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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妲姜这个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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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阖宫宴后,妲姜扶着宣古入了后殿,说道储君位子,妲姜照旧在宣古面前责备了长殷几句,又想起在阖宫宴上的问话,特意放软的问道:
  “君上可是对长殷有什么不满?”
  “长殷的性子太过懦弱,还需磨炼。”
  宣古为人多疑,可在妲姜这里倒是真心真意的放在心里,言语间倒也不在乎。当然宣古一直都不认为身边的这个女人会对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妲姜是女人,而且是个很美的女人。仅此而已。
  妲姜嫁与宣古也许多年了,自然知晓在宣古面前,什么样的姿态是最合他意的。
  “长殷确实懦弱些,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妲姜像是思考了一下,又问道:“那二公子如何?喜武善战。可是最像君上的呢。”
  “老二?”宣古停住脚步,又想到那莽撞的性子。“不行,老二太过鲁莽。况且他那几招花架子都是那些教习先生惯的。”
  “还是得再磨磨长殷的性子啊。”
  入殿,宣古倒在软榻上,悠悠说道。谢琛端进来一碗醒酒汤递给妲姜,妲姜接过来时,谢琛做了个口型给她,二人对视了一眼。妲姜拿着汤匙搅着汤水,突然对宣古说道。
  “臣妾觉得不如给长殷定个亲事。”
  “林家的女儿。”
  宣古喝了一口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原由。。
  倒是谢琛在身后提示到:“那林家的小娃娃四五岁的样子。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俗话说三岁看到老,那小娃娃日后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儿家。”
  长殷想着那个林家的小女儿诗书礼仪样样不行,脾气可是不小。当街抢人首饰拽人头发这种事也是没少干。可长殷在妲姜身旁长大,自然知道这个老女人有多少算计,心里满满都是请放过我吧。幸而宣古却是不同意。
  “谢琛呐,那林家给你又送了多少钱?林家那小丫头孤见过,脾气太大。还知书达理?”
  谢琛立马赔笑道:“君上英明这也能看出来,刚刚这话奴才也是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
  “我记得薛右相家有个女儿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年龄也比林家的那个合适。”
  “那好,那等过几日妾身就好好看看那女儿。”妲姜抿着嘴附和道。
  可长殷却知这事已经搁浅了,不由得好好的舒了一口气。
  殿外,大雪还在不停的下着。长殷想在鹜城外看到的场景。饥饿而彷徨而走的不计其数,更别提饿死。长殷还看见鹜城外不到三里地的村子里便易子而食,秦国上下该是如何。可在这宫里仿佛还是如往常一般,他想起冻死的人皆是含笑而死不由得心里一颤,想必是地府较之人间太过美好,才终了微笑。秦国的大臣联合起来欺瞒君上,那些敢说的也早就逼死了。他都不记得是如何告罪离开的,只记得离开秦宫后飞雪扑满脸,他推开打伞的侍从。想着秦国何时成了如今这般…
  而殿内,谢琛倒是跪在宣古面前,大礼。倒是给宣古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本欲上前搀扶,却被谢琛所言停住了脚步。
  “君上,这不是新年了嘛,奴才想求个恩典。不知道君上能不能答应。”
  “瞧你说的,谢琛你也是一直跟在孤身边的,你先起来。”
  话虽是这样说,可宣古终是没有再上前半步,谢琛却似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奴才想收养个孩子,奴才想终了能有个人收敛。”
  “谢琛,你这是何意?孤还能让你暴尸街头?你说你想收养谁家的孩子。”
  宣古听这话倒是有些生气,却被妲姜拽住袖子,压住了怒气。冷声的问道。
  “是…是林相家的嫡次子,那个叫林迟的。”
  “林左相家的?”
