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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触及冰镜，瞬间崩裂，连带着女鬼的躯体也劈开。
只见女鬼周身消融，最终化成了一滩积水，而里面则有一副成人骨架。
时辰已到，远处六丁神将的身影也化作点点辉光消散。
方源见女鬼消失，不禁松了口气。
望了望自己的身上，却发现刚才还撕咬的鬼婴变成一个幼小的骨架。
道长背负宝剑，笑眯眯地走来。
方源拱手谢道。“多谢道长将这冤魂超度。”
道长回道。“超度?还早。”
方源被吓得一愣。
“难不成她还活着?”
道长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心，眼下鬼物实力大减，贫道现在只需一根指头就能将其镇压。”
道长好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公子刚才被鬼婴缠身却为何一点事都没有，害老道担心半天。”
方源把破烂的衣袍掀开，指着身上的防刺服说道。“喽，就这东西。”
“绵甲?”
方源摇头。
像是绵甲，但绵甲是不可能抵挡住鬼婴的利齿。
想到这，道长眼里流露精光，捻着胡须，伸出手摸了摸。
“是布，不过有点特别。”
方源望着道长羡慕的眼光，微微得意。
防刺服质量轻盈，舒适，采用特殊编织结构，再加上超高强纤维的优异性能使得服装具有防切割的功能。
与厚重的盔甲相比，优点多多，这是工业时代的碾压性造成的结果。
“此物名为千层甲，乃是西域流传的宝物，传闻远方有一国度，其百姓擅编织造物，一年出产三件，数量稀少，价值万金。”
道长一听价位，顿时神色恹恹，随即眼轱辘一转。
“公子你也知道如今世道开始乱了，贫道听闻边疆的穆将军叛乱，眼下时局诡谲多变，妖物丛生，公子得找个东西防身。”
听到道长这样说，方源有点感兴趣，毕竟在乱世，多一个宝物总是不错的。
他欣喜道。“道长可有法宝卖我?”
道长笑而不语，转身将远处的女鬼骨架和鬼婴的骨架收拢一起。
其后，道长从地上抓了几把黄泥，将其揉捏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无盖泥胚壳，又用小刀在泥壳底部刻下几个铭文。
道长念念有词，其泥胚转瞬间成形，和烧制完成的模具一般无二。
道长走向法阵将一匹白布取了下来。
望着道长正用白布将子母鬼的尸骨包裹住，方源困惑道。
“道长你这是干什么?”
收尸不像收尸，神神秘秘的行为弄的他心底直痒痒。
道长瞧见方源猴急的模样，不由地哑然失笑。
“你待会就知道了。”
道长摸出一张符纸，将其贴在白色的包裹上。
只见异火突生，符纸燃烧，奇怪的是包裹却没被点燃。
不过，包裹的形状开始缓缓变小。
道长将模具放在脚下，两手捧着包裹往下倾倒，一股像似白色乳液的东西从缝隙间缓缓流出，最后一点不剩地进入模具。
模具四面铭文闪烁，粘稠的白液开始凝固，不一会，就形成一块长条白板。
“这是什么?”
“骨牌，又称命牌。”
“有何用?”
“召鬼，御鬼。”道长简言意骇。
方源眼色狐疑。“不会反噬?”
这种故事情节看得太多，方源心里有阴影。
“只要滴血认主，这子母双煞就能随意控制。”
“实力如何?”
道长略微思索，慢慢说道。“虽然比不上刚才，但现在也有地府阴兵的实力。”
“那个鬼婴呢？”
道长脸色一红。“弱鸡，不过她们是子母鬼，母子连心作战时威能最大。”
望着道长犹似一位躺在床上的妓女，一边嘴上讨价还价，一边欲语还休地勾引嫖客，不由觉得好笑。
“我要出多钱?”
“贫道不要银两，只想和公子作交换，贫道想要你的宝甲。”
方源思索，防刺服对自己来说又不是什么稀罕货，没有可以再买，但能为自己作战东西却没有一个。
自己身骨就是个平常人，打斗更是一窍不通，如果错过了这店，恐怕就一再难遇。
方源诧异。“道长一身修为高深莫测，为何还需要我的宝甲?”
道长叹了口气。“公子有所不知，贫道学的全是降妖除魔的术法，对人没什么作用。”
“行走江湖，老道不怕鬼怪，反而怕躲在暗处的刀剑，所以老道这才落下面子向你求甲。”
方源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问道。
“可你为何不直接超度她们?道长的做法有些…叛经离道。”
道长笑了笑，略有深意地说道。“道士做法说是超度，其实咱们本身也不知道鬼物到底是被消灭，还是步入轮回。”
“再说，这东西和我手中宝剑一样，武器本无的好坏之分，而在于使用它的人上。”
“公子若觉得邪恶，你也不想想那些还在玩弄的僵尸的茅山道士，他们甚至还被百姓奉为上仙。”
方源有些明悟，点头认可。
“好。”
见方源同意，两人开始交换，方源当着道士的面滴血把那对子母鬼召唤出来，先试试是否安全可靠，出了什么事，身边也有人担着。
出来！
方源心中默念，一对身影忽然出现，白衣女鬼，利齿鬼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源嘴中念道。“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望着两鬼灵活做出动作的模样，方源露出喜色。
“还行，只是她们只能凭本能战斗，灵智低下…”
道长见顾主不甚满意，赶忙解释道。
“其实，她们还是需要温养的，只要公子将骨牌浸入鲜血就行，在骨牌内她们会自主吸纳精血。”
“如果只是保持现今的状态，只需要每半年供献一次成人的血量即可。”
“只要血食足够，她们的灵智便会增加，实力也会增长。”
“牲畜的血行吗?”
道长像被戳中心事，干咳一声。“必须是人血。”
方源微微思量，这才发现道士刚刚诓他，如果没问清楚，差点着了他的道，入了他的坑。
鬼物成长需要大量的人类精血，仅仅是维持也需要一成人的血量，难怪御鬼的邪道常常杀人。
可如今是在古代，杀人取血又不是什么好手段，风险大，成本高，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
他自己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会有胆量去杀人，不仅是弱小的身躯不支持，更有道德底线束缚内心，打斗交给别人，自己坐享其成就行。
方源想了想，想到自己回去后，可以在医院购买足量的血袋，什么A型，B型，AB型，只要有钱，乃至稀少的熊猫血都能买到，口味众多，想必这对子母鬼跟着自己有口福了。
但被人坑了，方源不坑回来才怪，于是他脸色一板，责怪道。
“道长你可有点不厚道，就这样换取我的宝甲，是否有些……”
还未说完，道长连忙止手叫道。“等等公子，贫道话还没说完，我这还有一本功法秘籍。”
“八锦养生拳。”
方源瞧着手上的养生拳谱，脸色难看。“道长莫不是糊弄我?”
道长干笑。“怎会，怎会。”
“你早就过了习武的阶段，身骨长成，刚劲的招式，你压根没法练。”
“这养生拳别的不说，光是延长寿命就值得拥有。”
“传闻那彭祖活了七百余载，靠的就是这套拳法，拳法练至大成，对付三流武师不在话下。”
方源瞧着道长这褶皱的老脸，将信将疑道。“真的?”
道长点头。“真的。”
“好，本公子就信你一回。”
彼此交换，方源摸着骨牌，道长乐呵呵地摸着胸口宝甲，两人其乐融融。
听到脚步声，望见远处的火把，两人明白是捕快、捕头将刚才死去同僚收尸完成，方源和道长颇有默契地将其身上的宝物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