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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文为《魔道祖师》同人文系列，致敬墨香铜臭大大。第一篇《冷暖如斯》在我微博上，有微博的小可爱们可以去看看。不去看，也可以很好地理解就是了……嘿嘿～
第一章
夜空深寂如墨，晚风阴凉。寒鸦凄怆，发出的声音更是嘶哑难听。旁侧，枯叶簌簌，白骨横亘，平添了几份孤寞。
然，石洞内却是热火朝天。
“蓝湛，你又欺负我！”
白袍男子将黑衣少年圈在身下，嘴角似有微勾，“输了便是输了。”
少年不甘心地胡乱扑腾，哪料，无论他怎样闹腾，那男子只用三种方法便总可以让他安静下来。第一种，吻他；第二种，抱住吻他；第三种，抱住吻他之后燥热难耐……直接天天。
只是，还未等二人进行到第三步，天光乍破，圣芒贯日、直穿天地。轰在稍远一些的峰顶，石陷林毀、万物诡寂。
下一瞬，诸位仙府紧急召集，信号烟火将逐渐归于墨染的天空再次映得通透。隐约瞥得见踏风而行疾步赶来的众多弟子。
洞中。两人一顿，尚不顾衣衫微乱，直冲洞外。
信号烟火打得频繁，似极了一道道催命符。
魏无羡心神恍然。
如此浩大的阵仗，倒是不亚于当年的血洗不夜。甚至，比当年更加惹人心鼓繁繁。只是，这次，是仙门百家被动了。
蓦然。
想到江澄、金凌等人都会在那方危险之处，魏无羡转身便要飞身前去。不料，蓝忘机一把将他揪住。
“你干嘛啊？！金凌他们……”
后者琥珀色的瞳眸中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只道，“此地为多事之处，我们走了，谁来看守。”
平平淡淡的语气，魏婴却从当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魏无羡甩了甩头，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转而去想蓝湛话本身的内容。
多事之处……虽然不想承认，但，乱葬岗确实是容易发生邪变之地。更何况，这里也的的确确出过不少幺蛾子……
魏无羡妥协道，“那你说吧，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没有过多的修饰。
魏无羡挑眉一笑，视线交汇间，便已两厢明了。
的确。现在，他们也只能等。越是在这种境况下，他们越要把好关口，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等。等有人带消息回来，等局势渐渐明晰，等未及人尽、生机尚余。一切，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只是，真相竟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魏无羡瞧着江澄大老远地提溜着一胡乱扑腾的不明物体走来，满头倒着的鱼钩缀着点。
凑近一些，才隐约听出些端倪。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窒息啦！”
江澄手劲儿一松、手腕一转，原本提溜着的东西就被扔到了魏无羡的脚边。
魏无羡看着个头儿不大、又像个人，瞧着又可怜，再想想江澄的手段，只得将她抱起，还好心地替她拍了拍尘土。
是个小女孩。个子不高，到他肩头的模样。她身上的白衣一眼就能瞧出是男人的样式，只是不知为何如此合身。甚至，于他魏婴来说，这件衣服有些眼熟。
她的容貌，平平淡淡的……只是，于他与蓝湛来说，皆是有些特别……
“蓝湛，你快些过来！”
蓝忘机察觉出他语气中的兴奋与焦急，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凑上前去，与魏无羡一道盯着那小女孩看。半晌，他亦是拧紧了眉头，抿了抿唇，欲语未言。
江澄与随后赶来的众人皆有大骇。
若只是魏无羡弦绷神紧，他们还需要探究一番。但，此时竟是连一向以冷静自持的含光君都神色大变，那这事情的严重程度，可是非同一般的恶劣了。
“你们都瞧着我干嘛？没见过长得如此英俊的人么？真没见识！”
气氛一度沉寂，倒是当事人先打破了这种慌闷。虽然，她的表现有些叫人哭笑不得。
好家伙，这小家伙的脾气倒是像极了魏无羡。跳脱得惹人无奈。
就在众人猜测魏无羡与这小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而导致忘羡两人神情严肃时，只见魏无羡将她放到地上，按住她胡乱扑腾的胳膊，对江澄道，“此次天变的始作俑者便是她？”
江澄点了点头，眉间似泛起一丝无奈，“突变时，我就在那里。后来的破坏力，已经确定过，只是她带着光柱落下时产生的余温罢了。”
“那正面危害呢？可是还有别处受了灾祸？”
“这样讲你们便知晓了——那座山的底部与顶峰穿了个对，山峰还好，底部却是造成了第二次轰毁，只不过因为岩石过于坚硬，整座山体才没有陷下去，只波及了周边的一些小型地域。而你们看到的，正是这被波及的一小部分。”
魏无羡瞠目，将头转向一旁的蓝忘机。见对方也在深思，只好顺势低头看向了在他跟前正努力装无辜、卖可怜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定是力量未及完备，才会只造成如此小的伤害。”
