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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用微笑回答她。
只见她微窘地低下头，有些拘谨地说：“像仙友这么涉世尚浅的神仙，已经不多了。”
嗯？
这是在说我天真？
冥帝顿时有种被看低了的错觉，紧接着又听见少女闷声说：“旁人见了我，只是避之三尺便算是很待见我了，除了泽衡哥哥和已箮姐姐，没有人像仙友你这般，不带颜色地瞧我，还愿意同我讲话。”
这轻若鸿毛的嗓音，不经意地拂过心间，留下淡淡的愁闷和渴望。
他能读出她眸中的寂寞，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明明渴望被接受，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踩在泥潭之中，越洗越脏。
冥帝不禁觉得奇怪，她明明一直都安分地待在桃花林，除了做那两人的小跟班以外，什么事也没招惹过，这些肮脏的传闻又是从何而来的？
“很奇怪吧？”
少女苦笑着抬起头，自嘲道：“人缘这般差的……除了我，这世间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所以再次见到这个有缘的仙友时，她下意识地将他当做好友，只是贪恋这短暂的友情，哪怕今日过后，他也似旁人一般对她避之甚远。
冥帝淡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你人缘差的问题？”
“诶？”
稚离下意识回眸看他，才发现这个面生的仙友长得甚是好看，眉眼间的凌厉透出一股难以掩盖的上位者的气息。
是个……不凡的人。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随后听见冥帝解释：“人心叵测，有时候，你以为你身在局外，其实早已入了险局。这个世道讲究的是因果二字，得到什么，相应的，也会失去一些东西。你会陷入如此窘境，兴许……是旁人的因果。”
旁人的因果？
稚离听得云里雾里，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这般害她。
不过嘛……
“仙友这老气横秋的样子，倒颇像一个人。”
“哦？”
冥帝诧异地问：“像何人？”
他身为冥界大帝，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像另一个人，这种感觉倒是挺新鲜。
“冥帝蓦沉！”
少女斩钉截铁的话令他眼皮一跳，随后又听见她意犹未尽地说：“这种因果轮回的大道理，一般只会从他的口中听到。”就像是在指点江山一样。
原来如此。
冥帝不禁微微一笑，忽然起了兴趣，随口一问：“为何是像？难道你就不觉得……我就是冥帝？”
论气场，确实挺像。
稚离纠结地盯了半响，摆摆手道：“那位冥帝大人万年不出冥界一步，怎么可能到这儿来？”
少女连道了几声‘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到冥帝眼中的无奈。
她光知晓冥帝的不好，怎么就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她口中爱说大道理的冥界大帝蓦沉呢？
“啊。”
少女忽然惊叫道：“我们走过头了！”
说完，她慌忙拉着他往回跑，别看她腿短，腿脚倒是挺利索的。
待二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稚离忙道一声对不住，不曾想，这人竟顺藤摸瓜，与她讨个赔礼。
“什，什么赔礼？”她可是身无分文，除了……。
稚离下意识摸了摸发髻上的流苏簪子，正欲说些什么，眼前的玄衣男子便低声道：“方才我瞧见你与泽衡仙君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