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然浴场

　　简强把拳头捏得嘎嘣响，一直没机会表现的格斗技巧，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想从这里通过，就老实交出十块钱，不然就给老子乖乖地把车停在这！”
　　张家老大见简强眼神桀骜，还当他面捏起了拳头，似乎不怎么叼他，心里十分不爽。
　　他一贯的口头禅是：在简家寨这个地方，是我姓张的说了算。
　　简强可不管他怎么想，彼此相安无事倒也罢了，如果敢招惹我，我会把你打回姥姥家。
　　“想要钱？没问题，只要你跪下磕三个响头，然后喊声爷爷，我就给你十块钱！”
　　对付这伙人，求情、说好话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最有效果的办法，就是以痞治痞，以暴制暴。
　　这是从歌词里学来的道理：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小子，敢骂我？找死！”
　　张家老大气得脸色发紫，简家寨一千多口人，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随即抡起拳头就要揍人，其余的三人见老大准备动手，纷纷摩拳擦掌，对简强形成合围之势。
　　“麻子，想干嘛？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引得张家老大手上一顿。
　　麻子是张家老大的小名，这家伙小时候患过天花，虽然救过来了，但脸上一直坑坑洼洼，加上眼神凶狠，放在警匪片里演坏人，基本都不用化妆。
　　许多人见到张家老大，都会不自觉的发怵。
　　已经好多年没人敢直呼张家老大的小名了，麻子听着一愣，。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着军装的小年轻。
　　“二虎，这事跟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二虎戏谑地望着麻子：“真的是闲事吗？那太好了，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多管闲事！”
　　简强看见二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看来用拳头教村霸做人的愿望要落空了。
　　二虎跟简强同岁，两人一块长大，非常要好。
　　初中毕业后，简强上了高中，二虎去当了武警，从此很少见面。
　　今年是二虎当兵的第二年，肩膀上扛着二道杠。
　　“强子，有哥们在，别怕！”
　　二虎安慰了简强一句，然后望着张家老大：“麻子，你要是敢动简强，就是跟我作对！”
　　麻子作为村霸，也不是吃素的，见二虎公然跟他作对，心里顿时就来气了：“你一个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我知道你是武警，武警怎么了，你能打得过我们兄弟四个？”
　　“你们人多势众，我当然打不过你们四个，但我在部队总算是练了两年，打一个两个还是有把握的，我就不相信你们连屙尿拉屎都不分开，只要你们落单，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确定要管这门子闲事？”
　　麻子见二虎要硬刚，气焰顿时就下去了几分，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愿意得罪二虎，一是二虎性子烈，二是不愿意招惹当兵的。
　　他担心真要把二虎逼急了，二虎招一帮战友到简家寨报仇，恐怕到时候能把他家房梁上的瓦给掀了。
　　二虎搂着简强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没错！强子是我兄弟，这事我管定了！”
　　“行，我给你个面子，饶了那小子！”
　　张家老大不想自寻不痛快，找了个台阶，带着三兄弟气冲冲地走了。
　　简强一心想收拾麻子兄弟四人，二虎一来，他就知道准坏事。
　　凭两人的交情，说二虎肯为他拼命，简强一点都不怀疑。
　　二虎一片好心，简强当然不可能真的怪他，只不过简强心里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身手，二虎在他面前走不了三十招。
　　当然，这些秘密自己知道就行了，肯定不能说出去。
　　简强记得，二虎在部队里发展得很好，后来提了干，当上了军官。
　　从那之后，二虎就在驻地安家了，两人很少有机会见面。
　　二虎是九三年年底参的军，在部队呆了一年半，这是他第一次回家探亲，没想到半路遇上简强跟张家兄弟闹矛盾。
　　简强有事，二虎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没想到无意中救了那四个傻货！
　　好兄弟见面，两人心里都很高兴，简强把二虎的行李扔到拖拉机货厢，招呼二虎进驾驶楼。
　　简强上车的时候，发现简老头手里拿着一把铁扳手。
　　“爷爷，您这是干嘛？”
　　“他们要敢对你动手，爷爷就敲碎他们的脑袋！”
