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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晚唐伪皇子 / 第三十章 威势现溃如山崩

第三十章 威势现溃如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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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神罚看来声势浩大,却仅有少量泥土飞溅至战马身前,战马不安的挪动四蹄,似是想要退却。童熏却不会任它这么做,纵使他自己也正处于惊骇之中,却依旧紧紧地握紧缰绳,哪怕坐下马儿发出阵阵嘶鸣,四蹄弹动,他也不曾放松。
  不能摔落下去,否则会像耍杂耍的猴子一样,滚落下坡,成为更大的笑柄。
  他不住抚动马颈安抚,口中发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何意思的喃喃细语。
  扭曲的火焰,将剩下的半个算得完好的村子点燃。它的“心中”仿佛有杆秤,要将所过的一切,都化为同一副模样。赤红巨蛇就这样伴随着地底的雷鸣,静谧地冲出了洞窟,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之中,展现着自己的身姿,猎猎作响地吞噬着一切。
  耀眼的电闪划破天空,宛如想要将黑暗劈开,以重现艳阳光照。只是划痕过后,黑暗瞬间抚平伤口,仿佛什么都未发生。零星的雨点落下,滴落在了童熏的鼻尖,冰冷地仿佛要冻掉他的鼻尖。
  一边是火,一面是冰,对立的双方在短时间内和谐共存。
  童熏木然地抬起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麻木的可怕,宛如无数不那么令人疼痛的银针在自己的指尖舞蹈。
  一定是方才,自己紧握缰绳,且屏住了呼吸,才会如此。
  他如是想着,并尝试着紧握并松开拳头。待手掌感到一丝暖意,便用其将鼻尖上的寒冷水滴擦拭,但很快,第二滴第三滴便纷纷落下,沾湿了他的头发和面颊。
  这倒好,刚才还不如不去擦拭,省些力气,说不得还能多干掉一两个敌人呢。
  他心中自我调侃,抬头看看天空,淅沥沥的雨水迎面而下,沾湿了他的眼睛和嘴唇,眨了眨眼,豆大的雨水已如瓢泼。
  将经过了特殊定制,在别人手中,小得如同玩具般的头盔戴上,细雨作响的声音,登时沉闷了几分。
  火蛇已然没了之前的凶狠,它恶毒地仰望天空,不断吐出猩红的蛇信,却无能为力地任凭身形在落雨下萎缩。
  如果那骇人的天罚真的是七大王的手笔,若是圣人真的是人们口中所称谓的天子的话,这老天,还真是会给他的子孙带来向胜利倾斜的筹码。
  看着那一个个吐蕃兵,此时已然慌乱成一团,他们就好似无头的苍蝇,有的互相冲撞踩踏、相互倾扎,有的则面向西南,跪地虔诚叩拜。战马四散奔逃,狂乱嘶鸣,踩踏。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即便自己这边付出了多出一半的代价,也是大胜。
  他激动地难以自已,握紧缰绳的手,又紧了几分。
  “将军,之前大王所说的异象……是不是这个……”身旁一名亲兵拍马而来,言语之中还满是迟疑与震惊。
  “等到天地异象显现,你们便从那土坡之上俯冲而下,攻击吐蕃人的侧翼!”当时的七大王脸上甚是淡然,眼神之中却是笃定。
  而当时的自己,肚腹之中还满是怀疑——虽说应敬畏鬼神,但到了这个生死关头,竟还将胜利的寄托托付虚无,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他表面却未表现迟疑,毅然决然地抱拳拱手:“诺!”
  现今想来,一定是被烈火安葬的村民的魂灵做的,否则羽林卫的战力怎会赢得胜利?而天罚又何以降临?
  “没错,”当最后一缕火焰被暴雨压制,童熏已然抽出了背后小片刀,遥指山坡下,一锅乱麻的吐蕃兵卒,高声喊道,“大王威武!”双脚踢动马腹,催马自山坡冲下。
  风自耳边怒吼呼啸,雨水溅入眼睛口鼻,他依旧张口怒号:“为了大唐!”
  “为了大唐!”狂风暴雨无法阻挡如猛虎下山的羽林骑兵,马蹄声如雷鸣,疾若雨地拍打地面。两侧的木林飞速地迎来,又自身旁朝后瞬时消逝。他越过了一人多高的巨大山石,穿过低矮得快要刮擦他脸颊的低矮树枝,座下战马速度越来越快,愈来愈疾。
  风与雨冲刷在他的脸上,心脏宛如被瞬间掏空又被塞回,当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因此而窒息时,吐蕃统领的脸豁然出现眼前,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中的小片刀,发出宛如野兽的吼声。
  头颅滚滚升天,恐惧在那统领眼中一闪即逝,随后失去了聚焦,化作了彻底的无神。
  ……
  哭嚎,哀鸣,一名名羽林卫的兵士或是跪倒在地,或是不住翻滚,他们面容痛苦,眼神凄异,身形如同在烈火中焚烧的树枝,扭曲——寸寸断裂,在他眼前最终化为齑粉。
  “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你明明知道,我们赢不了。你还是要我们去送死,去为你那虚无的荒谬的可能……送死……一切都是你的错……”矮小的童熏七孔流血,火焰喷涌,他抬起不断变得干枯焦黑的手指,指向自己,怨恨吼叫。
  马蹄声响,马声嘶鸣,风轩逸回首望去,那吐蕃统领,挥舞着手中燃烧的巨锤,朝他冲杀而来:“杀!杀!杀了!大王!”
