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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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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张士弟就站在教堂的门口等着,过了好一会,看见昨天来过的马车又从远处而来。
  沈夫人与沈国伦下车来,车夫递上一个大包裹,沈国伦连忙接过来。
  “张师傅早。”
  “师傅早。“沈国伦背着比他还大的包裹有些吃力。张士弟轻松地从沈国伦身上接过包裹。
  “弟妹也早,人送到了,你就去忙你的吧。”
  “有劳张师傅。”
  “这个月底你来接他回去住一天。”
  沈夫人看着张士弟领着沈国伦进了教堂才离开。
  张啸天昨晚没有办法练功,他功夫没有他爹那样罡气透出皮肤,蚊虫不沾身。他感觉昨晚蚊子特别多,把他咬得到处是包,浑身发痒。一早洗了冷水澡感觉舒服很多。
  出门看见老爹领着一个小孩回家,连忙道:“小师弟早。”
  “我儿子,你师兄,我门下就你们俩。“张士弟向自己的小弟子介绍道。
  “师兄早,师兄你脸上好多红点。”
  “让师弟见笑,功夫没有练好被蚊子咬了。”张啸天不好意思道,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古色古香十分精致的匕首来,双手送到沈国伦面前。“小师弟,初次见面,这把匕首就送给你防身。”
  沈国伦看着那匕首,十分喜欢,但他没有接,而是看着张士弟。
  “拿着吧。“张士弟笑着说。
  沈国伦伸双手去过匕首,手指刚一接触,脑子里就涌现一些画面来。一个少年拿着匕首杀一只恶犬,后来是杀恶狼,再后来是杀恶人。这些画面让沈国伦身体哆嗦了一下。
  “你感觉到杀气?”张士弟父子根本没有想到沈国伦的感知这样敏感,对于习武跑江湖的人来说,简直是作弊利器,别人杀气一露就能感知藏身何处。沈国伦无法描述脑子里的画面,只能回答道:“这匕首让我感觉到冷。”
  “身体太弱,要加紧了,”张士弟摇了摇头,又对儿子吩咐道,“带师弟去活动一下,出汗就好。”
  张啸天应下,带沈国伦到旁边,自己找来铁砂带绑在腿上。沈国伦看见暗自佩服,那铁砂袋看起来足有五十斤,一条腿绑一条铁砂袋。
  “师弟跟着我跑吧。”
  张啸天走着趟泥步,压低速度,沈国伦后面慢慢跑着。他们围着院子转圈,速度不快不慢。沈国伦感觉自己刚刚的觉得有点累但又能忍受这样的速度,心肺也不是太难受。而张啸天腿上绑重重的铁砂,动作也不是很敏捷,一步一步非常稳扎,行动起来却十分迅速。沈国伦跟着跑了几圈,有点气息不稳了。张啸天停下叫沈国伦停下进屋子里去,自己继续趟步。
  “累了?”张士弟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粥来。
  “气有些短了。”
  “身体太差,没事,把这碗粥喝了。”
  “师傅,我在家吃过早餐了。”
  “那就再吃点。”
  沈国伦依言接过粥坐下,慢慢喝着。张士弟拎着粥与馒头给教堂的罗伯特和那些小孩送去。
  沈国伦喝的这碗粥是药粥,是张士弟一大早熬的。入口有点苦,但后有点甜,刚刚好盖过苦味。沈国伦趁热喝下,浑身暖洋洋舒坦。
  张啸天走进屋里,看见沈国伦刚放下碗。“八宝粥苦不?”
  “还好,刚吃有点苦,后面有点甜。”
  张啸天记得老爹熬的药粥都很苦,当想到上百两银子的百年老参都用了,熬的粥加点甜味也不奇怪。
  沈国伦看着张啸天,他运动那么强烈但身上没有一滴汗。“师兄很厉害。”
  “自家兄弟不说假话,师兄我并不厉害。腿上绑铁砂是为了下盘更稳重,只是练到举重若轻,若等我练到举轻若重,不需要铁砂也能如万马奔腾趟泥步。到时候,马步,蛇步,龙步,甚至禹步。。。”张啸天想想将来就觉得十分美妙。“小师弟,多努力,将来比我更好。”说完就拿起两个馒头就走。“我去当差了,一会师傅回来再教你,小师弟要坚持住。”
  沈国伦用肯定的眼神点头。张啸天想起沈国伦从来没有体劳更没有锻炼过,肯定累。
  张啸天所谓的当差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职业,清政府倒台后,民国刚建上层还是忙着争权夺利。各地盘踞的所谓革命军都是些土匪出身,根本就不懂管理城市,所以治安很差。一些乡绅就自己出钱收罗一些闲散人员组成商会民团,用来维持商会利益。张啸天就是民团中的一员,平常与其他人嘻嘻哈哈,从来不显本事。外貌长得比较高大,在巡街时候经常被大胆泼辣的妇女调笑。张士弟说张啸天的最近春心动就是这个道理。
  当张士弟回来时,沈国伦正在看书。他看书非常特别,一本书放在面前,并不翻开,书里的字却自动出现在沈国伦的脑子里。沈国伦当这是默读,速度快。当他看见师傅回来就收起书来。“师傅回来了。”
  张士弟点头,放下手里的家什。“还没有问你在哪里上学?住我这里还要去上学吧?”
