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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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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星闪烁,黑流涌动,一片荒芜之间,一片漆黑之间,那少年盘膝而坐。眼前排放着一枚枚竹签,竹签之上鬼火跳跃,隐约传来鬼魅幽灵般的诡异笑声,笑得张狂、笑得恐怖——但那是无声的……
  少年黑色的发丝扬起,如同恶魔一般,他周身一粒粒漆黑的珠子跃动,灰色的物质连接着这一粒粒珠子,如此飘浮、跃动……
  忽地周身的星空大亮,微光绽放,白光耀眼。少年猛地睁开了那双邪魅而勾人的紫色瞳孔,望着上方的那数颗星辰,面色一肃,手一挥,前方的竹签震起,散乱于半空中,只见四柄竹签猛地像少年飞来,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少年叱声,四柄竹签落入手中。他首先望了望第一道,旋即心头动了动,若有所思。
  “紫微星现,天下将定。”
  少年双眸微眯——这可对他的计划有所不利啊。不过即便如此,他的神色也并未波动:这也并非什么大事,只雱再下一棋。
  旋即他翻开手掌,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向着竹签涌来,将这竹签压得粉碎。旋即他又取了第二柄竹签。
  “三煞临世,局变天下。”
  少年瞥了一眼,心头缓缓升起一抹念想,但脸上仍是未曾有所表情显现,“有趣。”旋即他又用同样的手段将这竹签销毁了。而后沉默片刻,缓缓翻开了第三柄竹签。
  “圣人显象,神仙吞月。”
  直至此时,少年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其他神色——那不仅是惊骇,其中更是夹杂着几分愤怒与仇怨。他深吸了口气,生生将这竹签捏碎,冷哼了一声,将最后一只竹签翻开。
  “帝曜九州,棋步江山。”
  此时少年的神色平静了下来,他笑了笑,笑中带着冷,彻骨的冷。
  “天下人终为一场棋。”漆黑之中,那充满寒意的声音回响着,荡起一圈圈波纹。
  黑暗已至,黎明何在?
  ……
  至于那天的另一方……
  黑色吞没了月,只露出那亮色的轮廓。月食显现,漆黑如墨的夜将云朵染得有些暗淡了,流云却仍如海潮般前行、翻涌。隐约间那天与云的交际处,传来了阵阵沉吟,低沉而绵长,如鲸歌般,引人舒适。然而,那歌声中杂着悲意,又似乎是为谁祈祷着,凄凉、美丽。
  仿佛来到了远古遗迹处,拨开层层云朵,只望见石柱林立,其上刻着暗色花纹却闪着诡异光芒,映照着夜的黑,石柱内恍惚间传来低语,四周有微光忽闪,神秘之气蕴藏其中……
  然而,这于云层中的仙境,却是束缚着一个人儿。那女子不算美,且她并不苍老,相反,她的容颜甚是姣好,一头白发如瀑垂下,胸前一小截辫子垂落,只是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容之上,却又多了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灰色印记——那是“囚龙”之印。她的双眸呈蓝色,本该清澈如泉水一般,此刻却只能用“一潭死水”来形容这双毫无感情的眼眸。她的脸庞之上唯有冰冷与麻木,除此之外,亦是毫无其他感情的存在。两腕的巨锁之上,透出一股淡淡的杀气,可仅仅是这一丁点杀气,便是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刺骨与冰冷。
  她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可那睁着的眼眸,却又让人分不清楚她是否醒着。
  ……
  渐渐地、渐渐地,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抹鱼肚白,紫气聚合,白光荡开黑暗,流云却未曾散开,只是此刻仙气弥漫,其间似有金光流转。或许此方天地的名讳,此刻已是呼之欲出了——除却传说中修真者所向往的仙界,哪儿还能有如此奇观之地?
  只若是让修真界之人所见,怕也是极为震撼,只是不知,此地又是仙界何处?