“小……伤……害？”魏无羡吃惊一向自傲的江澄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公子。”跟在思追身后的温宁见江澄难以启齿，便抢了话头道，“若是公子去见，恐怕也会被惊到的。当时——”
光柱还未消散之时，负责在其周边巡视的江澄、金凌、思追、景仪及温宁便已沿石壁下到崖底。
彼时，被巨力切断的截面还闪着若有若无的光粒子。本来，这些岩石中的物质所散发出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黑暗的洞穴。而遮掩这些足道却又温柔的光芒的，并非黑暗。强者胜弱。恰是伏倒在中央的小丫头所散发出的光华遮掩了那些矿物所加持的夜光。只因她光芒太盛，洞底便似仅有微亮。
没过多久，她身上的光辉散落到夜空之中，盘旋、凐灭。似被漆黑如墨的夜空吞噬般令人有一瞬的胆寒。
此时，他们才更加小心翼翼地去瞧趴伏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少女。也正是此时，他们看见，那一身原本松垮的衣服，竟渐渐地合了她的身。
“衣服缩小了？！”魏无羡似在问温宁，也似在问她。但那一双已经透露着情绪的瞳眸，是的的确确紧盯着她的。
“正是。公子有所不知，她当时的样子，像极了泄了汤水的灌汤包……”
江澄扶额，显然是对江澄的比喻不是很满意。只是还未等江舅舅开口，便有人不乐意了。
“喂，你说谁是灌汤包！灌汤包哪有我长得帅？！”
她似是微怒，一对柳眉皱得极紧，一双眼恨恨地望着温宁。
魏无羡一把将她扳回到自己身边道，“别管她。后来呢，你们怎么将她拎回来的？”
温宁愧疚地瞧了小丫头一眼，继续道，“之后她一直不动，江宗主便将她带了回来。攀上崖我们才知，众多弟子因我们长久未归而乱做了一团。再后来，我们便是一起约定兵分多路救好人后到这里与公子你们汇合了。”
“那她何时醒过来的？”
“刚醒。”小丫头偷偷白了魏无羡一眼，满脸不服道，“这个我总可以自己说了吧？”
魏无羡捏了捏她的脸，好笑道，“那这么说，你还什么都没告诉他们喽？”
蓝湛不自觉地勾了嘴角。并不是笑他孩子气，而是，他知道，魏婴也是与他一般存有私心的。这孩子并不是什么特别之人，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她，他们二人见到时，是以男子样貌呈现的。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变成了小姑娘。不过，无论她是怎样的形态，都是他们二人曾经的秘密与回忆，自然是，不能先让别人抢了先去。如果先让别人得知了她的特别，抢走了那份本是要他们二人转述的惊喜，那，他们那独知独品的那种喜悦感怕是要减少许多了。就算是他，也是留恋那份独有的炫耀感的。这，便是人的自私之处吧。蓝湛想。
“拜托，我才刚醒就被那个坏脾气的哥哥扔到了你的脚边，哪有机会说啊！”小丫头望着还在自己脸上尽情蹂躏的一双手，再次满怀愤恨地白了魏无羡一眼，继续道，“我说啊，你可不可以把手从我的脸上拿开？！”
魏无羡将手收回，笑道，“那么，这位公子，可否告知与在下你的名字？”
少女听到此话，瞳孔骤然收缩。虽是不易察觉，却还是被在场的多数人捕捉在眼底。而令诸位仙家更加感兴趣的是，随着少女的反应，含光君的笑容竟也微微显露。
无人不暗自心惊。除却夷陵老祖，还真未曾有哪怕一人能让面目冰静的含光君笑得这样显露在外过。
那小丫头别过头，竟是没计较称呼，红着脸道，“吾名……叶天。”
果然。魏无羡与蓝忘机相视间已愈加笃定她的身份。只是，不知何时，她才会自己承认呢？
“这么说，这小丫头便是你们遇见的那位神明？”
魏无羡扫视众人，只见除却蓝忘机与他心有灵犀外，每个人的眼中都浮荡着不确信的神色。只是，只有蓝启仁这般德高望重之人才敢质疑他与蓝湛罢了。
“叔父，我确定。虽然她的性别不知为何发生了变化，但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定然不会错。”
魏无羡听蓝忘机抢先替自己辩解已是心头抹蜜，垂首之间，又见他的手悄然伸向自己。嘴角轻扬，他旁若无人般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掌心，也不顾一道道无处安放的视线该游所何方。
两人就那样并肩立在那里。左黑右白，执手交握，般配如此。再加上两人那微微含笑毫不畏惧的神情，竟莫名生出一种共患难的感觉。而，至于那刁难是什么，在场之人无不心如明镜。
蓝启仁观后，捋着胡子微叹道，“既然连忘机都如此确信，那诸位……也不要疑他顾彼了。”
待气氛稍稍缓解，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无论这少女是何身份，既然无害，便总是要寻个去处养活的。至于交与何处、由谁负责，有待商定。这也是此次召开仙门集会的主要目的。只不过，在一开头为了了解这少女的身份出了点儿小插曲罢了。
门外，被魏无羡与蓝思追委以重任的温宁正死死盯着坐在台阶上撸兔毛的叶天。
