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自我沈阳辍学以后，我特别崇敬那些背着书包天天上学的学生们，他们能安然的在学校里学习是多么的幸福。我经常做着特别相似的梦，就是背着书包坐在教室里，或写、或画、有时还能梦见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但这样的好梦不长，遗憾得很，这梦没等我做完就没了。我多么想实现我的梦中的梦啊。我开始逐渐向那些有知识的、有修养的，有文化底蕴的长者们请教那些我不懂的、懂得不深的、似懂非懂的历史、人生、以及儒、释、道的各类离奇古怪问题。我内心中的老师真是太多了，前街的吴大爷，在听他的大鼓书之余，他还经常给我们大家讲历史上的小故事。使我知道了帝王将相；卓诚志的父亲卓越生给我上文学课，说成语、讲典故，教我填词，让我增加了文学知识；程明愿大爷给我讲孔孟、老庄，使我了解了什么是国学；卢雨晨给我讲民俗风情和儒、释、道让我喜爱上了传统文化。为此，我脑袋里的那些所谓的“帝王将相”、“四旧”、“封资修”等等的东西非但未被铲除，反而却越来越多，并且还更加根深蒂固了。
　　卓诚志的父亲叫卓越生，年纪五十左右，早年老花眼，眼镜随身代。身高一米七，走路稳健，眼睛圆而亮，黑色眉毛不长，耳朵特别厚。情投意合者善谈，殊路不同者寡言。解放前的小职员。幼承庭训，饱学私塾。白天他怀里经常揣着一本史记，田间休息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晚上灯下研读经史子集，会写诗，能填词。我和他的二小子好，所以经常去他家。他常给我讲故事听。有一次，我去他家里找卓诚志，看见卓大爷正在灯下看着什么，他听见门响，下意识的要把刚才看的东西藏起来。一看是我就没藏，我问大爷怕啥，大爷说现在看书要小心一些，你没听说吗？那些宣传帝王将相、封资修的作品叫做四旧了，以后白天就不能再看了。要是让人看见那还了得，还不得抓去批斗哇。我笑着说，谁敢批判您那，您又不是五类，怕啥。大爷说：“这年头还是小心谨慎非多余呀。”说完大爷拿出他自己新写的一首七言绝句叫我欣赏，卓大爷知道我特别好看书，喜好文学，虽然从小辍学，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挺好学的，所以把他的作品让我看。
　　他是这样写的：“铜臭色淫恋贪渎，坑国害己误仕途。‘一钱’“两袖”当常在，莫步石崇换珍珠。”卓大爷问我能不能看懂，我说只能明白前两句。后两句是什么意思，不明白。那时候我一点都不懂古诗词，只是看表面意思，深层的、内涵的，什么成语啦，典故啦根本都不知道。卓大爷就给我讲了起来，他说：“后汉时刘宠任太守，不扰害百姓，使郡中大治。调任时，当地民间数位老者前来送行，并送与他一百钱，刘只是象征性的取一钱收下。后以此表示颂扬官吏的清廉，爱民之意。也由此称刘宠为‘一钱’太守。这详细的内容可见晋•司马彪《续后汉书》。宋朝的苏轼说：“老人爱君如刘宠，小儿敬君如鲁恭。”“竹马迎细候，大钱送刘宠。”明朝的高启也写诗说：“鸡鸣相送拜官道，愿公受取一大钱。”
　　这两袖是说，形容居官廉洁，囊空如洗。明朝的吴应萁在《栖山堂集•十八忠烈杨琏传》说：“入计时，止于两袖清风，欲送其老母归楚，至不能治装以去。”元代的魏初世有诗云：“交亲零落鬓如丝，两袖清风一首诗。”又出自明朝都穆的《都公谭篡》说：于谦是明朝著名的民族英雄和诗人，他做官廉洁，为人耿直。当时朝廷政治腐败，官吏贪污，贿赂成风。但是于谦在担任巡抚从外地回京时，什么礼物都不带，别人问之为何？他就写了一首《入京》诗作答：“绢帕磨菇与钱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阎闾话短长。”这是多么崇高的思想境界！是一面多么明亮的镜子！
