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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没有直接回答吴涯的问题。
而是又抛了回去：
“你要来试试吗？”
吴涯当然不会那么较真。
“试不起，你要给我的皮囊是哪个？”
沈娇扭头从梳妆台上，拿出了一个木盒子。
轻轻打开一看，
里面叠放着一身半透明的“皮”衣。
薄如蝉翼。
衣服和人皮的颜色别无二致。
盒子的底部，铺着一层雪白色毛发，用红线绳系着。
沈娇小心翼翼的将皮囊拿了出来，
展开，完全呈现在吴涯面前。
雪白色毛发，垂落到腰部。
皮囊从头到脚，差不多一米七长度。
皮肤的纹理细腻，惟妙惟肖。
尤其是脸部，眉梢点缀着一颗美人痣。
“这皮囊是根据谁的样貌来做的？”吴涯问道。
沈娇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这就要问你那个老爹了，素素姐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要不你穿上试试？”
这皮囊是个女人的样貌。
如果穿上去，那么从头到脚，绝对看起来都像一个女人。
吴涯虽然有1%的尝试心理，但是抵触心理却是99%。
而且，这女人的样貌是老爹定制的，
指不定是他老情人呢。
也许是老妈呢！
吴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要不我穿给你试看一下？”沈娇问道。
“不行！”
吴涯很坚决，把皮囊收进了盒子里。
然后准备离开。
沈娇最后提醒了几句：
“这皮囊一定要存放低温阴凉处，不要暴晒。”
“穿和脱的过程，都要在水里面进行。”
“一旦穿上去，干燥后，皮囊就会融在皮肤表面，完美贴合，看不出任何破绽。”
……
从半路顺带买了一瓶红酒，
吴涯回了事务所。
吴小葫接过红酒，去一边享用，心满意足。
而吴涯去了三楼，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还在想着皮囊的事。
像是一根扎在心里的刺，
他特想看看这皮囊到底是什么样貌？
吴涯立马在三楼的储物室里，寻找线索。
老爹应该会留下蛛丝马迹。
终于，被吴涯翻出了一幅画，水墨画。
整幅水墨画很简单，只有一个女人，身披月白色袍子，翩若惊鸿，随风飘动。
她整个人像是浮在空中，旁边有云环绕。
描绘的像是神话故事中飞升的仙子。
吴涯注意到了这画中女人的头发，雪白。
在她的眉梢也有一颗美人痣，和皮囊一模一样。
这应该就是皮囊的原形。
难道真是老妈？
如果真是，那老爹把老妈画的也太夸张了。
吴涯不信！
到底是谁？
吴涯正想着，却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在这副画的四角，有几个朱红色印章。
印章的字迹很清晰，一点都不模糊。
但是笔画歪曲扭八，辨认不出来。
就在吴涯的目光全都沉浸在画中时，余光撇到了奇怪的一幕。
画中女人的眼睛，似乎在微微转动。
一刹那，四目相对！
吴涯有些僵硬。
心脏猛跳。
基本可以确定，这幅画是封鬼“容器”。
类似墨玉瓶。
画上的四个朱红色印章，也和墨玉瓶底部的蝌蚪文异曲同工。
画卷上的女人，完全静止了。
吴涯死盯着她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吴涯把画卷，拿到了太阳下。
此时正是中午时候，太阳高照，阳光分外刺眼。
吴涯把画中人的脸，正对着大太阳。
五分钟，没反应。
十分钟，有反应了。
女人闭上了眼。
果然有猫腻，画卷里封着东西。
吴涯立马将画卷背对着光线，女人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显然是有灵性的。
吴涯在手机上打字，给她看，“你是谁？”
女人无动于衷，
也许根本就不认识字。
吴涯想弄清楚老爹弄了这么一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可以做一场梦，看看这幅画的“过去”。
“小葫，上来帮我个忙。”吴涯大喊了一声。
吴小葫屁颠屁颠的跑上来，
满身酒气，但是脸上一点都不红，没有醉意。
“要我帮什么忙？”吴小葫问道。
“很简单，你就坐凳子上，看着我。”吴涯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吴小葫摊了摊手，“你很帅吗？”
“当然。”吴涯解释道：“待会我会睡觉，如果有任何的不正常，你就用巴掌打我，明白吗？”
“我可以拒绝吗？”吴小葫更想去看电视。
“不行，这是你作为妹妹的责任。”
吴涯一只手握住了墨玉瓶，并且将底部的蝌蚪文印在手心。
一旦被附体，附体鬼魂就被收进墨玉瓶里。
如果测试成功的话，吴涯以后便不需要别人在一旁看着。
另一只手握住水墨画卷，吴涯的意识沉浸下来。
眼前的光线昏暗下来，
出现一盏柔和的白炽灯泡，
灯光昏黄，
房间里视线有些暗。
吴涯看到了老爹，就在自己对面。
手里拿着墨笔，勾勒线条。
但是此刻，吴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体动不了，眼睛动不了，一直睁着，有点酸。
他发现，自己的意识，代入到了画卷里，就是那个白发女人。
吴涯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前方高能。
老爹说话了。
“小涯，你来了。”
“我感受到了你的意识波动。”
“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想必此刻你一定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我，但是你开不了口，对吗？”
老爹对着画中人笑了笑。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儿子，很抱歉，老爹失踪了。”
“但老爹是在为咱们父子俩的小命奔波，你不用刻意找我。”
“现在的你，是不可能找到我的。”
“你还需要更多的历练，好好的为事务所的客人们服务，他们会回报给你惊喜。”
“在这个过程中，你也会更清楚的认识自己。”
“好了，我们聊聊正题吧，这幅画。”
“这幅画上的女人，不是鬼怪，没有那么玄乎。”
“他只是老爹根据脑海里的印象，画出的一幅画。”
“老爹在做一个实验，让这幅画活起来，创造另一种层次的生命。”
“现在，你的意识已经沾染上这幅画，也就留下了生命的种子。”
“过上十几年，种子会生根发芽，画上的女人也就有了灵魂。”
“当然，这灵魂是简单的、单调的，就跟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单纯，你要试着调教她。”
“她学习的越多，也就越聪明，成为真正有智慧的一幅画。”
“这还不够，等到画中人完全成熟的时候，便是收获的季节。”
“你一定已经得到了那张皮囊，好好保存着，时机一到，便把画中人放进皮囊里。”
“一个立体的生命，就诞生了。”
“而且，这生命是由你的意识种子发育而来，她就像你的一个分身，你对她有绝对的掌控权。”
“大致过程就是这样，具体实施起来会有难度，但是你一定不要放弃。”
“也许到时候她能救你的命，一定要记住了。”
老爹给这女人的眉梢，点上了一点美人痣。
整幅图，完成了。
这时候，房间的们被推开了，
一个小孩走了进来，“老爹，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小孩就是吴涯。
老爹摸了摸吴涯的头，指着墙上挂着的水墨画，说道：
“跟你呀。”
小吴涯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墙上画中的女人挺漂亮。
但是画中的吴涯，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意识发毛，
简直像十五级大风吹过，凌乱。
“好了，去睡觉吧。”老爹赶走了小吴涯，
又对着画上的女人吹干墨迹，道：
“你也回去吧，别忘了老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