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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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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豫章故郡一作:南昌故郡)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层峦一作:层台;即冈一作:列冈;仙人一作:天人;飞阁流丹一作:飞阁翔丹)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轴通:舳;迷津一作:弥津;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一作:虹销雨霁,彩彻云衢)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辛去疾和柳非烟并肩而立,凭江瞭望,当辛去疾把这滕王阁序背诵出来的时候,柳非烟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本来以为你只会舞刀弄剑,想不到你居然还有些酸儒的风范,这么难的诗你也能背得出来。”
  距离辛去疾的两个月的寿命已经过去十天了,两人一路行来游山玩水,俨然就像是一对情侣,对于辛去疾的伤,这些日子两个人都只字未提。
  但是有些事情你就算是不说,他也是真实存在的,辛去疾只剩下几十天的命了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在柳非烟的心理。
  “我嫁给你好不好?”柳非烟忽然问道。
  “什么?”辛去疾不由一愣。
  “我是一个女人,都说出这种话了,你能不能给点反应,这么发愣算怎么回事?”柳非烟一副小女人状。
  辛去疾盯着柳非烟,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柳非烟也不知道自己对辛去疾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为了报答辛去疾对自己的恩情,她宁愿放弃自己的一切,放弃作女热的矜持和尊严,只要在辛去疾剩下的日子能够过得开心,对于柳非烟来说就足够了。
  辛去疾忽然间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在这么继续下去,迟早都会毁了这个女人的一生。
  辛去疾轻轻的捉住柳非烟的一只玉手,紧紧的握住,说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有些事情必须得告诉你了,但是你也必须的答应我一件事情,要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柳非烟点了点头“你说。”
  “辛去疾说道:“一个习武之人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可以豁出去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在太白楼我只看了你一眼就深深的喜欢上你了,所以我可以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但是真正喜欢一个女人不是想着应该如何占有她,而是要想着如何能让她过得更好。所以你必须答应我,等我死了之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回到自己的家里,忘掉和我之间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忘掉?”柳非烟凄然一笑,“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一辈子的伤痛,你以为真的可以轻易的忘掉吗?”
  辛去疾不由沉默了,这件事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无法忘掉的,就算是一个薄情寡性的女人呢,就算是她能骗的了天下所有的人,但是她也骗不了自己的心,更何况柳非烟是那种至情至性的女人
  。
  辛去疾默然不语,他们都是江湖人,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刀头舐血,亡命天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牵涉到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弄不好受伤害的是两个人,而现在辛去疾即将走到生命的终点,而要把所有的伤害全部都留给柳非烟,这样对于柳非烟来说真的公平吗?
  辛去疾第一次感觉到,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而且这种错还不是事后再做什么事情可以补救得了的。
  柳非烟望着辛去疾说道:“我已经背叛了我的丈夫,背叛了我的家人,现在如果连你都不要我的话,我就只能在你死后随你而去,如果你娶了我,你死后有什么未了的愿,作为你的妻子,我还可以去帮你完成,这也是你死后能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辛去疾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如果嫁给我的话,未来,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我怎么能够自私到在我死后还让你背负着这么多的东西呢?”
  柳非烟说道:“我现在看的只是眼前,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不会去想,我只想眼前和你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和我去见我的父母。”
  柳如烟的父亲柳青,母亲宁灵雪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一对侠侣,更是当今武林站在最顶峰的绝顶高手,早在刘飞燕他们姐弟出生之后,柳青和宁凌雪就已经隐退江湖,但是在他们的盛名之下江湖中人仍把夫妇两人视若神明。
  这一次的归途中,柳非烟早就让柳如烟和柳杨提前一步回到家中,把自己和辛去疾之间的事情向父母禀报。作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自己女儿欠下天大的恩情,就算夫妇两个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至于太过为难辛去疾。
  柳青和宁陵灵夫妇就隐居在南昌郊外的柳家庄。
  柳如烟和柳阳早已经回来把柳非烟和辛去疾之间的点点滴滴说的清清楚楚。
  从一开始柳青就眉头紧皱,半天了都一句话没有说。
  宁灵雪叹了一口气,说:“青哥,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非烟这孩子虽然表面上柔柔弱弱的,但是一旦她决定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够改变。”
  柳青叹了一口气说:“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人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去救你的女儿,到现在也没有几天好活了,就算是飞烟把这条命给人家也不为过,可是非烟这个决定真的太过鲁莽,让我们柳家如何面对思慕南,如果非烟能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思慕南交代清楚的话,好好和思慕南商量一个对策,我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宁灵雪叹了一口气说:“你这话说的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作为一个女人,这种事情怎么和自己的丈夫说?就算非烟和辛少侠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毕竟和他赤身相对过,这世间又有哪一个男人能接受妻子做过这样的事情呢?”
  对于目前所发生的一切柳青和宁灵雪也充满了无奈的,在没有见到辛去疾之前下什么定论都显得为时过早。
  在柳青和宁灵雪心中最耽心的还是柳非烟的未来,辛去疾是一个已经没有未来的人,可是,柳非烟未来的路还有很长,这条路究竟该怎幺走下去谁也不知道。
  柳非烟和辛去疾还没有回来,一名丐帮弟子急匆匆的赶来,见到柳青和宁灵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柳青面色一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丐帮弟子说道:“司帮主刚刚接到江南分舵的飞鸽传书,蒙古大军兵分四路,集结八十万大军己经攻克大理,四川,临安失守,陆将军保护幼主南逃,蒙古四十万大军兵困襄阳,思帮主已经率领所有丐帮弟子驰援襄阳。”
  柳青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宋朝气数己尽,襄阳已经成为一座孤城,赶去驰援也不过是徒然增加伤亡罢了,思慕南怎幺就这幺想不升呢?”
  丐帮弟子垂泪说道:“思帮主临走时说山河已碎,国己亡,家又何在。”
  柳非烟和辛去疾到达柳家庄的时候,整个柳家庄显得混乱不堪,所有的庄丁和仆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柳青和宁凌雪站在庄门口显然是在等着他们回来。无论是谁,一眼都能看出必然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柳非烟问道:“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柳青意味深长的看了辛去疾一眼说道:“本来今天见到辛少侠打算和新少侠在某些事情上好好讨论一番,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柳非烟问道:“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青缓缓说道:“蒙古大军已经攻破大理,四川和临安,大宋已经亡国了,现在襄阳已经陷入四面重围之中,襄阳曾经是蒙古人的耻辱之地,在整个大宋都已经陷入的情况下,只剩下襄阳一座孤城,襄阳陷落是迟早的事情,思慕南已经带领丐帮地子赶往襄阳驰援,思慕南自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次赶往襄阳是九死无生,但是他依然无所畏惧,前去赴死,这是大义所在,他是我的女婿,一辈子都我的女婿,非烟,我说的话,希望你能够明白。”
  柳非烟脸色巨变,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怎么能够不明白,思慕南是一个好男儿,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他,既然他已经赶去襄阳了,我又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转头看了辛去疾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歉意,但是仍然毅然转身到马棚里,牵出一匹骏马,飘然上马扬鞭而去。
  柳青看了辛去疾一眼问道:“不知道辛少侠有什么打算?”
  辛去疾淡淡地说道:“我本来已经是将死之人能够报效国家战死沙场的话,也算是我最好的选择。”。
  柳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们柳家对不起辛少侠你,但是值此国家大难之际,说什么都显得没有味道了,既然辛少侠也打算赶往襄阳,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新少侠能够答应,我们柳家欠薪少侠的也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辛去疾哈哈一笑说道:“柳前辈不必说了,此去襄阳,就算是我死也一定要保护非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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