  “君上听奴才把话说完。”宣古倒是皱着眉头回过身将那已经凉了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倒是真的听谢琛讲起故事来。“那林家的次子是个可怜的,奴才当年没爹没娘流落街头,有幸被君上带走,可那林家的小子是有家不能回,爹不疼娘不爱的。”
  “那天奴才还看见林家的小子被欺负,遭人吊在秦宫门口的大柳树上。”
  “腿都被打折了。”
  “哎呦,听着可真是可怜啊。”
  实话说,谢琛讲故事的能力真的一般,就这么两句话就说那小子可怜真的没人信,可架不住谢琛端进去的醒酒汤加了点料,再加上妲姜在旁边假仁假义的掉了几滴眼泪。宣古竟是真的信了,下旨罚了半年左相家的俸禄,还是妲姜谢琛几番相劝才劝下来的。
  “你可真敢说。还腿打折吊在大柳树上。”
  夜半,宣古睡下以后,妲姜披了件衣服凭栏赏月,那日的月并不圆,妲姜却是看着出神。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头也没回的说道。
  “奴才以为娘娘已经睡下了。”
  谢琛自暗处走出,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知道她很美,可月光撒到她身上,没了白日里的铅华娇媚,没了平日里的算计。透着些落寞,谢琛想,倘若当年他不是在入宫之后再认识她的......呵,那又能怎么样呢?两个都放不下权势的人,两个相似的灵魂,呵算了,想那么多怪没趣的。
  “林家最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不是说林左相就和你养的狗一样听话?”
  “既然是狗,总要没事训斥训斥,总不能等他真的不听话时再训斥吧。”
  “林家可真是倒霉,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人。”
  “奴才居然在娘娘的眼里是个人?还真是荣幸啊。”
  妲姜和谢琛两个人有一搭没一句的闲聊着。妲姜很喜欢偶尔夜晚的闲聊,有时甚至会让她产生谢琛是个好人的错觉。可每次到这时,谢琛都会毫不犹豫的讥讽她。
  “奴才要告诉娘娘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宣古应该还有一子。”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阖宫宴后妲姜就没有缘由的发慌,听到这里,直接拽住谢琛,质问道。
  “谢琛你什么意思?”妲姜又想到他这么奸诈的人怎么会突然想收一个孩子做养子。“是林家的那个......林迟?”
  “林迟的身世确实不太干净。”
  谢琛低头瞧着掐着胳膊的手,纤纤玉指。
  “你答应要推我儿上位的,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可现在你是什么意思。”
  因了怕惊了旁人,妲姜压低着声线,那话仿佛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带着泪。拽着谢琛胳膊的手一点点收紧,美人蹙眉那模样对着谁都能得几分心疼吧......可惜是谢琛。
  “林迟究竟是谁?”
  “你放心,他永远都是林家的次子,我谢琛的样子。”
  谢琛一点点扒开妲姜的手,妲姜却是毫不在意,仿佛脱了力一般,想了好久好久说道。
  “呦,我怎么不知道君上还有偷别家媳妇的爱好。”
  “就那么一次。”
  “他还想几次?”
  妲姜没有哭,妲姜的泪小时候在蜀宫便哭干了,只是有几分酸涩。
  “你多虑了,他无意认林迟。”谢琛向前走了几步,不愿看美人落泪的场景,他才懒得安慰人,白日里伺候人已经够他受得了。“可他认另外一个。至于那个在哪,多大了,奴才也不清楚。”
  当年,她真的喜欢过宣古。她还记得宣古也曾是惊动四方的人物。带着秦国的贺礼亲自到蜀国迎接她,十里红妆。轻纱漫过了衡武山,飘过了通凌河,到了远离家乡万里的秦国骛城。她记得大婚那日骛城所有街道都挂着红色的灯笼,商户铺满花海。她是爱过的,她都还记得。
  定永十六年的秦国,只有天灾,没有人祸。。
  而在此之后的三年,也都很安定。秦国没有什么事端,大昭国也没什么事端。
  只是定永二十年夏天,秦王宣古薨,长殷为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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