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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弋阳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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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阳县的县令管邱已经年近六十,略显富态,他在县令这个位上一呆就是十余年,他并非出身名门,没有上升门路,也已经认命,现在就打算安安稳稳呆到卸任,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财,卸任后也可以当一个悠闲的富家翁。
  他年轻时也是颇有才干,凭着政绩一步步走上县令的位置,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进取心也已经被消磨殆尽,自己治下官商勾结打压粮价的事情他也清楚。
  不过现在的他却毫不关心,也不打算遏制,毕竟他也是受益人之一,何况自己马上就要卸任,得罪这群商人干嘛。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对自己的身体也很注意,每日作息都很规律,可是今晚,就在他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管邱不由恼怒,爬起身来不由带着三分火气的说道:
  “何人半夜扰人清梦!”
  “县君,是我,我有要事禀报。”
  听到门外人的声音,管邱的火气不由下去了几分,门外这人正是本县县丞王傅,他本就是当地豪强王家之人,也是管邱的左膀右臂。
  “那王县丞就先去前堂稍候,待本官更衣之后再去商讨。”
  “诺,下官告退。”
  管邱爬起身来,在夫人的服侍下,穿上官服,向前堂走去。
  前堂就在县衙后面,还没进门,管邱就看到,前堂里跪坐着两人,一人端坐着,闭着眼睛,另一人则明显急躁一些,脑袋不停向门口张望。似乎是看到管邱的身影,他一下坐起向外走去。
  “哎呀!县君总算到了。”
  “这是发生了何事,以至于石县尉如此急躁啊。”
  管邱淡淡的说道。
  这石南的本家乃是砚武石氏,砚武石氏先祖石延曾任廷尉,在职期间以刚正闻名,此后石家更是多人入朝为官,是真正的世家大族。
  和管邱不同,石南只是在这里历练,他未来的仕途一片光明,不过也正因为自己的后台硬,石楠为人轻狂傲慢,素来不把弋阳县其他官员放在眼里,管邱也略有些厌恶,出于对石氏的忌惮不敢得罪石南,但也不至于巴结所以对他一直不冷不热。
  “县君不知,今夜弋阳县郊外发生了一件大事。”石南和管邱并排走进前堂。
  “哦?怎么了?”
  没在意石南的无礼,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管邱听到石南所说,不由皱起眉头,看到王傅和石南同时来找自己,管邱就知道这件事一定不小,他现在最怕麻烦,就不能让他安安稳稳的卸任吗。
  石南开门见山的说道:
  “今夜丑时,守夜的衙役发现不远处发生了冲天大火。”
  “大火?许是野火烧林,正值秋燥,发生大火不足为奇。”
  “但大火并无扩散现象,县城郊外树木林立,只有县内几家粮仓为防山火,把粮仓几丈内的树木砍光。”
  “你以为粮仓失火?许是看守不注意引发大火。”
  “那为何到现在都没人进城?”
  “许是看守畏罪,自己逃了。”
  “这群看守都是家奴,家人都在主人手里,怎么会一个逃回来的都没有。”
  看到县令还欲反驳,石南的急躁脾气一下子上来,不给管邱说话的机会,抢着说道:
  “以我估计恐怕是泉山上的贼首洗劫了粮仓。”
  “泉山贼首?!”
  管邱感觉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泉山距离附近几县的交叉路口不远,不知何时起山上盘踞了一伙厉害的山贼,他们抢劫商队,祸害百姓,扰的附近几县苦不堪言。
  那时石南靠自己石氏的背景集合了几县近千名衙役攻打泉山,结果大败而归,此后山贼更加猖獗,相反的几县都不再敢对泉山山贼出手,郡里也没人提起过剿灭山贼,这伙山贼就被高层选择性忽视了,只有衙门前的悬赏算是对贼首的一丝警告。
  “对了!快关城门!”回过神来的管邱急忙吩咐道。
  “县君放心,我已经命人关闭城门,目前没人出现在县城附近。”
  “那就好。”管邱如释重负。
  看到管邱的样子,石南不由心生鄙夷,拱手说道:
  “县君,大火烧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估计纵火之人已经离去,本官欲领衙役前往探查,县君若有顾虑可以和王县丞呆在县内等候消息。”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看到石南的动作,管邱脸色微变,看着石南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怔在原地。王傅见此,坐起身来迎了上去,刚刚管邱和石南交谈时他一直坐在边上没插话,不过现在他不能装聋作哑了。
  “县尉心系粮仓,一时间言语无度情有可原,县君大度,不必与他计较。”
  “哼!”
