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李光弼传奇 / 第五章 效英杰初走读行路悯妇人欲救昧心人

第五章 效英杰初走读行路悯妇人欲救昧心人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李光弼回到家中,管家告诉他,老爷回来了。李光弼一听,高兴得跳起来,兴冲冲地向正房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父亲,父亲……”
  李楷洛从藩,隔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见到儿子,欢喜至极。左手拉着李光弼的手,右手拍拍李光弼的肩:“听你母亲说,学业武功都有很大的进步。这很好,但要不骄不躁,继续努力。”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努力,要像古代那些名将一样,做一个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人。”
  “好啊,儿子好志气。”李楷洛十分爱怜的看着爱子。在六个儿子中,他尤其喜爱李光弼。觉得他继承了自己的勇敢、坚毅、豪爽;继承了他母亲的聪明、睿智、善良。这是一颗晶莹的明珠,终有一日,一定能放出华光异彩。
  “这次奉旨征讨,用时近半年。”李楷洛说,“本朝有两个大诗人,先后来到前线军中采风。巧的是,这两人都姓王。我告诉他们,太危险,让他们回长安。但他俩硬是不肯,竟然异口同声地说,身临其境才有灵感。”
  “儿以为,此言甚是有理。”李光弼说。
  “确实很有道理,也很有收获”,李楷洛说到此,不禁眉飞色舞,“这两个人,每人都写了很多首诗。我觉得有两首诗,写得非常好,都应该是流传千古的名家佳作”。
  “是怎样的好诗,请让孩儿一赏。”李光弼急切地说。
  “这两首我都抄录了一份,你好好学习学习。”李楷洛站起来,走到内室,拿出几张笺纸,递给了李光弼。李光弼恭敬的接过,一一展看。
  第一首,是一个叫王之涣的人写的《凉州词》: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单于北望拂云堆,杀马登坛祭几回。
  汉家天子今神武,不肯和亲归去来。
  第二首,是一个叫王昌龄的人的作品。题目是《出塞》:
  其一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其二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今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好诗,好诗,果然写得好!”李光弼连看了几遍,被诗人高超的文学造诣折服了。虽然彼塞外非此塞外,但王之涣以悲悯敬佩的心情和豁达广阔的胸怀,描写卫国戍边士兵的艰苦奋斗生活与在艰苦环境中激发的高昂斗志,读来苍凉慷慨,义气填胸。王昌龄思古之悠悠,书卫国之豪情。从秦汉以来,累朝都有戍边,戍边战士何止万人。但都同样怀有报国之志,有赴死之心,为国家安宁,战斗不息,雄心不减,舍生忘死,奉献身躯。想到此,李光弼血气上升,激动不已。
  两天后,李光弼来到父母屋里。很认真地说,“父母大人在上,孩儿有一事禀告。”
  “何事如此郑重?”李楷洛和夫人问。
  “儿欲效仿王之涣、王昌龄两位大诗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李光弼说,“儿从小受父母教诲,勤学苦读,虽未曾读到万卷书籍,但也读得不少。只是一直不曾远行,不了解外面世界。故而想四处游历一番,请父母大人恩准。”
  “你的想法很对,但恐你年纪尚小,稍待几年若何?”李光弼母亲说,“就是去,也要让两位师傅跟随你,遇事也有个照应,为娘也能放心得下。”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是要迈开第一步的。既然已经有了想法,就别再等了。”李光弼又接着说,“儿已届弱冠之年,不算小了,也应该独立成行。不要任何人相伴作陪,才能长知识,增阅历,积累经验。”
  “那吾儿想何日动身?”父亲李楷洛问。
  “儿想,男子汉,既意为则立为,怎能拖泥带水?”李光弼坚定地说,“儿明日就走。”
  “既然吾儿心意已定,就依你。”父亲李楷洛说,“但须依我两件事。”
  “父亲请讲”李光弼说。
  “你虽志向远大,毕竟年纪尚轻,又不曾出过远门。第一,营州是你生长的故乡,山川秀美,人杰地灵,历史文化积淀厚重。故乡的历史风光、山川地理尚不自知,还企望到他处增长阅历,岂不谬之远矣?因此,你先把营州作为考察的第一目标。同时,你在营州境内,有任何事情,也都便于协调处理。第二,营州辖区广阔,地大物博,你不要一次走很长时间,你的考察,须分几次进行。”
  “谨遵大人之命”李光弼高兴地答应道。
  李光弼母亲从八仙桌的抽屉里拿出两本书,“我早有让你自己出去闯荡历练的想法,但总觉你还小,就没说。既然你决心已定,娘要送你两本书,你可边学边走,当有收获。”
  李光弼接过一看,一本书是《水经注》;另一本是《大唐营州山川风物志》。李光弼大喜过望,还是父母想的周到。遂双膝跪倒,“感谢双亲大人,深明大义,助儿成才。”
  第二天清晨,李光弼吃过早饭,告别父母双亲,右胯挎着宝剑,左胯悬挂着喇叭,背着生活用品,带足了银两,骑马向北开始了读书行路的第一次行程。
  李光弼骑马来到河边。这条河,他曾往来多次,只知此河叫做白狼河,但未曾细究过此河源自何地。李光弼打开《水经注》,郦道元清晰地记载道:“辽东右会白狼水,水出右北平白狼县东南,北流西北屈,经广成县故城南,王莽之平虏也,俗谓之广都城。又西北,石城川水注之,水出西南石成山,东流迳石城县故城南,《地理志》:右北平有石城县。北屈迳白鹿山西,即白狼山也。白狼水又东北迳昌黎县故城西,高平川水注之,水出西北平川,水流迳倭城北,盖倭地人徙之。又东南迳乳楼城北,盖迳戎乡,邑兼夷称也。又东南注白狼水。”
  李光弼过得河来,由北往南一条河,呈90度垂直,与白浪河交汇。水经注曰:“白狼水又东北,自鲁水注之。水导西北远山,东南注白狼水。”
  李光弼知道,这便是自鲁水。水域不太宽,水面清澈。两条河交汇处的西面,就是遇到安禄山的地方。可是奇了怪了,他问了很多人,走了多个地方,就是没有找到安禄山。本想见安禄山一面儿,告知一声。一时找不到,也只好罢了。李光弼打马奔向西北方向。
  一路上,只见房舍、帐篷交相辉映。契丹、库莫奚、突厥和汉人加杂相处,高远的天空湛蓝透亮,无边的原野空旷辽阔,使人心胸为之豁朗。李光弼从小到大,第一次远行,顿觉天高地远,风景如画。亲眼见到这“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自然景色,喜悦之情似要呼之欲出:美哉,营州;营州,美哉!
