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巴山伯当 新

　　第二天，观星楼中。
　　智存青黎端坐在大红太师椅上：“你们说罢。”
　　四名指挥使站成一排，智存平彰率先道：
　　“禀报城主，自从老城主死讯传出，巴山黑石两家蠢蠢欲动。”
　　“一些小的摩擦闹事都被镇压，但智存御智存怒离开观星城后，他们越来越放肆。
　　“巴山家的巴山伯当更是下了战帖，扬言要向城主挑战。”
　　星雪上前一步道：“城主，据属下最近的调查，巴山伯当的武功比此前传言的还要高，城主不可不防。”
　　智存青黎想了想说：“你们再介绍一下巴山秋雨的动静，他最近是否有可疑行动……？”
　　莹烛道：“禀报城主，巴山秋雨当年向老城主挑战，结果遭遇惨败，伤势久未痊愈，如今老城主虽死，但他害怕中了老城主留下的计谋，仍不敢轻举妄动。”
　　智存青黎说：“黑石家那边呢……？”
　　智存牙豹说：“黑石梦云性格软弱，也没有什么野心，他只想保住黑石家的繁荣就满足了，咱们和巴山家的争斗，他应该不会插手。”
　　智存青黎点点头：“好，既然如此，我想事情就简单了。”
　　“如今巴山秋雨如惊弓之鸟，只要咱们解决掉巴山伯当，他一定就不敢妄动。”
　　“你们马上集合人马，全力探查巴山伯当的动向，另外巴山伯当不是下了战帖嘛……？”
　　“你们去帮我接下来，并通告全城，三天后，我要与巴山伯当，上生死台，决一胜负。”
　　智存青黎的话说完，四人却都愣住了。
　　“城主，巴山伯当的武功不容小觑，您是不是……？”
　　智存青黎摆摆手说：“你们尽管放心，巴山秋雨我不是对手，但一个巴山伯当还不放在我的眼里。”
　　“此战过后，咱们的处境就会改善很多，到时大家都有赏赐，我绝不会亏待功臣。”
　　四人忙道：“多谢城主。”
　　第二天消息就已传开。
　　新任城主智存青黎，接下了巴山伯当的战书。
　　双方约定，三日后上生死台决一胜负。
　　巴山伯当年纪在三十四岁，自出道以来逢大小七十二战，并非每一战都获胜，但与他交战的人无一活口。
　　无论谁打败了他，巴山伯当都会闭关苦修，直到再次出关挑战，必要将对手毙于掌下。
　　智存青黎据说受“圣手白奇”悉心教导，但从未在人前露面，因此武功如何却不为人知。
　　但他既然敢迎战巴山伯当，而且是以城主之尊亲自出手，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智存家岂非颜面扫地。
　　这一战还未开始，就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无论家族势力，或是市井小民，全都关注着此战的结果。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智存青黎却并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并没有去苦修武功，也没有忙着寻找灵宝秘药。
　　这三天里，他全都在处理观星城的公务。
　　“这一战来得好啊，还没开始，已经给我赢得了三天的时间。”
　　“不管结果如何，这三天里我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嘿嘿，想来巴山秋雨等人还在苦思我的应对策略罢。”
　　“但他们一定没想到，这三天，我不仅已掌控了城外的大片土地，还招收了大量的人手。”
　　“如今除了顶尖高手，论实力智存家已经超过了黑石巴山两家的总和。”
　　见到目前的成果，即使是智存青黎，也不由感到一丝喜慰。
　　如今各方面都已经就绪，只要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假以时日又是一个“圣手白奇”出世。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巴山伯当却将一双肉掌舞得花团锦簇。
　　他的身法自幼练起，每天至少要演练数十遍，多年来早已经习惯成自然。
　　即使在黑暗中遇袭，也绝不会行差踏错。
　　配合着浑厚磅礴的掌力，武功已十分了得。
　　再加上秋雨决的剧毒腐蚀特性，更是对手的灾难。
　　巴山伯当一向心狠手辣，脾气暴躁冷酷。
　　但此时他的面容却冷静得仿佛无波的湖面。
　　没有人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巴山伯当。
　　他对家主巴山秋雨只有尊重却没有佩服。
　　但对智存白奇却十分敬佩，乃至畏惧。
　　因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另一个巴山秋雨。
　　但他却永远没有办法成为另一个智存白奇。
　　那不仅是一个武功盖世的豪杰，更是一个比鬼神更可怕的智者。
　　智存白奇一生经历无数对手和挑战。
　　但很多同等乃至更强的对手，却都被他轻松坑死。