  晨曦缓缓扫过流云,光芒晃过被锁在石柱间的女子,露珠自她发上滑落,她上方有道影子恍惚间一闪而过——那是一支笔,笔身缠绕游龙,笔毫半白半黑,甚是飘逸,但只因一瞬闪过,未更加仔细看清那笔更多模样。
  风动人未动,发丝扬起,那双蓝色眸子依旧无神。
  耳畔上忽地传来了声声号角的鸣响,只见远处一尊浮空的巨船破开云层,声势浩大。然而船身之普遍,但若凡物。船头无玉石之精雕细琢,也无核舟之神韵,只堪堪说得上是变大号的渔船。船尾也仅仅是光滑,亦无其他令之眼花缭乱之花纹。整座船的外观可以说是相当简陋了。
  远天那尊巨轮逐渐向此驶来,轰鸣不断,但女人的眼眸始终没有去注意这道奇观,仿佛一切自然,仿佛远天并没有这么一尊巨轮,仿佛耳畔并没有那一声声巨响。那抹蓝色亦是无神得自然。
  不久,巨轮止于她面前,一群天上仙人自那轮板上缓缓跃下,缓慢、飘渺、如云一般的轻。那群仙人共十位左右,老少均有,为首乃是一名看似仅有二十余载的青年,甚是年轻。他脸上带着微笑,身上所有气息尽数内敛,看不出其修为,但明显地位不凡,否则也不会走在众仙人之前了。
  那青年眼中的凌厉之色一闪而过,旋即踏上云朵,快步走至那女人面前,猛地一顿,良久不语。身后的人跟了上来,终于,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何苦呢?”
  “当时你若是未曾将那外界之人带入这方仙界,又怎会受到如此之苦?”又为何你非得多管闲事,救下那人?天下不是所有人你都能救的,亦不是所有人你都能救好的。青年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批评眼前这女子,一时间也是分不清究竟是对谁说。
  然而女子依旧无神的望着前方,略微湿漉的白发垂落,又是遮住了她脸上的神色。但青年知道,她有在听。
  青年眉头微皱,轻轻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厉声大喝,那声音,传遍仙界每个角落,“因虚仙白氏引进外界之人,疑似包藏祸心,今日晨时,处决低级虚仙白岚鸢。”
  其实引进外界之人,罪名应当更深,此番可算是仁慈了,否则受罚之人的族人也将受到判罪之力的影响。
  闻言,背后一老者亦是高声喝道——“斩仙台!”话音一落,一道巨门凭空生出。不过,与其说是一道门,倒不如说是一道门框。那门框立于女子的头颅之上,同时亦是形成了一道巨斧,看似于人间的断头台。但是随着这道巨门出现,周围场景猛地一变,原本飘动的流云瞬间像此地汇聚,形成一股风暴,不久又息吹下来,只见头顶一轮旭日一般的巨大轮盘显现,轮盘之上花纹繁多,最显眼的是中间那一轮金红色的旭日。轮盘之旁,一柄柄巨剑浮在半空中,环绕着那巨大轮盘,直指女子。而此刻的天空也变成了红黄交织之色,便如同黄昏一般。
  环绕着女子的石柱之上的纹路开始躁动起来,里头的仙气翻涌,上方自天地间涌来的元素融入石柱,每一道石柱上方悬着一柄青铜剑。束缚着女子的锁链也开始颤动,这自然不是女子在挣扎,而是天地异象引来的巨变。
  青年冷笑几声,随后又是眉头一皱,沉吟几句,而后向后方的判罚之人摆了摆手,“慢着。”他差点忘了此行的来意。老人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叱了一声,原先那巨门之上汇聚、浮动着的仙气倏然停了下来,上方的那一柄柄长剑亦是停下了跃动。
  青年缓缓走上前,在女子的耳旁低语,“若是你此时与我结为道侣,我可能还可以恳请仙主免除你这番大罪。”他的言下之意便不多说了——答应,尚有存活的可能;不答应,只能等死。
  可为何她不能自己挣脱开来呢?先不说这一对巨锁有封印仙力的力量,即便没有,她也无能为力。本便是她有错在先,若是再犯错,倒也是没什么,毕竟她自小便没有见过亲人,但这无疑只会让她下场更加悲惨罢了。且她这一身修为,皆是靠丹药叠起来的,真正实力,充其量怕也是仙界最弱。若不是天道不公,待遇不公,她无法吸纳四周的灵气、仙气,如今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最后,即便她有杀手锏,又能做到何等地步?
  只是她如今六感不知被剥夺了几感,又如何再作抱怨?哪怕抱怨,也无法释怀吧……
  白岚鸢缓缓抬起了头,青年想从他的神色之中捕捉到茫然、惊恐等神色,可惜令他失望了,那双眼睛平静得很,面色依旧没有变化。她的双目早已失明,因此望不见那熟悉的身影。但她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这方仙界之中所长权利仅次于仙主的其中一位,也是平日里与之最亲近的叔叔——他姓第五,但他从未告知他的名字,因此平日里只称他第五叔叔。听闻眼前之人如此丧心病狂之言,白岚鸢内心平静,但其中仍然是略微有着些许失望——连他也变成了这样。
  但她早知道,不该信任何人。
  最终,她仰起了头,冷漠地看着对面这人,其中的情感已然完全抹去,不见其任何思绪,但那冷漠如冰的眼神,好似在说:“宁死,不受辱。”
  青年一怔,读出了她眼中的意思,旋即大怒,“我好心想免你一死,你却当这是耻辱、是屈辱?”
