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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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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透着暗红色的地下室中,摆放着巨大的火炉,火炉上有金鼎,鼎中烟雾弥漫,看不清其中奥秘。一丝丝红色的丝线,线上有一个个复杂美丽的结,这些线相互穿插在密室的空中,织成一个红色的巨网,而定睛看去,就会发现,这红色的巨网上面,有一根根白骨!还有偶尔可见的人的头骨!
  密室中,红色巨网下面,金鼎旁不远处,一袭白衣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个女子,她静静地坐在这密室之中,一动不动。
  女子虽面色恬静,但双眼藏悲,樱桃小嘴,灵秀面容。瘦弱身材,衣不体贴。一身秀气,浑然天成。这时,要是徐凤天在此处,一定会惊讶,因为,他见过这女子。
  密室静悄悄的,红色的狰狞巨网之下,火炉也熄灭了,金鼎的烟雾无声,那一袭白衣亦无声。
  嘎吱。
  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响彻密室,随后,阴月从外面走进来,肩上扛着浑身血迹,生死不知的徐凤天。
  砰。
  阴月将徐凤天猛扔下去,扔到了那白衣女子身旁,那女子顿时吓了一个激灵,双脚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阴月看着静静坐着的女子,开口说道:“哎呀,你说你呀,明明有一片大好前途,可惜啊可惜,让幻月门的那个黄毛小丫头搅合了。人的命啊,啧啧啧……当真是不可揣测啊,朝时富贵黄堂,暮时家破人亡……”
  “嘤嘤……”顿时,那女子手捂嘴鼻,眼中的泪水决堤,开始抽泣起来,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悲伤往事,身体不住地随着抽泣颤抖。
  “哭也没有用的,贾玉那小子自从有了幻月门的小狐狸之后,就对任何女子都不感兴趣了。你本是阁主钦定的贾玉的双修伴侣,如今贾玉不能与你双修,你就失去了唯一的双修伴侣,没有伴侣,便不能修行红楼阁功法,你便成了弃子。
  哈哈哈,对于宗门你是弃子,但是,对于我来说,你简直就是宝贝啊。我这从上古遗迹中得到的药方,终于找齐了阴阳两味主药,灵胎境,哈哈哈,灵胎境啊……只要有了这味药,我有极大几率能晋级灵胎境,到时候……嘿嘿嘿。”阴月冷笑起来。
  女子还是在不住地抽泣,徐凤天像一块破布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阴月的目光转到徐凤天身上,皱了皱眉,自言自语说道:“这阳药虽好,但是也太虚弱了,这样炼药的话,阴阳失衡,极大可能会失败……恩……不管了,破釜沉舟,无论如何也要给他补回来。”
  只见阴月单手成爪,向着徐凤天一摄,直接将徐凤天的身体摄到空中,再一甩,徐凤天的身体就掉进了那个巨大的金鼎里面了。
  阴月手中动作不停,向着金鼎下面的火炉运掌,一掌过后,火炉猛然窜出火苗,第二掌,火更盛,第三章,青焰扑腾……
  随着阴月的不断出掌,火炉的温度越来越高,徐凤天所在的金鼎中,烟雾越来越浓郁,似乎随时可能化成浓浆。
  阴月离着金鼎和火炉一段距离,右手结着繁杂的印法,不断砸向火炉和金鼎,左手时不时向着侧面一摄,就摄出一株株或红色或黑色或绿色的药物,投进金鼎。
  慢慢地,密室中不断闪烁着火炉中的红光,连带着空中的红色巨网也开始一起一伏,像是在呼吸一般。
  阴月眼中目光坚定,认真地看着火炉和金鼎,手中动作一刻不停,不断地投药,不断地催火。徐凤天倒像是成了鼎中的一味药材,任由他炼制着。
  门庭高耸,门上牌匾上书“红楼阁”三个大字,字体娟秀,线条蜿蜒。
  大门是红木做成,精雕细琢,尽显贵气。贵气已经凛然,倒是左门横插了一副“鸳鸯戏水”图,右门横插一副“桃花扶柳”图,一动一静,着实让人心生涟漪。
  门中,有秀丽阁楼,有风柳池塘。有黄花伴顽石,有吊扇衬芭蕉。走廊蜿蜒如曲,楼房精致如画,全然不像一个武学宗门所在。入目之处,无一不秀丽,无一不流畅,美得让人心怡。
  红楼阁中,有大殿耸立。大殿古朴如堡,里面由各种名贵木材构建,不添金铁,自成一体,雕工精致,凹凸有致,处处透着匠人的神意。
  “阁主英明,阴月那厮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炼制‘阴阳大补药’了,阁主真是神机妙算,旷古之才。”大殿中,郑丸石恭敬立着,谄媚地向主座上的人汇报道。
  随即,主座上传来一个夹着愤怒的声音,这声音似男似女,诡异无比:“哼,阴月长老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郑丸石顿时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直接跪下求饶道:“弟子该死,请阁主恕罪,请阁主恕罪。”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滴下了几滴冷汗,可见郑丸石对这位阁主的惧怕程度。
  “哼,郑丸石啊郑丸石,你知道你哪里不如贾玉吗?”那位阁主不屑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啊,没有道心。你的道心,早已经在阿谀奉承中消磨殆尽了,武学一途,你走到头了。”