　　巴山伯当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当，相反还十分羡慕。
　　他虽然冷静，也比一般人聪明，但还远远达不到靠智谋取胜的地步。
　　如今智存青黎要与他交手，决一死战。
　　这消息不禁让他心内空虚，与以往的任何一次对决都不一样。
　　智存青黎并不可怕，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即使他将来活到五十八，八十八，仍然不足以让他害怕。
　　但他却是智存白奇的孙子。
　　人的名，树的影。
　　“圣手白奇”这个名字，是由千千万万的尸骸搭建起来的。
　　单只是一个名字，就足够让人心底发虚，脚底发软。
　　智存白奇将城主之位，家主之位，交给这个少年，难道会没有后手和准备？
　　他难道想不到巴山家的威胁？
　　难道他会想不出对策……？
　　这当然不可能。
　　巴山秋雨和巴山伯当都知道不可能。
　　那么他到底留下了怎样的底牌？
　　是人？还是东西？还是无法形容的某个倚仗？
　　未知是最可怕的，因为等他真正显露出来的时候，自己必定已经死了。
　　想着想着，巴山伯当的步伐第一次有些偏差，脚步首次踏错了地方。
　　“噗哧——”
　　钢钉立即刺破了脚掌。
　　他在房间里铺满了钢板钢钉，只有丝毫不差的踏准方位，他才能毫发无伤。
　　这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啊——”
　　不知是否因为痛楚，巴山伯当突然暴喝一声，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恼怒。
　　他的左脚顷刻间变成了碧绿之色，那扎入脚掌的钢钉也仿佛蜡制。
　　融化，腐蚀，蒸发，最后消失不见。
　　他的脚底鲜血淋漓，但他的脸上毫不动容。
　　“智存青黎……智存青黎……”
　　“你究竟有什么样的倚仗……？”
　　“马上就要交手，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该死的巴山秋雨……该死的智存白奇……”
　　巴山伯当愤怒的破口大骂。
　　只有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才会觉得，决斗是潇洒风光的事情。
　　任何一个成功的武林人士，都会明白事情远没有那样简单。
　　孤峰绝顶，正面对决。
　　你死我活，成王败寇。
　　但谁也不知道胜利者在暗地里做了多少苦功。
　　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调查情报，探查环境，出谋划策。
　　任你武功盖世，如果三天三夜没有吃饭，或者吃坏了肚子。
　　任你天才横溢，如果赶了几个月的路，白天黑夜都得不到休息。
　　任你狡诈如狐，但要每天提防明枪暗箭，精神时刻紧绷。
　　正在你人困马乏，濒临崩溃的时候，你的对手却以逸待劳。
　　他早已将你的武功调查得清楚明白。
　　一见面至少就有三种方案制你于死地。
　　你一拔剑，又有五种法子叫你重伤倒地。
　　你的所有行动，他都已经算计得到。
　　无论你求不求饶，你都是必死无疑。
　　所有的决斗，都绝不是主角一个人的事。
　　巴山伯当有巴山家的人力物力，加上他自身的武功智慧，才能活到今天。
　　但如今他却完全调查不到智存青黎的一丁点情报。
　　“这是多么可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巴山伯当多次在公众场合出手，自己的情报不可能保密。
　　如果就这样出战，他可以说必死无疑。
　　说实话，这一刻巴山伯当害怕了。
　　但这并非由于他的无能或软弱。
　　信心和勇气都是在有把握时候的产物。
　　如果一无所知，还要自信和勇往直前，那就是狂妄自大，那就是自寻死路。
　　巴山伯当不想死，他还有很多的理想和抱负没有实现。
　　他本可以等待机会，本可以慢慢调查，如果没有把握就放弃。
　　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然而巴山秋雨等不及了，他没有管自己的意见，直接就发出了战帖。
　　他也许从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死活。
　　“这个老不死的……”
　　巴山伯当又忍不住暗骂一声。
　　然而谩骂和发怒都于事无补。
　　巴山伯当很快又平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撕下一块布将脚掌包裹起来，然后再次开始练习。
　　决斗的消息经过三天酝酿，早已经人尽皆知。
　　当智存青黎和巴山伯当各自来到观星城中心，生死台下早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观众。
　　智存青黎身穿纯白劲服，黑眸黑发。
