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好

　　老山羊捧着两个空碗排在领粥的队伍中，小雀儿没有那个耐心，早早地爬起来和刚认的朋友一边玩去了。
　　领粥的人大都是原先生活在此的村民，现在被夏征为壮丁，开采矿山，而夏发的赏银让这些原本安居乐业的村民觉得天上掉下了馅饼。这些人对这个留着山羊须的老头都很好奇，但是却不会有人询问他的来历，人人都有难处，莫要追问，是使双方再次见面时都能做个人的最好办法。
　　老山羊领了两碗粥，拿了两个馒头，笑嘻嘻地跑到小雀儿面前，后者和新教的朋友告了个别，接过粥，和老山羊一起蹲在路边，啃着馒头。
　　“老山羊？”小雀儿突然说道。
　　老山羊捧着碗，连忙转头笑道，“嘛事？”
　　小雀儿神采奕奕，“昨个日子，你把我放在山脚下，你就跑了，干嘛去了？老山羊，你说实话，其实你就是说书的嘴中的大侠对不对？你昨个是去惩恶扬善了对不？”
　　老山羊咧嘴笑了笑，点着头很是得意，把粥伸向嘴边，结果嘴巴没接住，漏了一衣襟，老山羊急忙擦拭衣襟，结果左手的碗又没拿稳，洒了一半粥在地上。老山羊一脸肉疼，然后看向小雀儿，咧嘴微笑。
　　小雀儿把粥碗放下，踮着脚，用自己的衣袖帮老山羊擦干净，然后失望地继续嗦着粥，算了，这副模样可万万不能是个大侠，老山羊要是大侠的话，要是那样的话，这世道也太无情了！
　　小雀儿突然睁大眼睛，抵了抵老山羊，指着领粥的队伍，“老山羊，那个人长得很好看唉。看，他对我笑了，他笑起来更好看了。”
　　老山羊顺着小雀儿指的方向看去，手掌悄悄用力，正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明目张胆勾引自己闺女，然后当看到队伍中的人时，顿时蔫了，用碗尽力挡住自己的脸。
　　徵圪排在队伍中，衣冠整齐，长得虽比不上万辅清，但是很耐看，在一堆开采矿山的人堆中属实看起来较为养眼。
　　徵圪接了半碗粥，像只欢脱的大白鹅，迈着大跨步，来到两人面前，笑了笑，蹲在老山羊旁边，喝着粥。
　　小雀儿挪到徵圪身边，仔细盯着徵圪，当发觉徵圪看了过来，便立马假装喝粥。徵圪看着这个小丫头，把自己的馒头掰一半，递给小雀儿，问道，“吃吗？”
　　小雀儿先是一愣，然后嘴巴微张，好似要解释些什么，可最终闭上了，接过半拉馒头，捧着碗，跑到一群孩子们吃饭的地方。
　　“怀春少女真是处处是诗篇啊！”徵圪歪着脑袋笑看老山羊，后者一脸无奈，摸摸自己的脸庞，满脸坑，无奈一叹，笑道，“御令大人找老小儿有事？”
　　“谁说我找你的！”徵圪吹着头发，看着老山羊一脸疑惑，徵圪继续说道，“也许我是来找个童养媳的，而现在找到了人选。”
　　老山羊嘿嘿傻笑，“不能，不能，御令大人不能，你们身份差的...”