  郑丸石闻言,头更低了,脸上不仅有惧怕,还露出了不甘和愤怒,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好了,你起来吧,我看着碍眼。”
  郑丸石闻言慢慢起身,但是,头却是不敢抬起来,眼中的愤怒越发浓郁。
  那阁主看到郑丸石的表情,只是顿了一下,便摇摇头随它去。
  “阴月的事,我早料到了,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起了谋反之心,我碍于各种原因,不能直接杀了他。这一次,我用我都练不成的‘阴阳大补药’试探他,果然一试便中。他这么急切想要晋入灵胎境,就是为了杀掉我,掌控红楼阁,殊不知,他千算万算,算不到你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阁主英明。”郑丸石不复之前的谄媚,反而是沉沉说道。
  “你将我给你的东西布置好了吧?”阁主问道。
  “已经放在阳药的身上了,阁主放心。”
  “那就好。哼,阴月果然是大机遇之人,竟然真的能凑齐这相辅相成的阴阳两味药,但是,他想要炼药,简直是做梦,最终不过是替我做嫁衣罢了,哈哈哈……”
  大殿中,回荡着阁主的笑声,仿佛连大殿也跟着一同震动起来,声势骇人。
  另一个地方,密室中,红色丝线织成的巨网还在随着阴月的运功节奏一起一伏,一旁的白衣女子还在悲悲戚戚,顾影自怜。
  阴月专注地看住金鼎中的徐凤天,左手不断摄出药材,加入鼎中熬炼。
  时间慢慢过去,密室中的药香味越来越浓重了,但是,就在那股药香即将要溢出密室的时候,奇异的事发生了,只见那空中的红色巨网像是有灵性一般,直接扇动起来,带起了一阵阵柔风,将那浓郁的药香扇回室内,然后,这红色的巨网像是张开了无形的嘴巴,形成了成百上千个细小的旋涡,正在抽吸着浓郁的药香!
  就这样往复循环,一天天过去了,徐凤天还是直挺挺的躺在鼎中,一动不动。
  此时,有一件事在玉生大陆已经被传疯了:幻月门门主幻千生和红楼阁阁主约战寒山之巅,战期将近之时,传闻人皇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相曹大人,带着一位皇子进入了幻月门,对外所说是带皇子游历,恰巧经过幻月门。可是玉生大陆的人对于这个理由并不买账,就算大家都知道人皇宗每百年都会有一次皇子游历,但是曹文相不早不晚,赶在幻月门约战红楼阁的时候进入幻月门,这其中的奥妙,就很有说法了。
  有一说法,是说曹文相早年间和幻月门的门主幻千生有暧昧,故来助阵;另一说法是:幻千生仰慕曹文相的书法学识,收藏了大量曹文相的文法作品,曹文相因得知己而感动,决意要做幻千生寒山一战的见证人;还有的说是幻千生用墨宝收买了曹文相,想狐假虎威,震慑红楼阁……反正,一时之间,曹文相带皇子进入幻月门的事,在大陆上炸开了锅,众说纷纭。
  这里说说人皇宗皇子游历的事。人皇宗自定宗以来,定下了皇位世袭制度,就是让皇上的儿子来继承宗门门主——即皇上之位。宗门皇位轮换,基本百年一届。
  制度是有了,但是,皇上一生不止有一个皇子,选哪位皇子当皇上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难题。要论武功,大多皇子的武功都相差不多;论德行,差不多;论掌权,差不多……反正,表面上能比较的东西,大多皇子都是相去无几的,因为都是从小到大,大家都是受到一样的教育的。
  此时,就在难以决定哪位皇子继位的时候,这游历制度便应运而生了。既然皇子们在皇家学到的东西不能分出高低,那就放养一段时间,也就是外出游历,让他们各凭本事进步,最后回来,获得最多其他宗门支持,或者武功最高的人就可以继位,当然,游历期间,每个皇子都会有以为老师陪同。像白王富贵这种皇家庶出,虽然也算是出来游历,但是是没有老师陪同的。
  说白了,皇子游历,就是出来长见识,增武功,最重要的一点,是要依靠自己的实力和才华,拉拢各大宗门,博取其他宗门的支持,最后获得皇位,因为评定标准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获得其他宗门的支持最多的人继位。
  这就是皇子之间的一场拼实力、抢资源的争夺
  红楼阁大殿,殿下恭恭敬敬地站着一群人。
  一个老者恭敬地向红楼阁阁主禀报道:“报阁主,人皇宗曹文,乃是其宗主之下第一人,是大陆唯一一个文相。人皇宗对大陆家族的分级为:皇、相或将、王权、州府、豪绅、平民。曹文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功已经踏入灵胎境……”
  “哼,闭嘴。”不待这老者说完,一声不男不女的诡异声音将他的话打断,“这还用你说?这是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的事。我要听的是曹文和幻月门的渊源,他为何选择此时去幻月门。”
  “禀报阁主。”另一个老者站出来,恭敬道:“老身对于这曹文和幻千生的历史渊源有所耳闻。当年,阁主正在闭关苦修,这大陆上就发生了一件罕为人知的事,就是幻千生和曹文的事。
  传说,这曹文十五岁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未能踏入先天境界。要知道,十五岁不入先天,那基本就是断绝了武学之路了,过了进入先天最后的年限,这一辈子也难以踏入先天。
  曹文当时万念俱灰,本想着一死了之,但是,就在他决定自我了断时,一个女子出于善意救了他一命,后来,曹文就和这个女子坠入了爱河,而这女子,就是幻月门的现任门主——幻千生!
