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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静若处子,动如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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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
  姜云帆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坪上,头枕着一个软软的很有弹性的物体,神奈轻柔空灵的吟唱声正从上方传来。
  “你怎么会唱这首词?”他没有睁开眼睛,头还是有点晕。
  “不记得了,刚刚看着你睡着的样子,这段曲子就从脑海里自己冒出来了。咦,你知道这首词啊。”
  “嗯呢,这是我家乡那边一首很有名的楚辞。”
  “中洲?”
  “不是,一个更远的地方,我真正的家乡。”
  “哦,这样啊。”
  姜云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以前去过一个叫华国的地方?”
  “没有,我有记忆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里,虽然我记忆已经丢的差不多了。”她停了一会才幽幽地说道:“我一直都想有一天能像你和你家大师兄一样,可以跑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姜云帆睁开眼睛看着神奈,他正躺在神奈之前沉睡的庭院里,她正仰望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夜空。
  “其实我连拉卡纳是什么样子的都没亲眼见过,我不仅没法离开这里,也没法离开圣地,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了,一直被困在这片星空下。猫仆它们很听话,给我带来拉卡纳不同文明的书,四处搜集各地好玩的风土人情,但是我还是想出去看看。”
  姜云帆心里涌出一股十分复杂的情感,他发现眼前这个司掌拉卡纳命运之海的少女其实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强大美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也只是一个孤独脆弱的人而已。
  神奈摇摇头驱散了那些感情,恢复了轻快地语气说道:“其实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啊,茶很好喝,核桃很好吃。尤其是跟你打了一架后感觉自己心情好了很多,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哦?看来大小姐你也欠打?”
  “呸!”
  “哈哈哈哈,这叫礼尚往来。”
  “醒了就别赖在我身上了,起来起来。”说着神奈赌气似的,使劲把姜云帆的脑袋从自己腿上推开。
  “哎哟我脖子,大小姐你轻点,我脖子扭着了。”姜云帆坐起身,揉着脖子抱怨道。
  “你看你哪有一点身为神道境的样子,活该混的这么惨”神奈十分嫌弃地说道。
  “我所求之道,本就是自在逍遥而游天地之无穷,怎么开心怎么来。况且大小姐,这话别人说可以,但您真不行。”
  “哼!为什么?”
  “就因为这个,您这叫静如处子,动如疯子,没见过当神像您这么不正经的。”说话间姜云帆掏出了一块小巧的水晶,水晶向空中投射出了一段影像,正是之前神奈站在躺椅上对着漫天星河手舞足蹈,肆意狂笑的场景。
  “姜!云!帆!”神奈气的咬牙切齿,黑色长发无风飘起“把水晶给我交出来!”
  “不给!你以为我当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跟我斗?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啊哈哈哈哈哈……”他人早已化作一道流烟,倏尔远去。
  神奈亦身形闪动如同一只黑蝶飞舞,急追而去。
  接着神殿外又是连绵不绝的巨响,城市废墟变得更加废墟。
  ……
  ……
  两个人最后实在是折腾不动了,才想起来之前收集碎片的事情只商量到了一半。
  “我没法离开这里,只能麻烦你去寻找那些碎片的下落,不过我会给你远程支援哒。”神奈开心地笑着说道,她现在左手抱着一大盒肇源德琥珀核桃,右手抱着一罐吴家的“轻风细雨”。这些都是姜云帆给她的赔礼。
  “找到之后怎么办,碎片要怎么回收,连哄带骗还是杀人夺宝?”姜云帆头也不抬地问道,手上正在摆弄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制小盒子。
  神奈嫌弃了姜云帆一眼,说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是想办法把他们从碎片的影响下解脱出来。”
  “太概然了,你得告诉我具体怎么操作,这种事情我没经验。”姜云帆开始向小盒子里注入灵液。
  “那我怎么知道,命运罗盘又不是经常被人打碎。你那么优秀的,自己到时候看着办呗。”神奈收好赔礼后凑过来看如何给木盒子注入灵液。
  她伸出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指挑了一点正在从虚空中不断流向木盒子的灵液,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灵液?感觉凉凉的,而且好黏啊。”
  “那肯定了,虽然颜色不一样,但通常富含精华的液体往往都会很粘稠,越粘稠说明品质越高。”
  “噫~你个变态,好恶心。”
  “啊?我说什么了?突然骂我干嘛?”