  “我被先生赶出学堂了,我娘暂时没有想到去哪里?”
  “为什么?”张士弟非常奇怪,有人脑子有毛病,把天才往外推。
  “在学堂上与先生争辩。”
  “这是什么道理?理不辩不明。”张士弟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原由。“在我这里,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会给你解释清楚。”
  沈国伦起身拜师傅,“我一定听从师傅教导。”
  “不能完全听从我的,若是那样你也只能修练到我一样的高度。而你终究会比我的成就高很多,你需要变化。到底怎么变,我们先理论理论。我有的是经验,还有一些前辈们的心得。”
  沈国伦再拜。“师傅,弟子看师兄剧烈运动后不见出汗也不见气喘是什么原因?”
  张士弟笑了,从来没有修练的弟子问的问题都在点子上了。“你问得很好,两个问题都是基本的问题,都是关键点。”
  张士弟示意沈国伦坐下。“第一个问题是闭气功夫,闭气不是指不呼吸,而是皮肤关闭毛孔不漏气。不漏气才会使力量保持不泄,气都不漏了,自然汗是不会出来了。一旦泄力在打斗中击人无力,软绵绵的。怎么让皮肤关闭毛孔需要学习,闭气的长短就需要锻炼。第二个问题是呼吸功夫,呼吸得法,气息才沉稳,气血搬运才能快速地配合动作。若气息紊乱,身体会飘,在打斗中就会很容易被人摔倒在地。这两种功夫不是独立的,是相辅相成的,将来你会知道。”
  张士弟说完便撩起衣袖来,“闭气功夫可以展示给你看。”张士弟身体发出啪啪声响,衣服都鼓,像是灌了风。沈国伦看见张士弟展露出来的手臂,那细细的汗毛如刺根根直立,汗毛毛囊都像小凸包一样。
  “你看这像什么?”张士弟向弟子问道。
  “有点像遇冷起的鸡皮疙瘩。”
  “对,遇冷起鸡皮疙瘩是人体本能反应。人以前应该可以很自然控制,但由于人会穿衣保暖慢慢失去了这样的能力,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能恢复。我们锻炼就是要控制这种本能,传说有人练皮练到汗毛尽褪成无漏之身。”
  张士弟收功,带着弟子到小院。“从今天开始你先。”张士弟让沈国伦站在树阴下,“你今天就站在这里,怎么舒服就怎么站,但前提是两脚平稳就好,记住你要站很久。”说完,张士弟就背着走开了。
  沈国伦没有想太多,就直接按师傅说的站着。想着师傅说怎么舒服就怎么站,但会站很久。两脚又要平稳那就不能站得太放松,又不能站得太紧张。沈国伦就双腿站肩宽,肩与手臂自然下垂。站了一会,觉得腿直直的压着膝盖有点痛,膝盖就微微前曲一点不再站得那么直。又站了半个时辰,腰又痛起来了,不自觉地腰前后活动起来,他感觉把屁股微微抬起来腰最舒服,感觉有什么通了一样。当抬起屁股,双手又不自觉地向前抬起维持身体平衡。头压着脖子感觉有些酸,他就将头拔起来,虚顶着头,下巴内收。标准的混元桩就这样自然成型。沈国伦慢慢感觉全身肌肉有些发涨发麻,感觉有气在身体里乱串,有很多肌肉不停地颤抖。身体暖洋洋的,不是太阳晒的热,而是内心的温暖,舒舒服服如泡温泉。沈国伦感觉自己又在半睡半醒之间,习惯走神又来了。
  两个时辰后,张士弟回来看见沈国伦的样子甚是惊讶,再看看左右并无他人。当他仔细看沈国伦时,他发现他这个小弟子已经有气息在体内流通。沈国伦并没有发现师傅再看他,心神还在游离。张士弟也明显看出来,只得咳嗽几声。
  “师傅,”沈国伦回过神来,感觉不好意思。
  “很不错。”
  “师傅,对不起。”沈国伦走到师傅跟前鞠躬。
  张士弟拍了拍弟子的肩,“你做得很好。我说过,你怎么舒服就怎么站,你是按我说的在做。”
  “真的吗?我做对了?”
