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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晴空霹雳震天雷,‘破旧立’挥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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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章】晴空霹雳震天雷,‘破旧立新’挥铁锤。
  在最近这一二年,政治空气有些异常。我从大队的广播喇叭里听到了很多即听不懂也弄不明白的事情。喇叭里经常的讲着什么阶级斗争了、资产阶级当权派了、右倾机会主义了、黑司令部了、很多,很多。我一直弄不明白,都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还会有一个黑司令部呢?怎么会有资产阶级在共产党的政府里当官呢?而这些当官的呢,还都是当年打天下的有功之臣,他们怎么会是资产阶级呢?怎么会是共产党的敌人呢?***为什么要打倒他们呢?我有时候常常问爸爸这是怎么一回事,爸爸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告诉我说:“自古以来是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共苦容易同甘难。以后在大众面前不要评论一切与政治有关的言论,切记、切记。”
  那时候爸爸已是经常被公社叫去开会了,只是回来以后不告诉我们开的是什么会而瞒着我们罢了。但是,我看得出来,爸爸的情绪异常的低落。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个即将发生的不是福、肯定是祸的重大事件,即将发生。
  就在一九六六年五月的一个日子,从广播中我听到了一个文件从十个方面批判了彭真主持起草的《二月提纲》,提出了要清洗混到党里、政府里、军队里的一批“资产阶级代表人物”。那个文件是五月十六日通过的。自此,所谓的“文化大革命”史无前例的、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有一天,大队的广播喇叭反复的广播着一个通知,通知的大意是新的阶级斗争开始了,一些资产阶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勾结那些代表资本主义的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以及右派等这五类分子,是无产阶级的敌人。我们要和他们作殊死的斗争,不打倒他们绝不罢休,不取得胜利绝不罢休。最后说:今天晚上大队召开全体社员批判大会,对我大队的‘五类分子’进行革命的大批判。各队的队长要亲自带队到大队开会。按时参加,不许缺席、不许请假。云云。
  这次大会的会场设在大队的小学校内,校园里临时搭了一个台子,以往来大队唱戏的也搭这样的台子。各生产队的队长带着自己队的社员按时到达了会场。晚上七点正,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曾得意登上了台子,发表了简短的讲话。他说:“***教导我们说:‘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贫下中农同志们,伟大的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伟大领袖***的指挥下,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为了保证让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顺利发展,经公社领导批准,我大队今天召开史无前例的批判大会,批判五类分子的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罪行,让他们的罪恶暴露在光天化日中。现在我宣布,批判大会开始!带五类分子上台。”
  就见民兵连长带领着几个民兵将早就“请”来的各队的五类分子人员带到了台上。每个人的脖子上面都挂上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翁志雷,总共约有二十几名。当我看到爸爸带着牌子站到台上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在呼号,我的眼眶湿了,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书记又宣布说:“奏东方红,全体一起唱。”随着东方红乐曲的播放与会的所有人就唱了起来。“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一个……。”当第一段还没有唱完的时候,就听得有人高声喊道:“五类分子不许唱!把头低下”。这是民兵邢思凡,是邢真才的大儿子。顿时台上的所有带着牌子的人,将头低下了。歌声停了下来,人群有些乱哄哄,有些人悄悄地退出了会场。这时民兵连长程东鹏说:“大家不要乱,更不能离开会场。东方红歌曲五类分子可以唱,唱歌时可以不低头。”邢思凡讨了个没趣。
