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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他下意识的想动，肩上的伤口让他的脸一下变得扭曲起来。
“诶哟，你起来了啊。”蔡翔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听到声音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又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上的女嘉宾。
“郭哥去买饭了，刚走，大概还要一会儿才回来。”乐正宇见他醒来，将尸检结果放到一边，转而跟他闲聊。
“听说你是被可疑人物捅了肩膀。”乐正宇问，“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小刘，全名刘思义，表情痛苦的用完好的右手扶住头，刚刚从全麻中清醒过来，他的思路还不是很清楚。
“太黑了……他还戴着口罩，我没看清。”他声音沙哑的说，“我只是叫住了他，然后他就用刀捅了我。”
“犯人是右利手？”乐正宇继续问。
“是。”刘思义侧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纱布，因为他坐起来的动作过大，白色的纱布上已经隐隐约约透出血迹。
“可能是伤口有些崩开了。”他反手摁响求助铃，很快就有护士推着车进来。
“刚醒来就乱动。”护士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麻利的解开刘思义肩膀上的绷带，给他换药。
乐正宇稍微撑起上身，看到了他左肩上细长的刀口。
刀口向右倾斜，细长，已经缝合看不见刀口深浅，看起来缝了很多针。
“你还记得犯人用的是什么凶器吗？”
“水果刀吗？还是弹簧刀？小刀？”他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水果刀，”刘思义呲着牙忍痛，连声音都有点抖，“他刺向我的时候我抓住了他几秒，应该是水果刀。”
“嗯……你抓住他了？指甲里残留物检查过了吗？”蔡翔突然转过头，乐正宇看了他一眼，发现电视里的相亲节目已经结束了，正在演电视购物的广告。
“没有……他戴着手套。”刘思义低着头，眼睛紧紧盯着伤口。
“盗窃犯吗？”蔡翔看了一眼乐正宇，显然是想从他这里得到赞同。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乐正宇在本子上记下关键词，顺便还画了一个刘思义身上的伤口形状，“一般入室盗窃的犯人是不会随身携带水果刀的，而且，一般被发现也会下意识的逃跑，马上掏刀就刺恐怕另有隐情。”
“会不会是你们调查的那件事件有关呢？”刘思义的伤口被仔细包扎好，躺在床上和他们说话，“会不会是崔凯林的手上有什么他的把柄之类的？”
乐正宇沉默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电视购物的喧闹音乐回荡在狭小的病房中。
“怎……怎么，我……我猜错了吗？我看小说和电视剧上都是这么写得啊。”刘思义的脸上有些慌乱，“你们走了之后，我问了附近的住户，他们说崔凯林前天好像就没有回来，他没回来，第二天你们就来了，要么就是他犯了事跑了，要不就是……他被杀了。”
“可以啊。”蔡翔在一边鼓了鼓掌。
“嗯……事到如今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乐正宇抬起右手捏了捏太阳穴，“确实，我们昨天发现了崔凯林的尸体。”
刘思义捂住了嘴。
“你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你遇到的真的是犯人的话，我们可能就需要再排查一次崔凯林的近期活动。”乐正宇看了蔡翔一眼，蔡翔心领神会的走出病房给程广志和李琴琴打电话。
“那个犯人……是不是特别棘手啊？”看蔡翔走出去，刘思义压低声音往乐正宇的方向探了探身子，“你不会是为了调查受的伤吧？”
“那倒不是。”乐正宇坐正身体，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交谈的欲望，刘思义也不去自讨没趣，他慢慢的躺回床上，脸上还带着一点兴奋。
过了一会儿，负责陪护刘思义的郭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粥铺的袋子，两个人端着粥吃包子，乐正宇的牙根有些痒，他又想起蔡翔在他面前吃香锅的举动。
外面的蔡翔打完电话刚想像乐正宇汇报一下，就看到他的搭档维持着靠在床上的姿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下一秒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就消失了，乐正宇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好像在等他的汇报。
“琴琴说她去查，程队那边我也已经通知他帮忙留意一下。”
“要吃吗？”郭灿端着包子盒对着他们抬了一下，乐正宇摇了摇头，倒是蔡翔，马上就笑嘻嘻的道谢，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吃的倍儿香。
“437，你觉得犯人作案之后去到崔凯林家里的概率有多大？”他在脑子里问。
“根据分析，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六十。”
“不必惊讶。”437平静的说，“很多连环杀人犯在杀人之后都会再次返回杀人现场，返回死者家中也是一种满足他们剧场型人格的方法。”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摧毁了他人之后，再次去到被害人家里就会感受到的那种亲手摧毁的快感。”
“也就是说，这次刘思义很有可能立功了？”乐正宇看了隔壁床一眼，刘思义正好也在看他，看到他看过来，还友善的笑了一下。
“不好说。”437说，“我们需要再次返回崔凯林的家，如果刘思义遇到的真的是犯人的话，关键的线索很有可能还留在那个家里。”
“翔哥。”乐正宇看着蔡翔，“可能还有一件事需要你。”
“打电话吗？”蔡翔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得得得，我把程队的电话给你，你自己跟他谈。”
“……”乐正宇看着他从兜里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节从兜里掏出手机，用小手指操作，突然就觉得有点辣眼睛。
“程队，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乐正宇低头打字，“我希望您能和合作的警力商量一下，尽量保护现场。”
“你这是发现什么了？”
“嗯，病友给了我建议。”
刘思义对着他和蔡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异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