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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寂寞沙洲冷, / 岁月 1

岁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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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一次遇到江寒,是2015年了。
  中考过后,我和顾安绮不意外的都进了一中。所以那个假期过得很愉悦,尽管随身要带很多药,时不时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但我真的很愉快。
  那是源于山川湖海给我的静谧与温柔。
  一中的男生弄了一个美人榜,尽管我也上了榜,我依旧对此嗤之以鼻。
  顾安绮凭着她的美貌成功地跻身榜首,被男生们叫做“沉鱼”。大概我名字里有个“月”字,我就被叫做“闭月”。
  我觉得好难听,明明我的名字是“江月何年初照人”中的江月,换成“闭月”这样一来,瞬间显得俗气。
  我想了想,顾安绮是真的漂亮,一颦一笑是唇红齿白的潋滟。我一直都知道。
  不过,古人云: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
  升入高中军训,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一群人穿着又厚又重的迷彩服在太阳底下站军姿,那滋味儿简直了。
  我交了医疗证明没有去军训,但中途我路过学校,想了想,然后买了一大袋零食叮叮当当的打算进去看顾安绮。
  天气太热,我只穿了一条及膝的裙子,打着遮阳伞还是热的慌。我看着一群一群祖国的花朵站的端端正正,汗水直淌,眼睛却勇敢直视前方的模样。
  不由得在心里同情了顾安绮一把。
  不过,很快我就会知道,我这点同情有多多余。
  顾安绮生怕自己晒黑,但是又不能这样跟老师说,显得自己太娇气。
  校长是她叔叔,于是她就去游说一番后,成功的成立了军训检察会,她是会长。借着巡视时间光明正大地乘凉,喝冰可乐,且没有人举报。
  我看到她时就是这样的场面,“呦,顾娘娘,您是来度假还是来练兵的。”
  顾安绮颇有一种“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飘逸之感。
  她看到我顿时眼前一亮,像一只花蝴蝶朝我扑来。
  不,是径直朝我手里的零食奔来。
  大概是休息的时候了,学生都一鼓作气往学校超市里挤。偶尔两三个有说有笑地走过去。
  格外的朝气蓬勃。
  我们两往草坪上一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远处的光打在地上,刺得人眼睛微眯。
  我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草莓汽酒,草莓真的是很粉嫩了,不知道为什么顾安绮这么喜欢。不过本来就是给她买的,所以买的都是她喜欢的。
  不过,汽酒大概是被我一路晃着来,里面灌满了气。
  我一拔瓶塞,它就飞了出去,里面的汽水仙女散花一样洒在往塑胶跑道上过的一个人身上。
  我愣了愣,顾安绮也迷茫地看着我。
  然后我惊恐的爬起来,颤颤巍巍的举着玻璃瓶,“你要是生气,就喝两口解气吧。”
  他本来应该是要发飙了,不过我此话一出口,他就乐了。接过玻璃瓶,就往嘴里灌了两口,液体咕咚咕咚下肚。
  “还挺好喝。”
  我果断承认错误,“对不起啊。”
  他才回过头来看我,阳光强烈的照在他脸上,好看的动人。
  那是一张令我魂牵梦萦的脸。
  这一刻,它又如此真切的出现在我面前。
  四目相对,我分明看见了他眼里那一丝颤抖。
  而又快的仿佛是错觉,那双眼里仿佛有了光亮。
  那是越过十万英里的光。
  他坏笑,浑身透着一股痞气,笑起来格外招人,“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脱下来,我给你洗了。”
  “真的?”他微微一挑眉,说着就脱起了外套。
  “真的。”
  顾安绮大概看出了某些不寻常。然后她点燃了一颗具有八卦的心,然后发挥了她八卦的潜质。
  甚至,她人生的座右铭就是把我推销出去。
  于是,她眼里燃起了类似于**一样赤诚的目光,所以她拦住了我接过他外套的手。
  “洗什么衣服啊?干脆以身相许得了?”
  “许你妹!”我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顾安绮不为所动。
  我看着江寒戏谑的神情,就想把她掐死。
  逆着光,影子被拉的很长。我尴尬了好一会儿,江寒则从刚才起就泰然自若地喝汽酒。
  大概是休息时间结束了,教官的哨声又响了。大家又急急忙忙的回去。顾安绮拖着那一袋子零食,依依不舍地同我告别。我敷衍了她几句,才回过身来看一直站在这里的江寒。
  他穿着迷彩服,是要军训的。
  “你怎么还不走?”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也没有执着于他的回答。
  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我知道江寒就在我身后。
  八九月的天,叶子开始枯黄落在地上铺的软软的,才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我脸上,他身上。
  尽管很美,我却生出一丝心烦意乱。
  我有些恼怒地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天气很热,迷彩服是深色,衣服上的水痕很快就蒸发了看不见,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只属于汽水的香甜气息。
  “江月。”他的脸逆着光五官精致到令人心生欢喜,“我说过陪你的。”
  我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神忽明忽暗,终究是一句话没说。
  “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在沙沙落叶上。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遥远的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到了路口拐角的地方,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依旧一动不动像个雕像立在那里,我看不清他阴影下的五官。但我依稀能感觉到那时一道怎样深情的目光。
  炙热得心都要融化。
  可一路走来。
  从春天一路凋零到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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