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命人

　　S市的夜晚气温更低了，街上的店铺几乎都已经打烊。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今夜也暗淡了许多。
　　在滨海路一条街道的尽头，这里是滨海区警察分局，大楼里人影频繁走动，显然正在忙碌。
　　“把面具摘下来！”审讯室内警员张全看着对面的劫案疑犯，语气严肃的开口。
　　青衣人坐在审讯桌的另一头，背上的长剑已经被没收，一只手被拷在桌腿上。
　　“警察同志，能不能留点隐私？”青衣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仿佛面具就是他的遮羞布。
　　张全并没有开口，面色发黑的看着。
　　“好吧！”看对方的表情，青衣人知道不摘是不可能的，第一次干这事，大意了。
　　谁能想到人家早报警了，要知道，他还去逞着英雄干嘛，这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一世英名啊！
　　青衣人摘下面具，一脸的忧郁。
　　“姓名？”张全沉声开始询问，并记录。
　　“柳七。”柳七耷拉着头，说话没精打采，显得很沮丧。
　　“年龄？”
　　“26。”
　　“性别？”
　　“……”柳七有些吃惊的看着张全，就我这样，难道看不出是个男的？
　　“问你话呢，赶紧回答！”张全见柳七一脸吃惊的神色，直接一拍桌子，谁知道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手术。
　　“男！”柳七一下焉了，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巨大得羞辱，居然被人怀疑性别。
　　“职业？”
　　“剑仙。”
　　“……”张全脸色更黑了，这是遇上刺头了，这小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居然敢耍警察。
　　“啪~”张全猛的又一拍桌子，声音把正在思考人生的柳七吓了一跳。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恶劣的行为，只会让我们认为你是拒不合作！这只会加大我们对你的量刑处理！”张全脸色威严，声音正气凛然。
　　“……”柳七一脸的无奈，怎么说真话就没人信呢？这什么世道？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小张，把他放了，搞清楚了，和他没关系！他是见义勇为！”一位留着胡渣子的中年男性推门进来，长相平凡，但一双眼睛特别走神，说完以后便带上门又离开了。
　　“……是！”张全脸色有点尴尬，但还是赶紧把柳七的手铐打开，“实在对不住，刚才也是职业习惯，你别放心上！对不住！”
　　对此，柳七也不能说啥，警察同志这样也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总不能人家都道歉了，他还蹬鼻子上脸吧？好歹他也是剑仙，这点风度还是要有的！
　　将面具带上，柳七就准备出去。结果张全又把他叫住，“其实你不带那玩意，更帅点！”
　　“没办法，哥就是喜欢低调！”柳七摊摊手，表现出一副无奈。
　　之后，柳七跟着另一名女性警察，做了一份简单的笔录，走完流程。
　　最后在警察同志鼓励的话语中被送出了警察局。不过，剑被扣了下来，这属于管制刀具，不允许携带上街。
　　柳七也不在意，剑他随时可以取回来，这么带着也不方便，就先放那吧！
　　出了警察局，柳七拒绝了要请他吃饭感谢的金店主管，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城市另一处的一条夜市街，每到入夜之后反而更加的热闹起来，如织的行人在这里游玩、购物、用餐。
　　这条并不宽敞的小街上，各种行业都聚集在一起，是S市一条颇为有名的民俗街道。各种特色的吆喝声，充满了独特的味道。
　　街道中间有一颗古树，被条石砌成的围栏保护起来。围栏的四周是各色的地摊，摊主见有人路过，便满脸笑容的招呼起来。
　　不过有一处地摊却有些奇怪，看摆设，似乎是做卜卦这一行的算命先生。但偶有成双的小情侣过来询问，摊主却根本不搭不理，闭着眼睛似乎正在睡觉。
　　他的地摊极为简单，就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这附近除了他这一家卜算摊位，竟没有同行出现，而对于如此嚣张的言语，周围的摊主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算命先生”姑且这么称呼他，与一般的相师打扮却完全不同。
　　一身得体的小西服，皮鞋擦的噌亮，梳着这个年代最时尚的三七开，虽闭眼假寐，但可以看的出，他的五官非常完美，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而此时的他却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摊着腿，背靠在青石围栏上似乎睡着了。
　　卫应东是一名大一学生，就读于S市的SH大学，最近遇到一件事，已经连续多日让他烦躁不安，借着今晚没课，便溜达到这条民俗街来散散心。
　　然而这一路慢慢逛来，非但没让他放松下来，心里的烦躁却更加浓烈起来。
　　“卫应东~”
　　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卫应东转过身，发现是个坐在小马扎上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帅气男生。
　　这让他有些纳闷，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个人才对。带着疑惑，用手指着自己，“你叫我？”
　　帅气青年慵懒的点点头，招手让他过去。
　　带着满脸疑问，卫应东走到了帅气青年的摊位前，“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青年没有回答，随手指了指身前的白布。
　　“天下第一卦！”卫应东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个江湖骗子，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怎么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么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今天没心情，下次吧！”卫应东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兴趣，起身就准备离开。
　　“八月十一，八月十九，九月初三，九月十七。”看着卫应东准备离开，青年慵懒的声音说出了几个日期。
　　本来准备转身离开的卫应东，听到这几个日期仿佛中了定身咒，一下楞在原地。脸上全是震惊，名字或许可以打听出来，但这几个日期，只有他自己知道意味着什么？
　　“你，你知道什么？”卫应东感觉自己的心跳异常的迅速，仿佛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人发现一般。
　　“比你想象的多！”青年仍旧是那副慵懒的神色，仿佛对于一切都不在意。
　　“那你可以帮我吗？”卫应东脸上带着殷切的期望，如同溺水的人要抓住那根稻草一般。
　　青年摇摇头。
　　让本来带着期望之色的卫应东一下面如死灰，脸色更加的苍白。
　　“有人可以！”青年仍旧用着那一层不便的慵懒声音。
　　听到青年的话，卫应东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是谁？”
　　“三天后，午夜十二点，南郊公园。”说完青年便又闭上眼睛，靠在青石围栏上，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以后不论卫应东在稳定询问，青年也不在回话。。
　　卫应东眼见如此，也知道哪怕再继续问下去，对方也不会回答自己了，只得遗憾离开。
　　不过，三天后不论真假，卫应东都一定会去，因为这件事已经让他精神压力非常大，不管什么方法他都要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