  “缉拿盗匪是县尉分内之事,况且如今夜已深了,县内还需县君主持大局,县君就和下官一起等待石县尉的结果吧。”王傅知道管邱年纪大了,也不敢出去,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王县丞所言有理,那我们就等着石县尉的消息吧。”听到王傅的说辞,管邱才感觉好受一点,心里不由暗骂石南竖子!两人在前堂里喝着茶等待结果,过了一阵有人来报,弋阳县内几个粮商求见......
  石南集结了五十多名衙役,举着火把出了城门朝起火的地方跑去。
  一路上几十人小心翼翼,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失火处,与石南猜测的不错,的确是粮仓失火,石南派了三十多人,向四周查探。
  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进入已经被烧焦的粮仓内,粮仓四面的墙壁上已经被烧的漆黑,里面原本充盈的粮食也被烧成一堆灰烬。
  进去的人抄起路边拾起的木棍,举着火把用木棍挑着灰烬看着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突然一处传来一阵惊呼,一下子把人都引了过去,石南来到刚刚惊呼的衙役身边,只见那名衙役指着灰烬中的一节骨头,骨头已经被烧的乌黑,,用木棍往里拨了拨,越来越多的骨头被翻了出来,大晚上的看着一堆乌黑的人骨,不由让这些平日里悠哉的衙役感到后背发凉。
  “可惜没带仵作出来,先不管这些骨头,去其他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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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得出来遭这罪。”一名衙役举着火把打着哈切,一边抱怨一边无精打采的四处看着。
  “行了,别抱怨了,小心放火的人没走远,再把人家引来。”同行的一人举着火把,弯着腰,仔细的搜索着,听到同伴抱怨,随口回道。
  “嘶~~”似乎被同伴吓到,他一下惊醒起来,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着。
  “你可别吓我,这大晚上的,你说的我后背凉飕飕的。”
  “就你这胆子还当衙役呢。”似乎是一直弯着腰累了,他直起身子活动一下身子,接着向前探查。
  “你说什么呢宋佐,我胆子怎么了,我和你又不一样,你祖父和父亲都是快班出身,胆子比我小才丢人呢,要我说不就是失火吗,和以前一样随便定一个失察走水不就行了吗,还得烦我们大晚上出来查。”
  听到同伴的言语,宋佐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弋阳县的衙役基本都烂透了,比起真相,他们更在乎能捞多少钱。
  宋佐却是出淤泥而不染,这和他祖父从小对他的教导息息相关,宋佐的祖父宋严曾经是快班的班头,对于如今弋阳县的情况深恶痛绝,故而对宋佐的要求极高,生怕孙儿堕落,好在宋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对了,宋佐,听他们说这次估计是泉山上的山贼劫掠,你说是不是他们干的?”
  宋佐听到同伴发问,摇了摇头
  “我看不像,如果是泉山上的山贼,那他们一定是为了粮食,可是附近没有车轮印,光靠人搬,得来多少人,你看边上的林子像进出过许多人的样子吗?”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不像是泉山贼人干的?那会是什么人呢?”
  “这我哪儿知道?行了,有时间瞎想不如老老实实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宋佐一人来到林子内,忽然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子,宋佐看着地上断裂的树枝,断裂处明显下凹,另一端微微翘起,断裂处微微发白,明显断了没多久。
  四下看去,周围不少断裂的树枝,林子里不常走人,土地不硬,依稀能看出脚印,脚印很浅,如果不是宋佐在意到断枝也不会发现脚印。宋佐不由心喜,急忙叫来同伴去喊县尉。
  石南正在发愁,听说有人发现线索不由大喜,急忙赶到宋佐旁边,看着宋佐发现的线索,石南不由对这个衙役刮目相看,真没想到自己手下还有这么个能人。
  刘治一行十几人,又是完成任务后离开,不免有些大意,刘治见过弋阳县的衙役当差的模样,怎么能料到弋阳县还有这么个能人,也没在意处理痕迹,这下石南一行五十余人就慢慢摸着脚印前往刘治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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