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魂

　　从梦幻酒吧出来后，我直接将林家宜送回了家，并约好明天帮她搬家，直到了晚上七点三十，我才回了家，当我路过鬼老头的牛肉面摊时，发现他的面摊今天并没有开张，直到自己家的楼下，我才见到了韩秀丽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那，等着我回来不自在，她的神情很彷徨，很无助，当她见到我立刻就象是看到了一丝希望，马上跑了过来，向我哭泣着求助：“阿斌，求求你救救小谢吧，他又被车撞了。”
　　真是个糊涂女人，儿子被车撞了你应该去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看病：“你不会是找我借钱吧，没问题，我这里正好有几万，马上拿给你。”
　　韩秀丽泪眼婆娑：“阳间的钱对他没用。”
　　我苦笑：“那你找我也没用。”
　　“不，”韩秀丽连忙说：“巡查使大人说，在这世间只有你能救了小谢，只要你肯救小谢，我愿意给你为奴为婢，做牛做马。”
　　“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小谢那孩子很讨人喜欢，能帮得了他，这忙我一定帮，至于为奴为婢这话就不要说了，你也知道我女朋友很凶的，若是让她知道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我估计她非拿刀剁了我不可，现在多头话咱也不说，你呢马上带我去见小谢。”当我再次见到小谢时，小谢是躲在鬼老头家里的躺在一张冰冷的床上，昏迷不醒，面如金纸，由鬼老头在那守着他，从满是透风的墙壁和昏暗的灯光来看，他的生活并不太好，以至到了他这个年龄还不得不背起生活的重担出来，当他看到韩秀丽带着我从外面进来时，他站了起来，以生硬的语言说：“你来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停在小谢身上，看到以往活泼的小谢躺在冰冷的床上，我不禁忍不住责问韩秀丽和鬼老头：“小谢都已经这样了，你们怎么不送他去医院?”
　　韩秀丽迟疑着说：“其实我和小谢不是人，以阳间的时间计算，我已经死了五年。”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杂志上那份关于韩秀丽的报道，这才想起她早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亡灵，当下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你知道？”这次感到意外的是韩秀丽。
　　我淡淡地说：“我是从一份五年前过期的杂志上看到的，那上面说你是韩国KBS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后来和许多韩国艺人一起来中国发展，拍了好几部高收视率的电视剧，在一次拍动作戏时，由于高空威亚断裂，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听说当时你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想必那孩子就是小谢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阴司产子吧。”
　　韩秀丽默默点头，她刚要继续说，鬼老头已在说：“还是让我来说吧，按阴间的规定来说，阴间产子就相当于你们阳间所说的黑户，阴司不会有任何记录，孩子是不能轮回转世的，只能在阴间置留，鬼魂的生命也是有限的，时候到了也会魂飞魄散，完全的消失，在这其间，他们也会受伤，虽然他们不会立刻就死，可生命也会不断地被削弱，一般来说鬼魂在阴间受过七次重伤就一样会和凡人一样死去，这已经是第七次让冥车给撞了，虽然我是阴司在临江一代的巡查使，对此却也无能为力.”
　　我忍不住地说：“可是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有享受过真正的人生.”
　　鬼老头无奈地叹息:“我知道，我也想救他，可是我却救不了他，要知道我是他的外公.”
　　我望着鬼老头:“我不想听废话，我只想知道有没有办法救小谢?”
　　“有!”鬼老头说:“只要有人肯献出自己身体二分之一的鲜血，就可以救小谢，可是这根本就行不通，一个人只要失去三分之一鲜血，他就会死，更何况二分之一的血，如有可能我会牺牲掉我自己，换回他的重生，可是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谁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亡灵的命。”
　　我无语，这无疑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我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把拒绝的话给说出来，特别韩秀丽那双充满母爱的眼睛更让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可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小谢那脆弱的声音:“是叔叔么?”
　　“是我，”我保持着微笑，上前抚摸他的头发:“叔叔来看你了，你现在觉得怎么?”
　　“小谢全身都在疼，骨头象要散开似的，”小谢用天真的目光望着我:“你说小谢会不会死去?小谢舍不得妈妈.”
　　看着小谢那双天真的眼神，我不由得在心里下了某种决定，:“有叔叔在小谢就不会有事，等你好了叔叔带你去放风筝，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玩具你说好不好？”
　　小谢有气无力的说:“可是小谢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只是病了，好好的睡上一觉，就会生龙活虎的。”
　　“谢谢叔叔!”