  “你果然跟那个臭男人一样,净喜欢讲些奇怪的东西。”
  “我说的是灵液!灵液品级越高越粘稠,炼器用灵液是透明的,炼丹用灵液是赤色的,通用型的往往是金色的,你个小妮子胡想什么呢。”
  神奈撇撇嘴,道:“切……我知道了,你这人真没意思。”
  “嘶……你这丫头绝对得好好教育一下。”姜云帆觉得神奈需要认真学习一下三十二字核心价值观了。
  正好这时候木制小盒注满灵液了,表面浮现出一个闪耀着蓝光的符阵,姜云帆把小木盒递给了神奈,说:“呐,你把手放到这个符阵上面,就是蓝色这个,只要心中有所想,就能控制它。”
  神奈试着把手放在符文上面输入心中所想,果然小木盒开始有了反应。周围变得暗了一些,小木盒前段打开了一个小孔,一段立体的影像便从中投射了出来。此外小木盒左右两侧还各飞出了一块指甲大小的金属物件,金属物件悬于空中,不断配合着影像发出声音。
  “这个是千巧门的留影盒,里面存着十来万部中洲的连续剧,影片什么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看这个解闷。”姜云帆也一直觉得这小玩意儿挺不可思议。
  中洲的修仙之士除了修行之外,文娱活动那也是相当丰富,尤其是女修们,追个连续剧上百年压根不是个事儿。
  “这个真的超厉害哎,姜云帆你真是个大好人,最好最好的人。”神奈跳起来狠狠抱了姜云帆一下,顺便发了一张好人卡。“差点就忘了,我等下把命运罗盘的部分权限开放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自由地在拉卡纳和命运神殿间来往,你还可以随时通过罗盘联系上我。”
  神奈划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从伤口流出。那滴鲜血在空中凝成一个完美的圆形,上面开始闪动着细小的金光。姜云帆从那滴鲜血中感受到了十分强大的力量,那是纯粹的命运之力。
  他看着那滴凝结着神奈命运之力的鲜血,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反复检查过后又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但神道境已入天地大道,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产生这样的感觉的,如果觉得别扭,那一定是这滴血有问题。
  心念至此,突然一块玉质腰牌从储物空间里自行飞出,飞到鲜血与姜云帆中间。腰牌表面闪过一道光芒,然后就安静不动了。
  正是当初镜水宫大师兄交给姜云帆的那块腰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姜云帆和神奈都没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姜云帆觉察到那种别扭的感觉忽然不在了,而那滴血中的命运之力倒是未有所减少。
  姜云帆有所明悟,知道这是大师兄留下的后手发挥了作用。
  那滴血确实有问题。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神奈,那傻妞儿正颦着眉头,用手指不停地戳着那块浮在空中的腰牌。
  镜水宫大师兄,神奈,千年前的大灾变,罗盘被打碎,神奈记忆缺失,别扭的鲜血……姜云帆在脑海中努力地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他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些什么,无奈手中的线索实在是太少。
  “你在想什么呢?愁的脸都皱成一疙瘩了。”神奈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好奇你为何如此美丽。”姜云帆应付了一句,一挥手将那滴鲜血收下。
  神奈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双颊微红。
  不管怎样,他至少可以确定大师兄和神奈是可以信任的,至于其他,只能边走边看了。
  ……
  ……
  吸收完那滴鲜血后,姜云帆便离开了命运神殿回到了猫仆一族的圣地。神奈则留在了神殿里面,享受着留影盒带来的快乐。
  神殿中时间流逝速度要快一些,即便如此姜云帆出来时圣地已是深夜。
  卡洛大祭司带着众猫仆仍守在原地,它们见姜云帆又“活”过来了,都留下了欣喜的眼泪,米夏甚至激动地直接跳进姜云帆怀里。
  姜云帆安抚了众猫仆,又吩咐它们一定要照看好黑猫神奈。姜云帆走之前问过神奈关于黑猫形态的事情,她的回答也是很简单说自己不记得了,不过她很确定神殿里面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五天半过去了,分身们已经采集了两万多个储液仓的灵液,姜云帆觉得灵液短时间够用了,便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坐标并收回了分身。
  安排好一切,他利用罗盘的力量打开了一道空间通道,来到了七树王庭西南部,准备接触第一个碎片。
  ……
  ……
  此时在距离拉卡纳世界遥远的地方,有一处名为梧梦栖峡的仙境。
  在这云雾缭绕,景色怡人的仙境之中,散布着数十座极其典雅美观的楼宇。
  镜水宫大师兄正在其中一座小楼上,手中捧着一本名为《古月真人异闻录》的书看的津津有味。他看到精彩处不由得感叹一句:“五师弟这小说写得是越来越好了,我得好好表扬一下他。”。
  忽然之间大师兄心有所感,气息变得无比悠远苍茫起来,眼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片刻之后他的气息再次平和下来,笑着说道:“老幺干的不错,接下来的发展就看你的造化了。”说罢他又继续沉浸在书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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