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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京都鄄京。
“驾,驾,驾。”鄄京大道,清脆马蹄声响起,一匹枣红马率先疾驰而去。马上少年红衣似火,身披火红色狐裘,未到及冠之龄,却已经玉冠束发,眉间少年意气风发。
“驾!”火狐少年后是四匹快马,世家公子们锦衣貂裘,纵马风流。右侧少年身着宝蓝色衣衫,外披白狐狐裘。眉峰锐利,整个人似一柄尚未出鞘经过血雨洗礼的宝剑。左侧少年身着青蓝色衣衫,外披貂裘,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双眸灿若星辰,最是恣意洒脱。最右侧少年,气质儒雅,眉峰微敛,挂着温和的笑容,外披锦裘,纵马间,眼角的泪痣不知为何格外的显眼。最左侧少年身着水墨袍,上面还绣着一簇簇墨竹,外披裘衣,油然而生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皓月今日怎么了,竟然策马如此快,这可不像他的风格。诶,皇甫你说吧,皓月今日要见的人是谁?”左侧少年揶揄道,说着加快了马速。皇甫奕微皱起眉:“你可得小心你那太傅老爹的板子!”说着狠甩了一鞭子。骏马吃疼,长嘶一声,奋力向前奔去。“今日是青弋郡王离京归封地的日子,皓月老大不乐意了。你们小心点,都别触了他的霉头,当心他那丞相祖父收拾你们!”马惊鸣,腾空跃起,踏出城门,越过荀睿,随窦皓月火红色的身影而去。荀睿看着皇甫奕越过自己,无奈笑了笑,仰头道:“重润,亭蔚,你们快些跟上,我先去了。”说着勒紧马腹,狠勒缰绳,出了城门。身后嵇重润,谢亭蔚相视,不约而同纷纷加快了马速跟上去。
京都中的百姓难得见到这种场景,围在路旁看热闹,议论纷纷。混在人群中的一名少年抬头看了看五人远去的身影,兀自喃喃:“丞相嫡孙窦皓月,太傅之独子荀睿,北朔王世子谢亭蔚,征西将军次子皇甫奕,康南公次子嵇重润,当真如此蔑视皇权,太后新亡,七天未过,国丧当时,竟公然大街纵马,锦衣华裳,当真狂妄至极。”周围人一听,都噤了声。谁竟然当众议论当朝权贵,莫不是不要命了?看去,才发现少年一身素衣,正在孝中。但显然不是太后国丧。哪怕是如此,身上的衣着也不是平民的麻衣。却是柔滑的绸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众人三五成群散了,各做各的事去。少年停在原地,低声喃喃:“也不知道青弋郡王是何反应,”不过,也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说着顺着人流离去,再寻不见踪影。
骏马疾驰至郊区大道交叉口,便见一列车队正停在此处。窦皓月放慢马速,伴随着一声“吁”,窦皓月纵身从马上跃下。
一名孝服少女闻声从马车内走出来,下了车向窦皓月遥遥行礼。之后倾身撩开车帘,伸出柔夷。只见一双纤长苍白的手伸出来,搭在了少女手上。紧接着车帘被彻底撩开,一身孝衣的少年缓缓踱步而出。由着少女扶着,下了马车。少年面色惨白,眼圈红肿,发丝像是未来得及打理,便披散在身后。一身孝衣洁白如雪,不染纤尘。眉眼间尽是丧亲的痛苦与哀愁。冷风起,吹起寒凉。冷风争先恐后灌进宽大的袖子里,吹得飒飒作响。
少年行礼道:“皓月兄。”
其余四人相继到达。
窦皓月回礼,道:“昭弟,此去珍重。”楚昭勉强笑道:“也只有皓月兄记得来送昭了。”荀睿挑眉,揶揄道:“怎么,昭弟就没看见我们啊?”楚昭笑道:“睿兄,奕兄,亭蔚兄,重润兄,多谢送别之恩。”谢亭蔚见楚昭一直搭着婢女的手,猜想楚昭是一直勉强支撑着。衍穆窦太后抚育楚昭长大,感情深厚,如今突然逝世,向来对楚昭的打击极大。更何况,当今大衍帝对衍穆窦太后的丧事不问不理,还不许太后族人前来吊丧,这才太后逝去第七天就诏令楚昭离京。怕是谁心里也不会好过的。
谢亭蔚于是说道:“昭弟,外面风冷,你穿的这么单薄,自幼身子又弱,便先上车吧。”窦皓月斜斜看了谢亭蔚一眼,仰头对着楚昭道:“今天我是特意来送昭弟的,怎么,还不能多说一会儿了?”荀睿见状,痴痴的笑着:“皓月,亭蔚也是担心昭弟啊。”皇甫奕道:“皓月,反正以后都是会见面的,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误了昭弟启程的时间,圣上怪罪下来的可是昭弟。”楚昭笑笑:“无妨,再聊一会儿也行。”嵇重润这时上前,递给楚昭一个小匣子。见楚昭疑惑,嵇重润道:“为兄不知道说些什么,便自己做了一个小玩意,赠送给昭弟。”荀睿目光流转,笑出了声:“我说重润那你的礼,也太轻了吧。一个木匣子能装下什么?不如你把鄄京城中的珍宝阁搬来吧。”嵇重润抿唇,不说话了。。
窦皓月被几个人插科打诨,早没了先前的兴致。跃上红枣马,懒懒道:“昭弟一路小心,为兄家中今日宴席,便先回去了。”说着调转马头,策马而去。皇甫奕无奈叹息一声,然后跃上马,向楚昭行了一礼。调转马头,追着窦皓月去了。荀睿急了,匆匆一句:“昭弟再会。”忙上马追两人而去。
谢亭蔚说道:“皓月祖父今日宴请群臣,想来太傅和皇甫将军都是要去的。荀睿和皇甫是怕被捉去家法,失礼之处,亭蔚在此请罪。”楚昭忙道:“无妨,亭蔚也是要去的吧。”谢亭蔚露出头疼的神色:“不怕昭弟笑话,小妹缠的紧,不去怕是不行。”想到那糟糕场景,谢亭蔚不由得变了脸色。“昭弟,看来为兄也要去了。实在对不住。只能送昭弟在此。望昭弟平安归封地。”嵇重润也出声道:“昭弟路上小心。万分珍重。”两人齐齐跃上马,行礼。楚昭拱手行礼:“成二位兄长心意,昭在此谢过。”两人策马离去。衣衫被冷风吹起,撩开青丝。嵇重润锦衣之下,翻出一片雪白。直到再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楚昭才道:“巧竹,走吧。”由着巧竹扶着,拖着麻木的双腿踉跄着向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