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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英雄泪不收 / 第2节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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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来年,自己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从大陆出来后,丈夫莫敌和家人在新界开了一个小农场,以种菜为生,不知道是命数使然还是运气较差,农场经营了一年,却一直不能获利,把从大陆带出来的积蓄搭进去之后,农场转让他人。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在穷途末路之际,从军二十多年的莫敌却因为少年时的国基础和书法爱好成了一家人带赖以生存的基础。一九五一年,港英政府开始筹办华教育学校,广招有国基础的人才从事教师工作,那一年,莫敌已经四十一岁,挥舞了二十多年枪杆子的莫敌前去应聘国老师和书法教师,竟然成了抢手优等教师,完成了从武人到人的完美转型,真正理解到什么是放下刀枪拿起起纸笔。从此之后,在香港岛,少了一个莫将军,多了一个莫老师。凭着他坚实的国学基础与书法底蕴,十年下来,已是桃李遍地。最重要的是,在课徒授书的过程,莫敌完全从过去的武人心态转变过来,成为一个标准的为人师者,活在其,乐在其。
  
  一九五六年,过去在桂系的一个老司离开香港去加拿大定居,把这个院子半卖半送给了他们,莫家才告别了租房生涯,有了自己在香港岛的立锥之地。种一院子的小菜,养几只土鸡,虽是陋室,一样温馨。
  吃完晚饭,来到门廊,才发现,天的台风雨云早已消失,归还了一片湛蓝的天空,莫敌把一个小布包放在方桌边,把纸笔拿出来摆,翻开已经写了不少字的稿,拧开手里的派克钢笔,准备继续完成自己的作品。
  
  “福哥,你写到哪里了,有我了么?”周氏拿着一个小茶壶,提着一个小矮凳来到莫敌身边。
  莫敌摇摇头,说:“还没有,刚刚写完北伐。”
  “日本鬼子打进来了吗?”周氏问。
  莫敌摇摇头
  “那我不看了,北伐也好,剿匪也罢,都是国人打国人,没有什么看头,我只看你打鬼子的故事。”周氏笑着说:“那年头,我们桐城潜山一群女孩子哭着闹着要嫁给你,是因为你打鬼子。到今天我也一直不明白,在那么一大群女孩子里,你为什么最后只选择了我,我想在你的回忆录里面看到。”
  周氏望着莫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莫敌笑了,这个问题,要说明白打赢一场战役更困难。
  第一章永福(一)
  夜已深,周氏回屋睡了,莫敌也早拉灭了厅堂里唯一的那盏电灯,莫敌的经济一直不宽裕,省得一分是一分。来到门廊里坐下,在如水的月光里,看看在云漫步的弯月,看着隐隐约约的星星,思绪,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面前的这幅场景,是第几次出现在莫敌的脑海,莫敌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有一段时间,只要一闭眼睛,出现在面前的是这个画面。那是桂林百寿一个叫坳的小山村,坐落在山谷之,四周青山环绕,山脚下一垌肥田,一条小西河从村子边流过,把自己家那几十亩土地变成了旱涝保收的粮田。不知道是何年何月自己的祖先来到这个地方,更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多少代,只知道,靠着这几十亩田地,养活了一代又一代莫家人,也使得莫家成为了坳村的大户人家。
  
  自己出生在这条小河边,在这条小河边长大,游泳捉鱼,追逐嬉戏,一直长到十五岁离开家乡。
  离家那天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父亲那天很生气,只因为自己没有把父亲布置的作业完成,那篇可恶的《出师表》,成了自己学童时代的最后一课。
  父亲莫明华算是当地的名人,而且是当地读书最多的人,在担任百寿县县长的族叔莫需庭的关照下,父亲担任着百寿县城的小学校长,受到当地所有人的敬重,按照莫县长大人的说法,县长大人出门,没有人敲锣清道没有人回避,校长大人出门,虽然没有鸣锣开道,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恭敬的让道见礼,这是化的威力。莫敌从小聪慧,读书过目不忘,在父亲的四个儿子最得看重,父亲也希望莫敌在儒学多下功夫,将来接过自己的衣钵。
  
  然而事与愿违,莫敌虽然读书颇有天赋,然而他更愿意跟着叔叔莫少华练武功,他认为太平盛世习,乱世更宜习武,如今之天下,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更应该练出一身功夫,往小了说可以保自己出入平安,往大了说为自己搏出一个光明的前程。叔叔莫少华身手强悍,在永宁州一带,少有敌手,三十五六也不成亲,每天在河边练棍打拳,当地人称之为莫打手。莫敌还没有开蒙读人之初性本善之前,已经成了叔叔的跟屁虫,十五岁练了十年功夫,刀枪棍拳均有涉及。虽然个子一直不高,人也长得瘦瘦弱弱,力量却是不差,功夫更是惊人,打架斗殴在百寿一带少有敌手,永宁一州,没有人胆敢叫他的小名莫永福,更没有人愿意叫他的大名莫天纵,只是叫他的匪名莫敌。
  
  头天晚,变态的父亲留了作业,让莫敌第二天一早背诵出《出师表》全,只因为当县长的族叔要求午去永宁州背诵给前来百寿征兵的桂军军官听,以图显示一把百寿一地的化氛围。莫县长的拍马遛须把莫敌气个够呛,想显示化这些东西,读个唐诗宋辞也足够,长长一篇《出师表》,岂是一个早能背完的,于是干脆把书本扔在一边,一大早,又跟着叔叔去了河边。
  从河边回来,迎面看到的是父亲那张黑得滴水的脸孔,紧接着是手里那条棍子,分明是大门那条长长的门栓,这条足有十几斤重的木头,一旦打到人身,不把脊梁骨打断才怪。
  “永福快跑!”叔叔高叫。
  儒家教育是很有规矩的,在长者责罚后辈时,并不需要后辈完全忍受,弟子曰:小杖受之,大杖走之,眼看情况不对,跑路是必须的。莫敌立即醒悟过来,转身跑,看着气极败坏的父亲把门栓当成拐棍,站在门口直跺脚,继而破口大骂:“你个小崽子敢跑,怎么时候回来,我怎么时候打断你的狗腿。”
  莫敌这一跑,是二十五年。
  
  叔叔拿过父亲手里的门栓,劝说着父亲,拉着父亲进了院门,莫敌才放慢了脚步,走回到河边。练了一早的功夫,早饿得肚皮贴背心,再跑了这一阵,更是感觉到饿意攻心,在河边的红薯地里掏了两个红薯,在河边洗洗,三口两口吃了下去,然后信马由缰沿着小河向下游走去。莫敌知道,每次父亲发了大火,自己照例应该躲出去几天,在母亲的劝解下,父亲渐渐会气消,只要过后自己再诚恳的承认错误,父亲会不再追究。
  
  只是这几天的日子怎么打发,是个麻烦事,白天要吃,晚要住,平时还可以在县里族叔家跟几个族兄弟混,这次,事件是从族叔那里引起,可不敢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河水转了两个弯又下了两个滩,穿过一片稻田,古称永宁州的百寿县城出现在了面前。走进南门口,莫敌发现,今天的永宁州与往常有点不同,平时很热闹的菜市场静悄悄,反而是平时静悄悄的县衙前的广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走近一看,原来是在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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