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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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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徐徐,临近秋季的树叶未黄先落,风起尘扬,落叶随风飘零。
  巫蛊山脉,一片片秃萎的灌木耸立于山间,随着季节变化,溪流渐浅,树木渐枯,时有鹧鸪悲鸣。
  东起西落,山林间,一抹斜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落日晚霞乘着月光交替,显得格外阴暗、寂寥。
  树梢飞鸟已多入眠,晚风吹抚,夜间猫头鹰注视着高空盘旋的乌鸦,时不时发出一声警惕。
  血月当空,夜幕已悄然降临。
  夜间几个悍匪拖着两具尸体甩到了树林深处,寻味而来的妖兽快速的叼起尸体,疯狂啃食,当头乌鸦也时而落下。
  “啧啧啧,你们看,这头食骨妖兽已经被我们喂得肥肥壮壮了。”一位紫衣悍匪欣慰道。
  “唉,要是能进阶那就值钱了!”蓝衣悍匪笑道。
  “你们想多了,离进阶还早着呢!”黑衣悍匪道。
  此时一位白衣悍匪小声说道:“哎,哎,哎!你们听说没,今晚大当家亲自擒回的那个小鬼,据说他身上怀有绝世秘籍!”
  这时一位身穿红衣悍匪头目指着后者大喝:“说什么呢,小心你们的舌头,这是我寨机密,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想活了!”
  众人一阵虚汗:“头头说的是,是我们多嘴了,多嘴了!”
  幽暗的地牢深处,伸手难见五指,漆黑的四周时常发出恶臭。这里关押着数千生命,其中以人类较多。
  在这个黑色的牢笼里,时不时会传出阵阵哀嚎、惨叫。这里是巫蛊山脉最隐蔽的地方,也是烟雨楼的附属流派之一“黑山寨。”
  黑山寨是一个三级匪寨,亦是这座山头最有说话权的存在之一。寨内共有上千号匪徒,多数都是一些打家劫舍、作奸犯科、流亡在外的亡命之徒聚集而成。
  巫蛊山又被称为匪山,因为这里被七个不同势力的匪寨占据,其中黑山寨名头最为响亮!
  地牢第三层,随着烛火的照亮,阴暗潮湿的走廊传来阵阵脚步声。只闻一声惨叫,地牢又恢复了死寂。
  丝丝寒风透过墙壁细缝吹入,略显单薄,昏睡在地的青霜微微缩倦身子,背感微凉。一滴水珠从房顶滴落青霜脸庞,冷意刺骨,缓缓睁眼。
  起身后,仍见自己处于黑暗之中,心头一阵微凉,双手抱脚缩倦坐地,仿佛在静静的等待着命运决裁。
  吱吱吱~
  牢门再次开启,一阵脚步再次随着灯火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悍匪,拖着奄奄一息,只剩半截身体的老者走过。
  只见血迹染了一路,内脏清晰可见,时有苍蝇尾随。青霜顿时恶心难忍,反复欲吐。
  这时,又见一个面目凶煞的悍匪,拖着那老者的下半身走过。当悍匪经过青霜牢房时,刻意提起那老者的下半身舔了起来,后又对着青霜邪魅的鬼笑。
  青霜顿时头皮发麻,一股说不出的恶心瞬间涌上心头。泪红着眼,止不住腹中翻滚,狂吐而起。
  “大当家吩咐过了,这老家伙死活不肯招供,这几日不准投放食物,就让他啃食自己的下半身!哈哈哈哈哈。”凶煞的悍匪凄厉的笑道。
  非人般的笑声瞬间充斥着整个牢狱,其身后的随从亦是同声而起。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期间有被拖出去挖眼的、割舌的、削鼻的、切耳的、断手断脚,亦有活生生剥皮的,手段极其残忍,无一不让人胆破惊魂。
  但让青霜意外的是,这层牢房并不像一二层那样吵闹。被拖出去的人无论经历了多么非人的折磨,他们始终都没有吭声一句,只闻生还者重重的喘息声。
  期间,青霜曾多次试图搭话,却得不到半点回音,有的只是苍蝇的嗡鸣和老鼠的吱吱声。
  这种身陷黑暗,异于常人的坚韧,仿佛就像一股无形的能量,在不停的支撑着、鼓舞着、照亮着青霜。
  使其,不在黑暗中迷失、不在恐惧中轻生、不在邪恶前低头!
