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回来了

　　乔浩歌刚走出医院的大门，还是没有找到许真一的身影，他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把许真一抓出来，狠揍一顿。
　　“咦？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玄刚刚从自己的手下那边回来，看到乔浩歌焦急地站在这里，便询问了一句。
　　“那小丫头跑了，不要做手术，除非顾黎回来！”
　　乔浩歌没好气地抱怨道，翻着白眼瞟了上官玄一眼。
　　这……还不好说嘛！
　　上官玄奸笑起来，拉着乔浩歌的手，在他的耳边呢喃几句。
　　两人对视一眼，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他们肩并肩走回病房，淡定地坐在顾老爷子的面前，借了一个警卫员的电话，直接给许真一拨了过去。
　　“喂？”
　　“刚刚浩歌打来电话，说你又不听话了？如果我到医院看到你还是那个样子，我就不要你了。”
　　是顾黎的声音，许真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声音询问:“小爸爸？你在哪儿里？我怕，我不要一个人……”
　　“去做手术，否则我就不回去了。”
　　“你在哪儿里？”许真一担心地问了一句。
　　“我刚从歹徒的手里逃出来，正在往医院赶。”他喘了一口大气，故意往周围看看，继续补充道，“我答应你，会在你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刻，现在你的面前。”
　　“好。”
　　许真一紧紧抓住手机，缓慢地往病房那边走。
　　“我挂了。”
　　顾黎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就是这样，病房里都快笑成一团了，乔浩歌和上官玄抱着肚子，指着对方大笑。
　　不过他们还真没想到许真一这么听顾黎的话，也幸好他们有变声器可以模仿顾黎的声音，至于还顾黎的语气……乔浩歌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模仿顾黎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咳咳，你们不要太得意了。”
　　顾老爷子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的兴奋劲。
　　一方面他们必须得收起来了，免得被许真一看出来什么；另一方面，他们再不去找顾黎就来不及了。
　　许真一的手术也最多只能为他们争取三个小时的时间，在这短短的三个小时，他们若是找不到顾黎，谁能料到许真一能做出些什么。
　　“吱——”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乔浩歌他们立刻回头看，正是许真一回来了。
　　“我同意做手术了。”许真一小声地说道，话语中还是有一些怂的感觉。
　　“真的？”
　　三个大男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惊讶，跟真的一样，大概表演界欠他们一个奖杯。
　　许真一点点头，迈开步子，一点点挪向顾老爷子的身边，害怕地问道:“我会不会死掉？如果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小爸爸了。”
　　“傻丫头！”顾老爷子笑嗔道，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刮，宠爱地说道，“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爸爸妈妈都……”
　　“那是意外！”
　　顾老爷子严厉地说道，沧桑的眼神沉重地盯着许真一。
　　“顾老，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
　　护士推开病房门，看了看里面的人，说道。
　　许真一吓得硬吞了一口唾液，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不敢再说话。
　　顾老爷子拍了拍许真一的肩膀，站起身陪着许真一出去。
　　许真一认命地躺在手术床上，双手紧张到颤抖，心里不安地乞求道:小爸爸，求你保佑我能活着走出这里，就算不能……你也不要伤心，就当小槐从未开到过你的身边。
　　她翻着眼睛，看到顾老爷子，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请求道:“外公，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帮我告诉小爸爸，其实我……”
　　“顾黎会在外边等你，你自己告诉他吧。”
　　顾老爷子富有信心地说道，转身带着乔浩歌和上官玄站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许真一进去。
　　“二爷爷，她父母的死对她影响怎么那么大，我那时候……”
　　乔浩歌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过也是真的，他那时候还在部队，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拉着同宿舍战士打架，到最后他室友都累垮了，他还没有一点要倒下的意思。最后还是顾黎去把他揍了一顿，他才缓过来的。
　　“你没良心，一一丫头怎么会跟你一样！”顾老爷子冷下脸，没好气地咒骂道；他抬起腿，在上官玄和乔浩歌的屁股上，一人给了一脚，催促道，“还不去找人？”
　　“是！”
　　上官玄和乔浩歌怎么敢有怨气，转身就去办正事。
　　而且这臭主意是他们两个想出来的，后果自然由他们负责。
　　许真一躺在手术床上，绝望地看着那极为刺眼的灯光，担忧地问旁边的医生和护士:“你们说……在这里死去的人多还是活下来的人多？”
　　“一半一半吧。”
　　医生毫不隐瞒，直接拿起针筒，在她的腰椎上打上麻zui药。