　　巴山伯当穿着黑衣短衫，褐发绿眸。
　　两人腰间都缠着腰带，信步登上生死擂台。
　　这座生死台是一块硕大的四方石台，离地十丈有余。
　　经过常年累月的鲜血浸染，原本灰白的表面已经变成了暗红之色。
　　智存青黎与巴山伯当直直对视，听到台下有人在议论：
　　“这一战可是很难得的，交战双方一个是智存家家主，一个是巴山家天才，到底谁会赢呢……？”
　　“我看巴山伯当赢得可能性大。”
　　“为什么……？智存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更别说他还是“圣手白奇”的继承人。”
　　“巴山伯当经验丰富，他这个人就跟疯子一样，战斗起来无所不用其极，智存青黎毕竟年轻了些。”
　　“我却更看好智存青黎，不是因为他是智存白奇的孙子，而是因为他有整个智存家撑腰，巴山家或许不弱于智存家，但巴山伯当终究不能调动巴山家的全部力量。”
　　“其实你们都错了，他们一定会点到即止的，你们别忘了，还有一个黑石家在旁虎视眈眈，智存，巴山，黑石，三家相互制衡，他们不会真的死拼的。”
　　“这可不一定，生死台上哪管得了那许多？如果真的不想打，也不必上生死台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智存青黎却突然开口了：
　　“巴山伯当，你知道生死台的来历嘛……？”
　　巴山伯当说：“当然知道，据说生死台是杀戮尊者庞般所创，距今已有两万年之久。”
　　智存青黎说：“那你也应该知道它的价值。”
　　巴山伯当点点头说：“当然，这是因为商铺，店面之间，矛盾在所难免。”
　　“但若随意大打出手，必然影响正常经营和秩序，影响收益。”
　　“因此生死台就是解决问题的所在。”
　　智存青黎说：“那你我之间，又有什么矛盾，需要让你发起挑战呢……？”
　　巴山伯当沉默了一会儿直言不讳的说：
　　“没有矛盾，但你是智存白奇的嫡系后代，单凭这一点，已值得我出手，并全力以赴。”
　　智存青黎点点头说：“很好，既然如此，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高明手段。”
　　他的话音一落，双手缓缓抬起，姿势仿佛托着两杯热茶。
　　立刻手掌亮起莹白的亮光，仿佛是一大块白玉。
　　这光辉柔和，稳定，美轮美奂，引人注目。
　　但巴山伯当却突然惊呼一声：“遮天手……？”
　　智存青黎哼的一声，并不回答。
　　他的双手刚刚抬起，脚下却仿佛属于另一个人，早已带着他踏前三步，欺近到巴山伯当面前。
　　两只手掌无声无息又快如闪电的击向巴山伯当胸前。
　　这一下时机，分寸，力道把握得分毫不差。
　　一眨眼间，他就仿佛瞬移般出现在对手面前。
　　巴山伯当已来不及躲闪，惊骇之下忙运起十层功力聚集胸前。
　　只见一层绿光闪现，他的胸前衣襟先是鼓荡旋即突然破碎。
　　几十股青碧小蛇般的液流裹着衣服碎片齐向智存青黎头脸袭去。
　　这一番变故说来话长，但其实只在瞬息之间
　　两人突然动手，而且一上来就是如此凶险的攻势，使得台下的观众都是失口惊呼。
　　几千双眼睛眨也不眨，都屏住了呼吸定定瞧着台上的战斗。
　　智存青黎见毒液扑面而来，脸色丝毫不变，脑袋却诡异的突然缩进了脖颈。
　　同时他的全身骨骼仿佛失去了支撑维系，身子已凭空矮掉了一大截。
　　身高变得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正好躲过了毒液袭击。
　　这一手缩骨功本不出奇，但能如此熟练，如此巧妙，却让任何人都意想不到。
　　巴山伯当还来不及反应，两只手掌不分先后已击中了他的下腹部。
　　说也奇怪，手掌莹白生辉，但甫一中第，立马黑烟狂涌。
　　巴山伯当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黑烟笼罩，烟气汹涌蒸腾。
　　巴山伯当仿佛变成了一只人形黑色火炬。
　　并且烟气紧紧纠缠着，竟然不肯消散。
　　智存青黎一击得手，毫不恋战。
　　趁着对手下腹受创，疼痛失神之际，连忙飞身而退。
　　他刚刚跃出三丈外，就见到。
　　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大摊碧色液体呈雨伞状射向四面八方。
　　“嗤嗤嗤嗤嗤……”
　　顷刻间地面被腐蚀出许多大大小小的坑洞，大的像脸盆，小的像针孔。
　　但无一例外的深陷石台，越陷越深。
　　最终只留下无数个黑漆漆的深坑，深坑中冒出袅袅青烟。
　　智存青黎直看得心底发寒，他虽躲闪及时，但衣服还是被雾气沾到。
　　一股深绿色的青烟立马沿着衣襟下摆向上攀爬，仿佛一群勤劳的绿色蚂蚁。
　　智存青黎竖指成刀，顺势将衣服一斩而下，抬头望向巴山伯当。
　　此时巴山伯当早已被黑烟笼罩。
　　直到他血气耗尽之前，或三个时辰之内，黑烟都不会消散。
　　就听到黑烟里的人说：“原来你的功力也不过如此……？”听来语气竟十分平静。