  笑话,若他真想免她一死,又何须如此?又何必在那虚情假意、装模作样?她不知他身上有何物,值得叔叔你让我不能修炼,值得叔叔你如此威胁,但她此刻也不想知道了。既然这外表青年的男人心已变,变得如此丑陋不堪,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又何须征求她的意见?然而,女子始终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他们,忽地,她呼吸一窒——青年死死的掐住了她脖子,神色变得狰狞。
  “或许我就不该给你最后的尊严。”青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面容依旧狰狞——既然女子已然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便也无需再演戏了,“来人,把她体内的那股气抽出来,抽不出来,本座亲自……”
  说着他握了握拳头,面色阴沉。
  身后的几名仙人打了个寒颤,不敢杵逆这位仙主的命令,正欲上前。
  却听远天传来了一阵轰鸣,伴随着雷声不断,闪电划破了原先平静的长空,流云又开始翻涌起来,天边被烧得赤红,好像是老天在愤怒、在怒吼!忽地一道火球破开了云层,直直砸在了众仙人其中一人身上。
  那名仙人惨叫一声,哀嚎不断,拼命的想要扑灭身上那一股白色如幽灵般的火焰,可那火焰却越烧越旺,最终将他活活烧死!这一幕,看得其余仙人暗暗心惊,那姓第五的青年脸色忽地一变,掐着白岚鸢的手更加用力了。
  然而紧随着那一道火球烧死其中一名仙人,空中又降下了那一道道白色的火球,散发着令人震颤的恐怖气息。
  白岚鸢死死咬着她的唇,鲜血自她唇角溢下,可她眼神之中依旧是漠然。青年没有来地一怒——这双眼睛!这双充斥着冷漠以及无情的双眼!他是有多久没有再见到这样的眼睛了啊!
  “你究竟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眼白之中出现了血丝,那一抹愤怒与疯狂,是无人能及的!
  白岚鸢忽地笑了,笑得是那么诡异却又发自心扉,笑得是那么残忍却又冷漠无比——尔等莫非以为,只有尔等做了准备么?
  然而忽地她脸色一白,如遭雷击,心头一颤,惊疑不定,旋即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一股强大的气劲冲击在青年的手掌处,青年也是脸色骤变——他认出了那股气劲来自于何人。
  白岚鸢脸色惨白,身上的锁链碎成了齑粉,但一股更强大的禁制向她压了过来,险些将她体内的那一股仙力通通粉碎。她向后连连翻滚,咳出了一地的鲜血,甚是虚弱。可这明显已然是手下留情了。
  天上的火云骤然收敛,红芒尽退,降至一半的白光止在了空中,下一瞬,无声炸开,化作流星雨,向四方散去,如一幅画卷。方才的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切如初,只是死了个仙人。
  是吗,这就是您的意思吗?
  她眼中的光芒更冷了,可配上那苍白之色,着实没有什么威慑力。她浑身无力,看似已经没多少能力再站起来了。
  青年不敢再造作了,此时乱来,只会让自己灰飞烟灭!
  天上再没了动静,未有声音降下,亦无处罚落下。众仙人均是松了口气,既然如此,此刻也只能给予处决了。
  青年向着白岚鸢的方向看去,心中多有不甘,可此时只能忍气吞声,可此时只能如此。
  ……
  与此同时,一道暗门之后,老人的容颜又苍老了几分,眼前是斩仙台的场景,他望着白岚鸢的眼神之中满是慈祥。
  老人喃喃着,不知是对谁说,“白璇玑,如此,我当放下了吧。”说着他又笑了,那是最后的笑容。这一切必然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他让她救下外界之人,并非要置她于死地,而是为了在坐化之前,给那个人一个交代。
  ……
  第五东玺手握判仙令,忽地抬起手来,望着白岚鸢,猛地便是要挥下手去——这一下,可真是要让人神魂湮灭啊!