　　换珍珠是说石崇（字季伦）再交趾做采访使时，见梁氏之女漂亮即用珍珠三斛将绿珠买下做妾。后世用来表现达官显贵的豪奢行为。这首诗里用了三个典故，‘一钱太守’、‘两袖清风’、‘珍珠换妾’。这叫用典，我们学习古典诗词，要注意它的难点；大量的运用于诗词中的典故，便是其一。如果不了解或不知道它的出处，那么就很难读懂诗词中作者的本意。古代诗词是我国文学艺术遗产的一大宝库，它在文学史上始终放射着璀璨夺目的光彩，一个典故的来源，往往是一个史实，神话故事和传说，其中有很多早已是脍炙人口的，如能掌握它们，可以丰富知识，提高表达能力。在诗歌里用典，能丰富诗歌的内容，但需要很深的文化底蕴，要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你念得书少，文化水平不高，所以你要多多地看书、经常不断地自我学习才行。可是这很难啊，现时你每天起早贪黑的在队里干活，是学习不了的，因为你没有时间，你的命运很不济，假如说你要想能达到可以作诗的水平，好像是不大容易”。我说：“那可不是咋的，一天天的干活，累的要命，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学习呀，现在天天顾嘴的时间还不够呢，下辈子吧。”卓大爷说：“你可不能泄气，你的年岁小，学习的机会有的是，时局不能总这样。常言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躺进棺材学不了’。古时候也有很多名人在其十分困苦的情况下，仍然坚持不懈的刻苦读书，努力学习的故事，至今都成了典故，比如说‘悬梁刺股’了、‘凿壁偷光’了、‘牛角挂书’了等等，好多好多的例子，今天我就不和你说了。刚才说到‘珍珠换妾’，我就说说珍珠。珍珠它是一种高级装饰品。可以做首饰，项链等。极其美观，而秀丽。封建社会时是帝王将相们的装饰物，也是达官显贵们的珍藏品。珍珠历来就被看成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它晶莹璀灿，玲珑剔透，荧光闪烁，栩栩生辉。它的颜色可以说是五光十色而又不尽相同：有的象碧空夜晚高悬的圆月一样皎洁银白；也有的象正午火红的太阳笼罩着丝丝白云，红黄中透着晶亮；还有的象似晴空万里的天空那样淡淡的悠兰；更有的象胖胖的孩童脸蛋儿一样的粉红，犹如即将成熟摘下的桃子；而且都是那样的多彩。用珍珠做成的化妆品能滋润皮肤，可使皮肤光滑润泽，细腻，容光焕发而保持青春常在。所以说，珍珠的确是一种十分难得的，非常珍贵的，用途极其广泛的一种高级装饰品。”他说到这里吸了一口长气，看着我歇息着。“那珍珠又是怎样形成的呢？”我又问卓大爷。
　　“珍珠来自于贝科动物珠母贝，马氏珍珠贝等。这类动物的外套膜外侧有分泌珍珠质的本能。我国早在宋代就已经开始了海水饲养珍珠，是世界上最早养殖珍珠的国家。”“珍珠还有别的用途吗？”我又问。“珍珠的用途非常广泛，而最为实用的就是入药，而且是一种比较名贵的中草药材。珍珠又名真珠，濂珠。味甘，咸，性寒，无毒。归心，肝经。具有镇惊，安心神，清热坠痰，清肝除翳，收敛，解毒生肌之功能。”卓大爷说完了。我说：“卓大爷，您老人家还懂得中草药哇？”“我经常看书，而且我也喜欢看那些医书，祖国医学与现代医学的书我都喜欢看，我还把他们各自疾病的名称相互对照了一下，抄下来比对，这也挺有意思的。你看这是我写的对照表。”说着话，卓大爷给我拿出两张写满字的信纸，上面写着：祖国医学与现代医学疾病名称（近似）相对照。仅能参考：我接过来细细的看着：
