈自己,起身就走。只是出门之前又道,“明日你收拾些东西给大公主送去吧。”
  
  皇后在原地愣了半天,两只眼睛里忽然滚下泪来。
  
  跟着她许多年的刘嬷嬷忙上前帮她收拾了,也哽噎道:“到底圣人还是念着大公主的,娘娘不必担心了。”
  
  皇后不答反问,“圣人从哪里来?”
  
  几个小宫女儿麻利的出去打探了一回,“从妧贵妃那里来。”
  
  妧贵妃?
  
  刘嬷嬷不解道:“她与娘娘素来不和,不告状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帮娘娘说好话!”
  
  皇后冷笑一声,“你也忒轻看她,她哪里屑于告状?”
  
  妧贵妃此人心狠手辣,打发人的手段数不清,又怎么会做告状这种蠢事。
  
  如今有所赠,必然也有所求。
  
  阖宫上下,谁不知道那对母子早盯上了唐家的丫头?可如今那丫头却被指给了六皇子,上下不知多少人等着看热闹的,谁成想她竟真的咽下了这口气。不仅没有翻脸,反而笑盈盈的把人往自己这里推!
  
  事反常理必有妖。
  
  毕竟是跟在身边历经风雨的老人了,刘嬷嬷很快也想明白了事情原委,不觉有些心惊,又小心地问道:“娘娘,咱们?”
  
  “算了,这一次且遂了她的意。”皇后有些疲惫的拜拜手。
  
  投桃报李。
  
  谁叫自己膝下只有那么一点骨血?左右哪个皇子继位对自己都没什么差别,若果然能保得女儿一世平安,自己略委屈些,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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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个唐家,好个镇国公府!”
  
  新晋升的宁郡王冷笑着,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下首的五皇子眼神闪了闪,笑道:“父皇的心思谁又猜得到?若是他老人家定了主意,便是你我也无法。眼下最要紧的却不是这个,四哥,老六那头,终究是咱们疏忽了。”
  
  这话成功地将宁郡王的注意力转开,他的脸色更黑一层,“以前倒是没瞧出来,他果然好大的本事!”
  
  会咬人的狗不叫,可一旦叫了,便是彻骨之痛!
  
  老六母子使的这一招,险些叫自己全盘皆输!
  
  “经此一役,我倒觉得之前府中耳目只怕就是他的手笔。”
  
  他似乎是按捺不住胸中翻滚的怒意,站起来踱了几步,最终在窗边烛台下定住,看着外面夜幕下如鬼影般繁茂的花木。橙黄色的光亮将他身上金线刺绣的万里江山图案照出一点光,不过很快便随着他的转身湮灭在夜色中。
  
  “唐家与老六如今已然结成一线,若不想法子除了去,终成大患。”
  
  事到如今,谁再信老六没有野心,那便是傻子了。
  
  五皇子脸上的笑意淡去,终于有了一抹郑重,“四哥,不管是唐家亦或是老六,都非无根无基的庶民百姓,若果然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要惊动父皇,必要查个天翻地覆。如今你我大婚在即,本就如众矢之的,届时只怕无法周全。”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着实划不来。
  
  见宁郡王依旧牙关紧咬,显然咽不下这口气,五皇子想了下,又道:“四哥,其实要拉人下马,也未必非杀了不可。”
  
  宁郡王眼神复杂的瞧了他一眼,“哦?说来听听。”
  
  就这么一瞬间,五皇子从他眼底看出了警告和警惕的意味来,知道方才自己的劝阻和不配合已然叫他心生不满,若此番再不说出点什么合乎口味的计划,只怕……
  
  “四哥,你可还记得之前我同你提过的个江湖客?早年因我曾帮过他一个小忙,允诺会帮我办一件事。如今他手下拉着一镖人马,正好可为我所用。”
  
  他又对宁郡王耳语几句,淡然的笑意中渗出几分狠辣,“许多时候,叫人活着反而比死了更遭罪。就是不知咱们的六弟是想保全大局,做个剩王八呢,还是保全脸面,折了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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