  每当他看到这一幕幕人神共愤的惨剧,一股股来至心源的火苗涌现的,不在是恐惧、害怕。而是极端的愤怒和坚韧!
  入狱第八日,审判者的脚步终于迈向了十号牢房。
  铁门打开那一瞬,青霜仿佛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
  经过数日的洗礼,青霜已不在是之前的那个少年,脸上浮现的是比邪恶更加阴狠的表情。
  青霜望着带头悍匪,低声狞笑道:“终于到我了吗?师傅说的对,恐惧永远都是弱者的代名词,我不需要!迟早有一天,我会用这双手屠尽这帮鬼畜。”
  当悍匪看到少年脸上的表情时,也是一愣微怒。
  原本按他们的计划,是先将其关押七日,然后在其周边不断的施加恐惧,最终令其服软,以达最快最安全的速度得到珠子下落。
  四目相对下,少年眼矇没有一丝退意。
  随后又走进一位衣着华丽的黑衣男子,悍匪纷纷退让,额首高喊着大当家二字。
  来者正是烟雨楼,追魂手,暮雨!
  暮雨看似二十来岁,身材算不上高大、壮硕。但其五官俊美,轮廓清晰可见,眼矇中散发着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意,嘴角微微上扬时,能隐约看到两颗尖牙。
  暮雨持着一把铁扇,披着一头看似散乱却又整洁的白发,阴笑道:“恩,头疼!头疼!小小年纪不学好,怎变的跟这些老家伙一样。”
  看着青霜不回答,又继续说道:“无妨,无妨,把他带走。”
  悍匪纷纷应道:“是!”
  不一会,青霜便被带到了刑房。这里明亮通透,大致两百来平方,四周布满了各种刑具,地面因长期被鲜血灌淋,已是深红斑斓,腥味极重。
  每一桩十字木架,对应着放置一台石床、一把铁椅。在烛火通明的照亮下,整个刑房隐隐散发着无匹的怨气,阴森恐怖。
  青霜咬着牙,强忍着极重的血腥味,被绑到了木桩上。
  暮雨闭着眼睛,从青霜脖子嗅到耳朵:“恩,多么诱人的猎物。”
  接着又摇头叹道:“可惜,可惜,这般年纪却要,恩……”
  青霜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变态,混蛋!你们究竟想干嘛?我说过了,珠子不在我手。我在重申一遍,不在我手!”
  暮雨不予理会,狞笑道:“哼哼哼,还真是嘴硬啊,小鬼!”
  一蓝衣悍匪哈腰点头道:“大当家,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请您先到一旁歇息着,就让小的们来好好伺候伺候这小鬼!”
  暮雨瞟了他一眼,蓝衣悍匪一个哆嗦,直弯着腰,一边扇着耳光一边急忙倒退:“大当家,我多嘴,我多嘴,我该打,该打!”
  暮雨又摆了个手势,一路随从的悍匪便立即都散了出去。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二人了,只要你乖乖的回答问题,我不仅保你没事,还愿收你为徒!”
  青霜心头一愣,这人到底想干嘛?此时令他想起朱无视长挂在嘴边的话。
  弱者等待机会,强者把握机会,王者创造机会。
  人活于世嘛,富贵多是险中求,但好死不如赖活,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有轻生的念头,强者自立,多数在于临危不乱,心静止水,生死之间转瞬即逝。
  青霜微微眨眼,我这是怎么了,平时的点子王呢?难道是牢中厉气感染,让我冲昏了头,不行,冷静,冷静,生死之间转瞬即逝,机会只有一次!
