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唯有一声叹息

　　“可能你们也听说了，三个月之后，锦竹城的灵武院会来我们书院，和我们做一番交流。”
　　“他们既然是武院，当然以武修为主，所谓交流也离不开比武。所以，你们最近要多注重武修，争取在比武场上绽放光芒。”
　　“要知道，锦竹城不比我们小镇，那里学院林立，而灵武院在其中也算是前列。这种难得的交流机会，你们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先生的声音，又把南伤拉回现实。
　　“灵武院？听说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名叫秋阳。”
　　“没错，我也听说过他，虽说和我们同龄，却已在灵武院学员中排名第一，那些大他几届之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是啊，你说他这次会来吗？”
　　“能来就最好了。”
　　议论声吵得南伤心烦，他又把头转向窗外，对于这些人，这些事，他没有丝毫的兴趣。
　　先生走了，自由时间到了，学员们更加肆无忌惮，讨论的愈发热烈。
　　对南伤来说，却是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开饭的时间。忍着饥饿，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南伤才慢悠悠上楼。
　　食堂在三楼，南伤到达时，别人几乎都已盛好饭菜，三两个人一群，坐在一起，边吃边谈论。
　　要了一份牛肉，要了一份辣子鸡，南伤走向最后一排，找了个角落坐下。
　　抬眼望去，除了他，竟然还有两人也是独自一桌。
　　“还是那么不合群啊。”南伤摇了摇头。
　　再看王云，依旧坐在最前排，背朝着南伤，他的对面是一个可爱的少女，带着甜甜的笑容。
　　“赵瞳？他俩怎么好上了？”看到两人坐在一起，南伤很是吃惊。
　　好像感受到了南伤的目光，赵瞳抬起头向这边看来，看清楚是南伤时，她撇了撇嘴，又伏在王云肩上，和他轻声耳语。
　　随后王云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她开心的笑起来。
　　南伤不再看她，低头专心吃饭。
　　他吃得很慢，很仔细，仿佛要品出其中的每一分滋味。
　　两大份菜，一大碗米饭，不知不觉已经下肚，摸了摸肚子，满足感充斥着全身。
　　抬头看去，食堂已无其他人。
　　南伤小坐了一会，算了算时间，起身走出食堂。
　　经过二楼时，向里面暼了一眼，发现已空无一人。
　　晃晃悠悠出了小楼，跨过湖面上的小桥，穿过绿荫小路，来到一个很大的练武场。
　　练武场周边绿树成荫，其他学员三五成群，在树荫下乘凉聊天。
　　唯独有两个女孩，皆独站在树下，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远远看去，也能看出两人的美丽。只是，其中一人面带傲气，微显不耐之色，眼中无意间露出的神情，让人望而却步。
　　而另一人，神情平静，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清冷。这样的气质，让人想要亲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南伤找了个树荫坐下，离他们有些远，隔空相望，不见悲喜。
　　“大家都来测试场。”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测试场位于西北角，一间不太大的房子，一次性容纳四十人，稍显拥挤。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测试，看看你们的实力，究竟有多少长进。实力最高的十人，将代表我们城南书院，和灵武院的代表，进行比试。”
　　“好了，你们排好队，现在开始测试。王云你第一个开始，测完了帮我记录。”看到所有学员都进入测试场，教习说起了今天的任务。
　　王云点点头，站上测试台，表情平淡，显得极为自信。
　　“剑力八级。”测试台上灯光亮起，闪现出一组数字。
　　“不错。”教习点点头，把手中的纸和笔，交到王云手中。
　　“赵瞳，剑力七级。”
　　“李岩，剑力六级。”
　　“房刚，剑力五级。”
　　南伤站在最后，看着那些刚测试完的学员，他们有的欣喜，有的懊恼，神情各一。
　　觉得有些无聊时，一个美丽的身影站上了测试台，即使从侧面看去，也能看到她饱满的身躯和修长的双腿。
　　“嫣然，剑力八级。”
　　随着教习一声高喊，少女从测试台走下，她高昂着头，脸上依然挂着那份骄傲。
　　“杜影，剑力五级。”
　　“许燕，剑力六级。”
　　“孟凡，剑力七级。”
　　随着一声声清喝，又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让南伤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测试台上。
　　她有些消瘦，看起来稍显柔弱，大大的眼睛带着清冷，小巧的鼻子透着天真，嘴角微微上扬，又带着些许亲和，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独特的魅力。
　　“清月，剑力九级。”教习的声音带着喜悦，比起刚才，响亮了许多。
　　迎着诸多艳羡的目光，清月目光平静，神情淡定，从容走下测试台，内心似乎并无起伏。
　　测试进行得很快，从王云第一个开始，到南伤最后一个上台，只用了短短一刻钟。
　　南伤站在台上，神情甚是放松。
　　多少年来的付出，都将在这一刻化为成果。多少年的等待，都在今天见证成长。
　　南伤手掌放上，面带微笑。
　　几十双眼睛同时盯着测试台，神情紧张。
　　灯亮了，四周皆安静。
　　“南伤，剑力一级。”许久之后，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
　　又是一片寂静，众人皆沉默。
　　没有心头沉重，南伤依然一脸的轻松，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
　　“为什么？他不是两年前就已跨越了这初境，进入无为境了吗？”
　　剑力分九级，皆算是初境。
　　初境其上便是无为，之上即是有德，再上就是显名。
　　无为、有德、显名，这三境统称为筑剑期。
　　“我原本以为，他就算再落魄，再倒退，也能保留剑力五级，没想到却废成这样。”
　　“他到底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
　　“其实这也不奇怪，我们这些修武之人，要靠冥想才能生出些许剑气，在体内运转之后存入剑丸，才能成为我们的剑力。这一年多以来，他都不曾修炼，体内的剑力也会慢慢消散的。”
　　“确实是这样，修炼一途，不进则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唉，可惜了。”
　　唯有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