　　“中风：是以突然发扑，人事不省，或口眼歪斜，语言不利，半身不遂的病证。现代医学中的脑淤血、脑血管痉挛、脑血栓形成、脑栓塞、蛛网膜下腔出血、病毒性脑炎、面神经麻痹等，可参照中医学“中风”进行辨证施治
　　痉病：是指感受外邪，误治、失治，淤血痰阻，气血亏损等因素引起的颈项强直，四肢抽搐，甚则口禁，角弓反张等筋脉牵引拘急为主要表现的病症。现代医学中的流行性脑脊髓炎、流行性乙型脑炎、各种脑膜炎、脑肿瘤等可参照中医学“痉病”进行辨证施治。
　　厥症：是指以突然昏倒，不省人事，四肢厥冷，移时能渐渐苏醒为主症的一类病症。现代医学中的休克、虚脱、昏厥，中暑、低血糖昏迷、精神性疾病，癔病等“可参考中医学“厥证”进行辨证施治。
　　咳嗽：是指肺气上逆，经喉冲击声门而发出呛声的病症。凡外感、内伤等各种原因导致肺失宣降而气上逆的均可发为咳嗽。现代医学中的急、慢性上呼吸道感染、急慢性支气管炎、肺炎、支气管扩张、胸膜炎、肺和喉头结核、肺部肿瘤等可参考中医学“咳嗽”进行辨证施治。
　　喘证：是指呼吸急促，气短不续为主要特征的一种病证。现代医学中的慢性支气管炎、肺炎、胸膜炎、肺气肿、肺结核、矽肺等可参考中医“哮喘”进行辨证施治。肺不张、肺纤维化、肺硬变、矽肺、某些肺部慢**质性病变等也可参考中医学“哮喘”进行辨证施治。
　　头痛：中医分为内伤和外感。内伤头痛起病缓慢，时发时止。常伴有气血不足的症候，而且往往虚中夹实。外感头痛起病较急，常伴有外感症候。现代医学的高血压、脑血管疾病、颅内疾病、神经官能症等均可参考中医学“头痛”进行辨证施治。
　　心悸：是指自觉心跳、心慌、悸动不安的一种症候。俗称“心跳”。现代医学中的各种原因所致之贫血、神经官能症、甲状腺机能亢进、以及各种心脏病所致之心律失常者，可参考中医学“心悸”进行辨证施治。
　　胸痹：是指前胸窒塞疼痛的一种症候。临床特点是除胸痛外，尚有胸部闷塞的感觉。现代医学中的冠状动脉硬化性心脏病、心绞痛、急性心肌梗塞、以及其它心肺疾患而有上述症状者，可参考中医学“胸痹”进行辨证施治。
　　怔忡：是指心跳剧烈，不能自安，而又持续不断的一种症候。现代医学中的各种器质性心脏病引起的心律失常者，可参考中医学“怔忡”进行辨证施治。
　　胁痛：是指一侧或两侧胁肋疼痛的一种病证。它可以包括现代医学中的肋间神经痛，各种肝胆系统急慢性炎症、肝脾肿大、胆道结石、蛔虫、早期肝硬化、肿瘤和呼吸系统某些病变所出现的胁痛。上述病症均可参考中医学“胁痛”进行辨证施治。
　　腹痛：凡在胃脘之下，肚脐之周围及脐下部位所发生的疼痛，统称为腹痛。但在脐下的疼痛称之为少腹痛或小腹痛。本证可见于现代医学的各种肠炎、阑尾炎、胆结石、肾结石、尿路感染、腹膜炎、肠道寄生虫疾病、腹腔内肿瘤、肠粘连、慢性盆腔炎、胰腺炎等等，可参考中医“腹痛”进行辨证施治。
　　鼓胀病：是指腹部胀大如鼓，腹皮青筋显露，皮色苍黄，四肢不肿或微肿的症候。现代医学中的晚期血吸虫病、各种原因所致的肝硬化腹水、腹腔内肿瘤所引起的腹水均可参考中医学“鼓胀病”进行辨证施治。
　　积聚：积聚是指气血凝聚以及实邪蓄积成块的一类病症的总称。它与现代医学中的胃肠功能紊乱、肠粘连、肠梗阻、幽门梗阻、肝脾肿大、胆囊疾患、腹腔肿瘤、内脏下垂等相似。因而上述病症可参考中医学“积聚”进行辨证施治。
　　癓瘕：是指腹腔内的肿块，有形证隐现可验之病症。其有形而坚硬不移，痛有定处者称为癓；聚散无常痛无定处者称之为瘕。现代医学中的肝脾肿大、腹腔肿瘤、某些炎性包块、以及寄生虫病等均可参考中医学“癓瘕”进行辨证施治。
　　痞：是自觉胸腹部痞满不舒，但无硬、无痛、形症可见的症候。可分为实痞、虚痞。在现代医学中的急慢性胃炎、胃神经官能症、消化不良等疾病可出现心下痞满的症候，当参考中医学“痞”的辨证施治。
　　黄疸：是指各种原因引起的以目黄、身黄、尿黄为特征的一种病症。可分为阳黄、阴黄、虚黄、萎黄、黄汗等病名。现代医学中的肝原性黄疸、阻塞性黄疸和溶血性黄疸等疾病，他如钩端螺旋体病等均可参考中医学“黄疸”进行辨证施治。