  当年,幻千生已经是幻月门的不世天才,是选定的下一任门主继承人,但是她见曹文才华横溢,就不嫌他武功薄弱,硬是违抗宗门之命,和他好上了,将宗门大业放在了一边。
  曹文一个弱者,幻月门当家的肯定是拒绝这段姻缘的,奈何好说歹说,幻千生就是对曹文至死不渝,最后没有办法了,只得将幻千生送去了那个地方,消掉情欲,断绝和曹文的关联,一心一意继承幻月门大统。”
  “什么地方?”阁主急切问道。
  “那个地方……哎……是往生岛!”老者眼中流露出不忍道。
  “什么?往生岛?天呐!”
  “天呐!太狠了吧!”
  “这件事我怎么没听说,竟然是往生岛,难怪封锁得这么严密……”
  “……”
  一瞬间,大殿中炸开了。“往生岛”这个名字,让他们脸上溢出了恐惧和惊奇。
  “哈哈哈……竟然是往生岛!往生岛啊,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阁主操着不男不女的声音爆笑起来,随即,他话音一收,狠厉地说道:“往生岛,听说所有进去的人都不会死,因为在里面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都活在绝望的折磨中。
  它与现实相反,要是权欲过重的人进去,会受到无尽的奴役之苦;食欲过重的人进去,会受无尽饥饿之苦……幻千生是情欲过重,她进去,传闻是会受到万般奸污凌辱之苦,以消磨情欲,断绝爱恋之心,哈哈哈……幻千生啊幻千生,你的命门,在我手里了。”阁主言毕,单手隔空一握,眼中杀意纵横。
  之前的老者继续说道:“哎,当时的幻月门当家的也正是狠心……不过,听闻,就是从那时开始,曹文得知幻千生的遭遇后,竟然没有半分悲哀,反而将自己关在一座小房子里面,看遍了大陆上基本所有的书籍。
  这个曹文没日没夜地看书,也不知道想要干嘛。最后,听说他的双脚因为太久没有动,就断了,但是他还是继续看书。后来,他的头发掉光了,他还是在看书;再后来,他的双眼终于因为太久的注视而瞎了,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捧着一本书。
  后来的事,相信知道的人就多了。有一天,曹文的在屋子里开始烧掉书籍,而每烧一本书,他的内力就增加一点,他一直烧书,内力就一直增加,就这样,他烧完所有的书之后,他直接晋入了灵胎境。
  那天,曹文从屋子一步踏出,直接凌空而立,如神似仙,他的身体竟是健全的。那天之后,他就成了大陆上第一个以文入武的人,成为所有文堂老师心中的圣人,也成了人皇宗第一位文相,不愧圣人之称呼。
  想来,这幻千生虽然被消磨了情欲,但是,她也进入了灵胎境,之前消磨掉的情欲,有可能已经恢复了,这时曹文进入幻月门,也就不足为奇了。”
  红楼阁阁主闻言,思索了半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去一趟青牛山,找那位过来吧,既然曹文要来做幻月门的见证人,那我的排场也不能小了,不然,我命危矣。”
  “阁主三思啊,为了一个传承弟子贾玉,值得你这么做吗?”。
  “哼,你懂什么?贾玉是唯一一个可以继承红楼阁的人。幻弥青,我必须送给他,这场约战我必须赢。对方已经有曹文压阵了,如果我们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那我的心境就弱了两分,灵胎境的决斗,这两分就能要我的命,懂了吗?”阁主厉喝声响彻大殿。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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