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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隔壁命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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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东升,以霞光为染料,把万物涂上金光。
  雾霭弥漫,视天地作素材,将世界变成仙境。
  清晨,鸟鸣尚欢,暑气将露,淄川县衙刑房处几人出现在青云寺,打破了往日来的清静。领头的刑书是一个身体斫硕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一把长刀,面目严肃,不带一丝言笑,身后跟随着四名仵作。
  此时,该中年男子正在现场徘徊,踱着脚步,右手抚刀,左手抚颌,似乎正在苦思案件的来龙去脉。我靠在门外墙上,呆然望着远山,昨夜的惊吓余威还尚完全退去。蒲松龄、张笃庆、李尧臣和玄素四人沉默不语,眼睛边注视着刑书,边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刑书止住脚步,道:“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蒲松龄道:“是我兄弟发现的。”说着,指了指我。
  刑书走近我,盯着我,面依旧无作何表情,道:“你是哪里人?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你为何人在这里?”
  面对突然而至的三个问题,我脑袋还未转开,一时不知先回答哪一个。愣了一会儿,道:“我是昨夜四更天的时候发现的死者。”本想再说些别的,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不能跟其说昨夜在寺庙多喝了些,所以睡得较迟,这才碰巧发现了死者。在寺庙饮酒作乐,这事说出去影响多有不好。
  刑书突然提高声调,声色俱厉道:“为何只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从未遇见过这种场合,被这陌生男人这么一吆喝,就如实道来:“我不是本地人,我来自未来,准确说是来自2017年。这几位哥哥都是我朋友,昨晚闲来无事,便在此相聚。”
  刑书调侃道:“来自未来?你乍不说自己是神仙?瞧你这身奇装异服,头发竟然都减了,身体发肤取之父母的道理,你不懂么?一看你,就是一个街井泼皮无赖之徒。这么凑巧的事会何偏凑巧会发生在你们身上。”说完,眼睛挨个扫描我们几人,道:“你们觉得凶手会是谁?”
  蒲松龄道:“案件来得颇为古怪,我们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做的,做事目的又为何。”
  刑书看着和尚道:“和尚,你难道不该说点什么吗?”
  玄素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大人,本寺庙向来是佛门清净之地,平时有很多民众慕名前来烧香拜佛。一些备考功名之人,也时来寻间僻静之处,专心苦读。今天这起命案,实在不知是何人所为,敢在寺庙里做出杀人之事。”
  “哈哈!”刑书仰面大笑道,“你们说得都很好,可惜在案件未破之前,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杀人凶手。”
  我一听,差点蒙了,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成了犯罪嫌疑人。长这么大,杀只鸡都不敢做,谈何胆量去杀人。老天爷不会这么坑我吧,穿越也就算了,无论如何也不该让我去坐牢,上刑场被砍头吧。我可还是个处男,世间还有那么多事需要尝试,还有那么多梦想需要实现,如果就在这里over,那将会何其悲惨。
  刑书对着四个仵作,道:“来人,把这几位全部押解回衙门,等后发落。其他人等将这几位的房间好好搜查一遍,如有可疑线索,速速上报。”
  说着,我们被便两位仵作押送到淄川县衙大牢。淄川县城离这里约摸五十里地,不一会儿,我被套上铁索的双腿,便感觉沉如大山,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罪。大约一个时辰,我们才捱到县衙。牢房位于地下一层,阴暗潮湿,大腿粗的木头围成一个个单间,我们四人被关了进去。
  张笃庆道:“早就听说淄川县有一个捕头,人称小霸王,为人蛮横,不讲道理,执法办案更是为人诟病。谁不给点好处,谁就得吃点苦头,哪怕案件无关涉及者。今日一见,名符其实啊。”
  李尧臣道:“这种人当了捕头,真是淄川人民的大不幸。刚才,若不是碍于他是官府之人,我定当给他些颜色瞧瞧。”
  蒲松龄道:“鲁莽之事行不得,咱们与命案无关,倒不在乎他怎么查案,若果真起了冲突,反倒有些说不清楚。”说完,关切地看着我说:“古池兄弟,没事吧?”
  我正坐在地上,用活动不便的手按摩着脚踝,道:“无妨,无妨。”
  玄素法师安静站立,无甚言语。
  蒲松龄道:“这青云寺向来香火旺盛,更是咱们读书的好去处。如此僻静之地发生命案,着实离奇、古怪,更让倍觉惋惜。”
  我道:“还有更古怪的呢。”
  众人眼大眼睛,道:“莫非还有怪事,大家不知道?”
  我道:“昨夜,饮酒过后,我躺在床上正欲入睡。隔壁就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那男人和女人正在行好事。这好端端的寺庙,怎会让这类人等入住,实在有伤风化,有扰佛门清静。”
  玄素道:“这方圆百里的人们,平日里皆来此祈福求助、拜佛还愿,有些行人路远不便,就祈求能住下一夜。为方便众生,所以我才单僻了一间院落,供外人居住。人多势必杂乱,有些事情无法看管细致,不过出现这事还是让人倍感意外。”
  蒲松龄踱着步,道:“如此说来,此事就更加离奇。方才,死者躺在床上全身僵硬,手指用力状,脸极度扭曲,很显然尸僵现象正处于高峰,说明死亡时间在半个时辰到两个时辰以内,死者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这与古池兄弟所听所见完全吻合。而且,我仔细观察了下,那房间和我们所住并无甚异处,唯一令人好奇的,就是墙上挂的那幅美人画。”
  张笃庆道:“我也注意到那幅画,人物线条非常柔美,色彩运用浑若天成,人物栩栩如生,非一般人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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