  青霜迅速摆出一副不安和怀疑的目光。
  暮雨见他带着质疑,背着手说道:“我活于这世间已近两百年,可谓是阅人无数,但至今为止,膝下却无一传人。”
  暮雨见青霜仍是不为所动,又继续道:“你小子能在这种高压环境下,不偏不倚,保持心境。还从中成功蜕变,单凭这点,就非常适合修炼我雨族的功法,更难能可贵的是你的年纪!”
  见青霜脸色稍有好转……
  暮雨乘胜追击道:“你只要说出那珠子的下落,以后你就是我黑山寨的三当家!不仅如此,你毕生都能得到我烟雨楼的庇佑,烟雨楼可是这世间最强的修真门派,八圣宗之一,小鬼好好想想!”
  青霜刻意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灵机一动道:“我有名字,我叫青霜,师傅在上,请受弟子无法叩拜!”
  “哈哈哈哈,好,好,好!”暮雨顿时大笑,强烈的音波如刀刃般震断了青霜身上的绳子。
  此时青霜能明显感受到,这个老妖怪似乎拥有两个人格,与之前表现完全不同,就像一阴一阳般。
  为了避免他怀疑,立马跪在地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哼,老家伙,便宜你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挫骨扬灰!师傅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的场子我迟早要找回!
  暮雨弯腰扶起青霜,满脸笑意道:“很好,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暮雨的第一个弟子,也是黑山寨的三当家,更是我烟雨楼的人。”
  话刚说完,暮雨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阴寒冷意,一脸诡异魅笑道:“那么爱徒,你现在可以告诉为师那珠子的下落了吧!”
  青霜眼矇都不敢眨下回道:“师傅,你想啊,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肯定藏了起来,那珠子啊,就在凤溪镇内!”
  暮雨眉宇微邹,现在的凤溪镇,因百宝楼被毁,无心禅师被杀,无相佛宗已彻底公开珠子秘密,已引得各方势力驻扎其中,寻人寻宝。
  现在我方风头正紧,不宜出现,但若真像这小鬼说的藏在凤溪镇内,怕是会让人先一步得手。
  倘若这小鬼骗我……又……不!这小鬼应该没有撒谎,毕竟从他出现到现在,我的雨人一直都在监控着他,甚至连那马棚数百丈方圆都翻了遍,再到后山他躲的每一个角落。
  看来必定是我赶到前,被他藏匿了起来,夜幽鸣这帮废物。
  青霜看着暮雨出神的思考,突然开口:“师傅,师傅!在想什么呢,弟子可没有撒谎,也不敢撒谎啊!”
  “哦,那是当然,师傅自然是没有怀疑你,只是现在取珠子会有些麻烦!”
  暮雨突然脸上一沉道:“那珠子你确定藏的够隐蔽?”
  青霜内心骂到,这只老王八:“师傅放心,那珠子绝对隐蔽,就算将整个凤溪镇翻个底朝天,也绝不会有人知道它在哪里,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那地方只有我知道!”
  暮雨眉宇微皱,先稳住这小鬼:“好,好,好!来人!”
  只见一群听从召见的悍匪,瞬间涌入弯腰拜喊。
  “从今日起,这孩子,青霜,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同时也是你们的三当家。你们六个从今起,给我寸步不离的保护三当家,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离开他半步!”
  一众悍匪好手顿时一愣,又马上反应了过来:“是,是,是!”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三当家去黑虎堂洗漱休息!”暮雨又厉声喝道。
  “是,三当家请!”六个武极境的悍匪,憨笑着摆出一副恭敬的姿势说道。
  哼,老狐狸,青霜也丝毫不客气的使唤起来。
  到门口时又恭敬道:“师傅,那弟子先告退了。”。
  暮雨见他毫不客气的使唤下属,这才放心的“恩”了一句。
  待青霜等人消失,暮雨也化作一团黑雾末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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