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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凌晨一两点左右,典安迷迷糊糊间,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还以为是豺狼呢!
典安猛地一下睁开眼,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典安……你吓我一跳。”
原来是典豆,在往窑里面添柴。
“呼呼!”
项霸,老周他们在一旁呼呼大睡,尤其项霸这厮,鼾声如雷。
“几点了?”典安打了个哈欠,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随口问了一句。
“嗯?”
“几点?”
典豆没听明白。
“没事。”
典安扣了扣眼屎,心道要是有一支烟就好了,点上一支烟,吞吐几口马上就清醒了。
卷吧卷吧袖子,来到火堆旁,把水桶里的黄泥倒出来一部分,和着黏土,一块放进窑里面。
典豆在一旁有样学样。
忙了大半个小时,老周醒了。
老周推了推身旁的几个铁匠,“嘿!起来了。”
“啊!好困呐!”
老周叫醒七八个人,之后又惊醒了十来个,一共二十几个人,一人负责一口窑。
把黄泥扔进窑里面烧制。
然后他们效仿典安,把之前烘干的鼓风机摆在窑口位置,双手合十,捧着竹子不断的转动。
竹子在转动时,会带动绑在末端的四片杉树皮。
像一个旋转的风山,搅动气流,往窑里面吹进新鲜的氧气。
风生火。
火势立马旺了起来,温度急剧上升。
看着跳动的火光,典安躁动不安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直楞楞盯着火焰发呆。
炉子的底架,上面用手指钻了十几个小孔,火势从小孔喷薄而出。
还是时间比较紧迫,在行军的路上,不然典安可以制作木炭,这样就不用人盯着,一直不间断的往里面添柴。
避免浪费了火势,典安捏了点泥巴,做成瓦片状,然后覆盖在土窑的顶端,压住熊熊燃烧的火势,让升腾的火焰重新折回,专注于烘烤橙黄的烂泥。
典安反复的转动竹子,转到掌心快起茧子了,再停下来,抹点泥,接着再转。
不时的填上一两块柴薪。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微微凉。
晨曦的光打下来,轻柔的风似少女温润的小手,拨弄着人的心弦。
天空湛蓝,好似一块晶莹剔透的璞玉,让人心情舒畅。
陆陆续续的,有人爬了起来,到河边洗刷。
不时的有人投来狐疑的目光。
典安找了一块分叉的树杈,先是把柴薪拨出来,接着再把覆盖在窑口烧的通红开裂的瓦片挑开。
“典豆,去打一桶水过来。”
“好嘞!”
典豆立马拎着水桶,屁颠屁颠跑到河边,羸弱的身子拎着一桶水显得十分吃力。
“放这里就好,你走开点。”
典安用两根树子当做筷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烧了一晚上,橙色的黄泥烧制的跟蜂窝球一样,密密麻麻的全是小的窟窿。
很轻。
“滋滋滋!”
往水里一浸,冒出滚滚浓烟。
过了大概二三十秒钟,在朱辽,老周,典豆他们惊奇的目光之中,典安再把东西取出来,赫然是一块银色斑驳的生铁。
“嘶!”
“真是铁!”
“天啊!先生真乃神人。”老周登时两个眼睛睁的跟牛眼睛似的,竖起大拇指。
老周是个铁匠,打铁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一滩不起眼的黄泥,竟然可以炼出生铁。
朱辽亦是满脸惊奇,看向典安的目光,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时间的原因,典安每一口窑都放了很多的黄泥进去烤,大概一口窑取出来三五斤重的生铁。
二十来座土窑,一晚上,五六十个人帮忙,这才炼了不到一百斤的铁。
远远不够。
这还是山中黄泥多,好找,不然够呛。
典安需要的爆米花机,起码得三四百斤的铁。
还差的多。
“想来现在到处没有开发,资源应该很多,等到了宛县,在山里面应该还可以找到铁细菌。”
差个两三百斤铁,只能到了宛县在想办法了。
“走了,大军开拔了,都动一动身子。”
赵弘亲自带队,领着一支义军精锐,手持尖刀,在人群中来回走动着,催促众人上路。
从典安他们身边走过时,赵弘眼神冰冷,用余光阴恻恻盯着典安,与旁边的几个力士说道:“就是那小子,瘦瘦高高的那个,都给我仔细看看,攻宛县时,你们就宰了他。”
典安和朱辽他们依旧走在大军的最后方。
走了差不三个小时左右,快到中午时,途径一座村庄。
村庄不大,估摸着也就十几户人家,一堵围墙把房舍围了起来。
山中多豺狼虎豹,有这么一堵墙,起码心里踏实点。
不过就算围墙也挡不住豺狼虎豹,经常也会有豺狼虎豹光顾农舍,叼走小孩子,或是牲口。
只是,这会儿践踏村庄的不说豺狼虎豹,而是义军。
隔的很远就见村子里面冒着滚滚浓烟,当典安他们从村庄借道时,就见村口的老树下,几具渐次冷去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淌了一地。
浓黑的血块,泼洒在地上,特别惹眼。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这年头,人的价值尚不如猪狗。
猪狗杀了还能吃肉,人……当然,也不乏一些道德沦丧的渣滓,会把人架在火上烤熟吃肉。
每次看到死人,典安的心情都会很沉重,但不在害怕。
或许已经麻木了。
这个时候,有个拎着大刀的黄巾力士跑来和项霸耳语了几句,说话时,眼神不时的落在典安身上。
典安有所察觉,也频频回头看了他一眼。
过了会儿,那黄巾力士走开后,项霸匆匆来到典安身旁,压着嗓子说道:“先生,赵将军想害你,他找了五十个黄巾力士,让他们在攻宛县时,跟在你身后,在攻城混乱之际,趁乱杀了你。”
典安脸色微变,这一次,他没有再惊慌失措到六神无主,没有囔囔着要离开。
“赵将军?”
“嗯!赵弘,义军小方渠帅。”朱辽在一旁补充道:“先生,接下来怎么办?那赵弘可是深得张将军的信任。而且,再往前走不到十里,就到宛县了。”
典安眯起双眼,想来,赵弘应该是受丧左的蛊惑,所以才对自己起了杀意。
丧左,典安可以不惧他,但是这个赵弘,必须设法化解矛盾才是。。
因为历史上,张曼成死后,就是这个赵弘取而代之,统管南阳军的这支义军。
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