　　徵圪一只手勾在老山羊肩上，打断老山羊的话，“如果是真的呢？”
　　老山羊一口把粥喝完，“那老小儿只能去其它地方讨口饭吃了。”
　　“那可得好好讨好我啊。”徵圪回道。
　　两人对视，脸上都挂着笑容，两人越笑声越大，越笑越猖狂。徵圪突然站起，伸了伸懒腰，把碗丢给老山羊，后者急忙接住，不让碗中的粥撒出来，徵圪掏着耳朵，“走了，前辈若想在这干满一年拿军籍我也不拦着，若想离去，回头到京城找我我仍会帮您办理，这粥味太淡，我就先回去吃肉了，羊肉，还有汤。”
　　徵圪和远处的小雀儿招招手后，便蹦蹦跳跳地离去了。老山羊将徵圪丢下的碗转了半个圈，继续喝着碗中的粥，最后无奈一叹，先干满一年，随后带着小雀儿找个地方做手艺去，不然...老山羊打了个哆嗦，这麻烦事一件接一件，没个尽头。
　　徵圪哼着小曲，在军营中蹦蹦跳跳，不一会就从壮丁的营帐蹦到了军营，徵圪想了想，向着伙房的方向继续蹦去。
　　不一会，徵圪转着圈来到了伙房，伸着手和吓了一跳急忙跪下的伙夫们打着招呼，徵圪跑到锅边，闻了闻，点点头，面色严肃，“这是什么肉？”
　　一老伙夫有些害怕的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将军，这是猪肉。”
　　徵圪瞪着老伙夫，指着锅中的肉，“这现在这一半是蟒蛇肉，这一半是老虎肉，听明白了吗。”
　　四周伙夫互相看看，然后点头称明白了，徵圪继续微笑，“回头别忘了告诉各位将领今日的饭菜名字了。”说罢，继续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军营，向着山上前进。
　　伙房中的伙夫们大眼瞪小眼，最后急忙把未烧好的肉汤舀了出来，摆好碗碟，将肉分好，给各个军营中的将领们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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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发源于天山，流入东海，故而又称天河，其中有一段上有楼阁建于水面之上，横跨此段天河，高低错落的楼阁在江面上显得格外恢宏。
　　高低错落的楼阁中，细细一看，发现最高的几座楼阁中竟有一栋看上去很是精致的竹楼，翠绿的竹楼散发着点点蕴气，看上去就如同仙楼般。
　　一白衣男子手持细杆小篆毛笔，端坐在竹楼前，歪头晃脑，似在思考。
　　少顷，男子突然站起，拿着笔，开始在竹楼上笔走龙蛇，开始写得有些慢，然后越来越快，不过半日，整个下半部分竹楼便被写的密密麻麻。
　　男子长舒一口气，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字体，摇了摇脑袋，“江云，我的字和辅清的比起来还是不如啊！”
　　竹楼中，一绿衣男子托着竹摇椅走了出来，然后躺在上面，摇着扇子，“不仅呐，你万辅明虽然和他是双胞胎，可其实你长得比他...”绿衣男子张开怀抱，“也差了很多。”
　　万辅明呵呵一笑，“万秀刺杀辅清了。”
　　“找死。”江云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晃着。“该不会是你指示的吧？”
　　万辅明沉默不语，然后摇摇头，“不是，我来江南三个月了，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我一概不知，万秀刺杀辅清还是许安写信来质问我的。”
　　“许安不就是许国威的儿子吗，我记得你说过此人生性淡薄多疑，好自作聪明。他质问你什么？”
　　“没什么，不过我给辅清安排了死士，万秀不过是一个从未受过训练的侍女，辅清的安危我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谁命令的她？”万辅明神色凝重，走到竹楼前擦拭刚刚写下的字迹。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一点点变回墨汁，滴在地上。万辅明摇摇头，自古多情总是留不住。
　　江云趴在躺椅上回头看着墨汁，“又没留上去？这次挺好看的，水准也是再创新高，这地方那么挑剔吗？”
　　万辅明看向天空，大日临天空，“我要回京，陛下的年事已高，然而太子还未确定。”
　　江云大吃一惊，长大嘴巴，“那么快，这才多久，你就要走了！”
　　万辅明向江云作揖，收起毛笔，直接转身离开。江云赶紧跑到万辅明身边，“辅明，我爷爷说大皇子才是真龙之貌。”
　　万辅明盯着江云，微微一笑，“谢谢。”然后离开了高耸的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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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圪蹦哒到山上，一赤裸上身的男子已经坐在山顶，徵圪朝其招手，“寅，尸体找到了吗？”。
　　那赤裸上身男子点点头，将山上的一块巨石搬开，里面一血肉模糊的尸体散发着恶臭，徵圪捏着鼻子，凑到那尸体面前，嘴角上扬。
　　“万辅明准备的死士，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