  “非常对。”
  “可我听说练身体是很苦的,我这样感觉是在偷懒。”
  “那是方法不对。”
  “我还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窜,很多肌肉在颤抖。”
  “不要理会那些,下次还是这样站着。”
  回到屋子里,沈国伦看见饭桌子上有热腾腾烤鸡,还有整只炖烂的猪脚。沈国伦感觉自己很饿,等师傅示意坐下吃饭就低头吃了起来。沈国伦吃了很多,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只是感觉到饿,需要吃东西。张士弟看着弟子吃得很香十分开心。一会儿,桌子上只剩下骨头。沈国伦这才注意到师傅只吃了一点。
  “师傅,我吃得太快也太多,师傅都没有吃上。”
  “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就这点东西还想留给我吃?你师傅我若是要认真吃,整头牛都吃得下,不吐骨头。”
  沈国伦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大人都要说谎,一个人怎么可能吃下一头牛,还不吐骨头。想起母亲昨天提到过什么烂道人,自己没有见过,自己也没有生病。
  ”师傅,对不起,昨天我母亲对您说了谎。”
  ”哦,”张士弟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的弟子,”怎么了?”
  “前天我没有看见什么烂道人,也没有生病。”
  张士弟哈哈大笑起来。“自己没有看见的东西并不是一定不存在。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因为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孩子,你要记住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说谎首先要先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对自己好,这样才不会被他人言语所迷惑。你的母亲对你好,即使你认为她说了谎,那很有可能是自己没有能力而判断错了。前天晚上,你说你没有见过烂道人,那你确认你没有睡觉?”
  沈国伦不明白,睡觉与见烂道人有什么关系啊?“我睡觉了,睡得早。”
  “那你有没有梦见什么?”
  “也不像是梦,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看见一颗颗星星在发光,后又有星星爆炸开来又向内旋转收缩,收缩到一个小点变成虚无。虚无中重生光点,又开始旋转膨胀发光。”
  张士弟听到这里,精神陷入自己内心世界,那世界是一望无垠的黑暗。张士弟努力将那黑暗收缩成一点,变成虚无,从虚无中又生出一点光亮来,那光亮是那样弱,但是是那样顽强,生生不息。张士弟听了弟子一段话,竟然让久久未动的境界上升了,达到明心见性,这已经不是武学的范畴。
  城外烂道观中,烂道人向城北望去,嘀咕一声,“真让你捡了个大便宜,希望你能走得更远。”
  张士弟感觉过了一生一世般长久,但在现实中只是一瞬间。他心神返回现实,对自己弟子微笑道:“将来你会明白那晚发生的事情。”张士弟起身收拾饭桌。
  “师傅,让我来。”沈国伦连忙也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你不要动,师傅做这些做习惯了,厨子做这些也是一种修行。等我将来不能动了你再做这些。”
  “好。”沈国伦像是承诺一样回答。
  “休息一下,下午继续。”张士弟愉快哼着小调。
  沈国伦并没有休息,拿出书来,并不翻开,默默背着。
  下午,沈国伦回忆上午的姿势,很快再次进入状态。这次颤抖的肌肉更加多,除了大腿,后背的肌肉也参与了。
  晚餐,依然是大鱼大肉,沈国伦低头吃着。刚吃完,张啸天回来了。他看见饭桌上的骨头有点吃惊。
  “小师弟今天锻炼辛苦。”
  ”师兄回来了,我今天一点也不累。”
  “不是吧,了?”
  “是的。”
  “是什么桩?”
  “不知道,师傅说怎么舒服就怎么站。”
  “是混元桩。”一旁的张士弟边收拾边应道。
  张啸天想想混元桩也不是很累,但能吃这么多那就非常有成绩了。
  “站了多久?”张啸天不死心问道。
  “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带小师弟出去溜溜。”张士弟凶道。
  张啸天连忙拉着小师弟出了屋来到院子里。
  “小师弟应该没有惹师傅生气吧?”
  “不知道,你回来前师傅还好好的。”
  “那你到底站了多久?”
  “上午不是很好,摸索了好久。下午差不多两个时辰。”
  “摸索?师傅没有教你怎么站?”
  “没有,师傅只是说怎么舒服怎么站,之前也没有告诉我站的是什么桩。”
  “你演示给我看看。”张啸天很好奇。
  沈国伦很快就站好,张啸天无法相信没有人教就能站好混元桩。
  “脚如鸡立,曲而不直,屁股如坐高凳,下巴内含头虚顶,双手如抱婴儿,似紧似松。”张啸天看了沈国伦站的桩,“不错。。。你有气感了?”张啸天声音高了八度,他非常吃惊,这速度逆天了。“我终于知道老爹为什么生气了,得瑟你就装!”
  沈国伦不懂,摸了摸头。“师兄,师傅说他能吃整头牛。”
  “嗯,以后不要对外说,别人容易根据这个推断咱师傅的底。我记得上次跟人打斗前就吃了整头小黄牛,骨头都吃了。与人斗了三天三夜,很过瘾。”
  “肚子怎么能装得下?”
  “你今天也吃了不少,怎么装下的?”
  “我就感觉饿,吃下的饭感觉怎么也填不饱。”
  “我们练武的人就是消化力强,不然哪里来的力气打斗。你知道为什么师傅要当厨子吗?就是为了吃方便。我不喜欢围着大灶转,就出去当差,也是为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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