温宁本以为，这小女孩依照初时的性子一定会对他死缠烂打得嚷着出去玩儿。没想到，她只是问他要了两只含光君养的兔子，除了抱着便是看着，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任性顽皮，也没有刚来时的那般胡闹。
瞧着温宁憨厚的神情，叶天挑眉一笑，“怎么，你有事情问我？”
温宁点点头，向前凑了些。又忽然想起自己离得太近可能会吓到她，于是，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却听她说——
“那位叫做温宁的哥哥，你还是近点吧，我耳朵可能不太好用。”
温宁一愣，心头略有暖意拂过。他听话的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将她打量了一番，才敢开口。
“初见时，也就是方才，你还不怎么喜欢我们……”可是暗藏杀意？
温宁终是将后半句咽在了肚子里，抿抿唇作罢。
少女眼角微挑，眉目狡黠，“此言差矣。试问，若是阁下第一次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见到一群陌生的人对你指指点点，你会以真是面目去对他们么？”
若是他吗？若是他的话，就算以真面目示人，也会充满警惕的吧？有多少人又不是这样的呢？自己真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他想。
“抱歉。”
“不用说抱歉。”叶天将怀中见伴侣跑了便胡乱扑腾的小黑兔放在地上才继续道，“毕竟我砸下来毁了你们方圆几十里。这祸可不小。不过还好没有人员伤亡，否则，我也不可能好好地被放在这里‘散养’了。”说到这里，少女似是自嘲的笑笑，不再说话，转眼去瞧那两只兔子。
温宁见她瞧得兴趣非常，便也去看。
只见，找不到白兔的黑兔急得团团转，正在少女的脚边扑腾。少女将它一把捞起，调了个方向。它便瞧见了从墙角衔了根水萝卜匆匆赶来的白兔子。待离近，白兔将水萝卜放到黑兔脚边，俨然一副献殷勤的模样。之后，两只毛绒绒便蹭在了一起，你侬我侬的样子，惹得旁侧的两人吃了满嘴的狗粮。
“咳咳……姑苏的兔子可真是有灵性，这都快成精了……”少女思绪微顿，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又摇头慨然道，“唉，这是连兔子都给带坏了……”
温宁微微点头，脑海中浮过那两人亲热的场景，心里竟莫名觉得这两只兔子还不算过分。
“你可以问你真正想问的问题。”
温宁回过神来，瞥见少女眼中一瞬的犀利，颤然心惊。
他小心翼翼道，“我一直很好奇，所以听公子讲了关于你的很多事……但你这个样子，很让人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少女言笑浅浅，却在眸中匿着刀锋，“很多时候，人就是偏偏死在这四个字上。”
叶天掷袍而起，两手各拎了一只兔子扔到温宁怀里。之后便朝着集会的正厅走去。
“你去哪儿？”
“放心好了，你且将兔子放回去，我去瞧瞧今后上哪家蹭吃蹭喝。”
温宁抱着两只不安分的兔子，眨了眨眼。见少女又恢复了顽劣的模样，想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才乖乖地送兔子去了。
叶天转身微叹，走到门前，打量了许久面前的雕花木门，一副不甚忍心的模样。半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嘭——”
门坏得很突然、也很快，只用了一脚便完事儿了。以至于踹门的罪魁祸首都愣在了当场。
“乖乖，没想到是个‘花瓶’……亏我还想了半天怎么踹伤不到脚……”
温宁赶到的时候，叶天才刚刚放下她的“凶器”。也多亏了她，温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包括他家公子在内的一众仙家精彩绝伦的神色。
“小家伙，你这是干什么？”
叶天瞟了挡在她面前的蓝景仪一眼，眉目间掠过一丝暖意。她轻轻将他拨开一些，眼神扫过其余在座的每一个人。
“干什么？帮你们解决问题呗！”
“胡闹！”
“胡闹？”少女挑眉看向似是气极了的蓝启仁，“敢问诸位，一个时辰之间便将我推来推去、算了利害达数百次之有，可算胡闹？”
众人哑口无言。
“也罢，老子本就平庸，攀不起你们这些富贵人家，投身乡野、做个乞丐倒是不错！”
少女转身便走。温宁想拦，只是还未触及衣袂，便已被弹飞。
“你当真要走？”
魏无羡的声音在偌大的厅堂之中回响，竟多了一丝勾魂摄魄的意味。只是，它未能挽住叶天的步伐。
“那是自然。”
她一向只对对她友好的人放下骄傲与蛮横，这群只知虚与委蛇的固执派，才不是她想要真心以待的人。至于温宁……倒是善良得谨慎。且，其即是尸人，只要不遇到天敌，那便是伤所无碍，她也不用去管。
魏无羡悄然站起，却仍引来八方注视。这八方之中，却不包括那小丫头。
“你可还记得虚厄之境，可还记得……那一句冷暖如斯？”。
少女顿足。她转身面对着他们，披散的长发伴着袍裾纷飞作舞。此刻，她的眼中多了些静谧、也少了些戒备。
“原来，我没有认错……真的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