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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陆青山 / 第二章 逃生

第二章 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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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物似蛇非蛇,粗壮如水缸的身体长满了鳞片,四只超大的爪子似蹼又似鳍,长着蛇的脑袋却满口獠牙,腥臭的口水正从嘴角不停的流淌而出……
  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慢慢凑近小青山,似乎嗅到什么特殊的味道,兴奋的嗷嗷直叫!。
  小青山已经被吓到面如死灰,几乎忘记了肚子里如翻江倒海的疼痛,他真希望眼前只是一场恶梦,而这个恶梦下一刻就会醒过来,爷爷还在他的身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依偎在爷爷怀里......
  然而这确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那斗大的脑袋就在他的面前,猩红的舌头散发出一股恶臭几乎触碰到他的鼻尖,死亡在渐渐逼近,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个怪物把自己一口吞下的画面。
  忽然,“砰”的一声闷响,一道人影直扑过来,应该是被扔了过来,大巫师的身体结结实实的砸在怪物身上,鲜血从她脖颈的大动脉喷涌而出,那两个跟随大巫师的族人见状,吓得夺路而逃,然而他们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两只如鹰爪一样的大手同时抓住他们的脖子,先后被人像扔麻袋一样砸在怪物身上。
  接二连三的人肉炮弹,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那怪物也被彻底激怒,它抬起爪子猛的踩在一个族人的脑袋上,那族人惊恐的挣扎着,脑袋渐渐的变型,五官极度扭曲,“嘭”的一声,脑袋如西瓜一样爆开,脑浆四溅,怪物扭动着脑袋在他的身上撕扯,不一会儿那族人的尸体就变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五脏六腑散落一地......
  另一个族人被吓的全身发抖,屎尿齐流,显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那怪物嗅到一股屎臭味,厌恶的咆哮起来,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他脖子用力一甩,那族人就像玩坏了的布娃娃一般被扔了出去,接连撞断数根水桶般粗的石柱,力道之大,简直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那老头已经割断小青山身上的绳子,拉起他就往外狂奔。
  洞口近在咫尺,老头夹起小青山正要一步跃出,突然一阵箭雨从洞外飞射而入,幸亏他身手敏捷,一个侧身险之又险躲了过去。
  在洞外至少有十几个人手持弓箭警惕的围着洞口。
  那老头回头一看,怪物已经追到身后不远处,那双如拳头大小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怀中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昏死过去的小青山,满口獠牙的嘴巴里口水横流。
  老头暗道不妙,此时腹背受敌,已经身陷绝境,若硬冲出洞口必被射成刺猬,而身后的怪物更是自己无法战胜的存在,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小孩扔给那只怪物,可这小孩身体里有能解自己蛊毒的血蟾蜍,没有解药,自己可能会死的更惨!
  他心中电光火石之间决定拼死搏一把,主意已定他夹着小青山慢慢退向洞口,又一轮箭雨破空而至,那怪物也一跃而起朝他们扑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抱着小青山就地一滚,惊险无比的从那怪物肚皮下滚了过去,而那怪物却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蹿出洞外。
  刹那间,只听洞外一片鬼哭狼号,估计靠近洞口的人已经被那怪物撕成了碎片。老头顾不得高兴,外面那些人根本抵抗不了多久,此时从洞口出去必然十死无生,只能祈求这里不是唯一的出口了.......
  老头不再犹豫毅然夹起小青山,迅速朝溶洞深处奔逃而去。
  黑黝黝的洞内,他却行走自如,然而越往深处走,彻骨的寒意也越来越浓,这个溶洞似乎没有尽头一样,他的心渐渐沉入谷底,脚步越来越沉重,每隔两个时辰的蛊毒又要发作了,那种痛苦他就算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心中的恐惧已经逼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要在这里剖开小青山的肚子拿出血蟾蜍......
  他把小青山放在地上,用手掌贴着肚皮,轻轻抚摸着,原本鼓鼓的肚子此时竟然已经恢复正常。让他想不到的是,小青山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把肚子里面的血蟾蜍同化了,
  正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小青山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光溜溜的皮肤慢慢变得越来越红,体温也越来越高,红色的汗水从汗腺渗出,渐渐的凝结成红色的水珠滚落在地上,不一会竟汇成一滩血水,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味。没过多久小青山就慢慢平静下来,皮肤的颜色又恢复如常。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老头有些不知所措,已经闯荡江湖六十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好人坏人都杀过,而且从来毫无顾忌,自诩和那些虚伪的世人不一样,也从来没有怜悯过任何人,自己求的是长生,可以为了得到延年益寿的宝物而杀掉所有反抗的人,可是面对这个小孩儿,自己竟然犹豫了,难道就为了这小孩好心掩盖自己的行藏!?