　　“乖乖的睡觉，记着我们大家的约定.”我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一点伤感.
　　“小谢舍不得妈妈，也舍不得叔叔。”然后小谢又我昏睡了过去。
　　看着昏睡过去的小谢，我突然有了种心痛的感觉，说实话，他的年龄还小，还没有尽情地享受自己的人生怎么可以这么过早的离开人生，沉默片刻，我开始将目光转向韩秀丽：“没有好处的事，我是坚决地不干，告诉我，你有没有钱？”
　　韩秀丽迟疑着说：“在韩国那边我有三千万韩元。”
　　“三千万韩元，你开什么玩笑，还不到三万人民币，就想让我冒着生命的危险你儿子，”我在这一刹那间几乎跳了起来：“三千万韩元按时下的汇率就是不到三万的人民币，你以为是个人就肯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你儿子么，活着我的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就算你玩我也不带这么的，你知不知道崔秀岩买我十年的寿命给了我多少，至少是绿油油白花花五十万美金，你就给我三千万韩元，这点钱就是跑一趟韩国都不够，还得我倒贴，你知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个脑袋里是怎么想得简直就是要钱不要钱，总之一句话，没钱就别求我，求也没用，知道不。”
　　韩秀丽弱弱地说：“我真的没钱。”
　　“没钱就打借条，万一我若中不幸死了，到了阴间也好跟你讨债，”我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韩秀丽：“至时你可别想着跟我赖帐，咱们有帐还帐，有钱还钱，没有就拿你抵帐知道不，我呢，这一辈子要房没房，要车没车，媳妇肯定是飞了，你的模样还算周正，对得起观众，阴间的媳妇就你了，咱这就叫算欠债肉还，总之这一辈是赖定你了，你别想跑，答应不答应就给句痛快话，不答应咱就拉倒，你另请高明。”
　　韩秀丽连忙点头：“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那就写张欠条，将来咱也算是有凭有证，到时可别说我欺男霸女，知道不？”
　　韩秀丽拚命的点头。
　　我则将目光转向了鬼老头：“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你只要躺着不动就行了。”
　　几分钟后，我们就在小谢的旁边支了一张简易床，在床上躺下之后，鬼老头就拿出一根两头都空心针的输液管，一头扎在我手臂的动脉务管上，另一头扎在小谢靠另外的血管上输血。开始时，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就躺在床上让韩秀丽喂香蕉。美女的待遇咱是没有感受过，可能让一个漂亮女鬼能在那乖乖的服侍着，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的血液在进入小谢体里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排斥现象，而小谢的脸色也无疑是好了许多。见到小谢的情形得到好转，韩秀丽很是感激地说：“真是太谢谢你了，多谢你救了小谢，我会用这一生来报答你，你活着，我会在阴间替你祈福，保佑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多子多福，若你不幸走路，到了阴间，我也会用一生一世来报答你......”
　　“我呸呸呸呸，”我一边唾了四口说：“会不会说话，咒我么，或者是那么想我死么，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以为欠我的债是不用还的，我到了阴间还不欺负死你，所以你最好向上天祈祷，让我大福大贵，多子多孙，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追到阴间跟你算帐，知道不，不过你话说回去，你倒蛮标致的，有你这么一个漂亮老婆也是很养眼的，那象我那个女友简直就是一个女王，象一个冰山说什么，看起来就有一种怕怕的感觉。“。
　　说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很倦很倦，说象是有一块铅爬上了自己的眼皮，慢慢地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觉得自己清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时，发现韩秀丽已从屋里走了出去，不知所踪，在这一刻间我不由得有些忿忿不平，连说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我，只这一会就跑得不见人影。
　　想到这话我就不由得坐了起来，在这一刻间我已忘了自己还在给小谢输血，只想吓她一条，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当我从床上站起来时，竟然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我，就象睡着了一样，这种情形，我曾听人说过，叫做离魂，就是灵魂在某种情况下下意识地离开了自己的肉体，这种情形八仙中的铁拐李就曾遇过，后来因为回过迟了，肉体被人烧了，只好附在一个又老又丑的跛脚乞丐身上，可人家是谁，人家是上八仙神仙，神通广大，我只是一个小喽罗，若是不赶快回去，还不死翘翘了，然而就在我要回去时，却有一股莫名的清风将我送上了天空，在那悠悠地飘呀飘呀飘，在这一刻间我慌了，我根本不知道这股风要将我带到那去，好在这时，我的头顶出现了一盏金灯，为手脚失措的我带来了一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