　　简老头嘴里的他们，自然是指张家四兄弟，看来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只等战事一开，立马就会冲下车去，打张家兄弟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怎么说，一出闹剧总算是过去了，但简强对麻子兄弟的厌恶并没有减少，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们一顿。
　　二虎是个孤儿，爹妈很早就去世了，跟哥哥大虎相依为命。
　　眼下，大虎在京城工地，家里冷火秋烟，简强把二虎带到自己家，两人同吃同住。
　　胡小凤和简东来知道简强和二虎要好，对二虎十分欢迎。
　　简强是家里的独苗，在学校跟人打架时，二虎总是帮他。
　　反之，二虎受人欺负，简强也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胡小凤和简东来看着两个孩子同时长大，从没把二虎当外人，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只要是简强有的，就少不了二虎一份。
　　二虎感念这份恩情，利用攒下的津贴，给简强家里带了不少驻地的特产，除此之外，还送给简东来一个电动剃须刀。
　　简东来心里乐呵呵的，电动剃须刀这种高级玩意，他在京城看见过，摆在商场里，价格很贵。现在他也有了一个，以后刮胡子就方便多了！
　　拉了一阵子家常话，胡小凤就去做饭去了。
　　简强开车、装货、卖菜忙活了一晚上，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了，干了再湿，背上的汗渍白花花一片。
　　二虎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绿皮车厢里挤来挤去，两人身上都脏得不成样子，该洗洗换换了。
　　简强建议到水塘里洗澡，二虎满口赞成，说部队里没地方游泳，早就想畅快地游上一阵了。
　　九十年代的农村，不论是河流还是池塘，水质都非常清澈，一眼可望见水底。
　　许多村子没有水井，人们直接从池塘或河流挑水回家，当做饮用水使用。
　　简家寨之前也是这个习惯，后来听说吃多了塘水，容易患大肚子病，每家每户就在自家房前屋后打水井，简强家院里的水井，就是那时候请人打的。
　　那个年代的夏天，一般十岁到十八岁的男孩，基本不在家里洗热水澡，而是带上毛巾和肥皂，约上同伴泡在水塘。
　　一边游泳，一边打仗，是非常好玩的事情，水底的泥巴成为手中最有力的炮弹。
　　打水仗的时候，根据人头数，均匀地分成两个阵营，一边当红军，一边当白军，分别占据水塘两侧。
　　那种感觉，别提多刺激了！
　　战事开始，一时间喊声震天。
　　一个猛子扎到水底，抠起一大坨泥巴，认准目标砸过去。
　　没砸中？再来！反正有用不完的炮弹。
　　有时运气不好，刚从水里露头，正巧被敌方的炮弹砸到，泥巴bia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十分难受。
　　这时，就会引得伙伴们哄堂大笑。
　　紧张、刺激、好玩，或许就是对打水仗最好的描述了。
　　由于声音很大，每每引得村里的女孩躲在树丛里偷偷观看，一旦被发现可就不妙了，有人会指着女孩藏身的草丛喊：“有奸细！”
　　这时，红军和白军就会暂时休战，矛头一致对外，联合攻击偷偷看热闹的女孩，炮弹一窝疯地往“奸细”身上飞去。
　　结果不用说也知道，女孩惨不忍睹，花花绿绿的衣服啊上，全都粘上了泥巴印子，骂骂咧咧地哭回家去。
　　男孩子做完恶作剧，望着狼狈不堪的“奸细”，嘴里噢噢叫着，开心至极。
　　打水仗玩累了，大家就停战洗澡。
　　身上和头上抹上一层肥皂，随意地搓洗一番，学着跳水运动员的动作，一个漂亮的前空翻或后空翻，跳到水里游一圈，肥皂沫子就没有了，身上干干净净。
　　不仅男孩在水塘洗澡，女孩有很多也在水塘洗，因为游泳实在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她们一般选择比较偏远的水塘，那里人少，不用担心走光被人看见。
　　十六七岁的女孩，身体已经发育完成了，脱光衣服，挺着傲人的身姿，像鱼儿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头发随着水波飘舞，十分惬意。
　　基本每个村子的姑娘都爱在水塘洗澡，胆大的那些，脱光了直接下水；有些害羞的，会专门带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站在岸边放哨。
　　结过婚的女人就没那么讲究了，她们上衣不脱，下身穿一条花裤衩，直接就能下水，跟男人一起游泳，有说有笑，毫不在意。
　　而更多的女人，喜欢等到天黑了再去。
　　天黑了，野外没人了，这时候，就成了她们的洗澡时间，水塘成了她们的乐园。
　　她们由自家男人领着，带到水塘边，脱光身体，打上肥皂，舒舒服服地洗，男人温顺地替她们搓背，顺便把羞羞的事情也做了，完事后下水洗得干干净净的，反正黑灯瞎火的，也不怕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