  午时过去了,李光弼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他来到一个小山村前,见村头一间草房,柴扉开着。他站在门口,高声说道,“有人吗?”
  连叫了几声,屋里传出一位妇人微弱的声音:“谁呀?进来吧。”
  李光弼迈步进屋,土炕上躺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面容憔悴,发乱神衰,眼角的泪痕犹未擦干。
  “大婶,我路过此地,想烦买点干粮充饥,不知可否?”李光弼长这么大,第一次为吃求人,略感自卑地说。
  “买什么买呀?”那妇人咳嗽了几声,“外屋锅里还剩点儿饭嘠渣,再没有啥了。不知够不够,你凑合一下吧。”
  李光弼走到外屋,掀开锅盖一看,只见有一小块贴着锅的饭嘎渣。饥饿难耐,也顾不了许多,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进屋掏出二两银子,递给那妇人:“大婶,权当饭资。”
  那妇人直摆手:“这点儿嘎渣哪能卖钱?出门在外,谁能带着锅走啊,你不嫌弃就挺好了。”
  李光弼越发不好意思,执意要给,放在炕上,转身要走。
  “公子,公子,莫走。”那妇人急切地叫道,“公子……不……必如此,说实……话,你就是给了我钱,我也……没福花了。”那妇人一着急,说话断断续续的,连连被咳嗽打断。
  “却是为何?”李光弼一听,收回了脚步。
  那妇人静了一下,待气喘得均匀些,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我儿早上磨了刀,说晚上回来杀我。”
  “什么?欺娘杀母,还有这等人?真是禽兽不如!”李光弼气往上撞,“究竟为何?”
  “唉,都怪我和他爸,从小把他惯坏了,说一不二。”老妇人说,“那时候,好歹家里日子好过,有钱有房子有地。可他爸命太短,七八年前死了,家里就难了。儿子嫌我没能耐,我一个妇道人家有啥能耐?他从小娇生惯养,大了也不干活,就知道混吃混喝享受,一天到晚不着家,回来就跟我要钱。以前有几十亩地,没招儿都卖了,最后把原来的大院子也体通了,买了这间草房。这两年,稍值点钱的都卖没了,就卖点儿家具,锅碗瓢勺啥地了。你看看我这个家,现在还有啥可卖的?”
  李光弼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屋里,真是家徒四壁,干干净净。心中懊悔不迭,不该把那块妇人维系生命的嘎渣吃了,“那你儿子为什么不寻思好好过日子?”
  “嗐,这也不能全怪儿子。三十多岁了,一直也没找到个媳妇,这也是我做的不到,‘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从小不那么惯着他,他也许能出息个人样。知儿莫若母,我知道我儿本质并不坏,就是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到了家败光了,没钱了,感到压力太大了,无法承受,更自暴自弃了。他杀了我,他也不能够独活。”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光弼内心不禁一番感慨。
  “昨天我俩拌嘴,我说了他几句。”那妇人说,“我说,你年轻力壮地,总得自己想个活的法子呀。”
  儿子气急了,说:“你不就笑话我没志气吗?那你一天能干个啥?我爸死了,家也都让你败败光了,留你有啥用?今天我出去有事儿,晚上回来宰了你,就清静了。”
  “你说这孩子,倒说我把家败光了。是,东西都是我卖的,可我卖的钱一分儿没留地都给他了。他天天要钱,不卖东西,钱从哪儿来呀?”那妇人边哭边说。
  “伤害父母,天理难容!”李光弼大声说,但又一想,“你儿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哪能真的就说杀就杀你?”
  “你是不了解我儿呀,我儿历来说了就做。说那才叫男子汉。”那妇人悒郁地说。
  “世上哪有这等浑人!”李光弼顿觉气愤填胸,“这叫什么男子汉?真正的男子汉要做正事,负责任,敢担当。自己不走正路,不刻苦创业奋斗,只会享用父母的血汗钱,父母的血都被吸光了,还要伤害父母,这纯粹是大逆不道!”
  “公子你别生气”那妇人心情反倒平静如水,劝说起李光弼来,“说实话,我儿就是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几年了。我这病有十好几年了。腿脚不好使,下不了炕,特别是老咳嗽,有时还有血,我就成全成全我儿吧。”
  “这叫什么成全?”李光弼苦笑之余,也看出老妇人的朴实和无奈,“大婶,你让他杀死,那不叫成全他,那是把他推上了无情义、不孝悌的罪恶之路。”
  那妇人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抹着眼泪。
  “大婶,我有办法救救你儿。我看这样……”李光弼说。
  晚上,亥时刚过,一个结实的汉子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东倒西歪地摸索着进了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炕上熟睡的人,犹豫了许久,猛地轮起手中的钢刀,只听“咔嚓”一声。然后,那汉子把钢刀一扔,倒在炕上呼呼地睡着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