　　智存青黎竟也点点头说：“没错，以我目前的功力，还施展不出遮天手来。”
　　巴山伯当说：“你明知攻不破我的防御，便以幕天指迷乱我的视线，但现在你就有把握胜我嘛……？”
　　智存青黎说：“说实话，没有。”
　　巴山伯当说：“你倒是很坦诚。”
　　智存青黎说：“我虽没有把握赢你，但至少也不会输。”
　　巴山伯当居然也点点头：“没错，以你的身法智谋，对付一个瞎子当然不难。”
　　智存青黎说：“那我们是否应该谈谈……？”
　　巴山伯当说：“你想谈什么……？”
　　智存青黎说：“就谈谈女人如何……？”
　　巴山伯当愣了愣说：“我没有女人，也无从谈起。”
　　智存青黎说：“不，你有，不在观星城而已……那可是一对漂亮的母女花呢。”
　　巴山伯当说：“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智存青黎笑了笑说：“不，你会知道的，她们现在在我手上。”
　　就看到巴山伯当裹着黑烟，突然的扑了过来，还隔着老远，掌风已刮得脸颊生疼。
　　但智存青黎笑意更浓，身形几个闪烁，已站在擂台的另一端。
　　智存青黎说：“怎么……？你终于不否认了……？”
　　即使黑烟仍无法掩盖巴山伯当的杀意：“哼，你想用她们来威胁我，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说完，数十道毒液如暴雨般迎面而来。
　　智存青黎狼狈的躲闪过去，居然点点头：“没错，她们并不是你的女人，据我得到的情报，你是从来不近女色的，甚至日子过得比苦行僧还不如，这才造就了巴山家第一天才。”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资供养她们……？你为什么会关心这样两个女人……？”
　　巴山伯当攻势愈紧，掌力夹杂着毒液，当真是“疾风骤雨”。
　　智存青黎将外袍脱下，一边抵挡一面道：
　　“是否因为她们是你大哥巴山博然的女人……？”
　　“当初你为了出头只能杀了巴山博然，但你心存愧疚，也许他临死前哀求你照顾她们。”
　　“巴山博然毕竟是你唯一在乎过的人，所以你没法拒绝。”
　　巴山伯当没有回答，右手又发三掌，但无疑是默认了。
　　智存青黎说：“你当初能杀死兄长，当然也不会接受我的威胁，所以我当然也不会威胁你，只想让你听听我的建议。”
　　巴山伯当终于开口：“什么建议……？”
　　智存青黎说：“你是巴山家的第一天才，武功仅次于巴山秋雨，但你却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你甘心嘛……？”
　　巴山伯当发出毒液腐蚀一大片地面一面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智存青黎打了个滚，躲过化作脓水之厄，口中却不慌不忙：“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你来为我做事。”
　　巴山伯当说：“你根本不是巴山秋雨的对手，我不会自寻死路。”
　　智存青黎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再次落在地上：“现在我没有把握，但加上你，一定能打败他。”
　　巴山伯当身形一纵，扑了过来，轰碎了擂台一角：“我凭什么帮你……？”
　　智存青黎说：“你不是帮我，而是帮你自己，只有除去巴山秋雨，你才能掌控巴山家，自己当家做主。”
　　说完，一跃而起，飞升高空，撒下大片暗器。
　　“咻咻咻咻咻……”
　　“轰隆隆——”
　　无数飞针暗箭，还没等接近黑烟已被劲风弹飞。
　　雷震子轰然爆炸，巴山伯当连带大半个擂台都被烟气笼罩。
　　趁着爆炸之音塞耳，智存青黎又是一阵漫天花雨，暗器却无声无息。
　　久守必失，仅仅三分钟，淬了剧毒的牛毛针，已攻破巴山伯当的防御。
　　这个如鹰如狼的男人终于轰然倒地，黑烟却仍没有散去。
　　智存青黎微微一笑，径直跃下擂台，足不点地的向观星楼赶去。
　　在观星楼不足百步远的地方，有一座族神祭坛。
　　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只有一些老牌势力还在恪守执行。
　　智存青黎来到这里时，就看到数百名男男女女，都站立于祭坛之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祭坛上四大指挥使都是神情肃穆，此时一名老年祭祀，在诉说着仪式规则。
　　“各位都是通过重重考核，刚刚加入智存家的优秀人才，我们所有人对大家表示欢迎。”。
　　“接下来，就是洗礼仪式，也就是江湖武者们梦寐以求的灵气洗礼，只有通过洗涤体魄，武者们才能祛除杂质，修补暗疮，武功才能臻至巅峰境界。”
　　“好了，话不多说，接下来就请听到名字的人自己上台来，接受灵气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