　　“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医生声音清冷，一点也感觉不到人间的温暖，“你叫什么？”
　　许真一渣渣眼睛，淡淡说道:“宁……许真一。”
　　意识越来越淡薄，她无意识地闭上眼睛。
　　医生冷漠地拿起刀子，开始在许真一的身上刮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三个小时之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手术室里面的医生焦急地做着手上的一切，各种器械不停地变换。
　　手术室外也一片狼藉，顾老爷子在走廊上转来转去，焦急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还是没有消息，没找消息。
　　他一次次给乔浩歌、上官玄以及其他搜寻的人打去电话，所有的回答都是那么的一致。
　　还有五分钟，顾老爷子再去打去电话，顾黎依旧没有消息，反而乔浩歌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乔浩歌大喘着粗气，冲到顾老爷子的身边，再三解释他们真的尽力了。
　　顾老爷子也不过于责怪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准备迎接许真一。
　　“啊——”
　　“张大夫，不好了，麻醉剂药效过去了！”
　　护士焦急地喊道，尤其是看到许真一痛得脸颊煞白，嘴里一直喊着疼。
　　“救我，痛……我还没有见到小爸爸……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许真一哀求着，挣扎着伸着右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
　　医生震惊地瞪大眼睛，故作镇定地说道；“止疼剂！”
　　护士颤抖着双手把止疼剂交到医生的手里，害怕得不敢看向许真一。
　　许真一咬着嘴唇，绝望地平躺在那里，甚至有一刻，她竟然发觉自己看到了死神，它是那么地和蔼，她很愿意跟着它走。
　　“砰砰砰！”
　　护士听到声音，立刻打开手术室的门，看到一个焦急的帅哥，担惊受怕地把许真一现在的情况说了出来。
　　而且刚刚打入她体内的止疼剂药效还没有发作，恐怕还要忍好久。
　　什么？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极为地心疼，他们都经历过骨折，而且在没有止疼剂的庇护下，是多么的痛苦。
　　“许真一！你是我捡回来的，知道吗？我让你活着，你必须给我撑过去！”
　　强烈的吼声传遍了整个手术室，那种愿望……
　　小爸爸？你真的回来了……
　　许真一干瘪苍白的嘴唇上扯出一丝幸运的笑容，眼角留下一行激动的泪水。
　　“小爸爸，好痛，救救我……”
　　微弱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在医生和护士的耳朵里，至少她们能确认这个女孩子还活着。
　　医生迅速地检查许真一的伤口，确认缝合完毕，且不再流血之后，这才坐在一旁。
　　“许真一，你的伤口已经缝合，等你止疼剂的药效发作，我们再出去吧。”医生欣慰地弯腰看着许真一的脸颊，虽然苍白、汗水和泪水交织，把她的头发都浸湿了，但是她的眼神是充满希望的。
　　“不，我要出去……出去……我能抗住，不痛了，不痛了。”
　　她倔强地呼喊着，说着伸手就要支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
　　“你们摁着她！”
　　医生严厉地命令道，坚决不让许真一乱动。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出门跟顾老爷子他们商量了一下，并且说了如果有家人陪伴，可能许真一会暂时忘记疼痛，让他们考虑一下。
　　出来？外边的病菌、传染病那么多，万一……
　　“出来吧。”
　　坚定的声音响起，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术室里面的人。
　　医生点头答应，回到手术室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立刻把人推出去。
　　许真一双眼含着泪水，模糊之间她看到了，那是顾黎，他真的回来了。
　　“小爸爸，小爸爸……”她虚弱地喊着，想要伸手摸了摸顾黎，却一点意思也没有。
　　顾黎微笑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把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激动地安慰着她:“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以后都陪着你。”
　　许真一撇撇嘴巴，鼻子都快酸死了，眼泪再一次溢满眼眶。
　　他亲自把她带到病房，握着她的手，陪着她等待着止疼剂慢慢发作，看着她一点点地好受一些。
　　“困的话就睡吧，我回家给你做点粥。”顾黎揉揉她的额头，看着笑眯眯地说道。
　　“不要喝粥，要吃炸鸡、薯条、可乐……”
　　“好。”顾黎嘴上答应着，心里都快把许真一给骂死了，要不是看在她还在病床上，他就要伸手打人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她缓慢地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呼吸平稳，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爷爷，你再帮我守一会儿，我回去给她弄些吃的。”
　　顾黎为难地说道，但是这里就乔浩歌和顾老爷子，他得让乔浩歌去找一趟上官玄，实在是没办法。
　　顾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去吧，不要担心这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