  “大王!大王!”他的吼声在这虚无的空间回荡,宛如九幽恶鬼讨命。
  “大王,大王……”二狗子那已然带上了哭腔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来自九幽的吐蕃将领化作了袅袅青烟,燃烧的羽林卫尸体,变作了朝天伸出的干枯枝丫。
  雨水不断滴落,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冰冷刺骨。
  艰难地扭动脖颈,朝二狗子看去,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那满是血水与泥泞凝结的脸上,写满了伤痛。
  那漆墨般的眼胚中,自己污糟的脸颊映射,苍白的唇色甚是显眼:“你该洗脸了,我看到了眼屎,当然,也有可能是有点上火。”
  二狗子先是呆愣,随即狂喜:“大王醒啦,大王醒啦!哈哈哈……”他朝周遭高声呼喊,狂笑,随即是泣不成声,“太好了,太好了。”他抓着风轩逸的双手紧握,不住颤抖,豆大的泪水将脸上的泥泞冲出痕迹,如同鬼怪一般。
  一个个脏兮兮的兵士围拢上来,他们同样喜极而泣,泪水滚落。只是身上那汗水与鲜血的腥臭气息凝结在一起,着实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风轩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疼痛登时宛如得到号令,纷纷“揭竿而起”。
  “疼疼疼……”他痛呼出声,面容登时扭曲,“我他喵的是被卡车给撞了么?而且还是随后便被后车碾压的那种……”
  “大……大王……什么,什么叫卡车?”二狗子挠了挠脑袋,满脸疑惑模样。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嘶……”他疼得龇牙咧嘴,也懒得解释,“这是大人的世界。”
  “我不小了!”二狗子挺起胸膛,一脸“我骄傲”的傲慢模样,“我杀了三个番狗!”
  “那都代表不了什么,杀番狗与杀猪杀狗没甚区别。关键在于,你有没有你的‘长枪’,干掉你人生中最关键的一个。”风轩逸一脸猥琐,恶趣味地笑道。
  “大王,您的脸受伤了么?为什么看起来,很开心却又很难受的模样?”二狗子满脸关怀模样,满脸疑惑。“而且,我是用陌刀的,就是您手中长七尺的那种。”
  “滚!你的刀,怎么在我手里!?”风轩逸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由颇感头痛,他抬手捂住额头,无奈而颤抖地说了句,“你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矮小的身影自人群中挤出,与梦中的不同,童熏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如同炫耀般地高举着细小胳膊,而在他手中紧握的,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梦中死去的变成了胜者,梦中挥舞燃烧刀兵的,却仅剩头颅,梦果然都是反的。
  那头颅虽是面目狰狞且满脸鲜血,风轩逸还是从那些许蛛丝马迹中,认出了他正是这六十吐蕃骑兵的带队统领。
  风轩逸不由抚掌,笑道:“童都尉立了大功,当有赏!”
  童熏面有得色,言语却是谦逊:“若不是大王威仪,震慑宵小,属下怎能砍下这番狗狗头。”这话倒是出自真心,之前那天罚,迄今想起,还令他不由浑身战悚。
  风轩逸却是不由苦笑,什么威仪,什么震慑。自家事倒是自家知,还不是全赖黑火药的威能。
  只是方才那纯黑火药的威力,远远比不上之前的粉尘爆炸,但粉尘爆炸的限制条件太多,首先最好是较为密闭的空间,就很难达到。
  吐蕃人的此次伤亡,完全在于他们对于火药爆炸和燃烧时的恐惧,以及战马受惊后的肆意奔逃。
  这种恐惧显然也适用于己方,若不是对此早有预料,令童熏自吐蕃人发起冲击之时,便行至高坡,只怕首先溃败的是战力低下的自己这边。
  过程虽是惊险万分,结果却是预想中最好的。六十吐蕃人或许会逃走一二,但已然算得精彩胜利,就是不知自己这方损失多少。
  他抬头向二狗子问出这问题,却不知就在十几公里外,一队三十余人的吐蕃骑兵,正快马加鞭朝这边赶来。而带头的,面容坚毅,自甲盔缝隙之中,逃脱束缚的红发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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