  “哎,我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何必再造杀孽.......”那老头心中唉叹,缓缓的放下匕首,如释重负一般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自己既然已经坦然面对死亡,那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他决定临死之前做一次好人,不过好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他要再一次品尝生不如死的折磨……
  七煞蛊,原始苗蛊中最毒辣的一种蛊毒,是用七种剧毒动物的血来喂养一种十分罕见的双头蛭,它处于攻击状态就会卷起身体,形如松针,任何靠近它的人,都难逃厄运。
  老头此时蜷缩着身体,不停的抽搐,全身上下的血管如蚯蚓一样蠕动,忽然他的眼球爆突,眼球上的血丝凝聚成血球,然后接二连三的爆裂,鲜血淋淋的眼睛加上满是血痕的面容犹如地狱中的恶鬼!难以忍受的痛苦使他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双手疯狂的抓挠着胸口和他的肚子,幸亏他之前已经把指甲磨掉了,要不然五脏六腑也会被他扯出来!
  要命的是他的神智是清醒的,而且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似乎只有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肌肤才能平复这种感觉,直到他精疲力尽,昏死过去。。。。。。。
  溶洞内恢复了平静,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水珠在钟乳石的**汇聚,砸落地面,形成一滩水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昏睡中的小青山被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惊醒,他感觉到身下的地面在剧烈颤抖,连忙一骨碌爬起来,朝溶洞深处望去,这是本能的反应,如果他还是之前那个小青山,这黑漆漆的溶洞深处,估计就算把手掌放在他面前,他都看不见........
  但是此时的小青山不但能看见,而且能看到一百多米外的地方,这一瞧可把他吓坏了,只见那边湍急的水流,犹如一条发怒的水龙携着排山倒海之势奔涌而来!
  现在他们正好处于低洼的位置,若不赶快避开水势,绝对会被水流冲走。
  来不及多想,小青山抓起那老头的脚腕,拼命的往高处拖,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而且非常的轻松,小青山心中疑惑,但脚上的动作却没有放松.......
  经过一番折腾,那老头也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小青山正拽着他脚脖子往一块高台上爬,他扭过头一看,又被汹涌而至的水流吓的一个激灵!
  而他现在的姿势根本借不上力,而且刚刚经历蛊毒的折磨,此时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他的头朝下,脚脖子被小青山拽着,整个身体是一个悬在半空的状态,眼看着扑面而来的水流,他闭上眼,只好听天由命!
  而此时小青山已经爬上高台,他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抓着老头的脚腕,用力一提,好像从水中抓出一条小鱼一样轻松.......
  危机解除,这一老一小坐在高台上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着,小青山看着面前这个满脸血痕,眼角还挂着血迹的老头,心里有些发怵……
  而那老头心里已经翻起惊涛骇浪,“我竟然被一个小孩救了,这也太~太荒谬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可这小孩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那只血蟾蜍的原因?.......
  老头定了定心神,轻声问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青山.....”小青山诺诺回答道。
  “你~几岁了?”
  “十一岁......”
  “你的家人呢?”老头又问。
  “我还有一个姑姑,其他人都死了……”小青山说到这儿,再也忍不住,垂下头放声大哭起来,这几天的遭遇太过残酷,确实是他一个小孩子不能承受的经历。
  老头默默的看着小青山,心中不由想起自己的童年,往事历历在目,虽然和眼前的小孩经历不同,但同样在童年就历经磨难的境遇,感同深受......
  “小娃娃,别哭.......”老头安慰道。
  “我一定把你带出这个鬼地方.......”
  小青山抹了一把眼泪止住哭声,朝那老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哽咽着说道:“老~老爷爷,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儿!”
  “好孩子,你尽管说……”
  “我想请您帮我,帮我杀了那些坏人,为我爷爷报仇!”
  “嗯,就算你不说,我也要收拾他们,只是眼下我们被困在这里,能不能出得去都不一定啊!”
  老头神情黯然,哀叹一声“哎.......我被那个老巫婆下了蛊,也许下一次蛊毒发作,就是我一命呜呼之时了……”
  “不会的,老爷爷!一定会有办法的......”
  老头苦笑道“我身上的蛊毒,只有血蟾蜍的精血才能解,可是它已经被你吃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要变成肥料了!”
  “有些事也许是上天注定的,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是报应.......”
  “我不懂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我觉得您是好人,好人就会长命百岁……”
  “你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老头微笑着看着一脸懵懂的小青山。
  “其实人心是最复杂的,有时候你看到的也并不一定是真的......”这些道理讲给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听,也只能浅尝即止了。
  小青山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说道“我明白了,老爷爷!是不是不要轻信别人的意思吗?”
  老头微微顿首,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不错,不错啊.......”
  老头心中突然升起收徒的想法,于是轻声问道:“小娃娃,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
  小青山本来就有这个意愿,却一直不敢开口,此时听到他的问话,马上不假思索的说道:“我,我愿意!”
