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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光辉是职场老油条，为了缓解领导的怪罪，和目前尴尬的境地，他马上上演了一出转移矛盾的好戏，冲那两名下属保安员斥责道：“我就说嘛，余亮怎么可能是商业间谍？我还不了解他？你们俩谎报军情，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那俩保安员一脸无辜。
然后李光辉又笑嘻嘻地握住余亮的手，说道：“让你受惊了，你看，咱们又成同事了，缘分啊，改天请你吃饭。”
“还是我请你吧，老领导。”余亮故意将‘请’字拉伸了一下，寓意深刻。
“哪敢哪敢，现在你是我的领导。”李光辉仍旧是笑如春风。
乔凌姗抱紧胳膊，一脸黑线地说道：“李光辉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回去给我准备一下，下周一在全商场进行一场消防培训，搞杂了我拿你是问！”
“是，是是。”李光辉连连点着头，灰溜溜地带着俩下属，离开了。
“你可真是惊爆了我的眼球啊。进去吧，都在等你。”乔凌姗望着余亮，扬了扬头，语气当中带着几分火药味。
余亮笑了笑：“咱们师徒就要一起共事了，不高兴？”
“请叫我乔总。”乔凌姗颇显不悦：“我说过，认你做师父的，不是乐购CEO。”
会议室中，大家都在翘首观望。
乔凌姗和余亮一前一后进了门，有位副总禁不住惊呼了一句：“啊？是他！”
发声者正是四年前在辞退单上签字的徐月光徐副总，此人身材矮胖，皮肤中性，说话时嘴巴噘出，双下巴配合着腮上的肌肉，不停地哆嗦着。
“徐总也在，别来无恙？”余亮打了个招呼，然后站到会议桌的合适位置。
方时秋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再续私交，我宣布一下任命。”站起身来，那种作为大领导的风范，顿时气贯全场：“经董事会批准，集团办公室研究决定，兹任命余亮为乐购商业中心督导员，配合总经理乔凌姗工作。”
大家很制式地鼓了鼓掌。
方时秋正准备让余亮发表就职表态，乔凌姗还是按捺不住狐疑，悄悄地对身边的鞠梦冉说道：“我记得，当初你是灭了他的灯的？”
鞠梦冉拍了一下乔凌姗的胳膊，轻声回道：“我是灭了，但架不住咱们方主任惜才啊。人家是老资格，总要给些面子的。”
方时秋看了乔鞠二人一眼，说道：“乔总和鞠总，如果对这个任命有什么置疑，可以私下里找我。现在，请新任的乐购督导员余亮，做下自我介绍。以后都是同事了，大家要互相帮助，搞好配合。”
“大家好，我是余亮。”余亮挺直了身子，面带春风地说道：“感谢各位领导和同事对我的信任，我必全力做好本职工作。四年前，我也曾经是乐购的一名员工，最基层的一名员工，太渺小了，可能各位根本不会去关注。在坐的恐怕只有徐月光徐副总，对我有一星半点的印象，毕竟，我那时被辞退，是他签的字。”
众人一片哗然，互相张望，然后仔细审视着余亮。
“所以，我对乐购有感情。现在，我又回来了，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余亮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说一说生活中最真实的我吧。其实我平时有个爱好，就是特别喜欢钓鱼，不知道咱们当中有没有钓鱼爱好者？哈哈，私下里可以一起交流交流。还有，如果大家想吃鱼了，可以找我要，两三斤的大鲫鱼，营养价值不亚于人参，我也能钓的到。尤其是，家里有生孩子坐月子的，喝鲫鱼汤大补，关键是还美容养颜呢……”
“又来了……”鞠梦冉轻促起眉头，她对余亮在《职场黑马》节目现场的这段台词，记忆犹新，于是忍不住说了句：“余督导，钓鱼修身养性，没人有意见。但你老把这些挂在嘴上，就有些故弄玄虚了。”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呀。”乔凌姗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跟鞠梦冉对峙的机会，既无伤大雅，又从容不迫：“人嘛，挺实在挺风趣的。你的自我介绍，在本人这里过关了。”她看了看余亮，投去很牵强的一个认可表情。
确切地说，认可余亮是假，摆了鞠梦冉一道，是真。
“无病呻吟，这都能过关？”鞠梦冉伸手揽了一下头发，说道：“我保留意见。但是容我奉劝余督导一句，乐购是我远行商贸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你这个督导员的分量，可想而知。工作干不好，我照样有权利决定你的去留。”
火药味又上升了。
正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余亮从鞠梦冉的目光中，读懂了她的心思。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故意在乔凌姗面前，营造这样一种假象。乔凌姗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自己其实是鞠梦冉的人。
而且，俩人在工作上一直较着劲，鞠梦冉越是不认可余亮，乔凌姗就越会反其道而行之，这无疑是摆出了一道反间计，替余亮在乐购站稳脚跟，打下一定的基础。
女人的心计，有时确实很可怕。
任命程序结束后，鞠梦冉和方时秋告辞。
余亮跟随乔凌姗一行人送至停车场，临上车时，鞠梦冉冲余亮微微一笑。
这一笑，旁人很难察觉，只有余亮懂其深意。
这一笑，同时也陶醉了整个世界。
正准备往回走，门口的值班保安邵勇，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了一句：“余……余亮……你怎么在这儿？”
余亮转回身去，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你几年前不是被开除了吗？”这邵勇是一介莽夫，是李光辉的同乡，同时也是保安队里出了名的刺头。身材魁梧，形象尚可，孔武有力却欠乏头脑。因此他经常被李光辉利用。余亮当初被开除，在间接上也与他有关。
“我那是遭人陷害！”余亮笑了笑。
邵勇傻呵呵地一愣：“什么？你都知道了？领……领导也都知道了？”
听到邵勇这一番话，乔凌姗原本准备斥责一番，但却隐约在其中听出了一些微妙的名堂。于是，干脆充当了一个旁听者。
敢情这邵勇是真够实在的，对话之间，推波助澜地影射着，四年前余亮被开除，背后的确是有人操纵。
随后，余亮随乔凌姗去了她的办公室。
趁着办公室里没人，余亮也趁机放松了下来，往沙发上一坐，斜着身子冲乔凌姗说道：“来来来，徒弟，师父累了，给师父捶捶背！”
“徒弟，听到没有，就这儿，捏两把，快点儿的！”
“抓紧了！”
姿势是拿出来了，但半天没听到乔凌姗的回应。
“放肆！”乔凌姗将手中的水杯，猛地磕在桌子上，眼睛里直冒火星子：“听着，做我的下属，你给我放尊重。你去人事部，把档案核录一下。然后去找刘主任量尺寸订工装。现在，马上！”
“要不要这么翻脸不认人啊？”余亮被吓了一跳，苦笑着站起来。
乔凌姗一扬头：“你自找的！”
“那……”余亮碰了一鼻子灰，但有些事又不得不问：“那我在哪办公？”
乔凌姗强调道：“自己解决！办公区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你的位置。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把013仓库收拾出来。另一个是，你到地下B2，那里有一间办公室是李光辉用的，你可以跟他挤一挤。”
什么？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