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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送冰人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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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大雪、寒风呼啸,鹅毛般的雪片像飞刀一样。雪原此时就像一片白色的吐司面包,恍惚间,一粒“芝麻”缓缓地映爬上来。
  卡奇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身上披裹着无数破布条和黑色的棉花,他应该是试着将一件大衣套进厚重的棉衣外,结果将大衣和外套都撑破了。卡奇将头从洞穴中伸出,眯着眼观察外面的情况,“应该离开了,又要赶路喽。”他自言自语的念了好几遍,脸上带着笑。地上的洞穴是卡奇在昨天挖的,是大型的一个地下室,没有任何的支柱,这洞穴竟然没有一丝坍塌的迹象,堪称神迹,况且外面的暴风雪从未停止过。卡奇以他的挖洞穴的技术而感到自豪,因为他从没见过比他挖洞穴技术更好的人。
  洞穴外。卡奇用手拖着一根拳头的麻绳,同时往自己身上又披上了一层兽皮。那是一个巨大的雪橇,上面放着一个大约边长为四米的正方体,它由青铜打造,多年的使用使它有些发墨绿色,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卡奇在它面前就像是蚂蚁。卡奇猛地一发力,那雪橇就这样在雪地上缓缓滑行起来,走了两三米,卡奇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背上的麻绳,快速跑到之前的洞穴面前,把手放在胸口,深深地低了一下头,停顿了一两秒后,轻轻拍了一下洞穴的门口,洞穴轰然倒塌,地上一点痕迹也没有,就好像从没有过什么一样。卡奇满意的回到雪橇前,继续拉着雪橇慢慢的前进着。
  卡奇是孤儿,由孤儿院院长带大,在他五岁那年,他离开了孤儿院。在孤儿院他只学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尊重大地母亲给予人们的一切,哪怕是一个洞穴,当它倒塌的那一刻,也要给予它自己的敬意。在卡奇路过的小镇,有人曾跟他说过,是战争使他成为了孤儿,他要憎恨那些所谓的贵族,因为一切的过错都是他们的。卡奇不明白他说的憎恨,他只知道尊重大地母亲给予人们的一切,也许这很傻,很天真,但是卡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再翻越一座山丘时,卡奇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他刚想打个招呼,人影便倒在了不远处,他连忙放下麻绳奔了过去。因为失去了拉力,雪橇从半山腰慢慢的滑到了山脚。卡奇想回身去追雪橇,但是他又转向前方,叹了口气,接着向人影跑去。
  距离人影大约一米左右时,卡奇突然停下来,有些警觉的看了看人影左右,慢慢的接近。那人影逐渐清晰,那是一名十二岁左右的年轻男孩,他跪在雪地上,身上有着一些渗着血的绷带。
  “你还好么?”卡奇想让自己发出的声音尽量的友善点,但是很少说话使他的喉咙好像怪兽的吼叫一样。卡奇清了一下嗓子,又问了一遍。
  两声问候,男孩一动不动,卡奇见状直接走上前去,果不其然,那个男孩被冻僵了。
  男孩睁眼,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瞪着天空。“暴风雪停了?”
  “你醒了。”一旁的卡奇一边搓着手,一边往火堆里扔着什么。
  “你是谁!啊!”男孩直接站起来,退到了洞穴的尽头。因为这个洞穴不算特别的大,站起来时,男孩的头撞到洞顶。
  “冷静,我不是坏人,我救了你,不会害你的。”卡奇依旧坐着往火堆里扔着什么。
  “我的衣服!”男孩越看那东西越眼熟,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衣服,同时也发现此时自己是赤身裸体,连忙拿起刚才盖得衣服遮挡起来。
  “你这衣服不防寒,而且还易燃,不拿来烧可惜了,你就穿你现在拿的那身吧,那是我的备用衣物。干净的。”
  男孩看着手上的“衣服”,虽然很破旧,但是,跟卡奇那身比起来就好了太多了。
  男孩快速的穿好衣服,坐在火堆旁边,闭着眼睛,抬着下巴,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情愿的烤着火。
  良久,男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卡奇觉得尴尬就想说句什么,但是在开口的一瞬间他又停下了。
  男孩哭了,虽然他强行将嘴巴合上,但是,还是能看到身体明显的颤抖,哽咽声不断传入卡奇耳中。卡奇愣住了,他没有看过几次这样的场景,上一次看到,还是在港口,丈夫去参军,妻子忍住泪水告别。卡奇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从没有安慰过别人,一时间乱了阵脚。情急之下,他把男孩轻轻地抱住。
  “一切都会好的......”。
  这是孤儿院院长说过的一句话,卡奇直到现在还记得,他认为也许这么说,男孩会好受一点,或者自己会好受一点。
  男孩哭完时,也睡下了,卡奇把他放在一旁,看着快熄灭的火堆,站起身来,又一次走进暴风雪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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