  “好,好啊……”老头心中有些悲凉又有些欣慰,在临死之前能收到一个徒弟,也算给他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也许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教你东西了……”老头眼圈微红,心中戚戚。
  “......”小青山不说话,但眼神却十分坚毅。
  “青山,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力气大了很多?”
  “是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想一定是你吞下那只血蟾蜍的原因.......”
  “那血蟾蜍绝对不是凡物!青山,你本身就非常聪明,现在又因祸得福,等你长大成人之后,肯定比我强多了,我一个将死之人,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师傅,我一生杀人无数,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小青山跪在老头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坚定的说道:“师傅~”
  “好~哈哈哈!既然青山你心甘情愿做我灭绝道人的徒弟,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绝对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灭绝道人此时心情大好,他本来就是一个性情直爽,从不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决定收下青山这个徒弟,就再无丝毫犹豫。
  “为师本名姓洪名元,一生杀孽深重,江湖上人都叫我灭绝道人!”老头自嘲的说道。
  他顿了顿继而又郑重的说道:“青山,你若能逃出生天,以后千万不要轻易在人前说是我灭绝道人的徒弟!切记!”
  “嗯!明白........”青山这时说明白,其实还是很难理解师傅的意思。
  不知何时,湍急的水流已经平复下来,灭绝道人站起身察看了一下水情,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既然有水可以流到这里,那上游必定有洞口可以离开.......
  他转过身问小青山:“青山,你水性怎么样?会游泳吗?”
  “会一点......”
  “好,我们从这里游到上游,那里一定有出口可以出去!”说罢,他率先跳入水中,感觉没什么危险之后,才示意小青山可以下来......
  此时的水势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汹涌,但是要想逆流而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这是一个考验体力的活儿。
  不过这一老一小都不是凡人,体力相当不错,尤其是小青山。自从他同化了血蟾蜍之后,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许就算那个始作俑者的大巫师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不多时,两人已经游出几千米,前面出现岔路,又有一个洞口出现,灭绝道人停在岔口仔细观察……
  洞口不大,不过两三个人并排进去也是绰绰有余,洞壁光滑,显然是由于经过经年累月冲刷缘故,流往这个洞口的水势明显更加湍急一些。
  灭绝道人心下已定,拉着小青山一头扎进这个洞口,顺流而下的速度比刚才要快了许多,就这样经过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漂流,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
  离出口越来越近,小青山兴奋的大喊大叫,“师傅,师傅!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啦!我们得救了!”
  他刚刚说完,却感觉不对劲起来。
  “青山,抓紧我!”灭绝道人已经做好了一落百丈的准备,湍急的水流把他们推向空中,然后又随着瀑布重重的坠落在下面的深潭之中。
  饶是已经脱胎换骨的小青山,也被这剧烈的撞击,震的七荤八素,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小青山才从潭面探出脑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四下张望起来,把周围扫视了一遍,却始终没看到灭绝道人的影子……
  “师傅!师傅........”
  然而并没有人答应,小青山猛吸了一口气又一头钻进潭水里,经过一番寻找,终于在湖底找到灭绝道人!
  灭绝道人的蛊毒在此时又一次发作,他在湖底翻滚扭动着,身体剧烈的抽搐,脸上的痛苦表情让小青山心惊胆战!
  小青山心中焦急万分,一咬牙,游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灭绝道人的手,往潭面游去,要想把一个不停扭动的人带出水面,实在是困难至极!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灭绝道人拖上岸,小青山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灭绝道人依旧在痛苦的挣扎,双手胡乱的抓挠着肚子和胸口,四肢上的血管十分夸张的蠕动着,紧接又是一个个的爆裂,顿时血流如注……
  “杀......了我,求求......你,青.......青山!快点!杀,杀了我!.......”灭绝道人哀求着嘶嚎,他显然已经承受不住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小青山看着灭绝道人的惨状,急的满头大汗,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此时听到师傅的哀求,更加慌乱起来。
  “不,不行,我不行的,师傅!.......
  “一定会有办法的!”小青山抱着头,撕扯着头发,苦苦冥想。
  ........
  “对了,也许我的血会有效果,既然血蟾蜍能改造我的身体,也许对蛊毒也有效果!”小青山灵光一现,决定马上试试。
  他急忙在附近找了一块有锋利的石块儿,狠狠的在手腕处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汩汩流淌而出,他把手腕凑近灭绝道人嘴边,让鲜血一滴一滴的流进灭绝道人的口中……。
  不一会儿,小青山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起来,但让他兴奋的是,灭绝道人已经不在痛苦挣扎,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小青山按住伤口,又从身上撕下来一截布条,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确定不在流血,才放下心来,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撑不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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