  唱完了东方红,民兵连长上台讲话了,他说:“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说,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时时讲,阶级斗争是纲,纲举目张。当前我们就是要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月月讲、天天讲、时时讲,以后我们要每隔几天就开一次全大队的批判会,每个生产队至少两天召开一次批判会,要深揭狠批那些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人。反社会主义就是发对***,谁要是反对***,我们就要和他对着干,把他打倒。下面由卢大队长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会场上响起了辟里扒拉、稀稀拉拉、不太整齐的掌声。大队长卢荣福开始讲话了:“贫下中农同志们,今天这个批判会开得非常及时,特别的好。我们要通过今天的批判会,使我们大家能够认识到这革命大批判的重要性,搞好大批判就是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我们要很好地利用大批判这个有力的武器,狠狠地批判五类分子,捍卫党中央,保卫***。今后我们要高举伟大的无产阶级的革命旗帜,将无产阶级的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卢荣福讲完话,程东鹏接着说:“现在让这些人进行自我批判,”随后他对着脖子上挂着牌子的人群用手一指问道:你们谁先来?这时南屯的曾红利就说了:因为他站在最前面。
  他挂的牌子上面写的是‘富农分子’,他说:“我叫曾红利,今年五十三,我不爱劳动,就想清闲。过去我经常雇工给我干活,由于想上我这儿来干活的人多,我就把工钱压得很低,我这是剥削阶级的思想,今后我要从新做人,向贫下中农学习,自食其力。我说完了。”“不行,你得把你破坏农业生产的罪行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下。”邢思凡在一旁喊道。“这个事情它不愿我呀?我是好心的,哪里知道那年老天爷会让这里来一场大旱那?再加之那块地是块沙土地漏水,又赶上水井旱干了,车不上来水无法浇地,这才是造成那块地减产的原因,这不是我的本意呀?”“你就是想破坏农业生产,就是还想回到你从前的那种剥削阶级的、资本主义制度的社会。不把你打倒,我们贫下中农就不会过上好日子的。打到富农分子曾红利!”邢思凡振臂高呼着口号。下面也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喊声不高的几声口号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这个曾红利是从盘山县投亲来到这个村里的,会种水稻,因为水稻的产量高,就总想把这里的旱田地改成水稻田。本意是好的,可是他刚来的时候不熟悉这里的土质,我们这里的土壤基本上都是沙土地,怕旱不怕涝,因为地里存不住水。老百姓管这叫做“漏水”。那一年他来到这里以后,他的队里就按照他的意图改了一大片水田,大约有十几亩吧。赶上他的点子太低,这一年旱情特别严重,就连地里的几口水井也旱的打不上水来了,结果,栽的稻子全都旱死了。队里重新毁种的荞麦,总产量就下降了。这个事情都过去两三年了,今天邢思凡又旧事重提,很明显他这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收罗罪名。硬说他这是破坏生产,大家心里明白,这不是他的过错,那是经过队委会研究后决定的,和曾红利有什么关系呢?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接着是一个叫佟自生的,他的牌子上面写着‘坏分子。’他说:“我叫佟自生,我说共产党的坏话,我本来也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我对不起党对我的精心培养,我辜负了人民群众对我的期望,我说共产党的这部经是一部好经,但是现在的歪嘴和尚太多了,所以一念就歪了。我这是反党,反党就是反社会主义,反社会主义就是反对***,反对***就得枪毙。我希望枪毙我以后,我再脱胎换骨,从新托生人,我再紧跟***,从新闹革命。并将革命进性到底。”会场上突然爆出了大笑声,程东鹏想笑却不能笑,他绷着脸对着佟自生说:“枪毙了你还能托生啊?净搞迷信活动,今后你的迷信思想一定要彻底根除。下去吧。下面赵仲伯接着自我批判。”。
  一个牌子上写的是‘地主分子’的人走上台来接着说:“我叫赵仲伯,解放前我爷爷家里有点地,本来我爷爷把地分成四股了,要是按股定成分的话,我现在顶多是一个中农。但是我的两个叔叔跑到台湾去了,留下的土地又不能荒废了,我家就种了,就这样我家变成了地主。今后我要认真学习,痛改前非,悔过自新,从新做人。我今后不再叫赵仲伯了,我叫赵白干,我给无产阶级白干。”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有人发笑,程东鹏大声呵斥说:“大家严肃些,这是批判会,是和阶级敌人斗争的大会,不把他们打倒,他们就会复辟,到那时千百万的人头就会落地。”会场寂静了。
  正是:虽居世界上,疑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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