　　反胃：是指饮食不下，脘腹胀闷，朝食暮吐，或暮食朝吐，吐出宿食的病症。现代医学中的幽门梗阻、幽门狭窄、慢性胃炎、胃癌等则与“反胃”有相似之处。当参考中医学“反胃”进行辨证施治。
　　泄泻：是指大便次数增多，粪便清稀，甚至如水样，或完谷不化的病症。现代医学中的急、慢性肠炎、肠结核、肠功能紊乱、结肠过敏等均可参考中医学“泄泻”进行辨证施治。
　　水肿：是指体内水液潴留，泛滥肌肤，引起头面、目巢、四肢、胸腹甚至全身浮肿的一种疾患。现代医学中的急、慢性肾炎、充血性心力衰竭、内分泌失调、以及营养障碍等疾病所出现的水肿可参考中医学中的“水肿”进行辨证施治。至于肝脏性水肿，因以腹水为主要特征，当属“鼓胀病”的范围。但亦当与“水肿”联系互参。
　　痢疾：是指腹痛，里急后重，便下粘液及夹杂赤白脓血为特征的病症。现代医学中的急慢性细菌性痢疾、急慢性阿米巴肠病、慢性非特异性溃疡性结肠炎、
　　慢性结肠炎、局限性肠炎、食物中毒等，均可参考中医学“痢疾”进行辨证施治。
　　癫狂：是属于精神错乱，神志失常为主要表现的病症。狂多表现为动而燥扰，喧闹不宁，多偏于实证；癫多表现为静而抑郁，情感淡漠，多偏于虚证。现代医学中的精神分裂症、反应性精神病、神经官能症、更年期综合症以及脑器质性疾病所引起的精神障碍，可参考中医学“癫狂”进行辨证施治。
　　消渴：是指口渴引饮，饮不解渴，消谷善饥，而形体消瘦的一类症候。现代医学中的糖尿病可依中医学“消渴”进行辨证施治。
　　癃闭：是指排尿困难的一种疾患。以小便量少，点滴而出，甚则闭塞不通为主证。其中又以小便闭塞，点滴不通病势较急为闭；以小便不利，点滴短少，病势稍缓者为癃。现代医学中的尿潴留、及无尿证、神经性尿闭、膀胱括约肌痉挛、尿路结石、尿路肿痛、尿道狭窄、老年人的前列腺肥大，尿毒症等均可参考中医学“癃闭”进行辨证施治。
　　小便不禁：是指脏腑虚衰，或病邪侵扰以至三焦气化失司，膀胱不约所致的小便难以自控，甚则完全不能控制，出而不觉得症候。现代医学中的膀胱肿瘤、结石、破裂、及前列腺肥大、脑出血、脑栓塞、脑血管痉挛、等引起的小便不禁等可参考中医学“小便不禁”进行辨证施治。
　　淋证：是指小便频数短涩，滴沥刺痛，欲出未尽，小腹拘急，或痛引腰腹的病证。淋证多见于现代医学的泌尿系感染、泌尿系结石、泌尿系肿瘤、以及乳糜尿等可以中医学“淋证”进行辨证施治。
　　浊证：浊证简称浊，其含义有二：一指小便混浊，称为溺浊；一指尿道口经常流出少量白色粘液，但小便并不混浊，称为精浊。溺浊包括现代医学中的乳糜尿，晶体尿，及泌尿系的炎症，结核、肿瘤等。而精浊则包括前列腺炎、**炎等。
　　痹证：是指风寒湿等病邪侵袭人体肌表、经络致气血凝滞，闭阻不畅的一种病症证。现代医学中的风湿热。风湿性关节炎、类风湿性关节炎、坐骨神经痛、腰肌劳损以及某些增生病均可参考中医学的“痹证”进行辨证施治。”
　　我默默地看完了以后，对卓大爷说：“大爷，您这不成了医生了吗？您这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呀？”卓大爷说：“我这都是平时看书时遇到这样的问题就随时记下的，具体的是哪本书我也记不太清楚，这些都是很长的时间记载下来的，你要想学习，就拿回去抄下来吧。”我如获至宝的小心放在兜里，回家后连夜抄了下来，这对我以后的学习中医，也起到了积极作用。。
　　后来有人记录了那个时侯的、人世间的、最可怕的政治空气。“文革极左忆犹新，三代追查牵骨筋。白日史书谁敢看，偷读夜半挑灯心。”
　　正是：要学惊人艺，需下苦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