  “施主且慢。”正在此时,忽地自天上传来一声苍老而充满威严的声音。第五宿邪脸色一变,怎么每每到最关键的时刻都有人来捣乱——“该死,是佛界的那群老不要脸的家伙。”
  那群仙人亦是脸色惊变,除执掌判罚的老人,其他仙人尽数是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老人却是直直冲上前,欲要抓住那女子。
  然一阵威压却是猛地扑面而来,老人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连连后退。
  只见女子面前出现了一道肥胖的身影,一身袈裟,金光闪耀。那光头胖子面容苍老却满面慈祥,然而头顶那光亮得闪眼,险些让人张不开眼。
  女子依旧面无表情,极为冷漠,但心中却略微动了动——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刻,竟还会有人出手。
  老和尚身后跟着一批僧人,人数并非过多,想来也是忌惮大批进入仙界会引来众怒。他们此番只是与仙主“要”某样东西罢了。
  “老和尚,我们仙界自那千年以前后便未曾再动你们佛界之人,为何要妨碍我们仙界之人处决叛徒?”呵,这话倒说的好听,直接给白岚鸢倒扣了个“叛徒”的罪名。
  老和尚顾司依旧笑容满面,“你们处决其他叛徒,我们佛界自然是不会管,但此女体内可有重宝,你们如今又否认她是仙界之人,我们自然是要争一争。”不过这话就有点不要脸了,但毕竟是仙界先放出的消息,此刻又能怪谁呢?”
  “看来你们已经预谋很久了啊。”对面的第五东玺双眸微眯,眸中折射出血色的光芒,伴着些冷意。他一个挥袖,一道气劲瞬间在那老和尚胸口前爆开,紧随着一道道气爆又是轰炸在紧随着的那群和尚之上。
  然而那紧随的老和尚的僧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此事,一口口巨钟罩在每个人身上,原本应在这群僧人身上引爆的气流,却是硬生生的落在了这金色的老钟之上。
  老和尚则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道气爆,烟尘散去,身前那身袈裟毫发无损,老和尚咧嘴笑了笑,道了声:“阿弥陀佛。”
  钟鸣声不断,却是将原本乘胜追击的众仙人震退了回去,第五东玺阴沉着脸,猛地咆哮一声,手中骤然多了一杆长枪,旋即他提起手中的长枪,猛地向老和尚那一身如铁皮一般的袈裟扎去,那杆长枪死死地抵在老和尚的胸口之上,隐隐刺入了寸毫,旋即他脸色发狠,猛然一旋,浑身仙气爆发开来,老和尚脸色一变,却是无法阻挡,胸前硬生生地被穿了口血洞。
  和尚顾司面目狰狞,并未死去,胸前的那一口血洞反而开始愈合起来,旋即顾司咧嘴又是一笑,“阿弥陀佛。老身今日就渡了你们这群披着仙人外表的魔鬼。”
  只见佛光万丈,一道道佛光仿佛要洞穿第五东玺等人一般,凌厉中夹杂着柔和……
  至于一旁的众仙人,亦是跟那群僧人缠斗起来。
  战局越来越混乱,以至于惊动了仙界的其余仙人,越来越多的仙人加入混战,和尚他们这一开始吃力起来。
  老和尚转身看了看身后,猛地咧嘴一笑,忽地向后一跃,避开了第五东玺那接连不断的凌厉攻势。第五东玺的攻击虽然扑空了,却也是毫不慌张。但他明显察觉到不对劲,现在先前老和尚所望的方向看去,脸色又是一沉——只见几个僧人不知何时打碎了石柱——其实方才白岚鸢即便想逃也是无处可逃,没有打破这阵法的阵眼,又如何能逃脱?而此刻以囚龙笔为阵眼所设下的困仙阵彻底报废,囚龙笔则不知所踪。另一旁暂时解放了白岚鸢抓住时机,避开了僧人。
  第五东玺暴怒,纵身跃起,长枪向着白岚鸢投射而去,好好的长枪硬是被用作了标枪,如风一般,直直贯穿而去。老和尚暗道不妙,然而那长枪终究是贯穿了白岚鸢,白岚鸢口中血箭喷出,踉跄了片刻,旋即她咬着牙,一步步向着云层末端走去。身后有僧人抓住她的手臂,然而她浑身一震,将之挣开,望着云层下方一片朦胧以及朦胧间隐约望见的那一潭充满死气的池水。容不得她多想了,一咬牙,心中决绝,纵身跃下了云层……
  “追!”某个僧人喝了一声,众僧人醒悟,连忙赶去,一个个跃了下去。
  至于另一旁的众仙人,却是没动。只是,第五东玺面色愈发的阴沉……然片刻之后,一抹诡异的笑容浮现于上。
  老和尚脸色一变,想要开口,却是为时已晚——“阿弥陀佛!不要!下方是被诸仙称为‘死亡之池’的……”
  他这话哪有人听到,先追的人早已跳了下去,后方的人才得以保住一命。
  ……
  冥冥中天命运转,束缚在每个人心中的枷锁悄然破开了。是乱世将降,还是仙乱红尘?或许两者皆是,只是这诡异的大道与命运,又有谁能真正看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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